聽到這個答案,諾顏整個人是震驚的。


    但現在還不能百分百的確定


    秀氣的眉輕輕向上擰起,諾顏用掙紮的目光,深深的凝視著一臉不知所雲的安韓昀,開口問道:“你跟新雅姐,很要好嗎?”


    聞言,安韓昀不由發出一聲“噗嗤”,笑開了。


    “我的那個你想問什麽,表情這麽嚴肅,沒想到原來你想問的是這種小問題。”安韓昀絮叨著,注意到諾顏變了的臉色之後,他這才撇了撇嘴,開口回答:“那是當然的,她是我的老師,雖然比我大五歲,不過就像個兄弟一樣。”


    兄弟?


    諾顏望著安韓昀的表情,沒有一點虛假的成分。如果他真的把新雅姐當做是兄弟,那麽新雅姐呢?


    “你們親吻過嗎?”諾顏直接問出了口。


    “咳。”正在喝茶的安韓昀因為她的一句話瞬間咳了出來,手裏的差別差點掉下去。“顏顏,你在想什麽。”他一臉荒唐的望著一本正經的諾顏,終於感覺到了,奇怪。


    “為什麽會突然問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該不會是,姓方的那個女人又對你說了什麽關於我的壞話吧。如果是這樣,那我可是清白的,關於新雅姐的事,我可什麽都沒摻和進去奧。”安韓昀連忙撇清關係。


    諾顏沒有立即說話,而是等到安韓昀稍稍的平複下來之後,她這才重新開口說道。“我在玲玲家,看過一些你跟新雅姐親吻的照片。”小心翼翼試探著。


    一抹的慌張自安韓昀眼底滑過,生怕她誤會自己,他連忙解釋道:“那些不過是鬧玩笑的而已。我承認我確實親過她幾次,不過都是在一些聚會上,幾個朋友聚在一起鬧騰的。我向你保證,我並不是因為喜歡她才親她的,而是因為那些家夥非要玩什麽遊戲。”


    緊皺的眉心下,諾顏深深的目光望著安韓昀,在他的這一番話之後,幾乎就能夠肯定方新雅日記中的那個男人不是陸競堯,而是麵前的安韓昀。


    “兄弟”?這個詞,應該隻有安韓昀是這麽定義他與方新雅之間關係的詞。從方新雅的日記中看來,她應該是一個內斂害羞的人,玲玲也曾經跟她描述過,方新雅非常的安靜,就像古代的大家閨秀。那樣的她,怎麽會與性格完全不一樣的安韓昀成為兄弟?而且還陪同他參加他的同學派對。所以諾顏猜想,在方新雅的認知裏,她應該是把安韓昀當成了“男朋友”,所以才肯陪他玩那些親吻的遊戲。


    一個安靜羞澀的女人,一個陽光明媚的大男孩,回想著日記裏的那些點滴,諾顏似乎能夠看到,在朝夕相處的課程之中,那個從未談過戀愛的女人漸漸的在意與自己截然不同的大男孩,被他所吸引,在羞澀,害怕,彷徨之中寫下那寫日記。


    而這也就好解釋了,為什麽方新雅會把‘他’寫成不能去愛的男人,因為‘他’是她的學生,她年長了他五歲,讓她覺得自己愛上比自己小的男孩,是一間羞恥的事情,所以她才那麽的矛盾。


    想到這裏,還有一點沒有解決。


    諾顏為自己即將出口的問題而糾結不已,因為她很不好意思去愧疚別人的隱私之事,但是事關證明陸競堯的清白,她有無法置之不管。


    幾番的掙紮之後,諾顏終於開口說道:“除了親吻的照片,還有一些床上的……”她弱弱的說道。雖然那些照片上隻是兩人睡在一張床上的照片,看照片衣服應該是穿著的,不過如果不是有意義的東西,新雅姐應該也不會拍攝才對。


    “什麽?床上的照片?不可能。”安韓昀整個人大大一驚,沒有控製的拔高了音量,引來旁人的側目。


    如果不是清楚諾顏的為人,知道她不會提出莫須有的事情,他還當真會以為她是在撒謊。


    “那片照片在哪?應該是合成的,不可能會是真的!我可是有原則的,不跟身邊的女人上床。更何況,新雅姐還是比我大五歲的家教老師,她當時也說過已經有喜歡的男人了,我怎麽可能會跟她上床,她又怎麽可能會同意?”


    安韓昀一番激動的話語說完,看著諾顏糾結的目光,忽然有種被打臉的感覺,想到了林亦茜的那件事情,他連忙低下頭不敢去看諾顏的表情。


    諾顏相信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相信他。


    交往了三年,除了林亦茜的事情之外,他沒有再欺騙過自己,又有什麽理由在新雅姐的這件事情上撒謊?


    可是,如果他沒有與她上過床的話,那新雅姐日記裏懷著的那個孩子是誰的?如果是別人的,那就是她之前所有的猜測都被推翻了。


    ‘他’不是安韓昀,還有另外一個男人的存在。


    想到這裏,諾顏好不容易理清的思緒頓時又全亂了。


    就在她為此煩惱不已是不是又要從新開始之時,安韓昀猶豫的話語傳來。


    “那一晚,應該不會是她吧……”


    低低的話語傳進諾顏的耳中,讓她猛地一怔。


    “韓昀,你剛才說什麽?”諾顏緊張地問道,如果她剛才沒有聽錯的話。


    聞言,安韓昀的眸光一震,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在回憶的同時把自己的心裏話給說了出來。“沒什麽,我隻是隨便說說的而已,你不要在意。”慌忙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水,來掩飾自己此刻的心虛。


    諾顏本來還不是很確定,但隨著安韓昀冒失得在放茶杯的時候差點將茶杯打翻的舉動中,讀出了他的惶恐,瞬間便確定了自己沒有誤聽。


    “你剛才是不是說,應該不會是她?為什麽不會是她?你真的能確定嗎?”諾顏凝重問道。


    語落,安韓昀還想掩飾,然而諾顏一個嚴厲的目光投射過來,頓時打消了他的念頭。


    “你為什麽這麽執著新雅姐的事情?”終於,安韓昀有些不悅的說道。“她都已經過世多久了,在了解這些事情有任何的意義嗎?”


    “為什麽沒有意義?新雅姐好歹也算是你的老師,跟你相處過那麽長的時間,你難道不想弄清她真正的死因嗎?”


    安韓昀的嘴角抽了抽,“她是因為車禍過世的,那是個意外。”


    “那為什麽會因為車禍過世?”


    “當然是因為她跟小舅吵架所以一氣之下跑了……說來說去,你該不會是想減輕他的罪惡感吧。”安韓昀終於反應了過來,眸光變得深沉。


    一句話,瞬間堵得諾顏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雖然她想解決玲玲與陸競堯之間的關係,但歸根結底,還是得洗白陸競堯。


    見她遲遲沒有回答,安韓昀算是明白了她今天突然找自己的目的,頓時,心底涼颼颼一片。


    雖然恨不得立馬甩桌離開,不過安韓昀還是無法責怪她的無情,因為自己也對她做過錯事。


    一抹的精明自眼底滑過,他勾起唇角,以談判的口吻說道:“你答應我個要求,我就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


    諾顏一陣驚愕,不敢置信安韓昀會突然這麽個要求。正當她想要跟他商討之時,安韓昀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不答應就算了。”說著,欲轉身離開。


    見狀,諾顏連忙叫住他,“等等。”銀牙一咬,她暗暗的下定決心。“我答應你就是了。”也是想著交往這麽多年,他應該不會強迫她做很過分的事情才是。


    待到安韓昀重新坐回位置上之後,諾顏開口道:“你想要我答應你什麽?”


    一抹笑容自安韓昀的唇角浮現。“暫時沒有想到,先記著。”


    諾顏動了動唇角,沒有再說什麽。


    安韓昀點的日料上齊了,他說吃完再談,諾顏也隻能順從他的意思。


    因為早上孕吐的緣故,諾顏什麽東西都沒有吃。過了四個多小時,肚子早已餓了。懷孕的緣故,讓她的口味也變了,以往她是不愛吃日料的,但是今天卻吃得很不錯,就連吃不慣三文魚那種味道的她也夾了好幾片,看得對麵的安韓昀很是驚愕。


    “之前帶你去吃日料的時候你不是吃不慣嗎?現在能接受芥末的味道了?”


    諾顏愣了一下,點點頭,如實說道:“今天早上沒吃什麽東西,所有有點餓了。”


    安韓昀一笑,將自己麵前的炸豬排夾了一大塊放進她的碗中。“那多吃點,慢慢吃。”


    “……謝謝。”


    早已吃完的諾顏靜靜的等待著安韓昀吃完,以便在腦子裏反複著思考著日記上的內容,加以驗證。看到安韓昀放下手中的筷子,她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


    “你之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安韓昀眉毛一挑。“哪句。”


    頓時,諾顏有種被戲弄了的感覺,表情有些難看。


    安韓昀隻是想緩和一下氣氛再談接下來的事,誰知諾顏的臉色竟會一變,頓時有些著急,立馬解釋道。


    “那是在我認識你之後,我第一次向你告白,卻被你拒絕了。那天,我在酒吧裏喝了很多酒。第二天我看了電話記錄,才發現本來要打給你的電話誤打給了新雅姐。”說時,安韓昀的表情很是謹慎。


    “隻是這樣?”如果隻是這麽單純的一件小事,為什麽他剛才在說那句話的時候表情會那麽緊張。“韓昀,我希望你能夠認真的告訴我,那一晚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安韓昀本來都已經打消了坦白的念頭,但是禁不住諾顏殷切的目光,他在想了一會兒,還是說道。


    “那一晚,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自己得到了你。大概是因為我喝了太多酒,所以產生了幻覺吧。”安韓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諾顏深深的望著他,也不急著開口,耐心的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安韓昀很想說那隻不過是個夢而已,可是看著諾顏如此認真嚴肅的表情,也讓他覺得事情變得嚴重了起來。


    “我不太清楚那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是第二天我是在酒店裏醒過來的,而且床上有血跡。我當時也是嚇了一跳的,後來我馬上就給新雅姐打電話了,她說她在把我送到酒店之後就離開了,至於床上的血跡,她說是因為生理期不小心沾到了床上。”


    安韓昀焦急的說道,看著諾顏怔怔的望著自己,他還以為她是不信任自己,連忙又補充道:“我發誓我說的句句都是真的,我之所以沒有告訴你這件事,是因為我覺得這是一件小事,不足以提起。”


    聽到這裏,諾顏的心在晃動。


    “我相信你。”她微微一笑,衝他點了點頭。“那天,是十二月二日是嗎?”


    聽到她相信自己,安韓昀舒了口氣,點點頭。“嗯。”


    十二月二日,諾顏之所以會記得那麽清楚,是因為那天,安韓昀不止在大庭廣眾之下向她告白被她拒絕了,更因為那天,是母親的忌日,所以她清楚得記得。


    十二月二日。


    與方新雅日記上所記錄的日期相吻合。


    諾顏知道,那一晚上發生的事情並非是安韓昀的夢,而是切切實實有個女人與他在一起了,隻是不是自己,而是被他當做了自己的新雅姐。


    知道這件事情之後,諾顏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2012年二月份的時候,她同意與安韓昀交往,在他的生日上,她見到了新雅姐,雖然隻是匆匆一瞥,但是她卻很清楚的記得她當初看她的眼神,那麽幽怨那麽痛苦。


    現在,一切都說得通了,有了瞑目。


    “顏顏,是真的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嗎?”見諾顏的臉色有些蒼白,安韓昀擔憂的問道。“你找我問新雅姐的事情我就覺得奇怪了,是不是誰說了什麽?”


    諾顏看著他替自己著急的表情,緩緩搖了搖頭。“沒事。隻是玲玲一直無法介懷這件事,所以我想能不能弄清楚……但現在看來,好像確實是那麽回事。”


    她並沒有打算開口把這件事情的真相告訴安韓昀的想法,既然新雅姐有意隱瞞,那麽說明她是有她的顧忌的。她已經窺探了他們太多的隱私,她不能再傷害到任何人了。


    隻是,想到那個人。


    諾顏的心便狠狠的一抽。


    “抱歉,我突然想起還有一些事情要辦,我先走了。”不等安韓昀的回應,諾顏拿起包包便匆匆的轉身離開了。


    ***


    出租車裏,諾顏緊張而不安。


    她一邊回想著安韓昀的那些話,一邊開始整理思緒。


    日記上所有的時間都與現實中所吻合,那麽從一開始,方新雅愛得男人就隻有一個,不是陸競堯,而是安韓昀。


    而安韓昀,他並不知道方新雅對自己的愛,一直把她當做自己的‘兄弟’。


    悲劇的開始來源於那一夜。安韓昀醉酒誤將方新雅當成了自己,事後方新雅卻隱瞞了此事,而安韓昀也未去查清。


    她與安韓昀交往之後,導致方新雅的愛戀徹底的碎滅。在痛苦之中,她選擇嫁給了陸競堯,而那個原因怕是隻有一個了。


    玲玲曾經說過,方新雅是個執著的人,一旦認定了什麽就不會輕易的改變。所以對於第一次愛上的安韓昀,她應該也是忘不了。


    與陸競堯的婚姻並沒有帶給她幸福,反而看著與她交往後越來越開心的安韓昀,她越來越痛苦,導致抑鬱成疾。於是,她的個性開始大變,也就有了安韓昀曾經描述過她與陸競堯婚姻的那段話。


    後來因為車禍過世,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麽,但她能確定的是,她並不愛陸競堯所以並不會因為他任何的表現而憤怒有一點回應。


    思緒到了這裏,停止了。


    諾顏自己都沒有察覺,不知何時,淚水竟然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想到了陸競堯,心口便覺得好痛,好酸。


    那個男人,他應該早就知道這些事情了。他寧願自己為了新雅姐的死而內疚,卻也不肯把這些事情告訴第三個人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他是有多麽愛新雅姐,才會甘之若飴的獨自承受這些。


    諾顏為他感到心疼。


    ……


    出租車在valerie大樓前停下,付了車資,連找的零錢都不要了,諾顏飛奔進公司。


    很巧合的,當她剛走進大堂之時,遠遠的,便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朝她的方向走來。


    正在與身旁人交談的陸競堯也是一眼就看到了走進來的諾顏。當冰冷的目光與她悲傷的視線在空中交匯的那一刹那,陸競堯眼中的寒意瞬間被憐愛所替代。他想也沒想,便邁開雙腿大步向她走了過去。


    看到他衝自己走了過來,諾顏的淚水頃刻決堤。忘了還在眾目睽睽之下,她加快步伐朝陸競堯走了過去,在他到來之前,她便撲進了他的懷中。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不相信你的,對不起。”一連幾口的對不起從諾顏的喉中哽咽而出,她緊緊的抱著陸競堯的腰,悲傷至極。


    她想到了陸靖堂曾經對自己說過的那些過。失去了摯愛的女人,令他萎靡消沉,直到遇上了自己。而她什麽都不知道的,令他這麽失望。


    想起他今早那失落寂寞的表情,諾顏便覺得好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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