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平等樂園中始終猶如夜晚,但外界實則一直是白天。


    太陽懸掛於高空,一群人百無聊賴的蹲在平等樂園的入口,有男有女,聊著天打發著時間。


    他們大多都有著各自的任務和目的,有些是為了接應禁區中的同伴,及時為同伴提供治療或者支援;


    有些則是試圖蹭一點關於平等樂園裏的料, 回家寫篇故弄玄虛的稿子牟利;


    甚至可能有來自拍攝公司的星探,他們試圖會拉攏一些有鮮明個人特色的超凡者,在未來將其包裝成探秘者明星。


    不過那一般是在熱門禁區才會有。


    平等樂園外之所以聚集了這麽多人,主要是因為前期的宣傳太猛,導致很多人都對它的消息比較關注。


    當然,人群中也有些目的不明的家夥, 不過眾人都是陌生人,彼此互不相識,自然不會冒昧的詢問別人來這裏的目的。


    忽然,天空被突如其來的漫天陰雲所遮擋,太陽隱沒在雲層之後,天空陡然變得昏暗,如同蒙上了一層灰蒙蒙的幕布。


    遠處一到白光閃動,緊接著便是猛的一聲炸響,如同暴風雨的前兆。


    眾人紛紛抬頭,看這架勢,隻怕一場大雨要來了。


    於是眾人紛紛起身,匆匆往三流小鎮所在的方向走去,打算找個能躲雨的地方, 得到同伴的通知以後再過來,反正相隔得又不遠。


    而就在所有人都在遠離通往平等樂園的隧道之時,某個無人在意的角落裏卻突然鑽出了一條黑犬。


    它看上去相當狼狽,雙眼無光, 毛發又髒又亂, 有些甚至粘連在了一起, 一看就是沒人收養的流浪狗。


    黑犬避開人群, 逆著人流往平等樂園方向走去,它步伐緩慢,和一般的狗那種小跑的移動方式既然不同。


    它的身上有細碎的藥草,一股淡淡的藥草香味飄散,非但沒有掩蓋住黑犬身上的臭味,反而與其混雜起來,變得更加難聞,讓一眾探秘者避之不及。


    有人心中不忿,罵罵咧咧的給了黑犬一腳,後者頓時飛得老遠,生死不明。


    可眼見眾人走後,它便像個沒事狗一樣站了起來,抖了抖毛發便繼續向前進。


    直到遠遠的能夠看到一條漆黑的隧道時,黑犬這才停下腳步,它四處看了看,找了個比較高的位置坐下。


    這地方視野開闊,平等樂園入口處的景象一覽無遺,比較適合等會兒看戲。


    當然,靠近隧道的位置說不定視野更好更開闊,不過那裏多半有東陽城的人蟄伏, 靠近了容易被發現。


    而且很快說不得要爆發一場大戰,以它這脆弱的軀體,還是不要貿然湊近的好。


    雖然這條狗的軀體早就已經死了了,即便再死一次也不會影響‘黑犬’本體的安危,但他可不想稀裏糊塗的死掉,畢竟死了可就沒辦法把這裏的戲看完了。


    至於到底會是什麽戲,黑犬自己也不清楚。


    他從命運之神身上得到的記憶是不完整的,他雖然知道對方的一些後手,但對這些布置的作用卻是一無所知,不過多半會造成巨大的影響。


    他知道,這種影響很可能是負麵的,甚至會影響整個安全區的格局,命運之神從不會做任何對人類有益的事——


    但黑犬並不在乎。


    反正這與他無關。


    這個世界要亂起來才會變得有趣,而到了那個時候,再也沒有什麽人或事能超然物外,沒有人可以躲藏下去,不得不展露在世人麵前。


    更多的秘密,更多的能力,更多的存在……所有的一切都會在那之後展現。


    隻有當所有超出常人認知的珍貴隱秘紛紛出現,他才能從中找到逆轉生死的辦法。


    於是他才唯恐天下不亂般的替命運之神完成了他製定好的計劃。


    他先是跑到了一個叫做黑森林的禁區刨走了一種叫做飲生花的奇珍植物,然後將其全部藏了起來;


    緊接著,他又成功來到監獄接觸了一名死囚犯,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將命運之神製作的禁忌序列交給了對方。


    在這之後,他想辦法殺死了東陽城的一名叫做藝術家的超凡者,同樣無人察覺。


    別看命運之神的布置隻需要完成三件事,但其實想順利完成的難度很大,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別的不說,光是能夠無聲無息的進入東陽城的監獄這一點就足以難住很多人,除非能力特殊,否則以東陽城的警備力量,連A級超凡者都不一定能進入監獄,更別說悄無聲息


    而需要殺死的目標藝術家是一名B級能力者,更是一名戰鬥好手,想將他殺死同樣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一旦失誤隨時都可能驚動除禁局的其他人。


    黑犬不由慶幸,多虧他可以借助秘密商店的部分力量,能夠讓秘密商店替自己做事,否則要是換了其他人,可真不一定能完成命運之神的計劃,就算做得到也不可能像他一樣不被給盯上。


    雖然這三件事看似毫無關係,但黑犬卻很清楚命運的力量到底有多神奇,它們絕對不是無意義的。


    就是不清楚命運之神到底想幹什麽……


    再


    思來想去,再結合命運之神過去所說過的話,他隻猜到了對方的一個目的。


    命運之神曾經說過,他的對手們製定了一個預謀已久的隱秘計劃,並稱讚他們倒是有些頭腦,但是這毫無意義。


    畢竟在命運之前,從來沒有隱秘可言。


    他其實早就看穿了對方的計劃,但並沒有阻止對方的任何行動,反而是在盡全力的推動這個計劃的進行。


    要知道命運之神的對手可不是簡單人物,他們如果盡全力想要維係計劃的進行,即便命運之神看了全視野掛也沒用。


    被迫提前的計劃也是失敗的計劃,而且這可比花費大精力去破壞計劃簡單多了。


    黑犬坐臥在土丘之上,目光閃動的看著隧道。


    其實很多時候,他心裏會產生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懷疑命運之神是不是故意讓自己殺死他的。


    或許他早就看到了自己即將身死的命運,這才將計就計,刻意以自己的死為魚鉤掉出黑犬,從而操縱黑犬的命運線,利用他來完成生前的一切布置。


    畢竟如果沒有得到命運之神的記憶,他也不會知道命運之神未完成的後手,也不會為了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瘋狂而去促進計劃的進行。


    他像一個無線的玩偶,有理智有思考,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獲得了自由。


    黑犬反複回想了好幾次,發現自己的他的內心並沒有和過去出現任何偏差,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都是源自本心的支配。


    ……而這,也正是命運的可怕之處。


    無形無跡,難以察覺,命運從來不是操縱者,而是引導者,它用最綿軟的方式執棋,一樣可以起到絕殺的目的。


    甚至如果某天你僥幸發現了命運的異樣,這不一定能證明你很特別,相反,是命運特意讓你意識到這一點的,目的隻是玩弄你。


    當然,也用不著太自己嚇自己。


    命運之神的確死了,連骨灰都被吞到了自己的肚子裏,這是黑犬已經反複確認過的事,


    至於命運之神之後會不會莫名其妙的複活……


    如果是那樣的話,黑犬相當期待。


    接下來就該等好戲開幕了。


    另外,他一直對命運之神“念念不忘”的那個叫做白墨的存在很感興趣——


    黑犬嘴角掀起,露出人性化的笑容。


    誰能想到,他曾和對方有過一麵之緣呢?


    ……


    平等樂園,摩天輪上。


    劉青青慘烈的哭聲突然停止,一臉茫然的看著四周,不時抽泣兩聲。


    她本來都哭出感覺了,可不知為什麽,一下子好像就不那麽難過了。


    她當然不會知道,來自摩天輪的負麵影響消失了,這是曾屬於那個叫做‘樂’的怪物的能力。


    所有負麵情緒如潮水般退去,理智重新湧入腦海,劉青青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失態,臉色羞紅。


    她對自己之前的狀態有清晰的認知,可就是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想到自己剛剛不斷重複“生而為人,我很抱歉”的愚蠢模樣,她恨不得趕緊找個地方鑽進去。


    片刻後,劉青青揉了揉通紅的眼睛,此刻的她也發現了白墨的異常,對方語氣低沉,氣質也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白墨坐在座位上,側著脖子看向一個方向,一言不發,眼神中看不出情緒。


    劉青青小心的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可視力水平有限,費勁力氣也隻能看見兩個模糊的小黑點。


    她突然意識到,白墨剛剛那些話似乎並不是對她說的,而是說給別人聽的。


    此時的摩天輪已經轉動到了最高處,整個平等樂園一眼無遺,所有景象盡收眼底。


    整座樂園格外的安靜,本來還在運行的遊樂設施全部停止了運作,安靜得讓人心悸。


    兩人所在的摩天輪同樣如此,突然便停止了轉動。


    劉青青愣住了。


    她似乎慌了神,連忙起身趴到窗戶邊查看,頓時一個激靈,縮回了脖子。


    “不好了白墨,摩天輪停轉了!”她大驚失色道。


    “我知道。”


    “這裏好高啊,我們下不去了!”


    “嗯。”


    “你怎麽一點都不著急啊?”劉青青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別消沉下去了,我們被困在這裏了!”


    “我沒有消沉,剛剛隻是打了個盹兒而已。”


    白墨從座位上起身,緩步走到劉青青身邊,從高空俯視著地麵上的一切,語氣聽不出起伏。


    “……而現在,我醒了。”


    這疏離的語氣讓劉青青咽了口唾沫,她有些害怕地遠離了白墨幾步,隻感覺眼前這個人變得無比陌生。


    “那個,你……”


    “噓。”


    白墨將右手食指放在唇間,示意劉青青不要說話,然後另一隻手掏出自己的手機,稍稍發力便將其碾碎,然後猛然用力,把手機朝著摩天輪外丟出。


    他把劉青青拉倒身後。


    “砰!”


    伴隨著一聲巨響,遠處綻放出一陣巨大的火光,將黑暗的天幕徹底照亮。


    洶湧的氣浪將兩人的頭發吹得肆意舞動,要不是白墨擋在前麵,劉青青懷疑自己很可能站不穩。


    天空被火光照亮,映照出出青灰的色彩,劉青青艱難的睜開眼睛,發現頭頂的竟然不是天空,而是青色的石壁。


    她愣住了。


    難怪外麵分明是白天想,平等樂園裏卻一直是黑夜……


    搞了半天,平等樂園原來是在一個山洞裏?


    還是說……這裏其實是在地底深處?


    劉青青心中湧出異樣的感覺。


    突然,她意識到了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猛然看向白墨的背影,如墜冰窖——


    這家夥,果然……


    “他發現了。”


    監控室內,陸展沉聲說道。


    就在剛剛,白墨那邊的監聽聲音突然消失,而囚徒那裏的視頻畫麵卻依舊存在——


    這說明不是白墨那邊的信號出了問題,而是白墨通過某種方式屏蔽了信號,或者拆掉了監聽器。


    “他應該把監聽器連同手機一起破壞掉了。”


    許晗看了看手機上的信息,“就在剛剛,我安裝在守墓人手機裏的炸彈爆炸了,這種炸彈隻有兩種起爆方式,要麽由我主動引爆,要麽則是遭受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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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炸彈?”


    陸展心頭一緊,連忙問道。


    許晗麵無表情道:“T9。”


    “T9?”


    陸展一把扯起對方的衣領,額頭青筋暴出,顯然已經憤怒到了極致。


    他大聲質問道:“你知不知道T9炸彈是什麽威力?你有考慮過炸彈意外爆炸的後果嗎?你應該很清楚——青青就在白墨身邊!”


    許晗沒有說話,也沒有反抗。


    陸展明顯慌了神,很快便將許晗甩開,連忙掏出手機給劉青青撥打了幾次電話——


    無人接聽。


    他呼吸急促,又瘋狂的給劉青青發著消息,但對方始終沒有回複。


    他站在原地呆滯了很久,心如死灰。


    T9炸彈是一種軍用炸彈,波及範圍極廣,覆蓋半徑高達五十米以上,威力更是驚人,即便是最外圍掀起的氣浪都能將一個普通人輕易碾成碎泥,即便對B級的身體強化係能力者也能形成有效打擊。


    由於這種炸彈的威力實在太大,一旦在城區中爆開後果不堪設想,因此連軍方對外作戰時都很少考慮動用這種武器,以免造成重大損失。


    沒想到許晗居然會在白墨的手機裏安裝一枚T9炸彈。


    雖然她安裝的隻是一枚微型炸彈,威力相對於真正的T9炸彈的來說肯定會減小很多,但同樣足以致命。


    陸展不確定白墨能不能在這場爆炸中活下來,但毫無疑問的事,此時身為普通人的劉青青是斷然沒有在爆炸中存活下來的可能的。


    ……她死了。


    劉青青平進入平等樂園是得到了陸展的首肯的,如果她因此而出現什麽意外,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眾人看著他,能夠理解他的心情。


    許晗整理好自己的衣領,平靜道:“安裝T9炸彈的確有風險,不過你也曾多次強調過守墓人的危險性,我並不認為提前做好最壞的打算有什麽問題——況且炸彈又不是我引爆的。”


    “有什麽問題?”


    陸展冷聲道,“我是說過守墓人很危險,可我也說過很多次,不要把守墓人當傻子看!”


    “如果他真的突然把自己的手機破壞掉,這能說明了什麽,你難道不清楚嗎?”


    “說明他早就發現了你們的監視在……”坐在沙發上的薛紅魚接過他的話,“他蘇醒了。”


    她緊緊握著手機,低垂著腦袋,有些不知所措。


    手機上是一個輸入框,框內有一排文字,光標不斷閃動。


    “或許就連東陽城頗為自傲的操控計劃,他也已經看得一清二楚了吧。”


    許晗一言不發。


    陸展頭疼不已,他知道,自己最擔心的事發生了。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監聽想,炸彈,操縱,在發現這一切的情況下,你們認為守墓人對我們將會是怎麽樣的態度?”


    “那不重要。”


    劍無歸打斷他的話,“無論守墓人對我們會是什麽態度,我們確實應該把禁區生物當做敵人看待,這一點上許晗沒有做錯什麽,不過濫用T9炸彈的確是個嚴肅的問題。”


    陸展沉著臉轉身:“抱歉,我放心不下,得去平等樂園看看。”


    “我們一起去。”


    劍無歸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的速度比你快。”


    陸展一愣。


    “不必這麽看著我,所有城區盡歸議會統轄,因此那個叫劉青青的女孩也算得上是我的部下,你的心情我很能體會,走吧。”


    “謝謝。”陸展認真道。


    薛紅魚趕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似乎想一起去。


    “等等!”楊不畏叫住兩人,“看這個。”


    眾人看向屏幕。


    此刻屏幕上隻剩下了最後一個畫麵,那就是囚徒攝像機中的畫麵。


    和白墨分開後,囚徒很快就和吳也等人一起來到了一扇漆黑的房門前,透過窗戶看到了裏麵的景象——


    雖然這途中有人因為不小心被強製參與娛樂項目而折損,但吳也的苦心並沒有白費,這裏正是他想要尋找的監控室。


    確認目標之後,吳也和囚徒等人拉開距離,在幾個手下的耳邊耳語了幾句,後者聽後頓時變了臉色。


    不過他們雖然一個個麵色難看,但還是步伐堅定的走到了門前,觸碰門把手,以肢體作為樂園幣。


    最終,隨著這三名手下的殞命,開門所需的樂園幣數量終於湊齊,房門開啟,吳也帶人大步走進了房間之中。


    囚徒站在門口並沒有進去,他安靜的站在原地,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大約過了三分鍾。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


    因為終年不見陽光的緣故,他的兩隻手臂格外蒼白,其中一隻手小臂位置上套著一個奇特的手環,正是能夠抑製能力的抑能環。


    他饒有興趣似的把玩起了手環片刻,然後便在監控室眾人震驚的眼光中,將其輕而易舉的摘了下來。


    緊接著,他又摘下頭上的攝影機,中途沒有觸發任何製裁反彈機製,不緊不慢的將攝像頭對準了自己。


    鏡頭中出現了囚徒那張蒼白的臉,他打了個嗬欠,衝著眾人微微一笑,像是在打招呼,然後便將其丟在了地上,一腳踩碎。


    屏幕黑了下來。


    眾人沉默不語,氣氛變得有些壓抑。


    抑能環是專門為超凡者而生的電子產物,它的作用單一,雖然隻能抑製超凡者的能力,但設計的卻相當巧妙,而且異常堅固,堪稱超凡者的噩夢。


    一般情況下,除非有開啟密碼,否則想主動摘除抑能環是根本不可能的。


    然而囚徒卻做到了。


    而且這家夥這麽堂而皇之的做出這種事,顯然是不打算繼續遮掩自己的目的了,他這分明是在公然告訴東陽城,他要脫離東陽城的掌控。


    這是一種挑釁。


    囚徒的表現一直都很古怪,毫不遮掩自己的行為,因此眾人多少都猜測到了這一點,然而雖然心裏早有準備,可當這件事真正發生時,他們還是遏製不住心中的的震驚。


    楊不畏氣極反笑,道:“東陽城這次可真是讓我開了眼界啊,好像這麽多計劃就沒有一個順利的吧?”


    他說出了在場眾人的心聲。


    不過說實話,這其實真的不能完全歸咎於東陽城的能力不足。


    畢竟他們一直都在這裏全程關注著囚徒的動向,同樣沒想明白對方是怎麽對平等樂園的信息如此了解的,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能輕鬆摘除異能環。


    至於白墨那邊,對方為何會莫名蘇醒,眾人更是摸不著頭腦。


    正如楊不畏所說的那樣,今天的意外太多了,換了他們也不一定能解決。


    望著黑暗下來的的屏幕,劍無沉默片刻,然後抱著劍鞘轉身。


    “走吧,過去看看。”


    很明顯,平等樂園裏發生了某種未知的變故。


    但他並不在意——


    掃清所有計劃以外的障礙,這正是他作為裁決司司長,來到此地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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