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韓詩雨立馬警覺了起來,開聲說道:“你們到底是誰啊,我們根本不認識你們,我媽媽姓慕,不姓彭!”


    白胡子男人聽完,沒有再接話,而是認真的打量了下韓家母女倆,隨後,他突然拿出了手機,撥通後,便對著手機那頭開口道:“老爺,人找到了,不過好像失憶了!”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句什麽,隻見白胡子十分恭敬的回道:“好,我這就帶小姐回去!”


    掛斷電話後,白胡子立馬對著韓媽媽語氣誠懇道:“小姐,你先跟我回去吧。回去之後你自然就明白了!”


    顯然,對於韓媽媽的身份,白胡子是半點沒有質疑,隻是,韓媽媽對這一切還很是迷茫,更多的也是害怕,她也擔心又中了什麽圈套,所以,她直接拉著韓詩雨的手,對著白胡子道:“你肯定是認錯人了,你們走吧,我跟你們沒任何關係,我要離開這了!”


    說完,她拉著韓詩雨,正欲離開,但就在這時,嘹亮的警笛聲突然由遠及近響徹了起來,沒一會兒,好幾輛警車就橫空殺了出來。


    警車一停,車門立馬打開了,裏麵衝下來了十多個警察,頓時就把韓詩雨母女以及白胡子等人給迅速的包圍了起來。


    他們的速度超快,動作十分敏捷,完全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架勢。


    這幫現實的警察,在龍幫人員辦理其他人的時候,是不會出來的,可是,等到有人打擾了龍幫人的事情,並且打傷了龍幫人員,他們就以飛一般的速度趕來了。


    可見,在省城,黑白兩道的人員也是要相互扶持的。


    本來,躺在地上的霸道男人,被白胡子一腳都踢的骨頭散架,差點奄奄一息了,但,警察一出現,他頓時跟回光返照似的來了活力,瞧他那目光,就像是見到了希望的曙光。


    他艱難的抬起頭,看著其中帶頭的那個警官,然後手指著白胡子,道:“馬隊長,這家夥無故帶人打傷我們,你快把他給抓起來!”


    霸道男的聲音有些無力,但語氣卻十分猖狂,他應該是認識這個馬隊長。也深知,白胡子的實力深不可測,硬來是對付不了他的,隻能用警察把他壓下去,逮捕他,到時候怎麽報複他都行,畢竟,省城,是他們龍幫的天下。


    而馬隊長,顯然也認識霸道男人。他衝霸道男人點了點頭,然後直接拿出一副手銬,霸氣的走到白胡子身前,對著他,嚴厲道:“光天化日,你們無故行凶,膽子也太大了吧,走,跟我們去警局一趟!”


    說著,他還想親自把白胡子拷起來。


    對這個精明的馬隊長來說,替龍幫辦事,是一種榮譽,準錯不了。所以,他都不管這白胡子是什麽人,先解決了再說。


    但,讓全場人傻眼的是,在馬隊長想要拷白胡子的時候,白胡子竟突然伸出手,一巴掌打在了馬隊長的臉上,力道很大,聲音,特響亮,打的馬隊長一下就暈頭轉向,嘴角甚至滲出了鮮血,連警帽都被打掉了。


    這一幕,真的是驚詫了所有人,誰也沒想到,白胡子竟然敢出手襲警。而霸道男,更是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他原本看到警察來,以為總算可以出口氣,雖然他也知道白胡子他們有點來頭。


    但霸道男並沒有把那些人放在眼裏,頂多認為對方是一個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他龍幫名號的存在,可現在,這個白胡子,竟然公然襲警,這真的把他震驚的不行了。


    而,韓詩雨母女,也被此情此景給驚呆了,對她們來說,白胡子這夥人是神秘的,她們都不清楚對方的屬性,有點不信任對方,甚至還認為他們是來演戲的,目的就是騙取她們母女的信任。


    ,但此刻,警察都出動了,這讓母女倆瞬間明白了。白胡子一夥人,應該是真的幫自己的。不過,她們還是不敢相信,這白胡子,竟然還敢打警察,這簡直超出了她們的想象。


    她們睜大眼睛,就跟看怪物一樣,看著白胡子。


    當然,所有人之中,最被震驚的,還是馬隊長等一幫警察了,他們怎麽能相信,區區一個小人物,竟然膽敢出手襲警,這完全的顛覆了他們的世界觀,讓他們莫名又憤怒。


    要知道,在省城,襲警的罪過可是很大的,所以。這夥警察幾乎毫不猶豫的,便紛紛掏出了槍,對準了白胡子等人。


    而馬隊長,更是暴跳如雷,他捏著手槍飛快的對準了白胡子,沉聲喝道:“你是誰,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你在襲警!”


    他的怒氣,簡直衝上了天,眼都爆紅了,不過,白胡子卻不為所動,仿佛馬隊長在他麵前,就是一隻螞蚱,再怎麽蹦躂,也就那麽回事兒。


    他都懶得正眼看馬隊長,隻是從胸口的袋子裏,掏出了一個小證件,伸到了暴怒的馬隊長麵前。


    憤怒的馬隊長,眼睛瞥到了這個證件,頓時,他衝天的怒火忽然就熄滅了,他整個人,也徹底的愣住了,那雙爆紅的眼裏,完全是震驚之色。


    在馬隊長呆愣的時候,白胡子忽然低聲喝道:“滾!”


    一個字,氣壯山河,猶如龍吟虎嘯,在空氣中蔓延開來,更震得馬隊長差點摔倒.沒有任何的猶豫,馬隊長便回過神,帶著這幫警察,灰溜溜的逃走了.


    他們那姿態,就跟被閻羅王特赦一樣,跑的可迅速了,隻是一溜煙的,他們就開著警車,消失在了這條街道,無影無蹤。


    這下,韓詩雨,韓媽媽,霸道男等人,越發的傻眼了。


    而,在所有人都沒有緩過神來時。白胡子又來到了韓媽媽麵前,對著她,十分和氣道:“小姐,你就跟我走一趟吧?回去了,你就自然明白你是什麽身份了!”


    白胡子的話,十分的誠懇,語氣更是畢恭畢敬,而驚愕中的韓媽媽,也漸漸的清醒了過來,她終於明白。


    眼前這個白胡子,應該是個大人物,連警察都能輕易嚇跑的人,沒點身份,誰相信呢,這樣的一個人,對自己如此真摯,和氣,恭敬。


    這種態度,根本就不像裝出來的,或許,白胡子是真跟自己有關係,畢竟,她確實對過去很多事,沒有印象,腦中仿佛失去了某些時候的記憶,一片空白。


    當然,韓媽媽考慮更多的是,她們母女無依無靠,不管走到哪都備受欺負,她們受夠了這種生活,就算逃出了省城,可能都無法逃出龍幫的手心。


    而眼前這個人,能夠無視龍幫,能夠嚇退警察,那麽他們一定能幫助自己,所以,跟他走。也沒什麽壞處。


    隻不過,韓媽媽即使想做這樣的決定,她也要尊重女兒的意見,因此,她並沒有立即答複白胡子,而是把目光對準了韓詩雨。


    此時的韓詩雨,內心裏也有著跟母親同樣的想法,她似乎也想知道,這夥神秘莫測的高人,到底來自何方,和自己的媽媽又有什麽關聯。


    她更想自己有個安定的環境,別再連累母親跟著顛簸流離了,她不想再讓媽媽受苦了,於是,她直接衝著韓媽媽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韓媽媽見到女兒點頭,也就答應了白胡子,願意跟他回去。


    不過,韓媽媽在答應白胡子後。卻沒有立即離開,因為,她內心裏還有一個坎,一個一直堵在她心中的痛,帶著這一份痛,韓媽媽徑直走到了霸道男人的麵前。


    躺在地上的霸道男人,此刻內心裏真的是波濤翻滾。他在省城,混了這麽多年,自認為什麽大風大浪自己都見過。


    但今天的事,還是讓他大跌眼鏡,他是個精明人,他清楚,一個小本本,就能把馬隊長嚇的屁滾尿流,連他都不顧了。


    這足夠說明,白胡子的來頭,超過他的認知,他怎麽可能想到,就這樣一對孤兒寡母,竟然有這麽大的靠山,打死他都不相信。


    但眼下,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又不得不信,而這一刻,看到韓詩雨的母親,麵無表情的朝自己走來,霸道男人忍不住的都心慌了。


    甚至害怕了,這個柔弱的母親,以前在他看來,就是螻蟻,但現在看來,卻如同珠穆朗瑪峰一樣,他怕自己今天要折在她身上了,那真是窩囊至極。


    所以,在韓媽媽停在霸道男身旁時,虛弱的霸道男人,還是鼓起勇氣,說了句:“你想幹嘛,我是龍幫的人,你要動了我不會有好下場的!”


    雖然霸道男人知道,龍幫的名號已經不頂用了,但這是他能搬出來最有震懾力的話,他隻能這麽說。


    而韓媽媽,聽了霸道男人的話,一點沒有在意,她隻是緊緊的盯著霸道男,問出了她心中最想問的話:“我希望你告訴我,上個星期你在我家門口抓走的一個叫鐵蛋的小夥子,他現在在哪?”


    韓媽媽一生,與人為善,她可以不記仇,但她卻銘記恩情。所以,對待霸道男的仇恨,她可以不記恨.


    但是,對於鐵蛋的恩情,她卻銘記於心,那是一個跟她有著同病相憐命運,讓她見一次就很有好感的小夥子。


    小夥子盡力幫自己,最終卻落得個大禍臨頭的下場,那些災禍,都是自己帶給他的,無論如何,韓媽媽都不想他出事。


    之前她是沒有能力幫助他,而現在,她有了這個機會,她就必須要想盡一切辦法報答他。\


    而霸道男人,一開始,他還以為韓媽媽是想要趁此機會弄死自己,現在聽了她的話,知道她沒那意思。


    霸道男人的心裏還是不由的鬆了一口氣,隻是,她問及到那個人。


    這讓霸道男內心難免有些慌亂,他想不說,但,當他看見白胡子湊了過來,他趕緊老實著,說把那醜小子打了一頓扔街上沒管了。


    霸道男人說的很簡略,他終究是不想說出實情,不過,在韓媽媽的再三追問下。霸道男人還是詳細說出了一切。


    這時,韓媽媽才終於知道,鐵蛋竟然被這些喪心病狂的人,廢了雙腿,最後丟在街頭不管不顧了,現在都生死不明了。


    知道這一點,韓媽媽的心都揪起來了,她越發的擔心鐵蛋,更有著無法壓抑的自責和愧疚。


    所以,她決定,無論如何都要先找到鐵蛋,否則,她的良心一輩子都過不去。


    一旁的韓詩雨,也讚成母親的想法,因為那個可憐之人,也讓她動容,畢竟人家是幫助她媽媽才會被牽連的。


    現在成為了廢人,流落街頭,她就算心再硬,也做不到對他置之不理。當下,她們就問明了鐵蛋所在的地點,要去尋找。


    隻不過,來頭甚大的白胡子卻不太在乎這點小事,他直接跟韓媽媽說道:“小姐,這種事情還是我派人去辦吧,我保證幫你找到那個鐵蛋,你還是先跟我回家吧!”


    對白胡子來說,首要任務就是迎接這位彭大小姐回去,那點芝麻小事,他是沒有放在眼裏的。


    但是,對韓媽媽來說,這卻是一件天大的事,即使不去什麽彭家,她也得先把恩人找出來,至少,她要知道他現在是生是死。


    要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救他,能不能報這一份恩情,不然,韓媽媽的良心會永遠受到譴責,永遠不得安寧。


    於是,她很明確的對著白胡子,嚴肅道:“彭管家,我既然答應跟你回去,就一定會回去,但在回去之前,我必須要找到鐵蛋。


    他幫助過我,更因我而受重傷,甚至連生死我都不知道,我不可能就這樣對他撒手不管,一走了之,我一定要找到他,當麵跟他致歉,致謝!”


    白胡子雖然不想浪費時間,但他見小姐如此堅決,他也隻能尊重小姐的意見,他沒有再堅持己見,而是輕聲回了句:“好吧,我幫你找!”


    另一邊,省城第一醫院,一個高級病房內。


    此刻,病房裏隻有兩個人,一個是躺在病床上的醜陋乞丐,另一個,則是守在病床邊的謝曉麗。


    早上在街邊,謝曉麗下定決心要幫助這個乞丐,之後,她就直接把乞丐送來了醫院。一上午,謝曉麗都沒有停歇片刻,一直忙到現在中午了,才終於安靜了下來。


    讓謝曉麗感覺到比較欣慰的是,她的推理果然沒有錯,這個乞丐不是尋常的乞丐,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是乞丐。


    因為,醫生告訴謝曉麗了,這個乞丐確實是被人打斷了骨頭,頭部也受了重創,失去了原有的意識,因此,他流落街頭,應該是被人傷害所致。


    本來,他的傷勢得到及時的救治還好一些,現在拖延了一星期,讓他的情況變的嚴峻了,能不能恢複,要看他個人的造化。


    在醫生離開病房後,病房裏就剩謝曉麗一人,獨自陪伴在病床前了。按理說,謝曉麗把乞丐送來了醫院,又給他交了醫藥費,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完全可以放任他不管了。


    但不知道為什麽,得知這個乞丐是人為所傷,謝曉麗對他更割舍不下了,這種難以割舍的情感發自心底,讓謝曉麗不由自主的就想留下來,甚至連尋找吳韜的事都願意擱一擱了。


    謝曉麗自己也覺得奇怪,她待在這個乞丐的身邊。內心裏忽然變得踏實了許多,不再覺得獨在異鄉孤苦伶仃了,反而有了種相依為命的安穩感。


    謝曉麗總覺得,人的一種情感,不是莫名其妙來的,而是帶著某種的感應,到現在,謝曉麗心裏還抱著一絲期待與僥幸,期待這個乞丐就是她千辛萬苦尋找的吳韜。


    雖然這點希冀十分的渺茫,但謝曉麗還是想去信任自己的直覺,她從第一眼看到這個人就有不一樣的感覺,而如今近距離看著他。


    謝曉麗仍然能從他身上,找到一些吳韜曾經的影子,那個沒有整容以前的吳韜的影子,那是最真實的吳韜,是謝曉麗記憶猶新的吳韜,是謝曉麗最愛的吳韜。


    也正是因為這份愛太深刻,才讓謝曉麗對眼前的乞丐依依不舍。


    盯的越久,謝曉麗的心就越有觸動。沒錯,乞丐的容貌確實醜陋,皮膚差的一塌糊塗,但他眉宇間的一點氣質,依舊能觸動謝曉麗的心弦。


    他的身形,他的輪廓,都讓謝曉麗忍不住把他和吳韜聯係在一起。


    可事實也總是鮮明而殘忍的,不管謝曉麗從乞丐身上尋到多少吳韜的影子,有一點卻是無法改變的,就是這個乞丐沒有吳韜的神韻。


    他的神情無論何時都是癡癡傻傻的,即便謝曉麗不死心的問他,他是誰,家在什麽地方。怎麽受傷的,問了很多很多,可乞丐一句都沒有回答他,隻是對著謝曉麗露出癡傻的笑。


    甚至,謝曉麗懷著僥幸之心,講一些她和吳韜的深刻往事,可這也沒用,也觸動不了這個乞丐,他可能頭部受創太嚴重。


    根本就沒了正常人的意識,不管謝曉麗說什麽,他都是同一個表情,他的眼神很純粹,沒一絲雜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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