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一顆炸彈在諾均年心底投擲而下,震驚得諾均年思緒頓時全無,腦子一片空白。


    好半晌之後,他才終於喘了口氣。


    “你……你們!”對上陸競堯冷漠嚴肅的雙眸,不知道該用什麽話語來表達內心洶湧的波浪。


    諾均年很想認為他是在欺騙自己,但是腦子裏卻不自覺的開始回想這陣子諾顏的反應。每每用餐的時候,她就莫名的幹嘔起來,基本都是等他吃完之後她才進病房收拾。他以為她是因為照顧自己而累到了,所以便讓諾雪給她檢查一下,誰知她卻神色慌張的拒絕了。


    以上兩點,他無法不去肯定陸競堯這句話的真假。


    但,諾均年並不想就這麽向陸競堯妥協。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端正自己的表情,神情冷淡的說道:“那又怎麽樣?她還是個學生,你以為我會讓別人的孩子誤了我自己女兒的終生?”


    陸競堯表情淡淡,一點沒有因為他的話語而有所服軟,早就料到他不會這麽輕易就妥協,他也有的是令他動搖的決心。


    默默的勾了勾唇角,陸競堯接著說道:“雖然這年頭墮胎早已不是什麽稀奇事,不過多少還是對身體有影響的,關於這一點,你可以問你的大女兒。”深沉黝黑的目光凝視著諾均年,不錯漏他臉上任何一絲細微的神情,當看到他的眉頭緊鎖之後,他繼續道。“最重要的是,她本人會願意打掉這個孩子嗎?甚至不顧自己處境也要照顧的弱智弟弟,這麽善良的她,會忍心打掉自己的孩子?”


    陸競堯的一番話落下,諾均年的表情十足難看。


    想到諾顏,那麽善良懂事的孩子,雖然外表冷漠,但是其實內心比誰都軟,就連他那麽對待過她,她都不曾記仇,在他住院之後每天辛苦的照顧他。想到這裏,諾均年的心一陣酸澀。要她放棄孩子,應該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但是,諾均年並未將自己的心思表現在自己的臉上,反而換上了與實際沉重心情完全不同的肅冷表情,冷冷說道。


    “用不著你擔心,我會勸她放棄的!”


    一抹淺淡的笑容在陸競堯的唇角轉瞬即逝。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如此的堅持,那麽,也就沒有商量的餘地了。既然無法獲得他的認同,那麽,他隻好收起自己的禮貌了。


    冰冷的唇角在空中劃出一道譏誚,陸競堯漆黑得眼眸之中注著嘲諷。


    “恕我直言,我陸競堯的女人,整個s市至中國,還沒有人敢碰。”


    語落,諾均年的目光瞪直:“你這是在威脅我?”不敢置信,他居然會說出如此狂妄的話,不過也確實,這才是他真正的麵目。


    諾均年其實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隱隱察覺到了陸競堯的不對勁,因為相較於一般的豪門少爺,他看起來心機要更加的深沉。後來,他從別人的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再加上他與諾顏根本沒有交往他卻欺騙自己這件事上,他就對他的印象一落千丈。


    諾均年的目光憎恨,但是陸競堯也懶得再在他麵前表現出謙遜的樣子了,那台浪費時間。


    “你這麽想也可以。”他承認自己的行為,繼而又道:“把她嫁給我,我會解決你們現在麵臨的一切,從今以後她就是我陸競堯的妻子,沒有任何人再敢輕怠她。”陸競堯的口氣氣勢十足,仿佛已經肯定諾均年會把諾顏交給他一般。


    也不知道是因為陸競堯的威脅產生了效果,還是因為他堅定的話語而動搖了,確實,諾均年的表情不再那麽堅持。


    “你為什麽非要娶小顏?”他微眯起眼,直勾勾的盯著陸競堯,想要從他的臉上找出一點蛛絲馬跡,然而,他是那麽的鎮定平靜。從他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一點訊息。


    “孩子。”


    兩個字自陸競堯的口中輕吐而出。


    諾均年蹙眉。“在這之前的原因。”


    “這個世界上,她是頭一個敢打我巴掌,甩掉我的女人。這麽稀有的存在,我怎麽可能會放過?”終於,陸競堯的俊臉上難得的出現了對諾顏的濃濃興趣。


    諾均年一怔,他是知道現實中確實有這麽些人的,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是想要得到。“我憑什麽相信你不是因為其他原因所以才想方設法的要得到我女兒的?”


    “你不需要相信。”陸競堯認真地說道。“時間會證明一切。”


    “什麽意思。”


    “我可以婚前簽下離婚協議,如果你覺得會危害到你女兒,婚後隨時可以提出來,如果不是無理取鬧我會選擇離婚。”


    話音落下,諾均年被徹底的震驚到了。


    看著陸競堯,他看起來不像是隨便說說的。


    心底,隱隱有些動搖。


    “但,還有幾天你就要結婚了。”


    提了這個問題,陸競堯表示安心了,微微一笑,“確實是要結婚了,但對象是你女兒,那一天,我會請你過去的,如果你同意的話。”


    一句話瞬間堵住了諾均年的剩餘的話,望著從容得能夠輕易招架他任何問題的陸競堯,諾均年最後歎了口氣。


    “這是小顏的人生,我做不了主。如果她同意了,那我也沒有任何的異議了。”


    聞言,陸競堯黝黑深邃的眼底,一抹詭異笑意浮現。


    ……


    翌日。


    益陽私立醫院,豪華的vip病房。


    粗重,邪惡的汙穢聲在她的耳邊回響著,那幾隻手如同桎梏一般緊鎖著她的身體,讓她無法動彈。


    驚恐,無助,絕望在黑暗之中,一點點的將她吞噬。


    不要,不要……


    誰來救救她。


    不要!


    諾顏猛地從夢中驚醒,睜開眼的那一刹那,她望著天花板良久之後才舒了口氣。眼睛熱熱的,她伸手一摸,才發現自己竟然哭了出來。


    是夢嗎?


    那些恐怖的場景曆曆在目,她的身體似乎還能夠感受到那些邪惡之手的觸感,真的好可怕。


    “你醒了?”


    溫潤的嗓音在頭頂響起,當看到她臉頰的淚水,陸靖堂窒了窒,“做什麽噩夢了?”從床頭櫃上抽了張紙巾遞給她。


    “……謝謝。”諾顏接過,然後緩緩的起身,“我……怎麽會在這。”話出口的瞬間,諾顏回想起了自己昏過去之前發生的事。


    不是夢,都是真的!


    她驚恐的抱住自己的身體,紅了眼眶。


    一旁的陸靖堂看透了她的心思,柔聲安撫道:“放心,沒有發生你想的那些,你很安全。”放下手中的診斷器,他在病床邊坐了下來,“是競堯把你送過來的。”


    陸競堯?


    諾顏雙目失神。


    回想昏過去前的事情,她記得陸競堯受傷了被送去了醫院……可是,他說是他送自己來醫院的?諾顏恍惚,在昏過去之前,她似乎是感覺到那一個熟悉的溫暖懷抱,難道,是他又折回去救自己的?


    諾顏還在思考著這件事,那一邊,陸靖堂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說道。


    “之前,我在宴會上跟你說過的那些話,我希望你能夠忘了,就當是我多心了。”


    “嗯?”諾顏一愣。


    陸靖堂解釋道。“本來我是怕你受傷,但看來,並不是我所想的那樣,或許你能夠改變他的心。”


    當陸競堯滿頭是血的抱著她衝進辦公室,尋求他的幫忙的時候,陸靖堂就對此改變了想法。不顧自己更嚴重的傷,執意要他先替她做檢查,完了之後一步也不肯離開,甚至完全不顧自己頭頂還流著血的傷口。


    陸靖堂原本擔心,但就昨天的事看來,他應該是付出了真心,不然不會露出那種無助的表情,要他救她。雖然,他最後還是沒有能承認,不過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諾顏怔怔的望著他,不是很明白,“我……不太清楚你在說什麽。”他,是指陸競堯吧,改變他的心,他是在指自己嗎?


    陸靖堂也不急著說明,就隻是把自己想說的說出口。


    “他曾經深愛過的女人過世,他為此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是一場意外的事故,但是他卻很自責,他把她的死因歸在自己身上。”


    “有近兩年半的時間裏,他過得十分渾噩,他利用酒精來麻痹自己想要為此贖罪。後來因為酒精中毒而差點出事,是我們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就活過來。我們都以為他會一直以贖罪的心活著,但他卻遇到了你。”


    “那個家夥,雖然表麵上冷酷無情,說話又刻薄,看上去就是一個冷冰冰的人,但實際上,是個脆弱的人。我看得出他是很在意你的,要知道,那個家夥是十分自私的人,這個世界上隻有兩個人才能讓他真心對待,一個是他過世的母親,另一個就是他愛的女人,而你就是那個女人。”


    陸靖堂邊回憶著往事邊向諾顏說著自己知道的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諾顏木木的望著他的臉,所有的心思都在他的最後一句話上,驀的,表情有些苦澀。


    他所愛的女人,會是她嗎?她並不是很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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