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間,我隻感覺眼前一片黑暗,站在八樓層的我,都想縱身跳下去,幹脆和章逸飛一起死了一了百了。這個世界,真沒什麽可以值得我留戀了,我活在這世上就是一個悲劇,一個笑話,老天就是故意在捉弄我,不把我玩死不罷休,我現在這狀態,活著有什麽意思?


    可是,要我就這樣死了,那就更不值得了,那我死後都要背負冤屈,背負罵名,更是便宜了殘害我的幕後凶手,讓他們一世逍遙法外,我不想這樣,我絕不能讓自己蒙冤,讓真正的凶手猖狂,絕對不能。


    恍然之間,我猛地看到無數警車朝這邊洶湧而來,立即,我的腦袋裏就閃出了一個緊急意念,跑。


    不管怎麽樣,我現在唯一的路,就是逃跑,一旦被抓,我真的就死無葬身之地了,於是,我連忙轉身,撒開腳就狂奔了起來。


    我的心跳還在加速,我的熱血也在燃燒,我奔跑的腳步更是在加快,我幾乎是拚了命的跑,速度非常之快,霎那間。我就奔到了一樓,這地段,就跟地震現場一樣,到處是磚頭與泥土,路很不平坦,所以車子是開不進來的,警察也隻能徒步往這裏趕。


    在我奔到一樓的時候,好像有人注意到我了,立即,就有一道吼聲響起:“不許動,不然我開槍了!”


    吼聲,嚴厲至極,但我卻置若罔聞,依然瘋狂的奔跑著,腳步一下沒停,我專挑不平坦坑窪的地段跑。對我來說,就算道路再崎嶇,再坑坑窪窪,我也如履平地,跑的飛快。這就是我的優勢,在跑步方麵,我相信我是無人能及,沒有人能與我的速度相比,我仿佛練就了淩波微步,快的連我的身形都像是虛的。


    我不敢逃向大路,專往隱秘的地方跑,最後,我跑進了一個茂密的叢林裏,在這裏,我就算是徹底的自由了,我發揮了我百分之兩百的速度,跑的飛起來了,如風一般穿梭在叢林中。


    時間,在瘋狂的流逝,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我也不知道前路在哪裏,我隻是一直跑一直跑,直到,我累的渾身都是汗,人也快要虛脫了,才終於緩緩的停了下來。


    我相信,沒人跟上我的腳步,他們連我的影都必然尋不到了,我不必再死命的跑,我可以喘息一口氣,於是,我趕緊找了一處草地,坐了下來。


    自從上次秦家家主伏擊我以來,我一直都處在刀山火海裏,命途多舛,我被命運耍的團團轉,最後卻越來越慘。


    本以為從拘留室出來後,我應該可以重見天日,可一轉眼,我卻成了通緝犯,這滋味,比待在拘留室更加的窩囊,更加的憋屈。我無法承受這樣的憋屈,我不想一直被冤枉,所以。我抓了章逸飛。


    我又以為,抓到章逸飛,我就能找出真相,為自己洗清冤屈,可結果呢,我不僅沒有發現真正的凶手,反而害死了章逸飛,這等於是在火上狠狠的澆了一桶油。


    我的罪名變得更重,我的冤枉無法洗清,我隻怪,自己沒有從章逸飛嘴裏套出消息,他的嘴實在太硬。我沒有想到,張家人的骨頭這麽硬,這麽不怕死。


    不過,現在靜下來想一想,我突然又覺得,好像不是那麽一回事,章逸飛死咬著不說出實情,一來,他是吃準了我不敢殺他,但,這一點並不是唯一的原因,畢竟,人都有被激怒失去理智的時候,萬一我真的對他下殺手呢,他之所以那樣的死扛,卻不是因為他是一個不怕死的硬骨頭,麵臨死亡,就算是秦家家主都會嚇的求饒,何況章逸飛還是一個年輕子弟。


    再者,聽到警笛聲的時候,章逸飛表現的那麽激動,還大聲的呼救,很明顯,他求生的欲望很強。他巴不得自己能夠脫身,他很想要活命,可是,既然他那麽想活,為何又不肯配合我,甚至連一個字都不肯跟我透露?


    想來想去,唯一的解釋就是,他也畏懼張家,他不敢背叛這個可怕的大家族,畢竟,這事非同小可,一旦真相暴露,那曹家和秦家的仇恨鐵定都要引到張家頭上去了,到時候,張家就可能麵臨四麵楚歌的境遇,那樣一來,即便我放走了他,張家也不可能放過章逸飛,所以,章逸飛不是不怕死,而是不敢說,他絕對不敢背叛張家。


    想到這,我的腦子似乎也在瞬間打通了,果然。我還是太天真了,我抓張家人有什麽用呢,沒有一定地位的張家人,肯定就沒資格知道這事情的真相,而,有身份地位的張家人,肯定是寧死也不開口,我他媽犯傻去抓張家人,結果不但沒起到任何的作用,反而更讓世人認為我是窮凶極惡的魔頭,我現在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最主要的是,章逸飛這個張家二少死了,張家的怒火必定是徹底被我點燃了,他們現在完全可以不顧及我爸的警告了,可以光明正大的對我動手了,也就是說,誰也不可能攔住張家的怒火,當初在天海大酒店,張憲真就警告過我,說日後我如果不和張家作對,他們便不會對付我。


    可是現在,我不但是明目張膽和張家作對了,甚至還害死了他的兒子章逸飛,這讓張憲真如何忍受,讓張家怎麽忍,他們肯定要肆無忌憚的殺我滅我,我現在已然陷入了絕對的危機。


    京城四大家族,三個聯合起來幹我,我就算有三頭六臂,都沒有用啊。


    我終究是逃不過一死了,可是,老天如果讓我轟轟烈烈的死,我就是死也甘心,但讓我被冤死,我不甘啊!為了洗清自己的冤屈,我冒著生命危險留在京城。


    但,到頭來卻把事情越鬧越大,鬧到全然超出我的能力範圍了,即使我擺脫了殺死曹隆和孫滿英的罪名,但章逸飛的死,我真的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我也解釋不了啊。


    我知道,我已經沒辦法為自己鳴冤了,我更無法反抗了,張家,曹家,秦家。不管哪個家族,都想我死,我隻要一露麵,恐怕就要粉身碎骨了


    。而,最可怕的,還是張家那位神秘的幕後黑手,他的實力,太過恐怖,令我都覺駭然,章逸飛話裏的含義也說明了,不管我躲到哪兒,這隻黑手都會找上我,他也的確有這樣的本事。先前兩次,他都能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我附近,殺人於無形,並且殺的還是絕頂高手。


    他如果真要殺我,那以我現在的實力,都絕對抗衡不了了,在章逸飛死之前,他或許不會對我下手,但現在章逸飛死了,他真有可能隨時取我的命。


    所以,我要繼續待在京城,那就隻有死路一條。現在,於我來說,唯一的生路,就是逃離京城。


    我就算再不甘心離開,恐怕也要先逃出這座魔窟,暫時避避風頭了。至於洗刷冤屈的事,也隻有以後想辦法了,至少現在,憑我一個人,在京城這個深不見底的黑洞,是絕對無法為自己平反的。


    想通了之後,不自覺的,我就掏出了手機,一開機,我立馬看到了好多的未接電話,都是墨鏡女人和楊建寒的,看來,現在也隻有他們在關心我了,雖然我不想連累楊建寒,但如今我已然是走投無路了,我隻有靠他逃走。


    所以,我還是對著楊建寒的電話撥了過去,很快,電話就接通了。我立馬開口道:“楊叔叔,我是吳韜!”


    頓時,電話那頭就傳來了焦急的聲音:“你竟然殺了章逸飛?”


    聞言,我心頭頓時一震,楊建寒就得到消息了?感覺,事情也沒發生多久啊,難倒我剛才跑了很久,坐在這發呆也有一陣了?


    現在,我的頭都是懵的,連時間概念都沒有了,我也沒法想太多,連忙對楊建寒解釋道:“我沒有。我沒有殺他,是他自己失足摔死的!”


    我這解釋,著實太無力,說的連我自己都不信了,而楊建寒也沒管章逸飛具體怎麽死的,他隻是語氣淩厲道:“不論如何,人都是你抓走的,你這孩子,怎麽那麽魯莽呢,你怎麽能去抓章逸飛啊,甚至還打傷了蔣官家,現在章逸飛的死,就算不是你殺的,外界也坐實了你的罪名,你知不知道,你闖了大禍!”


    楊建寒的語氣,非常沉重又極其嚴肅,其中,還有一絲不滿和憤怒,我知道,他一直是有心幫我的,在曹隆死後,他還是想幫我,讓我逃出京城。


    可我沒聽他的,一意孤行,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麵。對於他的怒意,我也毫無怨言,我唯有主動認錯道:“我知道,我不該莽撞的,我隻想抓章逸飛,讓他說出事實,但我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我現在也清楚了,我在京城已經待不下去了,楊叔叔,你能最後幫我一次嗎。我想離開京城!”


    聽到我這話,楊建寒不由的重重歎了一口氣,沉聲道:“如果你沒有抓章逸飛,我還能想辦法,疏通關係,讓人送你出城。可現在,晚了,章逸飛的死,讓張家徹底震怒了,現在三大家族已經聯合在一起了,他們在京城布下了天羅地網要抓你,連軍隊都出動了。整個京城,都處於嚴密的封鎖狀態,盤查的非常嚴格,一隻鳥都飛不出去了。


    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你現在都上新聞了,京城幾乎家家戶戶都知道你的樣子了,你已經被列為頭號恐怖分子,現在,凡是見到你而知情不報的,都要受罰,有包庇收留你的,更是直接獲刑!”


    楊建寒的話。讓我整個身心都震顫了起來,我突然覺得自己跌入了無底深淵,再也沒法看到一絲一毫的希望了。


    難怪楊建寒這樣的人物,都變得如此緊張,原來,事情都發展到這種地步了,張家,果然是一手遮天的一號家族,章逸飛一死,似乎整個京城都震動了。


    來到京城,我是想過一夜成名,但卻沒想到是這樣的一個成名方法。我一個人就讓整座城動蕩了,所有人都把我當魔頭,當成頭號恐怖分子,我如今待在京城,不但要躲大家族,要躲警察,就連普通民眾,我都要躲啊,現在,但凡是京城的人,恐怕已經沒人不認識我了吧!誰要是見到我,還不得馬上舉報!


    我該躲哪兒。我又該如何生存,我真的感覺天都塌了,整個世界都仿佛陷入了黑暗,頓了許久,我才苦澀著問道:“那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雖然,我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我知道自己逃生的機會微乎其微,渺茫的幾乎看不到,我更知道,沒人能幫的了我,並且,誰沾上我誰就要受刑,我也不好意思給別人帶去麻煩,可,為了活著,我還是忍不住向楊建寒開了口,還想從他那兒尋得最後一絲微弱的希望,不管怎樣,楊建寒都是我爸委托照顧我的人,他如果有其他辦法,一定會竭力幫我的。


    可是,我這話剛問出去,我的手機卻突然傳來了關機的聲音,我連忙拿過手機一看,才發現,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


    隨著屏幕的黑暗,我的心,也徹底的暗了,我緊緊的捏著手機,內心的苦楚堆積如山,我懷揣著極端的絕望,抬頭看向了無邊的天空,發出了萬分悲涼的喃喃聲:“天要亡我!”


    與楊建寒的一通電話,讓我的靈魂都湮滅了,更可悲的是,當我還懷揣著最後一絲微小的希望求助楊建寒時,手機卻突然沒電,自動關機了。這個打擊,無疑是對我割喉,抹殺了我最後的那點希望,讓我徹底墮入了萬丈深淵,我已經無力回天,仰望天空,隻能看到一片黑暗。


    老天,真的是太殘忍,偏偏就和我過不去,偏要剝奪我生存的希望,讓我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現在,我該怎麽辦,我能如何是好?


    我的心,徹底的灰了,我的大腦,也空白了,充斥在我心間的,唯有迷茫,我是真的迷茫了,我就像一個無助的孩子,迷失在京城這巨大的漩渦當中,我想找一個依靠,都變得不可能了,全世界都遠離我,懼怕我,視我為魔鬼,我無法行走在光天化日之下,無法走入人群,更無法和人接近。此時此刻。我才真正體會到了什麽是孤獨。


    孤獨的滋味,原來這樣可怕,它就像毒藥一樣,無情的吞噬著我。我的心,苦不堪言,我終於深刻的領會到,我來京城,就是一個錯誤,一個天大的錯誤。


    當初,我仗著自己身體裏流著張家的血液,以為張家對我多少念點情義,可誰知道,張家竟會冷漠至此,殘忍至此,他們要用這樣可怕的方式,把我逼到如此絕境,他們根本就不是人,我該如何與這強大又卑鄙的大家族抗衡,我又該怎麽活下去。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我真的是很無助,很孤單。天大地大,卻已經沒有我吳韜的容身之處了,世間溫情無限,我卻也感受不到了,我的世界,似乎隻剩下無情,一如此刻的天氣,冰冷至極。


    夜幕,悄然而至,黑暗侵襲,周遭寂靜,愈發顯出了蟲鳴之聲的響亮,這鳴聲,也是如此的孤單,正映出了我悲涼的心,身處這樣的環境,我更顯得淒涼無比。


    我不想繼續待下去了,不管怎樣,我都不能坐以待斃,我也不可能一輩子躲在這兒,所以,我還想冒著險走出叢林,起碼得找個居民區,先把手機充上電。


    這樣想著,我直接就邁開了腳步,緩步前行,我在叢林間悄無聲息的穿梭,謹慎而小心的走著,慢慢的,我終於走出了這荒郊的樹林。


    可是,一出去,我就聽到了刺耳的警笛聲,我的眼中,也仿佛刺入了警車上閃爍的紅藍暴閃燈光,感覺,整個京城都成了狼窩,到處是警察,隨處都有警笛聲,這聲音,於我來說就是魔音,是鬼厲的呼聲,我一聽到,就忍不住的渾身打顫。


    原來,事實真像楊建寒所說,京城已經被嚴密封鎖了,一隻鳥都飛不出去了,我即使插上翅膀,也不可能逃出生天。隻要我暴露在外。


    就一定會被抓到,甚至隻要被攝像頭拍到,我都要完了。所以,我立馬打消了充電的想法,乖乖的回到了樹林之中。


    除了這茂密的樹林,我真不敢再去任何地方了,就連工地,我也絕不能去了,因為,我農民工的裝扮已經深入人心了,很多人都知道我扮成了農民工,警察也許重點搜索的地方就是工地,重點排查的可疑人就是農民工。我一旦現身,必然就會成為焦點所在,或者說,我隻要一現身,就無處可逃。


    我也隻有在荒郊叢林才是最安全的。因為這裏沒人,我不怕被人認出來,而且這地方又偏僻又廣闊,容易藏身,相信警察就算找來,也難以找到我。


    接下來,我就在這叢林之間行走,我想找一處能夠藏身的地方,找了許久,我才找到一個小山洞,這山洞是真的小,小的隻能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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