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家靜宜早就跟這吳韜沒有了瓜葛,是他自己死纏爛打纏著我家靜宜不放的,這種人就算打死都不值得憐惜,整個一牛皮糖,六爺你隨便處置!”


    這個曾經那麽高冷的女強人張媽媽,此刻在六爺麵前,卻直接變得跟一個三陪一樣,一臉的諂笑,阿諛奉承,完全沒了女強人的氣質,這就是赤裸裸的現實。


    為了攀上更高一層,不惜委曲求全,她這樣的態度真的讓我很惡心,不過,她的低聲下氣,倒是消了六爺的怒火。


    聽了張媽媽的話,六爺隻是冷哼一聲,也沒再糾結這事。


    而張靜宜,被六爺喝止了一下,她的麵色變的十分難看,眼睛也朦朧了,委屈至極,但卻不敢再作聲。


    這時,趙蝦偉也湊到張靜宜的耳邊,好像在勸解著張靜宜。看的出來,趙蝦偉確實在乎張靜宜,生怕張靜宜開罪了他爸這隻大老虎。


    現場,詭異的氛圍變的更加濃烈了,不少人都被這壓抑之氣,弄的額頭上滲出了汗水。


    而,就在全場緊張兮兮的時候,後花園的入口處突然傳來了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老趙,今天這樣高興的日子,你怎麽發起火來了。”


    隨著聲音的落定,說出這話的人,也慢慢的走了過來。


    立即,現場所有人,都看向了這個新到場的人物,我的目光,也不由的投了過去。發現,這個發出熟悉之聲的人物,正是市局的衛局長。


    他邁著穩重的步伐,直直的走到了六爺的身邊,繼續開口說道:“今天的事我都聽說了,吳韜還隻是個孩子,不懂事,你就別往心裏去,把他趕出去就是了!”


    衛局這一出場,直接驚呆了所有人。誰都沒有想到,這個鐵麵無私的市局老大,竟然會在最關鍵的時候,跑出來幫我說話。


    而我,見到衛局出場,心裏仍然沒有激起多大的漣漪,我隻是有些迷茫,怎麽會連衛局這樣的大人物,都以這麽委婉恭敬的語氣和六爺說話,難道六爺這個地下皇帝的能力真的滔天了?


    果然,場中的六爺,並沒有因為衛局的求情有多大的動容,他仿佛成了這裏真正的皇帝,不管你是不是達官貴人,他都不放在眼裏。


    他隻是淡漠的看著衛局,不解地說道:“老衛,這事難道你也要插一腳?”


    六爺似乎看出了衛局的用意,直接把話挑明了,一下就讓衛局麵露尷尬。


    頓了會,衛局才開口說道:“沒有,我隻是覺得,今天的事沒必要鬧的太大,畢竟是你兒子大喜之日。


    況且也有這麽多朋友在場,真要鬧出事了,實在不好收場。還有,這個吳韜,是我一老朋友拖我照顧的人,我也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麵子上,放他一馬!”


    衛局也是一個有閱曆的男人,說話寵若不驚,雖然他明著不敢用強硬的態度跟六爺對話,但他為了幫我,也不惜把話挑明了,說出了他對我的關照。


    不管怎麽說,衛局都是這個城市的一局之長,是人民公仆的老大。而六爺再牛逼,再不同反響,也不過是地下屆的皇帝,一個白,一個黑,一個正,一個邪。


    按理說,六爺應該會顧及點衛局的麵子。


    但,讓我再次意外的是,六爺確確實實的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了,連衛局也不例外。


    聽了衛局的話,他隻是眉頭一皺,便語氣冷淡地說道:“老衛,不是我不給你麵子,要是別的事情,我可以當作什麽都沒發生。


    但今天,這毛頭小子竟然跑到我兒的婚禮上來胡鬧,這是打了我趙家的臉啊,我沒把他丟去喂狗,已經算是仁慈了。你要我放過他,我實在是沒法辦到。


    你應該清楚,這幾年,我已經守本份,沒給你添過麻煩,這城市的治安也算得上良好,讓你也受到過不少嘉獎。我希望你也要給我點麵子,這是我的家事,你還是別管了!”


    對於衛局,六爺還是給他留了餘地,沒把話說死,但言語之中,卻依舊略帶不滿,更有深深的威脅味道。


    他不愧是地下屆的老大,估計跺一跺腳,這個城市都會跟著顫抖,他要真發怒了,那這個城市肯定會陷入一片黑暗,治安就一片混亂了,到時候受罪的人,還是衛局。


    所以,衛局難免有些忌憚這個地下皇帝,見到六爺如此決然,他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退了開來。


    顯然,連衛局這樣的人物,都撬不動六爺這座大山了。其實,我也清楚,無論哪個混黑的,沒有白道的人支持,都不能夠目無王法到這種地步。


    所以說六爺沒人罩著,是不可能的。現在,看六爺連衛局都不放在眼裏。那麽,六爺上麵的人,來頭定是高不可測,難怪他在這個城市能隻手遮天。、


    這一回,我是真的得罪閻羅王了,就是大羅神仙,估計也救不了我。隻不過,就在衛局退開之後,一直沒表態的季老板,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放在以前,我可能會把他當成救星,但現在,我已經看清楚季老板的真麵目了,我對他都沒有抱有期望。


    所以,即使他起身走了過來,我都不認為他會解救我於水火之中,我隻是靜靜的看著,看他到底持有什麽態度。


    讓我比較驚奇的是,天子般的六爺,沒給任何人好臉色,但見季老板走過來,他卻沒再板著臉,隻是很平和的問了句:“李老弟,你過來,不會也是為了這小子求情的吧?”


    或許,連六爺都不相信,我這麽一個其貌不揚的小角色,能讓黑白兩道有臉麵的人,都站出來吧。所以,季老板走出來,六爺好像都有點疑惑了。


    而,季老板沒有急著回答六爺的話,他隻是高深莫測的笑了下,隨即,他走到六爺的身旁,把嘴湊到六爺的耳邊,小聲說著什麽。


    我聽不清楚季老板說的話,不過,我卻能看到六爺的臉色慢慢的起了變化,等季老板把話說完。


    六爺立馬發出了一聲怒吼:“我管他老子是誰,在這裏,還沒人能壓的過我,更沒人能騎在我的頭上。今天,要不把這小子處理了,我六爺就可以金盆洗手了!”


    這是今天六爺第一次動這麽大的肝火,先前他再生氣,也隻是眼裏閃出怒意。但此刻,他卻直接怒吼了出來,明顯是大發飆了。


    見他這樣,我的心裏忽然一突,頓時覺得,季老板站出來,表麵是在幫我,但實際上,卻像是特意搬出我爸來激怒六爺的。


    眼見六爺發怒了,季老板還添了句:“六爺,你要三思啊!”


    這話,聽的六爺怒火更盛了,我都能聽見他手中的兩顆核桃被捏的吱吱作響。


    隨即,六爺直接爆出了一句嚴厲之聲:“沒什麽好商量的!”


    說罷,他不再顧及任何,立馬冷聲下令道:“動手!”


    此刻的我,就如同法院裏被審訊的犯人一樣,六爺就是法官,其他人則是為我辯護的律師,我就這樣,不發一言的被審訊著。


    但過程,卻讓我感覺很不舒服,覺得這裏有著很深的陰謀味道,仿佛這整個場合,就是一個圈套,就等我鑽進來,找死。


    這種滋味,讓我絕望到麻木的心突然動了一下,感覺很不爽,特別是看到季老板假裝好心的幫我,卻反而激怒了六爺。


    這更讓我覺得,今天的事,跟季老板脫不了幹係,他是最清楚我和張靜宜之間感情的,他還能優雅的坐在婚禮現場。


    可見,他的心機是有多麽的深。


    我忽然有了一絲清醒的痛,自己不但在愛情裏敗的這樣可憐,甚至還要被曾經當成叔叔的人算計,以至於我落入了一個這樣的絕地,落入了目空一切的六爺手中。


    不知覺間,我的眼睛都有些酸澀了,我紅著眼,掃視著現場一個個道貌岸然的人。


    當我掃到肩並肩站一起的張靜宜和趙蝦偉時,我心裏頭更是泛起了別樣的滋味。對我來說,死並不可怕。


    但,在張靜宜麵前,在這麽多所謂的達官貴人麵前,窩囊著,憋屈著,痛苦著,才是最可怕的。


    我很怕人心的改變,怕背叛,可事實卻是,季老板棉裏藏刀,表麵一套背後一套,內心陰暗至極。


    張靜宜曾經說多麽多麽愛我,卻輕易的變了心,我看不透人心,更被張靜宜傷的體無完膚,我的心,死的不能再死了。


    所以,在白色西裝男又一次逼近我之時,我仍然無視了一切,隻把目光對準了張靜宜,看著這個曾對我至死不渝。


    這個我拚死保護的女人,我死灰的心裏,隻有一句話:張靜宜,如果說我以前還虧欠你什麽,那麽,從這一刻起,我不再欠你任何了,祝你安好!


    想畢,白色西裝男已然到達了我身邊,鉗住了我,拿出了鋒利的匕首。


    我一下都沒有反抗,隻是絕望的閉上了雙眼,我努力堅強,隻為在張靜宜麵前表現的氣概一點,但是,心中太過苦澀的我,眼睛一閉上,眼裏還是不由自主的擠出了兩滴悔恨的淚水。


    而,就在我淚水滑落之際,突然,我感受到一股勁風拍打在我的臉上,與此同時,我整個人都被順勢帶起,移動了方位。


    並且,我的耳裏竟然響起了群眾的驚呼聲以及某人受傷的慘叫聲。


    這時的我,第一感覺就是,混世魔王出現了。說實在的,我內心裏並不希望他出現,因為我清楚,這裏是刀山火海,即使混世魔王來了,也救不出我。


    這樣想著,我的眼睛,也不禁睜開了。但,令我徹底震驚的是,挺立在我麵前的,有著絕世氣概的男人,並不是混世魔王,而是,我許久未見的,冷酷男。


    他筆直的立在我前麵,擋住了六爺以及他的白衣西裝保鏢。而且,我還看到,有一名白西裝保鏢已經倒在了地上。


    這些白西裝保鏢武力值多高,我是可以感受的出來,他們的實力,至少不比我低。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眨眼之間,就有一人倒地了,很顯然,是冷酷男幹的。可見,冷酷男的實力,已經到達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當然,冷酷男的突然出現,並不隻是震驚了我一人,幾乎全場所有人,都被他驚住了。在他們看來,能站出來替我求情,都是需要勇氣與魄力的。


    而眼前這個冷冰冰的男人,他一出現,就默不作聲的打倒了六爺的一名貼身保鏢,直接站到了六爺的對立麵,這怎能不讓人驚奇。


    別說其他人了,就連六爺本人,都被震驚到了。這,簡直是在太歲頭上動土,六爺的頭頂都差點冒出火焰來了。


    不過,六爺好像認識冷酷男,並沒有立即發作,他隻是沉著臉打量了下冷酷男,隨即才詫異地問道:“飛龍?你來這裏做什麽?”


    冷酷男依舊跟一根木樁子一樣,立在我前麵一動不動,對於六爺的問話,他也沒有開聲回答。但,我的身後,卻猛然間傳來了一道熟悉的女聲:“當然是帶吳韜離開這!”


    這熟悉的女聲,說出的話,十分霸道,但她的語氣,卻是那樣的輕飄飄,仿佛這就是一件很普通的事。


    全場所有人,在聽到這道女聲的瞬間,都露出了驚愕之色,並且,全體的目光,都不由的投向了聲音的來源處。


    隻見,後花園的入口處,走來了一個頭紮馬尾辮,身穿運動服,麵色雪白,神情卻十分淡然的小女生。


    這個女生,赫然就是我人生中的那個過客,馬尾辮。


    雖然,我跟她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她留給我的記憶。每一次都很深刻,這個病弱的女孩,帶著他的機器人保鏢冷酷男,救過我多次了。


    對我來說,她就是神秘的存在,她的背景,她的聰明,她的病,都讓我好奇。


    當然,除了好奇,我也有過許多的感動,最讓我感動的一次。還是她離開的那一晚,那是在動感酒吧,她主動找上了我,跟我做了最後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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