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毅眉頭微皺,不悅道:“閉嘴!”


    蘇仁彬還以為贏毅再說穆紅玉,便也得意的附和道:“對,贏天王說要你閉嘴!”


    這下,贏毅目光緊緊盯著蘇仁彬,眼中帶著怒意,冷冷的道:“我說讓你閉嘴!”


    贏毅這一怒可把蘇仁彬嚇得不輕,雖然不知道自己哪裏觸怒了贏毅,但還是連忙閉上嘴,低頭不敢言語。


    黎明有三位天王經常跟著贏毅身邊,其中蘇仁彬和吳年德,秦漢忠不一樣。


    他是根正苗紅的新人,沒有和贏毅一起經曆過戰爭年代,和贏毅交情也僅限於上下級之間的普通關係。


    甚至說他的一切都是贏毅給的,包括黎明二把手的位置,所以他比其他兩人更敬畏贏毅。


    穆紅玉沒有說什麽,本身她的話就不多,對蘇仁彬這種在她眼中將死之人更是沒有多言的必要。


    隻是走到贏毅麵前,將剛剛從警衛軍上交來的日記本插進他的口袋裏。


    接著,穆紅玉淡淡的道:“如果他幹的這些事情你也有參與的話,今天我會把你一起處決的。”


    贏毅目光緊緊盯著穆紅玉,帶著怒意的眼睛和淡漠的眼睛相對,漸漸平息怒火。


    他沒有看日記也知道裏麵是什麽東西,蘇仁彬的那些齷蹉在黎明,或者說在天王之中並不是什麽秘密。


    “你知道這樣做會有什麽後果嗎?不是成了冠軍就能肆無忌憚隨心所欲。”贏毅反問道。


    他知道自己來晚了,現在穆紅玉已經搜查出蘇仁彬犯罪的證據。


    擺在他麵前的隻有三條路。


    一條是讓穆紅玉把蘇仁彬帶走審判,結果是蘇仁彬身敗名裂,判死刑,然後激怒贏家,穆紅玉死。


    另一條是當場抓住穆紅玉和許沭,把蘇仁彬的鍋背在兩人身上,那樣的話蘇仁彬依舊是天王,也能保全名聲,但背了鍋的穆紅玉也是死。


    而最後一條路就是勸穆紅玉主動收手,大家都能安安穩穩、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在贏毅的期盼中,穆紅玉搖頭道:“在大秦,不是成為冠軍就能肆無忌憚,而是肆無忌憚才能成為冠軍!”


    贏毅眉頭緊縮,他還想在努力一下,便再次提醒道:“你知道處決蘇仁彬意味著什麽嗎?這世界上一切都是有代價的,小玉,你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了嗎?”


    “砰!”


    一聲槍響回答了贏毅的問題。


    穆紅玉開槍了,當著贏毅的麵一槍打死了蘇仁彬,甚至連原本的審判過程都沒打算繼續。


    “………”


    氣氛變得有些寂靜。


    穆紅玉當街開槍殺了蘇仁彬,這一幕衝擊著所有人的神經,贏毅,吳年德,甚至就連許沭也沒想到這女人下手這麽果斷。


    “贏毅,什麽樣的代價我都能付,明天是九月九,你可以帶贏中天去青寶山秦漢忠的墓碑前看看我的決心。”穆紅玉在贏毅耳邊留下這幾句話,不停的回蕩。


    話音剛落,穆紅玉轉身離開。


    許沭看了眼愣住的贏毅,也跟著離開。


    “秦漢忠…的墓碑!”贏毅愣在原地,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一旁吳年德麵色微變。


    九月九日對所有救國軍舊部來說都是一個特殊的日子,以為那一天是南陽一戰開始的時間,也是穆白玉和沈寵戰死的祭日。


    但更讓他驚愕的是穆紅玉竟然殺了秦漢忠,看來穆紅玉是真的做好了付出一切代價,準備要和贏中天拚命了。


    突然。


    “穆紅玉!你這個傻女人!”


    沉默的贏毅咬牙高聲道:


    “我也曾像你一般天真,願意為了曾經的約定付出一切!願意創建一個沒有戰爭的世界,讓後來人不在經曆我們當初遭受的苦難!即使是到現在,站在你麵前的我依然沒有忘記當初的諾言!”


    旋即,他的聲音充滿滄桑與感傷,“但記得又如何,我隻能隨波逐流,盡力在大哥的威勢下保全你們這些老人,這是我這些年僅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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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紅玉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


    許沭知道她不像表麵看上去的那麽平靜,誰又能夠一邊對曾經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夥伴下手,還一邊風輕雲淡呢。


    此刻的贏毅就像是一個蓄十幾年的水池,終於找到了宣泄口一般,指著上陽的贏家宅院方向,繼續道:


    “大秦的火炬是他點亮的!”


    “十二位天王被他嚇得直不起腰!”


    “擁有暴風主宰的冠軍也被他擒殺!”


    “這種人以前沒有,未來也不會有!”


    “他越來越霸氣了!”


    “你不知道麵對他要承受多少壓力!”


    “為什麽你要這麽倔強!”


    “就像秦大哥一樣聽話不好嗎?!”


    “你真的蠢!殺了蘇仁彬我能保你!”


    “你調動警衛軍我也能求情!”


    “但你為什麽要殺秦大哥啊!”


    “現在弄成這個樣子,你說我該怎麽辦?你說我該怎麽辦啊?!”


    “穆紅玉,我恨你!我恨你們!”


    “因為你們,我無時無刻不要承受贏中天的懷疑和心裏的愧疚!”


    “我真的很像做一個聽話的好弟弟!但我放不下你們,放不下你啊!!!”


    “為什麽不讓我保護你!”


    “你這個傻子……”


    贏毅一邊哭泣著一邊訴說著將十幾年的委屈和怨恨全部發泄而出,一發不可收拾,不停的辱罵著。


    但這一刻卻沒有人笑話他。


    這是贏毅第一次如此肆無忌憚的罵人,也是他第一次如此毫無顧忌的罵人。


    隻因:


    他知道,穆紅玉已經走上絕路。


    他知道,沒有人可以戰勝自己的哥哥。


    穆紅玉沉默了一會兒,終於緩緩開口,語氣也不再是平淡,而是有些傷感:“小毅,我知道你沒有變我很開心,但僅限於此。”


    這一次,穆紅玉真的走了,沒有在停留,亦沒有在回應身後的聲音。


    “穆紅玉!”


    “你我都是經曆戰爭的人,誰的手上不是沾滿鮮血!為什麽你狠不下心來?!”


    “沒有人能擋得住他的腳步!”


    “大秦的戰火必然在它鄉點燃!”


    “這次,我不會再保護你了!”


    漫天星光灑在兩人的身上,贏毅看著穆紅玉離去的背影,痛苦的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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