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陣詭異的動靜過後,房間裏的聲音突然消失了,似乎怪物已經悄然離開了這裏。


    又或者……


    它現在正躲在暗處,一臉戲謔的看著驚恐中的幾人,細細品嚐著收割而來的恐懼的滋味。


    想到這裏,張濤和張柔竹兄妹倆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也不敢有任何動作,直到過去了大約十分鍾,屋裏似乎真的沒什麽動靜過後,張濤這才鼓起勇氣,伸出手小心的四處摸了摸。


    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然而下一秒,他突然摸到了一隻略顯冰冷的手,猛然一個激靈,差點驚叫出聲。


    好在這雙手並不是怪物的,他還來不及後退,便聽到身側響起一個平靜的聲音:“沒事的,那東西已經走了。”


    ……是白墨的聲音。


    然而聽見這話,張濤非但沒有高興,反而瞬間頭皮發麻——不是讓這家夥別出聲嗎,怎麽還敢這麽大聲的說話?


    要知道那怪物對聲音可是格外的敏感,些許的風吹草動便能引起它的注意力,更是會大大激發它的凶性。


    像白墨這樣冒然說話,哪怕怪物真的已經離開了,聽見聲音後說不定也會很快折返回來的!


    張濤心急如焚,又不敢出聲提醒,然而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遲疑了許久,始終都沒有再聽到古怪的聲音,似乎怪物真的已經離開了。


    約莫半分鍾後,房間突然亮起,隻見那些奇異的晶石依次發出光亮,猶如電燈一般,將三張神色不一的臉映照出來。


    在房間亮起的第一時間,張濤便立即警惕的查看了四周一圈,眼見屋裏確實沒有怪物的蹤跡過後,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然後一臉疑惑的看向身邊的白墨。


    “你是怎麽知道那怪物走了的?”


    後者神色平靜:“我感覺得到。”


    “感覺?”


    “嗯,它在我麵前停留了一段時間,然後就走了。”白墨繼續說道。


    張濤一臉古怪:“你知道那是什麽東西嗎?”


    “不知道,不過我知道,反正那不是人。”


    白墨搖搖頭,他是真不知道那玩意是什麽。


    “唉,聽說那是禁區裏的一種怪物,無法視物,全靠聽聲音來覓食,不過它們往常都有各自固定的捕食時間的,這個時候應該藏在禁區裏才對,不應該出現……真奇怪。”


    說到這裏,張濤麵露憂色,隨即忍不住慶幸道,“還好我早就做好了準備,提前找人買了幾張斂息符咒,可以遮掩我們身上的氣息,雖然貴是貴了點,但有用就成。”


    他一臉欣然。


    白墨沉默不語,他突然很想問問對方關於怪物的情報是從哪裏聽來的。


    那蜘蛛怪物背上的人臉上長了那麽多隻眼睛,你居然告訴我它看不見……


    還有所謂的斂息符咒。


    他從腦門上摘下一張黃紙,心裏十分清楚,這東西根本不具備任何超凡力量,可以說跟廢紙沒什麽兩樣,也不知道是從哪花高價買來的,分明就是被坑了。


    “哥,我有一個問題……”


    思索間,好不容易才穩定情緒的張柔竹突然開口了,“剛剛你有沒有聽見一個聲音,有些像是吞口水的聲音?”


    張濤一愣,隨即張大嘴巴。


    是啊,我怎麽這件事給忘了?


    他連忙看向白墨,疑惑道:“剛剛的聲音是不是你發出來的?”


    “不是,不過我也聽到了。”白墨搖搖頭。


    “不是你?”張濤一愣,茫然道,“那會是誰?”


    他並沒有過多懷疑,覺得聲音應該的確不是白墨發出來的,否則對方此時也沒機會站在這裏和他們聊天了。


    畢竟在那東西麵前,出聲和送死沒有區別。


    “估計是怪物發出來的吧。”片刻後,白墨說道。


    “怪物?”張濤和張柔竹同時一愣。


    “對啊,說不定……它餓了?”


    見白墨一本正經的模樣,張濤和張柔竹兩人對視一眼,不知道為什麽,他們總覺得這個救回來的人有些奇怪。


    ……別的且不說,起碼他膽子很大。


    短暫的沉默後,張濤笑道:“說到餓,我還真有些餓了,正好,我去廚房把飯菜端過來。”


    說著就走向了屋外。


    沒多久,他端著飯菜進了屋,還拿來了三副碗筷。


    兄妹倆很快便吃了起來,並示意白墨也吃。


    然而白墨隻是看了飯菜一眼,然後便一動不動,並沒有想動筷子的想法。


    “白兄弟,你怎麽不吃啊?”


    張濤注意到了這一點,看了看桌上寒酸的飯菜,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然後有些尷尬的說道,“不好意思啊,是不是飯菜不合你胃口?”


    ……不得不說,對一個大病初愈的人來說,這些飯菜可以說是毫無營養可言,而且味道也不大好,也難怪對方不想吃。


    然而白墨隻是搖搖頭,忍住打飽嗝的衝動。


    “不,我已經吃飽了。”


    ……


    在吃飯的過程中,白墨向兩人詢問了如今的時間,這才得知原來距離他當初離開東陽城,已經過去了半年時間之久。


    而在這半年時間裏,世界格局可以說是發生了一場劇變。


    雖然他對這一點早有預期,甚至就是世界變化的推動者之一,但卻並不知道具體的變化如何,於是向張濤仔細了解了一番。


    對此張濤並沒有多想,他知道的其實也不算多,很快便將自己所了解的事全部說了出來。


    原來就在平等樂園崩壞的半個月之後,世界上便有大量禁區突然向外擴張,甚至在擴張過程中彼此交匯,共同擠壓著安全區的領土。


    盡管議會及時組織各城區對擴張禁區進行清理,然而擴張的禁區數量實在是太多了,人類方實在分不出足夠的人力,防線很快崩潰,隻能集中全力處理最重要的禁區。


    這樣做的代價就是放任其它禁區擴張,這部分禁區逐漸形成了極大的規模,甚至彼此交匯,使得安全區的範圍進一步壓縮。


    禁止的擴張也就意味著禁區生物活動領域的擴大,在禁區生物的攻擊之下,人類顯然不可能安然無恙,在這半年時間裏裏,已經有近乎三分之一的城區陷落。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禁區的擴張並非無窮無盡的,似乎存在一個飽和度,當擴張到一定的範圍便會停下來。


    如若不是這樣的話,人類的處境恐怕隻會越來越糟糕。


    值得一提的是,禁區雖然有所擴張,但禁區石碑的位置並不會有較大的偏移,而它的存在依然對禁區生物有限製作用。


    哪怕禁區的領土已經擴大,活動領域拓寬,但大多數時間裏禁區生物還是會棲息在石碑範圍之內,偶爾才會出來走動,而這也使得生存在擴張禁區中的人們有了些許喘息的餘地。


    在那之後,人類將這片介於安全區和禁區之間的區域命名為緩衝區。


    然而由於安全區的進一步縮小,人類的土地問題也就顯得越發緊張。


    而在這種時候,力量就顯得尤為重要,很快,尚未陷落的城區幾乎盡數被超凡者所占據,至於實力平平者,就隻能遊離在安全區之外,甚至隻能提心吊膽的生活在緩衝區中,隨時可能被禁區生物所襲擊。


    張濤兄妹便是生活在緩衝區內的平凡之輩。


    而在緩衝區內,像他們這樣的人並不在少數,由於是缺少力量才被擠壓趕出安全的區,約等於被城區變相放棄,因此這些人都自嘲的給了他們一個名頭——


    新生代棄徒。


    不過緩衝區的出現也並非全是壞處,危機和機遇往往是並存的。


    隨著禁區的擴張,以往隻有在禁區中才會出現的奇珍等珍貴物品也都出現在了緩衝區內,這也就意味著人們擁有了更多的機會去得到它們,從而改變命運——哪怕你隻是個普通人。


    譬如張濤之前所提到的“寒生礦洞”,裏麵便有機會挖出奇珍,屬於緩衝區範疇。


    也正是因為如此,在這半年來超凡者的數量呈井噴式爆發,人類對超凡力量的運用也遠超從前,大小組織紛紛冒頭,有不少地方似乎開啟了收複安全區的計劃……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新時代,世界格局進一步改變,可以說是禁區時代的第二時期。


    張濤知道的就隻有這麽多。


    自從半年前禁區擴張以來,被迫生存在緩衝區的他一直格外小心,因為害怕遇到危險,他平日裏甚至不太敢離開熟悉的區域太遠,以免來到陌生的環境後被禁區生物所襲擊。


    正因為如此,他的情報來源相當有限,知道的也不算多。


    經過一番聊天之後,白墨也知道了張濤救下他的目的。


    他早在之前就意識到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對兄妹倆對於他的蘇醒實在是顯得太過高興了,仿佛期待已久。


    這明顯並不是用簡單的“善良”兩個字就能解釋得通的,因此他們很有可能還抱有別的目的。


    沒想到張濤並沒有隱瞞的意思,遲疑了片刻便跟白墨提起了此事。


    不過在此之前,他先是跟白墨說了一件自己最近聽說的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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