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俠和小霞在地牢裏發現了一個小院,並且在小院裏還有一座簡易的茅草房。小霞一眼就認出這茅草房和她所尊敬的老師住的那間一樣。


    丁俠驚訝的問:“真的嗎!你確認這是老師住的那間茅草房!?”


    小霞走進了幾步,仔細辨認了下,覺得有些似是而非,但又非常相似,她腦海裏努力將眼前的茅草房和這一間對比了下,說:“不是老師那間,但是確實看上去很像,雖然很多地方不同,但就是覺得像。”


    丁俠也努力回想聖師那間住所,他隻去過一次,對那房子的印象就是簡單,但是十分整潔,但是外形方麵卻沒有很留意,他又仔細觀察了眼前這個茅草房,雖然做得十分粗糙,但是樣式似乎真的跟聖師住的那間一模一樣。


    難道說這裏曾經住過跟聖師一樣的人,又或者是什麽特殊的人物?否則,為什麽在這暗不見天日的地牢裏還要單獨搭建一座茅草屋出來呢?


    小霞覺得這茅草屋對她的吸引極大,非要找出裏麵的秘密不可,她急不可耐的向屋裏走去。


    丁俠剛想叫住她,她已經快不走到了茅草屋的門口,他於是也趕忙跟上,生怕小霞自己會消失在黑暗裏,再也找不到他。


    小霞推開柴門,見裏麵的陳設十分簡單,隻有一張木床,一個木架子,連桌子和椅子都沒有。她見那木架上放著幾本書冊,急忙走過去。丁俠也走到木架邊,見上邊遺落著基本書,上邊落了厚厚一層灰,書頁因為潮濕的空氣已經泛黃。他笑道:“想不到在這樣的地方,還有人看書。”他這本是一句無心的話,卻不想,聽到小霞的耳朵裏,竟然有了另外一番回憶。


    小霞說:“我記得老師曾經說過,他是書不離手,哪怕是在暗無天日的地方也要讀書。”


    “暗無天日的地方?”丁俠一下想到了這裏,又說:“難道他指的是這裏?”


    “不知道,我之前聽老師那麽說以為那是一種比喻,又或者是老師表明一種決心。從沒有想到真的有暗無天日的地方。”小霞輕輕拿起一本書,翻開了幾頁,發現裏麵的字已經模糊了,暈散成一團墨跡。


    “這書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也都讀不下去了。”丁俠半開玩笑的說。


    小霞放下書冊,轉身走到那木床邊,見床上鋪著雜草,她輕輕地摸了摸雜草,慢慢往床頭移動,到了床頭忽然看到了一樣東西,咦了一聲,將那東西拿到手裏,說:“呀,竟然這裏也有。”


    丁俠趕忙過去一看,見小霞手裏拿著一節木頭,歎了口氣說:“原來是一節木頭,我還以為你又找到什麽寶貝了呢!”


    小霞將那節木頭翻轉了幾下,說:“難道真的是巧合,又或者是……”


    丁俠聽出小霞的口吻裏有些不尋常的信息,忙問:“什麽事情是巧合?你說這木頭?”


    小霞點頭說:“嗯,就是這木頭,我在老師的房裏也見過一節類似的木頭。”


    “什麽!?木頭還有類似的!幹什麽用的?”丁俠實在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是做枕頭用的。”小霞輕輕的說。


    “枕頭!用木頭做枕頭!”丁俠忽然想起似乎古人是有睡硬枕頭的習慣,比如瓷器做的枕頭就很流行,但是用一節木頭做枕頭,還是頭一次聽說。


    小霞說:“我去過老師的臥室,見過他睡的床上就是一節木頭做的枕頭。我當時年小,還問過他為什麽要睡在一節木頭上。老師告訴我,這叫‘醒枕’,是專門讓睡在上邊的人注意,提醒他不要睡得太死了。睡得太死就會把大好時光都睡掉了,那就可惜了。”


    丁俠撓撓頭說:“這人倒是愛讀書的很,想不到連睡覺都是在一節木頭上。要是換成我,隻怕想睡著都難了。難道這裏也曾經住過一位跟老師一樣有著這樣習慣的人?”


    小霞將木頭放下,站在窗邊發愣,陷入一種深深的思緒裏。她覺得自己長這麽大從來沒有這樣過,原本的生活就如清澈的海麵一眼就能望到天際邊,可現在她卻覺得生活像是一潭深水,怎麽也看不到底。


    屋裏沒有了可供查找的地方,丁俠和小霞商量先回到外麵再做打算。兩人從原路返回,外頭日光大亮,下午的陽光從頂上投射到山穀裏,這是一天裏這裏唯一能夠射進充足日光的時候。山穀裏的植物伸展開它們的葉子,貪婪的吸收上天的饋贈。


    丁俠和小霞走出山洞,站在陽光下,讓太陽的溫度驅散身上的寒氣。地洞裏陰森潮濕,人在裏麵隻是待了這麽一會就已經有些受不了,骨骼間一直發出咯咯的顫抖。


    丁俠仰著頭讓自己沐浴在陽光中,享受這美好的一刻。


    小霞卻低頭不語,又陷入一種少有的沉思,她開始變得有些沉默寡言,似乎對很多事情都開始不那麽確定,往常開朗歡樂的麵容一下不知去了哪裏。


    丁俠有些擔心的望著她,心裏有些糾結,更有些自責,如果不是自己拉著小霞來這裏,也就不會看到這些東西,更不會給小霞帶來現在的煩惱。他試圖去安慰下小霞,可是話到嘴邊又被他自己擋回去,想了又想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不是怕說出來的話不好,而是不知道該如何提起,總覺得第一句話就必須是萬千小心的,生怕觸碰到了小霞脆弱的內心。


    可小霞的內心真的那般脆弱嗎?她本應該是一個開朗快樂的女孩子,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島上與世無爭的無憂無慮的生活下去。現在反而變得對很多事情開始有了懷疑。深深地懷疑。


    “我們回去吧。”這是丁俠思索再思索後說出的話,他最後還是決定不在這裏說什麽了,先回到外麵去,等離開了這裏,換個環境再說不遲。


    兩人從深穀回到上邊的走廊,從大門出去後,兩人又把門給合上。小霞回頭望著那大門,心裏有著說不清的思緒,像是一團迷霧籠罩在她的身邊,將她原本十分熟悉,喜愛的小島和村莊都變得不再那麽清晰。


    從城寨回到小湖邊,丁俠還是決定這一晚繼續住在湖邊的小屋裏。丁俠說這是為了信守當初說好的不在村裏留宿的承諾。小霞心裏有些猶豫,但也沒有反駁,她說:“我回去給你拿些幹糧來。”丁俠拜拜手說:“包裏還有昨天剩下的,夠了。你陪我跑了兩天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小霞有些遲疑的看著丁俠,希望他能說出讓自己留下的話。可這話最終還是沒有聽到。小霞隻好走了,等走到山坡的頂上回頭望去,卻不見丁俠的身影。她歎了一口氣,就吵著村裏走去了。


    丁俠回到屋裏,立刻卸下背包,拿出記錄本,將這兩天看到的事情趕快記錄下來,他怕再晚了就記不清楚看到的細節了。這樣一直寫到月上樹梢才寫完,然後站起身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感覺自己頭都疼了。他揉了揉脖子和胳膊,說:“行了,都記下了,睡吧,明天還有一天,uu看書 .uuknshu 找不到人就隻好回去了。”


    正當他要去床上躺下,就聽到門外傳來一個聲音:“你要睡了嗎?”


    丁俠嚇了一跳,但很快走到門口,就見外頭似乎站著一個黑色的怪鳥一樣的東西。他更加吃驚了,絕對想不到一隻這般大的怪鳥還會說話。


    那怪鳥抬起頭,露出黑色麵罩下的臉。


    人的臉。


    丁俠呼出一口氣,原來是人呀。


    那怪人說:“丁官人如果已經忙完沒事的話,那就請跟我走吧。”


    丁俠問:“我是忙完了。可我還要睡覺呀,你有事要找我?”


    怪人說:“不,是聖師有事要找你。”


    “他有事要找我!那為什麽現在才派你來?”丁俠想這個聖師實在是太任性了,說要見人就見人,也不管人家的時間是否允許。


    怪人說:“聖師讓我在白天就在這裏等你,說不要打攪你做事,等你做完了事情再叫你。”


    丁俠一聽差點氣炸了,說:“原來你早來了,怎麽一聲不吭呢!”還有半句沒說,害得我弄到這麽晚還要跟你出去。


    怪人冷冷的說:“聖師說了,不要打攪你,無論你忙到多晚都要等。所以我就一直在等。”


    丁俠一聽,倒覺得也是有理,不過這人做事也太過於迂腐了,讓你等你就一直不吭氣的等,那我要是一直不停,那不是等到第二天天亮了。他覺得既然對方好意來請那還是去見見的好,說:“行吧,那就走一趟吧。但是下次別這麽等了,再要有事找我直接敲門就好了。”


    怪人點點頭,臉上還是沒有表情,隻做了一個動作,說:“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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