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隻能盡快逃離這個危險區域,她也知道,自己逃離了,瘋子卻依舊要留下來,獨自承受著那一份危險。


    這樣的瘋子,讓張靜宜感激,讓張靜宜擔憂,同時,也讓張靜宜充滿了疑惑,為什麽他要冒著得罪蕭霖的風險,執意救下自己?在行走到大馬路之際,張靜宜終於按捺不住這一份疑惑,對瘋子問道:“為什麽要救我?”


    乍然聽到張靜宜這樣的問話,瘋子醜陋的麵上。一如既往的如死水一般,隻是他的眼底,有一抹異樣的光芒一閃而逝。


    稍稍沉吟了下,他便淡淡的開口道:“因為你以前救過我。”


    這個回答,簡單,卻也合理,對於瘋子這樣一個謎一般的人物,張靜宜雖然不了解,但卻還是信任的,所以,聽到他的回答,張靜宜便沒有再多想這個問題。


    但,此番一別。她也不知道自己以後還會不會見到瘋子了,忍不住的就多問了句:“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不過,我不明白,你怎麽會加入飛虎堂?”


    這確實是張靜宜最大的疑惑,張靜宜看的出來,當初在醫院,蕭霖就對瘋子起了恨意,他們兩個應該是勢不兩立的存在,從今天的情況也可以看出,他們還是對立的,但為什麽瘋子會加入這個惡霸所在的組織?


    在張靜宜問這話的時候,瘋子的目光正掃視著馬路的兩方,顯然,他在尋找出租車的蹤影,這一帶有點偏,出租車並不好等。


    但現在,要讓張靜宜盡快離開,也隻有攔出租。這一刻,瘋子的注意力似乎全部放在等車之上,但他也聽到了張靜宜的問題,這個問題,讓瘋子略微遲疑了一下,不過,最終,他還是開口。沉聲回了一句:“我有我的使命。”


    簡單的幾個字,還真顯得瘋子惜字如金,他這態度,雖然算不上熱情,甚至可以說,很冷漠,但,他的眼神卻很真摯,讓張靜宜打心底取消了這一層疑慮,她不知道瘋子所說的使命是何種。


    隻知道,他繼續呆在飛虎堂,一定會承受蕭霖的不少壓力,甚至真有可能被蕭霖下殺手。


    想到這。張靜宜不禁蹙眉道:“真不好意思,我給你帶來麻煩了!蕭霖那裏,你以後怎麽應付?”


    對於這個問題,瘋子隻是漫不經心的回了句:“我不會有事。”


    聽到這,張靜宜的心,才稍稍放寬了一些,她也是真的相信,瘋子有本事保護自己,而,就在瘋子說完這話的時候,一輛出租車,正從遠方緩緩地駛了過來,瘋子立馬對著出租車司機招了招手。


    眼看就要離開了,張靜宜的心裏忍不住感慨萬分,回想起這幾天的經曆,真是太坎坷,就跟做了一場噩夢一樣,夢醒之後,張靜宜難免一身冷汗,更感覺身心疲憊,她深刻的記得,這些天內心裏所承受的煎熬。


    這種煎熬,顯然不是一個小姑娘能夠承受住的,好在張靜宜是一個堅強獨立的女人,更是心中有堅定信念的女人,所以才不會被這個殘忍的處境給擊垮。


    或許正是絕境太黑暗,瘋子的出現。才給了張靜宜莫大的光明,他真的就跟蓋世英雄一般,有著不滅的身軀,有著不凡的實力,讓張靜宜竟然從那麽恐怖的地獄裏逃出生天了。


    雖然,張靜宜已經排除了瘋子是吳韜的想法,但經曆過了今天這事,張靜宜對瘋子,又多了一種感情,這是一種隱隱的依賴感,覺得有他在,自己就能無比的安全。


    現在,要和瘋子分別了,張靜宜的心裏不禁多出了一些惆悵,隻是,再怎麽,也是要分開的了,往後,也隻能祈求各自平安。


    不知覺,出租車就已經在張靜宜身邊停了下來,瘋子立馬走到車邊,為張靜宜打開了車門,並淡淡的說道:“姑娘,我勸你一句,省城很亂,不是你該待的地方,蕭霖也不會放過你。想要活命,趕緊遠離吧!”


    雖然瘋子的聲音依舊很冷淡,但張靜宜卻能感受到他是在關心自己,這讓張靜宜心中又起了一陣波瀾,對這個瘋子的情感,又變的不一樣了,十分的複雜。


    帶著這一絲複雜之情,張靜宜抬起了頭,用那一雙充滿意味的眼,直視瘋子,感激道:“謝謝,再見!”


    其實這時候,張靜宜想對瘋子說的話還有不少,可一開口又不知道說些什麽。而且,現在時間也緊迫,張靜宜知道不能再耽擱了,所以,表達了下自己的感激之後,張靜宜立刻就要上車。


    但,當張靜宜微微轉動了下身子時,她整個人,突然就呆住了,因為,在瘋子的側後方,一顆大樹的樹蔭下,正立著一個女人,偷偷的盯著自己。


    這個女人,跟張靜宜算不上熟悉,但卻讓張靜宜記憶猶新,因為,她就是曾和吳韜結下莫大仇怨的女人,章紅梅,帶著無限的情緒,張靜宜終於下定決心,打算鑽進出租車裏,離開這個魔窟,但,她怎麽想得到,竟然會在這個刹那間,看到章紅梅。


    在張靜宜的記憶中,章紅梅在上一次把她約到咖啡廳之後,就消失不見了,當時張靜宜還以為章紅梅約見自己是懷著好意的,後來,從吳韜那裏,張靜宜才知道,章紅梅是利用自己,威脅吳韜放了她的舅舅,原來,章紅梅和吳韜之間,存在著無法磨滅的深仇大恨。


    而,讓張靜宜瞬間心驚的是,章紅梅竟然也來省城了,更甚者,她此刻站在樹蔭下,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似乎,她已經盯視著自己與瘋子有一會兒的時間了。


    這讓張靜宜身體都不禁起了雞皮疙瘩,她感覺被章紅梅盯著,心裏很不是滋味,尤其是,這一帶是飛虎堂的地盤,章紅梅在這附近出現,難道,她和飛虎堂有什麽關係?


    想到這,張靜宜的神經線越發緊繃了起來,她忽然變得淩亂,變得憂心,感覺有些事存在著隱隱的牽扯。


    張靜宜知道,吳韜的父親是被紅幫抓走了,而吳韜獨自來到省城,就是為了救父,但紅幫的人又在通緝吳韜,吳韜在省城的處境一定危險,而這個飛虎堂,上次聽蕭霖說,就是隸屬於紅幫的。


    現在,章紅梅又出現在飛虎堂的範圍,那麽,章紅梅會不會利用飛虎堂去對付吳韜?自己在省城找吳韜這麽久,都沒有找到,會不會吳韜已經被紅幫抓走了?亦或者。章紅梅知道吳韜的下落?


    這樣想著,張靜宜立馬產生了一股衝動,那就是,上前去和章紅梅聊一聊,雖然,她知道自己此刻不適合在這裏多停留,哪怕是多一秒的時間,也危險。


    但,在這個瞬間,張靜宜卻更想知道吳韜的情況,特別是,張靜宜的目光與章紅梅對上了,張靜宜發現,遠處陰暗下的章紅梅,目光似乎很是玩味。


    就好像,章紅梅漂亮的外表下,正端著什麽陰柔的心思一樣!這使得張靜宜的這股衝動,變得愈發的強烈,她更加覺得,吳韜的消失無蹤,與章紅梅存在著某種關聯。


    於是,張靜宜也不打算上車了,就要朝章紅梅走去,不過,她卻不知道。她身旁的瘋子,早就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並順著她的目光,看向了樹蔭下。


    當看到章紅梅的瞬間,瘋子的心裏也產生了一絲驚奇,不過,他卻沒有把這一絲驚奇表現在臉上,至少,沒人能從瘋子的麵容上,看出什麽特別的意味。


    現在,眼看張靜宜就要衝動的去找章紅梅,瘋子幾乎想都沒想,猛地一伸手。攔住了張靜宜的去路,冷聲道:“你該離開了!”


    頓時間,張靜宜就怔住了,她莫名的看向了瘋子,感覺有一絲怪怪的,她覺得,瘋子似乎很不樂意自己去和章紅梅會麵,她不知道這中間有什麽原因,但,很快,張靜宜就反應了過來,瘋子這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危,勸自己趕緊逃離這塊地方,畢竟,這裏還是飛虎堂的勢力範圍,要是蕭霖派人追了過來,她到時候恐怕想走都走不了,而且,很有可能會連累到瘋子。


    然而,她來到省城,就是為了尋找吳韜,她頂著無數壓力,花了那麽多心思,找了這麽久,都沒有找到吳韜的半點蹤跡,現在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絲希望,希望從章紅梅那裏得到一點吳韜的消息,張靜宜怎麽舍得就此錯過。


    就在張靜宜猶疑之際,守候在路邊的出租車司機,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他突然衝張靜宜大聲的問道:“美女,我說你到底走不走,不要這麽磨磨蹭蹭的好不好?”


    聽到司機的話,又看到瘋子如此堅決的態度,甚至擋住自己的這隻手臂都還伸著,一直沒有放下來,張靜宜的心,越發的糾結了。


    最終,張靜宜壓製了去找章紅梅聊一聊的衝動。


    當衝動熄滅,張靜宜也清楚的意識到,不管怎麽樣,在這種關頭,自己還去耽擱時間,實在是不理智的行為。


    因為,她就算是過去了,章紅梅也不一定會告訴自己什麽,縱使告訴了,自己也可能沒有自由身了,到時候,要被蕭霖侮辱了,張靜宜也就沒臉去見吳韜了。


    想到這,張靜宜一咬牙,義無反顧的轉過身子,坐上了出租車。


    車窗落下,張靜宜對著窗外的瘋子,鄭重的道了一句:“再見!”


    說是再見,其實,張靜宜也不知道,此番一別,她與瘋子之間,是否還會有相遇的那一天,所以,張靜宜的這一聲道別裏,摻雜著無盡的意味。似乎也帶著一絲不舍之情。


    隨著張靜宜話音的落下,汽車起步的引擎聲響起,出租車帶著張靜宜,在夜色之下,漸漸地離開了這個承載了她痛苦的是非之地。


    而瘋子,眼看出租車駛離了自己的視線,他也緩緩地轉過了身形,直接向著後方的飛虎堂別墅區域走去。


    由始至終,瘋子的表現,都是極盡的淡漠,無論是救張靜宜,還是送走張靜宜,他的表情都沒有起任何的波瀾。


    甚至,在瘋子經過章紅梅的麵前時,他的神態,依然是古井不波,就連看都沒有多看章紅梅一眼,仿佛這個偷偷打量他甚至滿臉懷疑色彩的女人不存在一般,他完全的無視了章紅梅,徑自的走向飛虎堂別墅區域。


    被瘋子一招就打趴下了的蕭霖,很快就被飛虎堂的打手們給發現了。


    這個發現,讓這些打手們,震驚的無以複加,因為,他們實在是想不出,在飛虎堂總部的別墅區域,會有什麽人敢對他們的少爺動手,而且,還把他們的少爺打的如此之重,這,簡直比太陽打西邊出來還讓人驚奇。


    更令打手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在現場,受重傷的,並不止蕭霖一人,還有好些個蕭霖的護衛和一些黑階,金階,紫階的高手,他們每個人的下場,都是慘不忍睹,有的到現在還發出沉痛的呻吟之聲,而有的,直接昏死了過去,生死未卜。


    這樣的場麵,實在讓這些打手們費解,他們不禁懷疑,是不是有敵人襲擊進入飛虎堂的總部了?


    這一層疑慮,僅僅在打手們的心裏存在了瞬息的時間,很快,他們就打消了這層疑惑,先不說省城還沒有勢力能膽大到這種地步,就算是有。


    他們作為總部的看守人員,也早該發覺動靜了,要知道,這裏可是飛虎堂的總部,飛虎堂最核心的存在。


    想來想去,打手們越想越疑惑,他們根本想不出任何來解釋眼前的狀況,尤其是,倒地的人裏,還有紫階高手,而且是三個,他們實在是想象不出,誰有這麽大的能耐。在悄無聲息間,解決這麽多高手。


    當然,打手們震驚歸震驚,但他們的動作沒有遲疑,他們都清晰地認識到了這件事的無比重大,幾乎是一來到現場,他們便行動了起來。


    他們中,有一部分人幫忙照顧現場的蕭霖以及其他傷者,還有一部分人,則是飛速的向著飛虎堂的堂主與副堂主匯報而去。


    此時,飛虎堂的堂主趙虎,正與副堂主蕭森林。在主別墅的大廳內商討著事情,冷不防間,突然有一名飛虎堂下麵的打手,飛快的衝到了大廳門前,直接就衝著裏麵的趙虎和蕭森林焦急道:“堂主,副堂主,大事不好了,少爺在別墅區域內被人給打了,傷的很重。”


    這話,簡直如一記炸彈,轟的趙虎與蕭森林都有點懵了,他們都忍不住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對於他們來說,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稍緩了下,蕭森林率先開口,厲聲問道:“你胡說什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要不說清楚,我饒不了你。”


    蕭森林的質問,讓打手不禁一震,他片刻不敢耽擱,立馬把自己知道的情況,戰戰兢兢地匯報了一遍,到現在,他的心裏還有些不敢相信,恍如做夢一般。


    而趙虎和蕭森林,聽到打手的匯報。臉色頓時大變。


    一向淡然的趙虎,在這一刻也無法克製的拉下了臉,蕭霖是他唯一的兒子,自己的寶貝兒子,竟然在自己的大本營裏,被人給打成重傷,這簡直就是在他趙虎的臉。


    旁邊的蕭森林,更是憤怒異常,一時沒有忍住,一巴掌拍在了他坐著的椅子扶手上,砰的一聲,那木質椅子的扶手,居然直接被他給拍的碎裂。與此同時,偌大的大廳內,爆發出了蕭森林無比憤怒的吼聲:“到底是誰,竟敢如此的無法無天!”


    蕭森林的話音剛落,外麵便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趙虎與蕭森林的目光,下意識的朝外麵看了去,頓時間,他們就愣住了,外麵,竟有二十多個人被抬了進來,其中被抬在最前麵的,正是蕭霖。


    眼前的一幕,讓蕭霖和蕭森林這兩個經驗豐厚的老江湖都木訥了。他們都沒想到,現實的情況,比他們所想的要嚴重的多的多。


    受重傷的蕭霖,臉上盡是痛苦之色,而僅跟隨在蕭霖後麵的,是一群蕭霖的親信護衛,以及飛虎堂的高手,令人無限震驚的是,其中居然有三名紫階高手,試問,飛虎堂的總部之內,什麽時候發生過如此嚴重的事情?


    作為一堂之主的趙虎,就算平日裏他再淡然,這一刻,他也隱隱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他直接走下了座位,快步的走到了蕭霖的跟前,關切的問道:“小政,誰幹的?”


    趙虎的聲音裏,帶著關切,帶著疑惑,同時也帶著深深的怒火。


    而蕭霖,見到父親,臉上猙獰的更加痛苦了。先前,他無比狼狽的躺在地上,被飛虎堂的一幹手下給發現了。


    他的心裏,別提多鬱悶,自己這個大少,丟臉真是丟到家了,那一瞬,他把所有的一切,都轉化為了對瘋子的恨。


    所以,當時他沒有跟發現他的打手們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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