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子,你直挺挺地戳在這裏幹嘛?”隨著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一隻手搭在了劉銘浩的肩上,一張滿是綠色油彩的臉出現在他的麵前。


    劉銘浩嘴唇幾不可察地抖動了一下,微微垂下眼簾,才發現自己身上也穿著灰綠色的作戰服。


    “時刻保持隱蔽,時刻保持偽裝,時刻保持警惕。”那人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沒好氣地念叨著,“教官是怎麽說的,都被你吃掉了不成,在這種地方發呆,有幾條命也不夠丟的。”


    那人說著,摘下身上背著的五六個軍用水壺,抬手塞給劉銘浩手中,搖著頭向隱藏在灌木叢旁的五人走去。


    劉銘浩看著手中滿是劃痕的水壺,不用看,他就知道裏麵裝著的是特質的藥湯,熱帶雨林中的潛伏環境極為艱苦,即使是經受過嚴酷訓練的他們,幾個月下來,也有些吃不消,好幾個人身上被蚊蟲叮咬的地方,都出現了嚴重的潰爛症狀,班長就想出了這種辦法,不定時地搞來些當地比較有效的土房子,盡可能地調整他們的身體狀態。


    劉銘浩抬起頭,臉上已然恢複到平靜無波,看著幾人皺著眉頭將苦澀的藥湯一飲而盡,一幕幕慘烈的畫麵浮現在眼前。


    他成為其中一員的時候,還隻是一個二十出頭的熱血青年,在經過短短的一年特種兵生涯之後,就因傷退伍,永遠的離開了酷熱潮濕的西南邊陲,也永遠地失去了此生最親密的戰友。


    眼前的六人,加上他,組成了獵鷹679小隊,在西南邊境執行特殊的作戰任務,為期三個月。


    三個小時後,就是在這裏,他們遇到等待已久的獵物,遭遇到了極為猛烈的阻擊,最終雖然徹底消滅了敵人,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隻有他一個人因為心髒的位置比常人要偏,僥幸活了下來。


    “浩子,你又想蒙混過關是不是?”班長轉頭看到劉銘浩握著水壺在站在身後,立刻露出嚴肅的表情,“趕快給我喝光,一滴都不許剩,再讓我發現你敢浪費,回去就罰你去炊事班喂豬。”


    其他幾人聞言,都忍俊不禁,跟著發出善意地起哄聲。


    在七人之中,劉銘浩是唯一的北方人,年紀又是最小,喝不慣這種藥湯,隻要班長不盯著,他總是想辦法不喝。


    這種天氣,隻要過上幾個小時,藥湯就會變質,最後隻能倒掉。


    劉銘浩目光微閃,臉色露出一絲極淡的笑意,扭開壺蓋,一仰脖,咕嘟嘟將整壺藥湯喝得幹幹淨淨。


    “這還差不多。”班長滿意地點了點頭,笑著接過水壺,放到一旁的灌木叢後。


    其他人還是第一次見到難搞的劉銘浩,這麽痛快地喝下藥湯,立刻都笑著對他豎起大拇指。


    看著一張張熟悉而又鮮活的笑臉,苦澀的味道從舌尖擴散開來,一直蔓延到心髒深處。


    抬手緩緩抹去唇邊沾染的褐色藥汁,劉銘浩的神色也慢慢恢複到平靜無波幾近冷酷。


    “對了,這是我從老鄉那裏要來的香囊,驅蚊蟲有特效,還沒有味道,大家一人一個。”班長將幾個草編的小袋子扔給五人,手中拿著一個走到劉銘浩身旁。


    劉銘浩一把抓住班長握著香囊的手臂,五指緩緩收緊,幾欲捏斷對方的腕骨。


    “浩子,你這是幹什麽?”班長的臉微微漲紅,帶著毫不掩飾的怒氣,極力想要抽回手臂,大叫道。


    那幾個人聽到聲音,注意到滿臉寒霜的劉銘浩,都站起身圍了過來。


    劉銘浩眼中殺意更甚,一陣清脆的骨裂聲響起,班長臉色瞬間慘白。


    “浩子。你瘋了,快放開班長。”幾人看到眼前的一幕,都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紛紛叫嚷著撲了過來,七手八腳想要將兩人拉開。


    劉銘浩緊盯著班長的雙眼,手腕猛然翻轉,班長再度慘叫,身體不由自主的扭轉,手中的香囊也掉落在地,露出掌心赤色的火焰印記。


    冷哼一聲,劉銘浩一把將那人拽到了麵前,眼中滿是森寒的殺意,雙眼微微瞪大,壓低聲音道,“不管你是誰,最好祈禱不要讓我抓到。”


    隨著話音落下,劉銘浩左手一揮,寒光閃過,慘叫聲中,四周的景色驟然消失,明暗轉換,他依然置身於一間四壁繪製著精美壁畫的房間之中。


    此時,劉銘浩神色雖然依舊平靜,但眉宇間已然帶著淡淡的不耐,周身殺意浮動,看到眼前敞開的門戶,毫不猶豫地邁步走了進去。


    這一次劉銘浩走得極快,穿過幽長的走廊,來到一座四合院中。


    寬敞的庭院右側,銀杏樹下擺放著石桌石椅,旁邊是一個花壇,裏麵的迎春花開得正好,左側則是井台,四周晾著幾件中山裝和白襯衫,一條碎花長裙夾雜在其中,隨風飄擺。


    “阿浩回來了。”一個身材窈窕的女人,從屋中走出來笑著招呼著他。


    劉銘浩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陣門響,一個身材高大,五官俊朗的男子抱著一箱啤酒走進院中。


    看到呆站在門口的劉銘浩,男子眉頭微挑,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衝著他揚了揚頭,“你小子別堵在門口,快去幫你嫂子端菜。”


    最後一個字剛一出口,便化為一聲慘叫,劉銘浩一步躍出,轉眼就到了男子近前,手中的匕首狠狠刺入對方的咽喉,看著那熟悉的麵容逐漸碎裂消散,劉銘浩眼中的溫度已然將至冰點。


    隨著男子消失,整個四合院也煙消瓦解,劉銘浩站在一間空曠的大廳中,一個身材單薄的年輕男子,站在距離他十步左右的地方,維持著雙手平舉的姿勢,正滿臉驚懼地看著他。


    說起來,劉銘浩之所以能夠如此輕鬆地脫身,很大原因是由於這個幻境並不完整。


    如果是按照原計劃,布下完整的幻陣,在眾人一踏入神殿之時,就會完全中招陷入幻境之中,絕不可能察覺到絲毫的異樣,隻會按照年輕男子的指引,一步步主動走向死亡。


    正是由於他的私心隱瞞,給了埃爾斯瘋狂反撲的機會,進而失去了搶得的先機,由於時間太過倉促,年輕男子隻來得布下簡單的低級幻陣,暫時困住眾人。


    所以才會出現骷髏兵這樣的失誤,導致一開始就被劉銘浩識破,後續他再如何完善陣法,都已經徹底失去了作用。


    劉銘浩根本無心多說,麵色冷冽至極,眼中殺意瑩然,向著年輕男子直撲而去,一出手就是殺招,招招直奔要害,似乎要將其一招斃於掌下。


    年輕男子極力閃避,不過他的身手遠遜於劉銘浩,實力似乎也並不強,幾招下來,就被打得東倒西歪,鼻青臉腫,動作也越來越慢,最後幾乎已然是毫無反抗之力。


    劉銘浩發泄夠了心中的怒氣,反身一腳將人踢得飛起,隨即緊跟著一躍而出,右手立掌成刀,毫不留情地向著脆弱的頸項砍下。


    就在這時,一雙骨瘦如柴的手驟然探出,閃電般按在了劉銘浩的胸前,一陣無形的精神波動立刻擴散開來。


    劉銘浩身形驟然一僵,如遭重擊,身體劇烈地抽搐著,跌落在地。


    年輕男子踉蹌落地,向後倒退了數步才穩住身形,看著蜷縮在地,雙手抱頭麵容扭曲的劉銘浩,青腫的臉上露出陰鬱的得意笑容。uu看書 .uknshu.om


    他的近身戰鬥能力並不強,擅長操控法術,發動輔助攻擊或者利用各種陣法困住敵人,唯一能夠直接克敵製勝的殺手鐧,是精神攻擊,隻要雙手能夠接觸到對方的身體,他就能夠破壞對方神經係統,使得敵人發狂而死。


    但是這個攻擊具有一個顯而易見的缺陷,就是對於精神值高於15點的人才有效,所以使用的機會並不多,出於某種私心,他也沒有將這個限製透露給白發男子。


    白發男子有一項技能,可以在交手的過程中,讀取敵人的基礎屬性,在窄巷之中與劉銘浩相遇,一方麵是想要奪取亡靈黑經,另一個目的,就是探查劉銘浩和江傑的實力。


    在對戰的過程中,他趁機發動技能,探查到了劉銘浩的基礎屬性,告知年輕男子。


    在看到第一個破解幻境,出現在眼前的是劉銘浩,年輕男子就一直耐心地等待著下手的機會。


    眼看著劉銘浩漸漸停止了掙紮,一動不動地趴伏在地,年輕男子仍是不放心,抽出一把尖刀,試探著緩緩靠近,直到確定劉銘浩已然徹底失去生息,這才到了近前,尖刀揚起猛地向下揮落。


    就在雪亮的刀尖,即將觸碰到頸間動脈的時候,劉銘浩猛地睜開雙眼,翻身向後滾出,隨即一躍而起,在男子驚懼交集的目光在,猛撲而來。


    男子隻來得及發出一道短促的驚叫聲,劉銘浩手中的匕首就已然割斷了他的咽喉,鮮血瞬間噴濺而出。


    劉銘浩雙腳落地,抬手抹去濺到臉頰上的鮮血,臉色慘白,神情平靜,沒有絲毫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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