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顏前腳剛離開,後腳,陸競堯便走進了客廳。


    陸競堯裸著上身,腰間僅係著一條浴巾,古銅色的偉岸上腹肌盡顯,沾著未擦幹的水珠,渾身充滿了男性的狂野氣息。


    衝了個冷水澡,因為宿醉而疼痛的腦子頓時清醒了不少。


    陸競堯隨意的扒了扒額前散落的碎發,一邊往廚房裏走去,忽然眼角餘光瞥到客廳裏沙發上的那一抹人影,隨即頓住了腳步。


    “你……沒走?”


    陸競堯驚愕的望著坐在沙發上,一臉沉思狀的盧水琪,表情冷漠。


    他的呼聲喚回了盧水琪飄遠的思緒,猛地回過神來,望向陸競堯。“你醒啦。”一抹溫柔的笑靨在她過於妖媚的五官上顯現,她起身走到陸競堯的身邊,勾住了他的手臂。


    “你睡得太久了,我不放心。我讓阿姨做了點你喜歡吃的,我替你準備一下。”盧水琪愉悅的說道。


    然而陸競堯直接甩開她纏著自己的手,冷漠的說道。“用不著。”


    盧水琪不以為然一笑,早已習慣了他的冷漠。這些年來,她一直有所顧忌,不得對他隱瞞自己的真情,現在既然都知道了,那麽她也不需要任何保留了。


    “回去。”陸競堯冷冷的拋下這兩字,連多跟她在一起一秒的時間都不樂意,轉身便要回房。驀地,視線掠過她的身體,目光忽然抖得一沉。


    冰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盧水琪嫣然一笑。


    “不得不說,你的眼光很好,我很喜歡這件睡衣。”說著,她原地旋轉了一圈,為他展示,她從他的車廂裏,找到的這件睡衣。


    “脫下來!”陸競堯曜黑的雙眸之中凝聚著暴風雨來臨之前的預兆,他一把抓住盧水琪的肩膀,咬牙切齒的說道:“別碰我的東西!”


    肩膀上,那一隻大掌用力得程度讓盧水琪覺得肩胛骨下一秒就會被捏碎,即便是如此,她仍笑得麵不改色。


    “我們很快就要結婚了,你的,就是我的。”說著,將他的手從肩膀上拿下來。


    眸光之間,一抹粉色光芒劃過,陸競堯的臉色猛地沉了下去。


    “戒指。”瞳孔一眯,他轉而拿起她帶著戒指的右手,“為什麽在你這。”目光之中,滲出森森寒意。


    “她人呢!”


    他激動的反應令盧水琪臉上的笑容降了幾度溫,“走了。”


    聞言,陸競堯沒有任何遲疑轉身回房。再出來時,他忙碌的一邊套上t恤,另外一隻手拿著手機忙著通話,顯然電話沒有接通,於是隻能憤然的掛上電話,加快腳步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陸競堯的行為,終於引來了盧水琪的怒火,不由的緊握了垂落在大腿兩側的雙拳。在陸競堯打開門即將邁出去的那一刹那,她深吸了口氣說道:“她走了很久了,你追不上她了。”


    一句話,頓住了陸競堯離去的腳步,在他回過神來之前,盧水琪已經走到了他的麵前,並將門重新關上,並且站在之前擋住了他的路徑。


    “那個女人並不愛你,我隻不過花了五百萬的代價讓她離開你,她甚至沒有猶豫的就收下了那筆錢。”盧水琪說著,向他揚了揚手上的戒指,嘴角上揚,帶著一絲的得意:“至於這枚戒指,也是她親手交給我的,說是恭喜我們結婚。”


    聞言,陸競堯的視線停滯在盧水琪指間,那一枚他親手給諾顏戴上的戒指,五秒之後,瞳孔一緊,“你以為我會相信。”說著,他奮力的將戒指從盧水琪的指間拔了下來。


    陸競堯的出手之快,盧水琪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等到她反應過來之時,陸競堯已經收回了戒指。


    難堪在盧水琪臉上浮現,但她沒有表現出自己的情緒,隻是微揚下顎,繼續保持自己高傲的態度,“信不信,這枚戒指不是已經得到答案了嗎。”冷冷眼眸望向他緊握著手機的右手,一抹疼痛自眼底浮現。


    語落,陸競堯死死的瞪著盧水琪,而盧水琪也不甘示弱的揚著勝利的笑容欣賞著陸競堯發怒的樣子。


    就這麽半晌之後,陸競堯開口了。“你知道我為什麽討厭你嗎。”


    “奧?”盧水琪挑挑眉,不以為然。


    “我不會告訴你,因為這樣我可以永遠的厭惡你。”說完,陸競堯猛地推開盧水琪,往外迅速走去,如同疾風一般,迅速消失在了盧水琪的視線之中。


    陸競堯離開之後,久久,盧水琪才回過神來。


    望著他半分鍾前站著的地方,空氣之中甚至還殘留著他沐浴後的熟悉氣味,耳邊回響著他最後一句話,漸漸的,盧水琪的身體顫抖了起來,眼眶泛紅。


    她愣愣的站在原地,在溢滿眼眶的淚水即將掉下來之前,深吸了口氣,倔強的抹去淚水,目光之中,充滿了堅定。


    不管他說什麽,他最後還是她的!


    這樣,就夠了!


    ***


    諾顏在公園裏找到了玩耍的弟弟,跟看護說明情況,臨走之前,她把從盧水琪那裏拿的信封交給了看護,拜托她轉交給陸競堯之後,便帶著諾宇離開了。


    ……


    方家。


    諾顏帶著諾宇來到方家的時候,方玲玲正在廚房裏忙碌著準備晚餐,隻可惜手藝並不好反而將廚房搞得一團糟,最後由諾顏經手才把晚餐弄出來。


    吃過晚餐後,諾顏開了洗澡水讓諾宇去洗澡,方玲玲在廚房裏切水果,而她則是去方玲玲為她準備好的房間裏收拾東西。


    手機悠揚的鈴聲幾度響起,諾顏看了一眼屏幕上二十幾個來自陸競堯的電話,毅然將電話關了機。


    耳朵清淨了,然而心裏卻好像少了什麽似的,空蕩蕩的,讓她覺得有些落寞。


    “咚咚咚。”敲門聲響傳來。


    諾顏回頭,卻見方玲玲站在門口,一臉愉悅笑容的凝視著她。


    “需要我幫忙整理嗎?”


    諾顏麻煩她的已經夠多了,又怎麽好意思再叫她幫忙。搖了搖頭,她說道。“不用了,都快整理完了,我掛好這些衣服就下去。”


    對此,方玲玲也沒有說什麽,“嗯,那我等你。”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諾顏加快了手中的動作,迅速的整理完自己的衣物,打開衣櫥掛進去,關上門的那一刹那,她聽到有東西掉落的聲響從衣櫥裏傳出。


    諾顏重新打開衣櫥,一隻紙盒子從裏麵滾落了出來,伴隨著一疊照片,散落在她的腳邊。


    蹲下身子,諾顏撿起那些散落一地的照片,卻在看到那些照片之後,愣了一下。


    照片的主人,是曾經這間房間的主人方新雅,而照片上除了方新雅還有另外一個男人的存在,卻不是她的丈夫陸競堯,而是安韓昀。


    本來,這並不是什麽讓人吃驚的事情,畢竟方新雅曾經做過安韓昀的家教,隻是令人無法理解的是,照片上的方新雅與安韓昀並不是老師與學生的狀態,除了擁抱的照片之外,還有一些親吻的照片,甚至還有幾張,在床上的照片……


    諾顏徹底的震驚了。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方新雅跟安韓昀難道還有其他的關係嗎?諾顏懵了。


    諾顏緩緩的,一張一張的拾起地上的照片,一邊抬頭看向衣櫥,細細一看,才發現,在衣櫥的頂端,有一個小小的格子,站著平行是看不到的,隻有蹲下才能看到。衣櫥有些年頭了,大概就是因為她關門太大力的緣故震動了衣櫥,導致盒子掉了下來。


    諾顏邊看著照片邊將它收進盒子裏,全部收完,才發現照片裏,一張也沒有方新雅跟陸競堯的合影。


    “小雅,收拾好了嗎?”


    樓下傳來方玲玲的詢問聲。


    “嗯好了,我馬上下來。”諾顏一邊回答著,一邊起身將紙盒放回了格子裏,隻是,心中的疑問更加的深刻了。


    ***


    諾顏的生活依舊忙碌,白天,她忙著快餐店的工作,晚上至淩晨在酒吧打工。白天不在的時候,她就把小宇寄放在鄰居家,方玲玲介紹她的一個孤身老太太的家裏。快餐店的工作結束後與方玲玲一起下班,做晚飯,之後她再去酒吧工作,小宇則是拜托方玲玲照顧。除了有時閑下來心裏會空蕩蕩之外,一切就如過去一樣。


    ……


    夜幕降臨,焦點club,人聲鼎沸。


    吧台前,剛結束搬運工作的諾顏辛勤的擦拭著酒杯,再放回酒架上。


    幾個身著火辣的女人圍在前麵,熱烈的討論著最近s市裏發生的重大新聞,最熱烈的無非是最近占據了幾大熱門雜誌的頭條新聞,陸氏少東與盧越航運千金的婚訊。


    “姓盧的那個女人還真是走了狗屎運,能夠釣到陸競堯那隻金龜婿,真是讓人羨慕。”


    “蓮蓮,你不是盧水琪的朋友嗎?之前你不是說他們關係並不好的嗎?”


    那個被換做盧水琪朋友,蓮蓮的女人聳了聳肩。“確實之前陸競堯不怎麽待見水琪的,當初訂婚式的時候,陸競堯連麵都沒露,我還以為這門婚事黃了呢,沒想到居然要結婚了?我也問了水琪是怎麽回事,不過她不肯告訴我。”


    “真是奇怪啊。”


    “該不會是陸競堯被你朋友抓到把柄了吧?然後不得不被迫結婚?”


    蓮蓮的女人想到。“以水琪那種性格,確實有這個可能。不過應該不會,畢竟陸競堯一向唯我獨尊,就連他父親的話都不聽執意創立自己的公司,怎麽會因為水琪抓到把柄就妥協了。”


    “也是奧。”


    諾顏聽著,很想不去在意,然而隻是聽著陸競堯的名字,她都能夠覺得自己的心髒在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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