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豹不敢多言,立即跑過來給我鬆綁,還把我從地上給扶了起來。但是,我實在是無力,被打成重傷,還在冰冷的地上躺了一夜,一夜沒睡,我的精力已然耗盡。


    此刻,就算獵豹雙手攙著我,我起身後,腳依舊忍不住哆嗦,手被綁了一夜,也麻木了,像是失去了知覺。


    中年男人頓時走到我身前,對著我關心的問道:“孩子,你沒事吧?”


    他的樣子,充滿了關懷。不知道的還以為跟我很親呢,但我知道,這是我仇人的父親,昨晚的事,跟他肯定脫不了幹係。


    不過,我也不敢說什麽,好不容易尋到了一絲活著的希望,我不想再找死,我隻能茫然的搖了搖頭,表示還死不了。


    中年男人見我意識清醒,立馬欣慰一笑,說道:“你好,我是張虎的父親,張定國。真的是對不住啊,虎兒那孩子,太缺管教了,竟然做出這種事來,讓你受委屈了。


    實在是抱歉。回去我一定好好的收拾他,希望你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此刻,我的意識雖然模糊,但我的腦子不糊塗,我聽的出來,他這話明顯是說,綁架我的事,是張虎一個人幹的,跟他張家沒關係。


    我一個晚上所承受的折磨,他用一個缺管教就打發了?這算什麽?張虎唱黑臉,他唱白臉?


    我不懂,我不知道這隻老狐狸打著什麽算盤,但我也不想拆穿他。


    於是,我努力開口,顫抖著聲音回道:“我沒事!”


    張父一聽,皺著的眉頭終於展開了,他咧起嘴,笑了笑,連說了幾個好,然後又說道:“孩子,你沒事,就跟叔叔一起離開了吧!”


    說罷,他給了獵豹一個眼神,獵豹立即扶著我,和張父一起,走出了這個破舊廠房。


    出來後,我才發現,這裏十分的偏僻,雜草叢生,車子都開不進來,隻能走路離開。


    早上的太陽很明媚,照射著我的眼,刺的我的眼淚又不斷的流了下來。


    我用力的擠掉淚水,呼吸著外麵的新鮮空氣,內心百感交集。在死亡的邊緣徘徊了一下,此刻重獲新生,說不激動是假的。


    但同時,我內心又交織著深深的疑惑,我實在搞不懂張父是什麽意思,為什麽突然會放了我。我甚至都隱隱有些恐懼,怕這是一個陰謀,腦子裏忍不住的胡思亂想,心裏的情緒越來越複雜。


    一直到我坐上了張父的車裏,我的心都還沒平複。


    路上,張父不斷的給我說著好話,意思就是,這次的事都是一個誤會,是他的孩子太唐突了,是他管教不利。


    我不懂得他葫蘆裏賣什麽藥,唯有平心靜氣回著他,沒事。


    不知不覺,車子已經進入了城區,進到城區後,張父找了個地方,把我給放了下來,並對我鄭重說道:“你自由了!”


    獵豹也很識趣的把收繳我的手機還給了我。


    我捏著手機,有一秒鍾的愣神。一夕之間,我稀裏糊塗的被抓了,又糊裏糊塗的被放了,我搞不懂張家人的心態。


    但我卻知道,昨晚這事,給了我致命的打擊,也讓我知道,活著,太重要。


    在我愣神之際,張父跟我打了聲招呼,車子便飛速離去了。眼看著車子消失在我的視線,直到這一刻,我才意識到,自己真的獲救了,沒有死。


    頓時間,我整個人都鬆了,呼吸也變得順暢了,感覺今天的天空特別的明媚,眼前的世界似乎都亮了。


    我仰起頭,迎著朝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力的感受這活著的氣息,腦海中再次浮現出昨晚的一幕一幕。


    一個晚上就仿佛一個世紀那麽漫長,好像輪回了一圈,才終於回到這個世界。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緩慢回神,隨即低下頭,把手機開機了,按照心的指引,我想要第一個打給陳麗莎。


    但,我的手機還沒按到撥通鍵,忽然,一輛勞斯萊斯汽車奔騰而來,猛地就停在了我的眼前。


    一輛豪車猛然殺出,震的我直接愣在了原地,我握著手機的手一下就頓住了,心都不由的一緊。


    或許,昨晚的事給我留了太大的陰影,今天的事又太蹊蹺,以至於我神經都變得過敏了。


    所以,一看到這輛車停在我麵前,我頓時感覺不太好,怕張父又給我整出一個陰謀來,讓我萬劫不複。


    幸而,車門打開以後,我看到的不是什麽仇人,而是我逃生後第一個想要聯係的人,我最愛的女人,陳麗莎。


    此時的陳麗莎,依然穿著昨天的衣服,但卻不見了昨天的笑容,甚至眼睛都紅腫了。她一見到我,淚水瞬間噴湧而出,二話不說,直接向我撲了過來,衝到我麵前。


    她就一把抱住了我,哽咽著說道:“吳韜,你沒事吧,沒事吧!”


    她好像嚇壞了,撲在我懷裏不停的哭,很激動很激動。


    而我,忽然間見到自己最想見的女人,心跳立馬複蘇,狂熱的跳動著。


    從地獄之門逃回來,再看到心愛的女人,我真的太興奮,我的雙手,緊緊摟住陳麗莎。


    我沙啞著聲說道:“梅麗,我沒事!”


    這一瞬間,陳麗莎似乎賦予了我力量,讓我真真正正的重獲新生了,感覺所有的陰霾,都從我心間一掃而光了。


    原本,我昨天束手就擒,就是顧及陳麗莎的安危,我最擔心的也是她的安全。


    現在看到陳麗莎好好的,我的心忽然就敞亮了,仿佛身上的疼痛都不是痛了,心的愉悅覆蓋了身體所有的痛,讓我沒有了難受的知覺。


    好一會兒,陳麗莎這才停止了大哭,慢慢的從我的懷抱離開,然後心疼的看著我。


    她摸著我的臉,哽咽著說道:“你受苦了!”


    我含笑著回她:“小事,沒啥。”


    雖然,昨天經曆了生死一劫,內心也經曆了最脆弱最恐懼的時候,但在陳麗莎麵前,我還是表現出了很強的男子氣概,我不想讓她擔心。


    而,就在我和陳麗莎互相關懷之時,車上忽然又走下一人,正是李老板。


    他慢慢的走到我麵前,打量了我一下,關心的問了一句:“吳韜,沒事吧?”


    一見到這個魁梧高大的張老板,我的內心頓時清明,一下就明白了,是李老板,是他把我從地獄裏拉回來了。


    於是,我什麽都沒問,直接對著李老板誠懇的說了句:“謝謝你,海叔!”


    李老板沒說什麽,隻是拍了拍我的肩膀。但,從他的眼中,我能感受的出來,他對我充滿了關切,眼中似有些心疼。


    沉默了一會兒,李老板突然輕聲說道:“先上車吧!”


    說罷,他率先走入了車中,陳麗莎扶著我,也慢慢的上了車。


    車子立馬駛離了此地。路上,我問了下事情的始末。


    通過他們的敘述,我才知道。原來,陳麗莎在洗澡的時候,突然,聽到我說有事先走了。她忙問我怎麽回事,但我沒有任何回音。


    她立刻匆匆洗完澡,到外麵拿手機打電話問我怎麽回事。但是,我的電話怎麽都打不通,陳麗莎一下就感覺不好了。


    一開始,聽到房間裏有動靜,她就有點奇怪。但後來,聽到我說是服務員,她才放下了提著的心。


    但,我馬上匆匆離別,連等她出來的時間都沒有,電話又打不通,她當然覺得事情不簡單。情急之下,陳麗莎直接去找李老板,請求他幫忙。


    陳麗莎最清楚我和李老板的關係,又知道我認識的人當中,李老板的勢力最大,所以,她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李老板。


    而李老板一聽陳麗莎的話,頓時也意識到,我出事了。他一刻沒耽擱,立即調查了起來。查到酒店是張家的,再聯想到我昨晚跟他講了張虎的仇怨。


    李老板頓時就猜到,我的失蹤必然跟張家有關。


    為了穩妥起見,他親自去了酒店,要求調取錄像,可酒店的人卻說攝像頭這兩天故障,調取不出來。


    一聽這,李老板基本就斷定了,這事跟張家脫不了幹係。於是,他立馬對張家施壓。一開始的時候,張家死不承認,李老板又苦於沒證據,也不能奈他們何。


    但他又不可能放任我不管。最終,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張家綁了我,他就綁張家的人。


    李老板是個精明人,知道張父也就是張定國必然防備了他,所以,他要抓張虎之類的人不太可能。


    因此,他暗中抓了張定國在外麵養的小老婆連帶張定國的私生子,用他們兩個的命,換我一個人的命。


    這一招,一下打了張定國一個措手不及,打的他不敢再耍任何詭計。他知道李老板的厲害,不敢拿自己兒子的命冒險。


    於是,今天一大早,張定國和李老板便交換了人質。


    了解了事情的原委,我心中又是一陣悵然,有驚無險,全是靠陳麗莎和李老板。對李老板的感激我會記在心上,但對陳麗莎的感激,我會刻在心底最深處。


    這個女人,真的值得我愛。我們之間,存在愛,也存在理解。也許,她正是因為了解我,才知道我不會無緣無故離開,才能意識到我出事了。


    沒有她,我這條命就沒了。


    現在,這條命撿回來了,但一想起昨晚,我卻仍然心有餘悸。感覺,人的生命有時候真的很脆弱,一不小心就有可能魂歸黃泉了。


    活著的每一刻,都值得珍惜,但要珍惜生命,就要拔除生命裏的釘子。張虎這個釘子,紮的我太深太深,就差那麽一丁點,我就要窩囊的死在他手中。


    對他的仇恨,我絕對放不下。


    不過,這一切,我都放在心裏,沒有跟誰表露,即使連昨晚驚心動魄的一幕,我都沒和誰講。我不想讓人看到我脆弱的一麵,也不想讓他們擔心。


    但,從這件事上,我還是明白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我自己還是太弱了,弱到沒有任何威懾力,就連張虎那種人,都可以輕易斷了我的命。


    如果我有裏老板這般強悍,有我爸那種霸氣,我就不可能深陷絕境。


    我的心,從這一刻開始,又在慢慢的變化,我眼中的寒意,也慢慢的更冷了。當裏老板問我去哪時,我毫不猶豫的說了陳麗莎家裏的地址。


    陳麗莎不願意和我分開,想和我多待一會兒。但是,我卻不敢再跟陳麗莎待在一塊,我知道,我的前路,依舊凶險。


    在沒有拔除掉那些釘子之前,我不可能讓陳麗莎留在我身邊陪我承擔風險,我要無牽無掛,自己一個人,放開手腳,去鏟平道路上的荊棘。


    於是,我十分嚴肅的勸阻了一下陳麗莎,讓她乖乖待在家。陳麗莎也不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女孩。


    她也清楚,我昨晚陷入張虎的狼爪中,跟她的關係也很大。所以,她還是答應了我,回家。


    沒多久,李老板就把車開到了陳麗莎家門口。陳麗莎下車前,依舊是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我緊緊的握住了陳麗莎的手,鄭重承諾道:“梅麗,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你乖乖在家等著我。


    用不了多久,我把事情解決,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到時候,我直接風風光光的領著人,來你家提親。好嗎?”


    我的這番話,是發自肺腑,也是我最直接的表達。


    陳麗莎一聽,愁容即刻消失,眉開眼笑的在我嘴上親了一口,然後才跳下車,對著我開懷說道:“我等你!”


    對於這個約定,陳麗莎相當的歡喜,她終於有了明確的期待。而這也是我的憧憬,我憧憬和陳麗莎的美好未來,期待許她一世幸福。


    帶著這一份期許,我在李老板的車子開動後,忽然伸出頭,探到窗外,衝著正看著車子離開的陳麗莎,鄭重的說了句:“等我!”


    陳麗莎眼泛淚光,嘴角掛著笑,重重的點了下頭。


    直到車子拐彎,看不到陳麗莎了,我才縮回身子,坐進了車裏。


    李老板又問我去哪,我頓了下,隨即報出了我學校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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