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眼下,謝靜宜唯一的路,就是離開這。悄悄的遠離這,隻有遠離,才能讓吳韜安心做自己的事。


    命運既然無法讓謝靜宜幸福,謝靜宜唯有成全她愛的男人,讓他走自己的路,一帆風順。


    這樣想著,謝靜宜忽然就抬手抹去了臉上殘餘的淚,然後毅然轉身,收拾起了自己的行李。來的時候,謝靜宜沒帶多少東西,走的時候,謝靜宜也就是這麽一隻行李箱,拖著這微微沉重的行李箱,謝靜宜退了房,出了酒店。


    酒店外麵的天空,陰沉沉的,忽然間,陰暗的天空猛地被閃電劃開了一道裂痕,雨水,轟然而至。


    謝靜宜站在酒店的門口,看著天空裂開的那道痕,就好像看到了自己心的口子,那麽深刻,那麽血淋淋。


    而,這漂泊而落的大雨,就像謝靜宜心中的淚,永無止境,不知覺間,謝靜宜紅腫的眼,又蒙上了一層霧,她的內心,又開始充斥著血與淚。、


    這個城市,實在恐怖,它侵蝕了謝靜宜所有的快樂,她原本是家裏的千金小姐,可她一個人拖著行李箱來到這個城市,鞋子都磨破了,腳都走腫了,遇到了各種困擾與危機,都隻為尋找她心裏的男人。


    沒想到,身和心都疲憊到底了,最後找到的隻是最殘忍的痛。


    謝靜宜的嘴角,不由的浮出了一絲笑,這抹笑意裏,帶有無盡的自嘲,以及深深的悲涼。


    雨,越下越大,猛然間,一股冷風夾雜著雨水,拍打在謝靜宜的臉上。


    謝靜宜抬起臉,迎著風雨,深深的閉起了眼,一片黑暗中,謝靜宜看到了吳韜最冷漠的眼神,看到了吳韜最絕情的心。


    她感覺,吳韜好像是在對自己說:離開吧,離開我的世界,沒有你,我才會過的更好。


    這個聲音,很清晰,這是吳韜在趕謝靜宜走,吳韜已經從心裏把謝靜宜去除了。那麽,謝靜宜不能占據他的心,也就不能影響他的生活,她謝靜宜,是該走了,走了。


    深深的吸了口冰冷的空氣,謝靜宜,終於睜開了眼,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她提起了行李箱,艱難的挪動了腳,邁入了滂沱的大雨中。


    大顆的雨滴砸在謝靜宜的身上,瞬間就把謝靜宜單薄的身子淋透了,風亦很大,謝靜宜拖著行李,逆著風,走的很艱難。


    隻是,環境再惡劣,腳步再艱難,也擋不住她離開的決心,這個時候的謝靜宜,是那樣的決然,又那麽的落魄。


    走到大馬路邊,謝靜宜停下了腳步,等待出租車的來臨。


    風雨交加,吹的謝靜宜的身子都有些搖擺,而馬路上的車流量卻極少,隻有零星的一些私家車來回穿梭。


    謝靜宜站立在雨中,失魂落魄,她臉上的淚水已然淹沒在雨水裏,隻有那一雙紅腫的眼,證明她哭過。


    她的精神和身體,都遭受到了巨大的衝擊,這對一個弱女子來說,是何其的殘忍。


    在謝靜宜失魂之際,一輛出租車突然殺出,停在了謝靜宜的麵前。


    謝靜宜猛地回神,然後挪著微微顫抖的腿,把行李箱放在了車的後備箱,隨即,她自己也鑽進了車後座。


    但,不待謝靜宜報出目的地地址,出租車司機竟然直接發動車子,飛馳而去。在冷清的街道,這輛出租車就跟跑車一樣,開的飛快。


    雖然謝靜宜身和心都疲憊到了極點,腦袋也渾渾噩噩,可她還有意識,她能感覺到不對勁,可能是趙新帶給她的心裏陰影太大,以至於謝靜宜忽地就感到恐慌。


    恐慌中的謝靜宜,顧不得多想,連忙就開聲喊道:“師傅,我要下車!”


    由於太緊張,謝靜宜的聲音都顫抖了,但出租車司機根本沒有理會謝靜宜,依舊飛快的開著車。


    這下,謝靜宜越發的慌亂了,她連的說了幾次下車,可司機完全就是不理不睬,此刻的司機,就彷如死神一般,讓謝靜宜感覺到了深深的恐懼。


    謝靜宜濕漉漉的身子一直在哆嗦,這是害怕的哆嗦,絕望的哆嗦,她都打算離開吳韜的世界了。她寧肯承受一切的痛,也決心離開這個城市,為什麽這個魔窟還要纏繞她?


    謝靜宜不想,不想再墮入魔鬼的手中,當下,謝靜宜也不顧死活了,直接把手伸到車門上,邊焦急道:“你再不停車,我就跳車了!”


    說罷,謝靜宜徑自的打開了車門,就在這時,出租車來了個緊急刹車,車子立刻停了下來。謝靜宜內心一激動,趕忙著就要下車。


    可是,謝靜宜還沒邁動腳,車外就乍然現出了一道彪悍的身影,完完全全擋住了車門,讓謝靜宜無路可退。


    這一個瞬間,謝靜宜整個人都石化了,心裏的恐慌更甚,本身,謝靜宜就處於絕望當中,這雪上加霜的事,簡直讓她精神都差點錯亂了。


    而車外的彪悍男人,在謝靜宜呆愣之際,一下就把謝靜宜推進了車裏邊,隨即他也坐了進來,坐到謝靜宜旁邊,再沉聲道了句:“開車!”


    出租車,立馬絕塵而去。


    而,坐在謝靜宜身旁的這個男人,正是血煞組的代理組長,周猛。


    可以說,在偵查方麵,周猛真的非常專業,堪比安全局的人,特別是在省城,到處都布滿了他的眼線。


    所以,抓個謝靜宜,對周猛來說,簡直不會吹灰之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謝靜宜這一刻,就算插翅也難飛了。


    不過,現在的謝靜宜,已經不在乎生死了,她最在乎的,還是自己的貞潔,就算是死,她也不會讓人玷汙的。


    於是,當謝靜宜從渾沌中醒悟過來時,她立馬衝著周猛大叫道:“我告訴你們,我不會從了趙新那個敗類,你們要是再逼我的話,我就死給你看!”


    謝靜宜的語氣,充分表明了她的決心,說完話,她甚至都做好了咬舌自盡的準備。


    一旁的周猛,見到這姑娘如此倔強,還不要命,內心都不由的突了一下,周猛別的不怕,就怕謝靜宜這條小命沒了。


    他在趙森林那裏可是得到了死命令,不管用什麽方法,抓到謝靜宜就行,但必須要保證謝靜宜是活的。


    一旦謝靜宜有個三長兩短,那周猛不僅成不了血煞組長,恐怕小命都難保了,他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周猛的腦袋瞬間激靈了一下,他趕緊擺出一副溫和的姿態,對謝靜宜解釋道:“小姑娘,你誤會了,我不是趙新的人,我們跟那小子也有仇,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隻是我們老大要見你!”


    沒別的辦法,周猛隻能用這個緩兵之計,果然,這一招挺好用,謝靜宜一聽,緊繃的神經頓時緩和了,她仔細打量了下身邊這人。


    發現,他確實不是趙新的那幫爪牙,不過,謝靜宜還是多了個心眼,疑惑的問了句:“你老大是誰?”


    周猛坦然道:“你去了就知道!”


    這時候,周猛說話的聲音,都變得異常輕柔了,生怕謝靜宜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惡意。


    而謝靜宜,雖然不敢輕信陌生人,但她卻沒有其他的辦法,她一個手無縛雞的女人,想逃出生天是不可能的,隻能跟著去弄清楚情況先。


    在搞清楚對方的來曆之前,謝靜宜不能自殺,她知道,自己一旦死在這個城市,就會給吳韜造成不必要的影響。


    所以,不到逼不得已,謝靜宜不會選擇自殺這一條路,但如果被逼到絕境了,她,就隻能結束自己這悲慘的人生。


    一小時後,周猛已經領著謝靜宜來到了趙森林所待的主別墅。


    僅僅一天的時間,周猛就把趙森林交給自己的兩個重大任務給辦妥了,並且辦的十分有效率,辦的特別漂亮,周猛都仿佛看到血煞組長的位子在向自己招手了。


    越想,周猛的內心越興奮。走路的步伐都輕巧了,他首先來到趙森林的書房,沒人,隨即,他又直奔趙森林的臥室,直接敲響了房門。


    今天大早上,趙森林實在興奮過頭了,難以入眠,但,熬了兩個小時,實在扛不住了,就休息了一下,隻是,這還沒睡多久,又被吵醒了。


    要按照趙森林的火爆脾氣,早把擾亂他清靜的人給處置了,不過,這一刻的趙森林,就算被吵醒也是樂意的。


    他清楚,能夠隨意出入他別墅的人,隻有周猛一人,他敢來敲門,就說明,肯定是有好消息來了。


    於是,趙森林的睡意再次被消除,他帶著滿心的興奮之意,利索的起了床,披上衣服,就去開門。


    果然,門一開,門外的周猛立馬欣喜道:“堂主,謝靜宜帶來了!”


    趙森林一聽,嘴角都不由的勾起了深深的笑意,眼裏更是迸發出了驚喜的光芒,他沒有想到,事情竟然進展的如此順利,比想象中的輕鬆多了,這讓趙森林越發的沒了疲憊之意,趕緊豪爽道:“好,不錯,有你的,馬上把人帶來!”


    周猛點頭,不過。他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在趙森林麵前輕聲道了幾句,說明了下謝靜宜的情況,把謝靜宜的落魄,提著行李箱似乎想離開,還有想自尋短見的事,都給趙森林稟報了。


    聽到這些,趙森林的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但,這老奸巨猾的狐狸,很快就有了自己的計劃,就連飛虎堂的大堂主趙虎,都經常被他玩弄於鼓掌之間,別說謝靜宜這個不懂世事的小姑娘了,所以,趙森林並不是很在意,直接命令道:“嗯,沒事,把她帶到大廳去吧!”


    周猛領命,退了出去。


    待周猛一走,趙森林立馬收拾起了自己,刷了個牙,洗了把臉,換了套衣服,整個人煥然一新,和平時的趙森林大有不同。


    他把自己那如狼似虎的煞氣給收斂了起來,表現出來的隻有和藹可親之態。隨即,他才出了房間,走去了別墅大廳。


    謝靜宜已然等候在大廳。雖然,謝靜宜看出來了,這個地方不是曹家那個戶口區域,但謝靜宜的心,依舊是忐忑不安。


    這個世界太複雜了,人心更是險惡,謝靜宜孤身在外,不得不防著點,於是,一見到趙森林,她就立馬警覺的問道:“你是誰,為什麽要抓我!”


    此刻的謝靜宜就跟一隻刺蝟一樣,受傷太多的她,見了誰,都要把她身上的刺給豎起來,以防被人趁虛而入。


    趙森林似乎已經料定了謝靜宜的反應,所以,麵對謝靜宜的質問,他表現的更加和藹了,語氣也是不急不緩的,回她道:“你就是梅麗吧,你弄錯了,我這不是抓你,我是在保護你!”


    這時候的趙森林,真有一股慈父的味道,不清楚他內心的人,估計真以為他是一個好人呢。


    而謝靜宜,當然看出了眼前的人沒有惡意,可她還是不放心,對於陌生人,她能做的,唯有保持警惕,帶著這一絲謹慎之心,謝靜宜小心翼翼道:“什麽意思?”


    趙森林繼續堆起一臉慈祥的笑容,溫和道:“你別緊張,我是受人所托,特意來保護你的,你還不知道吧,曹家父子,狼心狗肺的東西,現在正要對你下手呢,你就算離開省城,也會有危險的!”


    這個老狐狸,當然知道謝靜宜現在最怕的人。就是趙新,他在周猛那裏了解到,謝靜宜有幾次差點被趙新玷汙,那麽,想要獲得謝靜宜的信任,就要從這裏對症下藥。


    確實,謝靜宜聽到這,內心的防衛是稍稍放鬆了一點,尤其是聽到有人可以保護自己脫離趙新的魔爪,謝靜宜的心不由的就升起了一股暖意。


    她有多麽害怕趙新,就有多麽希望能徹底的拜托這個混蛋,而眼前的趙森林,正好點中了謝靜宜的軟肋,讓謝靜宜不由自主的就升起了一絲安全感。


    隻是,對方畢竟是陌生人,謝靜宜還不敢盡信,她仔細的打量了趙森林,隨即又開口道:“是誰要你保護我的!”


    趙森林聽到這話,就意識到了,謝靜宜已經有些搖擺了,對於這樣一個女人,都不需要他耍太多的心計,直接就可以解決了。


    想到這裏,趙森林打心裏暗笑了下,隨後,才鄭重的開口道:“吳韜!”


    兩個字,頓時讓謝靜宜的心都狂顫了,傷她最深的人,就是吳韜,讓她絕望的人,也是吳韜,這樣的吳韜,怎麽可能保護自己?


    謝靜宜難以置信,十分錯愕的看著趙森林,愣了許久,謝靜宜才搖著頭道:“不可能的,我跟他沒關係了,他也已經消失了,他不會管我的!”


    現在的謝靜宜,頭發還有些濕,有些淩亂,衣服也皺皺巴巴的。渾身不舒服,腦袋也痛,心也不完整,精神極度疲累,這些,全都是因為吳韜,謝靜宜是打心底裏覺得吳韜不愛自己了。


    所以,她對趙森林的這個回答,是出自她的真心,卻同時,也是謝靜宜的謹慎,曾經多少次,吳韜被自己連累了,而今冒出一個陌生人,突然跟自己提吳韜。謝靜宜心裏怎麽都不安。


    她自己死不足惜,但她怕的就是連累到吳韜,不管眼前的這個陌生人,是好意還是惡意,謝靜宜都要撇清和吳韜的關係。


    隻不過,謝靜宜的這點小心思,哪能逃得過老狐狸趙森林的法眼,趙森林最擅長的就是洞察人心,他心思可謂是異常的敏銳,謝靜宜的那點猶疑,早就落入了趙森林的眼裏,他仿佛一下就揣摩透了謝靜宜的心。


    因此,聽了謝靜宜這話,趙森林依舊坦然自若。他頓了會兒,便飽含深意道:“吳韜怎麽可能不管你,他知道,你來省城就是找他,可現在他的身份不允許他跟你在一起。


    我也不妨告訴你,飛虎堂的瘋子,就是吳韜,你別看他在飛虎堂混的挺好,得到了趙虎的信任。


    其實,他是處在被監視狀態,一舉一動都逃不出趙虎的眼睛,稍有不慎,就會丟了性命,他完全沒有自由的!”


    趙森林故意把瘋子是吳韜的事,告訴謝靜宜。雖然對於這一點,他自己很確信,但他目前還不能確信謝靜宜知不知道這事。


    他隻能通過這話,試探一下謝靜宜,要是她知道這事,那自己說這話,應該就容易獲得謝靜宜的信任,要是她不知道,那自己就等於是告訴了她真相,也可以讓她相信自己,以後配合自己的行動。


    所以,在說完這話的時候,趙森林敏銳的眼睛。幾乎能散發出光彩來,一眨不眨的盯著謝靜宜。


    謝靜宜的心,再次被震了一下,她的情緒,變得越發複雜,大腦也越來越痛。


    一時間,她都驚的有些緩不過神了,對於瘋子是吳韜的事,謝靜宜深信,一定沒幾個人知道,吳韜連她都隱瞞,就不會告訴任何人。


    但,眼前這個人,卻如此篤定瘋子就是吳韜。甚至把吳韜的處境說的頭頭是道,這讓謝靜宜不由的就想相信他,可謝靜宜又怕,怕上了別人的道。


    糾結了許久,謝靜宜才努力讓自己鎮定了一點,假裝驚愕道:“不是的,瘋子怎麽可能是吳韜,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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