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我的身後,已然沒有了野狐黨的追兵,我開始大口的喘起氣來。到了這一步,不論是因為什麽,我都不會放過錢利根。


    當我有所緩和的時候,突然,一道聲音破空而來,穿入了我的耳中:“真沒想到,你逃跑的架勢,還挺帥的呢!”


    聞言,我心下一驚,因為,我聽出了,這是趙麗娜的聲音,而且,她的語氣之中,明顯的夾雜著諷刺之意,我下意識的調過頭,果真,我看到了趙麗娜,她正一臉玩味的看著我。


    雖然,我現在變得狼狽不堪,和平常時候的光鮮桀驁,完全相反,不過,我還是在臉上綻放出一絲笑意,道:“是嗎?我也這麽認為。”


    趙麗娜見我還笑的出來,臉色不禁有些變冷,她冷冷的發聲,挖苦我道:“楊鼎,就你這樣,還能一統校園?我看,你還是放棄吧!”


    一聽她這話,我剛才還頹唐的氣息,頓時一掃而空,我的嘴角,不禁彎出了一抹自信的笑意。我緊緊的盯著趙麗娜,諱莫如深道:“現在,才剛剛開始,好戲,還在後頭呢。我保證,明天,你就會看到一個嶄新幫派的崛起。”


    雖然,此刻我的身上看起來確實狼狽,但在趙麗娜麵前,我不能展露任何消沉之態,相反,說完話之後,我的脊背,還不由的挺直了幾分。


    趙麗娜看我這樣,神色都不禁一動,不過,她沒有對我表現出什麽刮目相看,隻是慢條斯理的道了句:“好啊,我倒是想要看看,一天時間,你的炫舞幫,能有什麽樣的變化。”


    聽到這話,我的心,忍不住的就一驚,想不到,趙麗娜這麽快就知道了我的炫舞幫,這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不由的問她道:“哦,我剛自創的幫派,你這麽快就知道了,看樣子,你對我還挺關注的嗎?”


    說完。我還對她露出了一個邪邪的笑容。


    趙麗娜有些無語的白了我一眼,諷刺道:“你放下的豪言實在太響亮了,我想不聽說都不行,不過我還是勸你,有這吹牛的時間,不如想想怎麽在這學校待的下去!”


    話音一落,她就直接無視了我,傲然的離開了。


    我雖然還想跟趙麗娜多多相處,但,後麵還有追兵,我現在肯定不能在學校多留了,要是錢利根的人找到我,那我真是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幹脆不顧停車場的路虎,直接循著一條小道,悄然離開了學校。


    到別墅之後,吳叔和蔣叔看到我這慘樣,立馬現出了震驚之色,同時,憤怒,也爬滿了他們的臉。


    一向冷靜的吳叔,都不禁憤憤道:“楊少爺,這是怎麽回事?告訴我,我現在就去幫你找回場子。”


    我能夠深切地感受到吳叔對我的關心,不過,我並沒有接受他的好意,隻是輕聲對他道:“吳叔,不礙事的,我受的這些都不過是皮外傷,你們不用幫我,我自己能夠擺平這事。”


    昨天,我是穩壓住了柳連根,找吳叔他們幫忙,不過是錦上添花,但現在,我被錢利根帶人給堵住,我落入了下風,這個場子,我決定自己找回來。


    在學校。有家世有背景的人物,絕對不止我一個,韓爺爺給我找的這一背景,雖然強大,但,若真正要論及起來,定然不如趙麗娜背後的洪幫來的強大。


    何況,趙麗娜對我尋求家人幫助的行為很不屑,她所要看到的是我個人能力,而不是依靠自己的家庭,所以,我隻有靠自己的本事。才不會被趙麗娜看扁。


    這個時候,蔣叔已經拿過來了跌打傷藥,他和吳叔,讓我脫了衣服,接著,幫我塗抹上了藥水。


    雖然說,這整個過程,疼的我忍不住齜牙咧嘴,但,塗抹好了後,我頓時感覺疼痛減輕了不少,人也變得精神氣爽了。


    然而。我的身體,是得到緩解了,我的心裏,卻沒有放下今天這一件事,錢利根欺人簡直太甚,帶那麽多人圍堵我一個,要不是我逃脫了,指不定現在成什麽樣,這個仇,我一定得報,而且必須馬上報。


    錢利根,你就等著做我崛起的第一塊墊腳石吧!


    敷完藥後,我跟吳叔與蔣叔告了個別,隨後,我便徑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一到房間,我就拿出了手機,打了趙長年的電話。


    電話響了一下就被接通,裏麵立馬傳來了趙長年有些激動的聲音:“老大,聽說你被錢利根帶著一百多人堵住了,還聽說你...”


    趙長年似乎正在上課,他把自己的聲音壓得很小。


    見他話說到一半就停擱住了,我忍不住問道:“還聽說我什麽了?”


    聽到我這麽問,趙長年這才小心翼翼的回應道:“還聽說你被他們給圍毆了,老大,你沒事吧?這實在是太恐怖,想想,我都感覺到害怕。”


    我忍不住哼了聲,嚴謹道:“要是我有事,現在還能給你打電話?聽著,我已經宣布要在這學校混了,自立幫派,炫舞幫,現在,你就是我炫舞幫下的第一小弟,我交代你做一件事情,從這一刻開始,給我盯緊了錢利根。”


    趙長年一聽我讓他去盯住錢利根,頓時就有些急了,道:“啊?老大,錢利根可是野狐黨的老大啊,我...我現在還在上課唉!”


    顯然,對於成為我炫舞幫第一個小弟,趙長年沒有感覺到什麽自豪,相反,他對於盯緊錢利根這事還感到了害怕,膽子小的找了這麽一個蹩腳的借口,他哪次上課不是抱著手機玩,缺課這種事對他來說根本沒有影響。


    於是,我直接帶點強硬的態度對他道:“你上不上課有什麽區別,交代你這點事都辦不了,你還怎麽跟我混?錢利根為人高調,你小心一點,不會被發現的,有什麽情況,隨時打電話給我。”


    說完,我便掛斷了電話。


    雖然沒有得到趙長年的正麵應答,但,這小子的性格,我還是有些了解的,相信他必定會按照我說的去做,他就是一個機靈鬼,盯人這種事,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麽難題。而。我之所以讓趙長年盯住錢利根,是因為,我的心中,已經有了對付他的計劃。


    接下來,我一直待在別墅,沒有出去。


    說實在的,我確實有點累了,身心疲憊,一整個下午,我都坐在房間,對著鏡子。


    看著鏡中熟悉又陌生的臉,我不禁陷入了沉思,腦袋裏開始閃現各種畫麵。往事如昨,太多的心酸擱在心中,但卻又那麽的無可奈何。


    如果不是沒有其他辦法,我是真不願偽裝著過生活,試問,哪個人不想做真實的自己,不想隨心所意?


    可是,我卻不能,從決定進入省城開始,我就注定不能活出我自己,為了打入洪幫,我把自己偽裝成了冷漠的瘋子。


    那麽久的冷漠,活的讓我自己都覺得自己陌生了,然而,努力了那麽久,到頭來,卻一無所獲,還讓徐楠變成了植物人,這是我心中最深的痛,我不想讓它成為永久的遺憾。


    我更不能失去我最愛的女人,無論如何,我都要讓她醒過來。雖然,偽裝的生活,是如此艱難。


    對我來說,做這種紈絝的公子哥,比做無情的瘋子,要難太多了,這並非是我的個性,我每天都像是在演戲,扮演一個和我性格截然不同的角色。


    為了不引起人懷疑,我始終都要保持紈絝的姿態,表現出這種放蕩的性格,更主要的是,連武力值,都必須隱藏,挨打都不能用勁去扛,這雖然讓我為難。


    可我又必須這樣偽裝。畢竟,我有點刻意接近趙麗娜,如果在其他方麵我再暴露出點什麽端倪,那必然容易陷入危機。


    所以,即使這個角色再難演繹,我都要做好,並且,我還要以這個身份,拿下趙麗娜,當然。前提是,踩平校園三大霸主,統一全校。


    不知不覺,一下午就這麽過去了,天色,也漸漸的轉為了昏暗。


    就在夜幕正要降臨之時,我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看了下來電顯示,正是趙長年,我連忙接通了電話。


    頓時,裏麵就傳來了趙長年有些興奮的聲音:“老大,這下午我一直在找錢利根,還好。放學的時候,我看到他帶著一幫人走出了學校,現在,他們正在學校後街的一個大排檔吃飯呢!”


    聞言,我心下一喜,直接對趙長年道:“你做的不錯,回頭,我會給你獎賞。”


    趙長年聽了,立馬問我道:“老大,是什麽獎賞啊?”


    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他多聊,直接就嚴肅的說道:“行了,到時候就知道了,你先給我盯著,我馬上就過去!”


    不待他回答,我就掛斷了電話,接著,我換了一身黑色的連帽衛衣,趁著朦朧的夜色,我套起衣服上的帽子,戴上了口罩,出門而去。


    為了保持低調,我特意沒開車,而是做出租車來的學校後街,而且,我特地打扮的很低調,在密集的人群中。我並不顯得紮眼。


    不過,這後街前前後後有好幾個巷口,趙長年隻是告訴我錢利根在這裏一家大排檔吃飯,具體是哪家,我也不知道。


    於是,我立馬找了一處偏隅角落站定,然後給趙長年發了條短信,告訴了他我現在具體的位置,並讓他速度過來。


    短信發出去沒多久,小個子趙長年的身影便出現了,這小子,一手拿著雞蛋餅,一手拿著魷魚卷,吃的不亦樂乎。


    一邊吃,一邊張望著,我連忙叫喚了他一聲:“趙長年,這邊!”


    趙長年循聲看了過來,不過,我現在穿著太過於低調了,與平日裏的光鮮打扮完全不同,尤其是,我還戴著帽子和口罩。


    趙長年一看到我之後,眼神就不禁怔了下,不過很快,他就確定了這是我,隨即,他小跑著到了我的跟前,立定後,他還是不停的打量著我。


    好一會兒,他才有些奇怪的道:“老大,你怎麽打扮成這副模樣?”


    我剛認識趙長年的時候,就知道這小子愛好八卦,我也懶得跟他多言其他,直入主題道:“少說廢話,錢利根具體在什麽地方,他這次帶了多少人?”


    從我的話語之中,趙長年聽出了我的意圖。他不免有些驚悚道:“錢利根正在這街尾最後一道巷子的大排檔裏吃飯,叫做雲川拍檔。


    不過老大,你...你這是要找他報仇嗎?他可是帶了幾十個野狐黨的小弟在身邊,而你隻有一個人,這...”


    說著說著,趙長年的話停住了,很顯然,他猜出了我的目的,卻有點難以置信。


    我看他一驚一乍的樣子,玩味的道了句:“一個人怎麽了,一個人就不能報仇?要不,你跟我一起?”


    聽到我這麽一說。趙長年的頭,頓時搖的跟撥浪鼓一樣,臉色都有些變了。


    開個玩笑就嚇成這樣,我也是無語了,直接道:“行了,今天這事謝謝你了,現在你的任務已經完成,該幹嘛幹嘛去,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我說的挺有自信,說完之後,我便轉身向著後街最末尾的巷子走去。


    而趙長年,卻依舊是震驚不已,在我的背後對我緊張的喊道:“老大,你小心一點。”


    這小子如同驚弓之鳥一般,說話都用著很虛的清輔音,聽的我心裏一陣好笑,不過,我沒有再回應他,腳步也沒有停滯,直向著前麵走去。


    很快,我便到了最後一條巷子口裏麵,這一整條巷子都是大排檔,各種露天的桌子擺放在外麵,還有的擺放在棚子裏,顯得非常的熱鬧,別說。還挺有一番風味。


    幾乎沒花多少精力,我就找到了趙長年所說的雲川拍檔,這家大排擋坐了八九桌的人,正是錢利根與他手下的野狐黨,其中還有一些花枝招展的女人,他們吃著菜,喝著酒,吹著牛逼,一個個心情都很愉悅的樣子。


    雖說,我十分迫切的想找錢利根算賬,但卻不是一見到他就幹,那樣的話是自討苦吃,我現在就是等一個契機,一個錢利根落單的契機。


    我就不信,他會一直和這麽多人在一起,而我,有這個等待的耐心,不論如何,今天晚上,我都不會放過錢利根。


    看他們開懷暢飲的樣子,一點沒有防備,顯然,錢利根不可能料想到,我會出現在這附近,他和他的手下,聊的正歡。


    其中,還有一個人對他諂媚道:“老大,算楊鼎那小子今天跑的夠快,要不然,我們非得擰斷他的大腿。”


    提到了我,錢利根本來就高興的麵上,變得更加的眉飛色舞,他很狂傲的道了句:“楊鼎不過是個渣渣,隻要高興,我們隨時都可以廢了他,跟我爭趙麗娜,真是不自量力。”


    錢利根的話,得到了他下麵人的一陣迎合,一個個的,都忍不住發聲,把我詆毀的一文不值,隨後,他們又發出了哈哈大笑的嘲笑聲。


    這一切,我冷眼看在眼裏,我沒有激動,隻是很有耐心在一旁幹等著。


    時間過得很快,許多學生漸漸地離開了後街,熱鬧的小巷,變得稍微安逸了一些,而,我這一等,居然就等到了晚上十點多鍾,這會兒,錢利根一幫人的聚會才結束。


    他們喝了很多酒,有不少人都喝醉了,有些回學校去了,有些去進行其他活動了,錢利根也摟著一個打扮的很時尚,化著濃妝的女人,帶著十多個小弟,離開了這雲川排擋。


    錢利根的這十多個小弟,也都帶著一些女人,看樣子,他們是後續還有活動,要不然,不會男男女女這麽多人一起。


    我隱藏在暗處,悄然跟在了他們的後麵。


    他們所走的方向,好像是我們這裏一家高級酒店的方位。


    原來,錢利根他們一夥人,居然是集體和女人開房去,這可真是夠豪放的。


    由於這附近還有些行人,我也就沒急著動手,隻是先行一步,悄悄繞到他們前路的綠茵地上,這塊地方比較荒僻,人少,我偷偷的躲在一顆鬆樹後麵,守株待兔。


    沒過一會兒的時間,錢利根他們就來了,他們這幫人,身子歪歪扭扭的,渾身散發著酒氣,摟著女人,說著一些葷話,笑聲不斷。


    錢利根,他更是肆無忌憚的開始對他摟著的女人動手動腳。


    就這副德行,也能配得上趙麗娜?


    這一刻,我的心裏,忍不住對錢利根鄙夷了幾分。不過,這錢利根也算是謹慎,他和這麽多手下一起帶著女人開房,雖然有些變態,但也不排除是謹慎的可能。


    而且,他的那些手下,似乎也都習慣了錢利根的心性,見他在路上就把身邊的女人摸得要嬌呼了,他們也沒覺得有什麽特別的。


    眼看著他們走近了我這邊,突然,錢利根帶著一些醉意的聲音傳了過來:“明天,如果楊鼎那小子還開車來學校,我們再劃他的車,再狠狠地教訓他一頓。”


    當即,就有野狐黨的小弟應聲道:“看楊鼎那小子今天那麽狼狽,他還敢來學校就不錯了,下一次,打的連他媽都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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