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乞丐再次帶著凶猛之氣朝自己走來,蕭霖的內心,徹底的顫栗了。這個乞丐,實力高強不說,人還是如此的冷漠,完全就是一台機器。


    他很可能會對自己下殺手。


    想到這,蕭霖再也顧不上自己的顏麵,立馬開口道:“你到底是什麽人?你不能殺我,我爸是紅幫飛虎堂的堂主,殺了我,你和你身後的女人,都得死。”


    話一說完,蕭霖居然哇的一下,吐了口鮮血。由此可見,乞丐剛才給予他的一拳,是何其之重,已然讓他受了內傷。


    蕭霖帶來的那些手下,跟著蕭霖有段時間了,很清楚蕭霖的為人。他們心裏都知道,不管這乞丐殺與不殺蕭霖,他都難逃一死了。


    因為蕭霖不僅自命不凡,高高在上,還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不過,他們也都不想看到乞丐將蕭霖給殺死,那樣他們回紅幫也是死路一條。


    所以,當下,蕭霖的那些手下便放下了臉,對著乞丐,委曲求全道:


    “今天這就是一個誤會,誤會啊,你可千萬別衝動啊!”


    “我們都是紅幫的人,你跟我們作對,可沒有一點的好處。”


    “是啊,得饒人處且饒人,你若殺了我們蕭公子,我敢保證,你活不過今晚。”


    各種聲音,紛紛響起,這些人。隻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才假惺惺的為蕭霖求情。


    在蕭霖倒下的那一瞬,謝曉麗那顆懸著的心,才算徹底放了下來。她竟然發現,自己的手心,早已都被冷汗打濕了。


    本來,蕭霖這樣的敗類得到應有的下場,她的心裏忍不住高興,但是,聽到蕭霖這些手下所說的話,她知道蕭霖這些人來頭不簡單,以至於她的心,又不禁有些緊張了。


    隻是,氣勢懾人的乞丐,他仿佛聽不到任何聲音,在他的臉上,依舊隻有冰寒刺骨的冷漠,他邁著矯健的步伐,迅速的衝到蕭霖的跟前。


    麵對這個不講道理的變態醜八怪,蕭霖都有點無可奈何了。他努力壓製著自己內心的恐懼,卻發現,自己連對視乞丐的勇氣都沒有,隻能低著頭,心裏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尤其是,乞丐立在他麵前,但並沒有立即對他動手,這種生命被人掌控的感覺讓他很是忐忑,還不如死了來的痛快。


    過了幾秒鍾,蕭霖就跟過了幾個世紀一般煎熬。


    恍惚中,他終於聽到乞丐說話了,這是一道充滿無盡氣勢的冰冷之聲,聲音裏隻爆出了一個字:“滾!”


    這一聲喝,中氣十足,倨傲無比,顯示出了乞丐的氣概,與蕭霖的狼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仿若雲泥之別。


    蕭霖沒有想到,乞丐居然真的罷手了,這一個字,對他來說,就如天籟一般,他匆忙間爬起身子,生怕乞丐會反悔一樣,忙不則迭的就邁開了步子,也不管自己的那些手下了,踉蹌著就向醫院外麵走去。


    這一刻,蕭霖的眼神中,閃爍著熠熠的毒辣光芒!


    而蕭霖帶來的那些手下,心裏也都不禁呼了口氣。平日裏趾高氣昂的他們,見蕭霖跑了,他們也如同落水狗一般,忙跟著跑走了。


    偌大的現場,恍然間就恢複了清寂,似乎隻有那淩亂的草坪,與那點點滴滴的血跡,證明這裏曾發生了驚心動魄的一幕。


    而這時,乞丐已然轉過了身,緩步向著神色複雜的謝曉麗,走了過去。


    一個是美麗細心的年輕女人,一個是醜陋癡傻的乞丐,這一對在醫院的男女,本來就是許多人議論的焦點。


    而今,這個癡傻乞丐突然變了,變得異樣的不凡,周圍的人,不禁更加的好奇,他們兩人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


    而謝曉麗,親眼看到蕭霖一夥人跑開了,她的心境,才算徹底平靜了下來。此刻,看著乞丐向自己走過來,聽著周圍之人議論的聲音,她的心止不住的又拂動起了一絲漣漪。


    縱使,她已經確定了,這個乞丐不是吳韜,縱使她的心已然空落一片,但不知為何,這個瞬間,看到乞丐這有些熟悉的身形徑直走向自己,謝曉麗忽然產生了莫名的一絲期待!


    有沒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就是吳韜?


    如果他不是吳韜,那麽,自己的吳韜,現在又在什麽地方?


    就在謝曉麗心思沉浮之際,乞丐已經走到了她的跟前,這個時候,乞丐的身上不複方才麵對蕭霖等人的暴戾之氣,但他的表情依舊有些冷漠,就連他開口的聲音。都顯得無比的淡然:“感謝這幾天,你對我的照顧!”


    趕走了敵人,乞丐又恢複了健康,謝曉麗本該是高興的心情,但,突然聽到乞丐這一句感謝的話語,謝曉麗根本沒有了半點的高興。


    這一刻,她仿似聽到了內心希望破碎的聲音,頓時間花容失色,就連她的步伐,都不禁向著後麵倒退了半步。


    謝曉麗來省城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吳韜,曾幾何時,她一度猜測這乞丐就是吳韜,縱然隻有那麽一點的希望是,她也抱了極大的期許。


    她給乞丐治病,每日陪伴在他的身邊,隻為得到一個結果。可現在,結果是赤裸裸的鮮明而殘忍,讓謝曉麗不由的跌入到了穀底,悵然若失。


    或許,認定乞丐就是吳韜,這從一開始就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吧!


    眼下,謝曉麗就是再不想承認,也必須得承認,她認錯人了,縱然乞丐的身形跟吳韜如此的相似,他也有著和以前吳韜一樣醜陋的麵容。


    但,他所展現出來的實力,也遠不是吳韜所能夠比擬的,他現在冷漠的神色,也絕對不像是裝出來的。


    然而,承認了這個事實,謝曉麗的心卻是這樣糾結著疼,她的臉色都變得蒼白了,甚至,她有點不知所措。


    沉默了許久,她才強壓住自己搖曳的心神,蒼白無力的開口道:“不客氣,你,和我曾經的男朋友很像。”


    說這話的時候,謝曉麗的雙目中,已經不自覺地氤氳了水汽,但,她的目光依舊緊緊地盯著這名乞丐。


    乞丐麵色不改,淡然道:“哦!”


    一個字,再次把謝曉麗的心給冰封了,在謝曉麗神傷之際,乞丐繼續開口道:“我現在沒事了。要走了。你也趕緊離開吧,這裏不太安全!”


    從乞丐的麵容上,謝曉麗讀不出一絲多餘的意味,當乞丐對她點頭致意,隨即轉身離開的時候,她的內心,終於放棄了。


    不過,眼看著乞丐離去的背影,謝曉麗還是忍不住叫喚了一聲:“吳韜!”


    但,這兩個字,卻並沒有引得乞丐的一絲猶疑,他依舊邁著穩健的步子,堅定的朝醫院外麵走去。


    謝曉麗的心,變得越發的苦澀,她含著這一絲苦楚的笑,衝著乞丐的背影,繼續道:“這是我男朋友的名字,我現在丟失了他,如果你遇到他,請幫我轉告他,我會在省城找他,亦如當初我在學校等他一樣。不找到他,我不會離開。”


    乞丐聽到這,仍然沒有停留腳步,更沒有回頭,他隻是淡漠的回了句:“我知道了!”


    說完,乞丐不禁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快速的離開了這家醫院。


    醫院的外麵,是寬闊的大馬路,熙熙攘攘的人群充斥其中,猶如車水馬龍,一個穿著病服的醜陋男人,吸引了邊上不少人的目光,人們忍不住的對他議論紛紛。


    但,乞丐似乎一點也不在意這些聲音,隻低著頭快速的行走著。他的世界仿若沒有任何人,簡單而清淨,但有些人,卻偏要蠻橫的闖入他的世界。


    就在乞丐走到一個岔口的時候,突然,幾輛車發出了一陣緊急刹車的聲音,繼而,這些車上,蜂擁而下了一群人。


    其中有一人,正是不久前從醫院逃離的蕭霖。


    此刻,蕭霖嘴角的血跡已經被擦幹了,他的麵上也沒有了方才的窩囊之氣,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自負與霸道之氣。


    唯獨他胸前衣襟上的血跡,彰顯出他曾經受挫過。顯然,這是剛剛離去的蕭霖,又帶著幫手趕回來了。


    不得不說,他的速度很快,而且,這次出麵的人,可不是先前蕭霖的那些貼身護衛可比擬的。他們都是紅幫飛虎堂的精英分子,他們的動作整齊一致而又十分的具有壓迫性,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更為值得一提的是,蕭霖並非是這群精英分子的領頭人,領頭的是一名身穿中山裝的中年男子。


    這名中年男子,身穿一套黑色的中山裝,他的五官輪廓,與蕭霖有那麽一絲相似之處,不過,他沒有蕭霖那般輕浮,整個人顯得非常的沉穩,尤其是他的一雙眼睛,就如同老鷹一般,既無比的深沉,又極具侵略性。


    似乎,天地之間的一切,在他的這雙眼看來,都不值得他畏懼。


    若是省城地下界的人看到這名中年男子的話,一定會聯想到他無比響亮的身份,飛虎堂副堂主,蕭森林,蕭霖的叔叔。


    蕭森林立於人群的首列,巋然不動,隻是那一雙深沉的目光,緊緊的盯視著身穿病服的乞丐,好似要從他醜陋的麵容上,看透他的一切。


    而一邊的蕭霖,已然忍不住帶人竄上前。將乞丐給包圍了起來,怒聲道:“不知好歹的家夥,我今天就要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說著,他直接一揚手,下令道:“給我活剮了他。”


    聽到蕭霖的這一聲命令,紅幫的精英分子,立刻出動,一股腦兒向著乞丐圍擊而去,他們好像一個大圓,正朝著乞丐這個圓心,飛速的靠攏。


    這次蕭霖帶來的人,不僅厲害,而且數量上也不少。所以,蕭霖一點也不怕乞丐能夠掀起什麽風浪。


    不過,他終究還是再次咋舌了。他看到,一直不動聲色的乞丐,在這些打手強力合圍上來之時,忽然就動了。


    眼看著乞丐身處的包圍圈越來越小,乞丐的身形猶如一頭蠻牛一般,向著其中一角撞擊而去。轟的一下,這一角被乞丐給撞的潰散了開來,就連身處在包圍圈外麵的蕭霖,都不禁心頭直顫。


    難道說,先前在醫院,這乞丐所表現出來的還不是他的真正實力?


    在蕭霖的心思浮想之際,乞丐已經和那些紅幫精英分子動手打鬥了起來,乞丐的手腳算不上有多麽靈活。


    要麽直拳直腿,要麽就是用身體橫衝直撞,可謂是毫無章法。但偏偏,他力大驚人,紅幫的打手不禁沒能再次將他合圍,甚至已經有兩人被他給打倒了。


    看著這一幕,不僅是蕭霖,就連深不可測的蕭森林,神色都不禁有了一絲動容,雙眼微眯了起來。


    乞丐很強,但,他終究是一個人,而合圍他的人,有二十多個,他想要閃躲,都閃躲不過來。不過,乞丐的暴戾之氣,也被這些跗骨之蛆一般的精英打手給徹底的激發了出來。


    他就跟發瘋了一樣,既然躲閃不了,他便不再躲閃,跟這些敵人死磕了起來,誰打他一拳,他就還對方一拳,誰踢他一腳,他就還對方一腳。


    蕭霖本來以為,這一次,一舉就能夠將這個得罪他的醜八怪給收拾了,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麵。


    乞丐被打中了,仍跟沒事人一樣,繼續與其他人周旋。可,被乞丐的重拳重腿給擊中的人,卻很難再爬起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紅幫飛虎堂的人都是菜鳥呢!


    “砰”的一聲,又是一名飛虎堂的精英分子被瘋子般的乞丐給打中了,瞬間倒在了地上,他艱難無比的站了起來,卻根本沒法再戰鬥,連雙腿都不禁哆嗦了起來。


    也就過了幾分鍾的時間,飛虎堂精英分子有一半的人,都躺在了地上,甚至還發出了疼痛的叫聲。


    而站著的人,有些身上也帶著傷,他們沒敢跟先前那般對乞丐合圍而上,而是頗為忌憚的與他周旋了起來。


    他們所有人的內心,都給這個身穿病服的醜八怪打上了一個標簽,瘋子!


    不過,經過了這麽一折騰,乞丐的現狀也不是太好,他身上的病服變得破破爛爛,身體和臉麵上也有不少青腫,他的雙拳,更是滲露出不少的鮮血。


    在剛才的打鬥中,他不知道經受了多少的拳腳,這些拳腳,放到任何一個普通人的身上都承受不住。


    可他,硬生生的承受了下來,一聲不吭。唯一不變的是他的冷漠和氣勢,他喘著粗氣,猶如一隻燃燒著怒火的野獸,大有一種愈戰愈勇的氣勢,寧死不屈。


    “上!”


    不知道周旋的精英分子中誰叫喚出了這一聲。


    他們這群人,立馬再度出擊,第一個衝擊的人,身處在乞丐的身後,居然攔腰抱住了乞丐,乞丐還沒來得及掙脫,第二個人,緊跟著襲擊上去,也是將乞丐給抱住,接著是第三個,第四個……


    七八個人,將乞丐一個人給死死的抱住了,這一幕頗具戲劇性,卻又無比的震撼。


    麵對如此野蠻的合力攻擊,乞丐終於有些捉襟見肘了,他沒有了機會對抱住自己的人動手動腳。


    但,他沒有倒下,依舊是站直身子。這種情況下,他所能夠做的就是掙脫。他紅著眼,大吼了一聲,整個身體帶著合抱他的這些飛虎堂精英分子,團團轉了起來。


    這使得邊上幾個還沒動手的人,情不自禁的就吞了口口水,愣生生的不敢上前。


    而觀戰的蕭霖,見到這個場麵,眼裏不由的閃過了一絲凶光,他知道這乞丐已經折騰不起什麽浪花了,就算他力氣再大,也不可能比肩七八個飛虎堂精英分子的合力。


    而且,他的力氣,遲早有用光的時候,到那時,就是他的死期!


    不過,蕭霖顯然不樂意這麽等待下去,他凶惡著臉,衝著邊上的幾個精英分子道:“還愣著幹什麽?找家夥來,準備剁了這個瘋子!”


    聽到這話,其中兩個精英分子立馬跑到了車邊,從車子裏麵拿出了兩把片刀出來!


    然而,沒待這兩人衝上前去,突然轟的一下,那些合抱乞丐的人團,居然撕裂了開來,一道身影被甩了出去,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


    不消片刻,剛才的七八個人,都被乞丐給甩了出去,他們滿臉的疲憊之色。顯然,剛才使了不少的力道。


    恍然間,乞丐又變成了一個人站在場中了。這時候,他的表情依然冷漠無比,但他喘的氣開始變輕了,他的身形有些搖曳。


    很明顯,他的力氣也要消耗殆盡了,仿似一陣大風刮過來,都能夠將他給刮倒。


    但,就是這樣一個已經弱不禁風的人,恣意的站在場中,周圍卻沒有人敢隨意的衝上去。


    一旁的蕭霖見狀,直接氣急敗壞道:“強弩之末,有什麽可怕的。我來!”


    說完,蕭霖從一名精英分子的手中拿過片刀,腳步微動,便揚起片刀走了上去。


    沒錯,他的確是走,而且走的很慢。縱然話語強硬,縱然手持片刀,蕭霖的心裏,也是有些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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