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子虛做好了飯,端到西廂房。


    慧通師傅正坐在土炕上閉目打坐,像是已經這樣好一會了,其實他是聽到了烏子虛回來的腳步才匆忙改成這個姿勢。


    烏子虛也不看他,將飯菜放到桌上說:“吃飯。”


    慧通師傅耳根子一動,太陽穴微微跳動。


    吃飯?什麽叫吃飯?!你連人都不會喊嗎!就這麽直接要我吃飯,當我是什麽?貓和狗是吧!你也太瞧不起人了,你等著看,今晚我不玩死你,我就不是你佛爺爺!


    慧通師傅將一通牢騷話在腦子裏過完了癮才深呼吸吐出一口氣。他緩緩睜開眼,瞧見桌上放著一碗白米粥,兩個碟子。一個碟子裏是青菜,另一個是醃蘿卜。他料想在這裏沒什麽可口的飯菜,但想不到會如此的不可口,頓時沒了胃口。但他還是十分禮貌的下了炕,雙手合十微笑著說:“多謝施主,有勞施主了。”


    烏子虛連這話都懶得聽,轉身出去了。


    慧通師傅聽到對麵砰的一聲,知道他已經回屋。他臉上再掛不住慈悲像,換上一副厭煩的表情,低聲罵了幾句嘴髒的髒話。


    但不管怎麽說,飯還是要吃的。慧通師傅坐在桌前,左挑右選的把兩個碟子裏的青菜和鹹菜翻來翻去,像是能在裏頭找出一隻燒雞或燒豬似的。他當然知道這裏頭是找不出來任何他想吃的東西,他隻是在表達對這種待遇的不滿。


    他把鹹菜撥到碗裏,胡亂攪拌了下,然後就著幾口青菜把一碗粥全部吃幹淨。


    吃完後,他將碗和筷子往桌上一扔,邁步走出門。他瞧著對麵屋裏亮著燈,柴門緊閉。


    他琢磨著要不要現在就去跟烏子虛攤牌,讓他把那藏著的姑娘交出來。


    他肚子裏琢磨了好一陣,決定先不這樣做,他要先消遣消遣這個烏子虛,讓他知道怠慢他的後果。


    慧通師傅走到院裏,提高嗓子說:“我~~吃飽了,出去走走。”說完就往門口走,邁出門的時候回身瞧了一眼,見那屋裏還是沒動靜,冷笑了一聲出去了。


    慧通師傅說是出去走走,但他並沒有走出大鐵門,而是向右轉,朝著祠堂走去。他早就聽說了祠堂的位置和周圍了環境,因此想趁著現在天還不晚去那邊轉轉。


    他走了一刻鍾,到了祠堂前的空地,隻見前方一座龜背樣的大山包橫在眼前,上邊鬆柏茂密,黃昏下看著有些陰森。祠堂就在這大山包的正下方。


    慧通師傅畢竟是學過佛的,見到這陣勢,自然的挺起了胸膛,將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下。他慢慢朝著祠堂走去,當走到空地中間時,隱約聽到一陣流水聲。他順著聲音望去,見到旁邊山岩下有一個伸出的石頭中流出山泉,泉水流入底下一個石碗裏。


    就在這時,就在祠堂的屋頂上忽然飛過一隻黑色的大鳥,幾個起落隱沒在山後的鬆柏林中。


    慧通師傅當然沒有注意到剛才那隻大黑鳥,當他回過頭的時候,一切如初。


    慧通師傅走到祠堂門前,他輕推了下大門,現是鎖著的,感覺多少有些掃興。他瞧了下四下沒人,便探出頭往裏望,想看看名門望族的祠堂什麽樣子。可裏頭黑乎乎的,連燈都沒有,別說看個大概,就是看出個影子都難。


    慧通師傅歎口氣,掃興的往回走,轉身的時候,還踹了那門一腳。他出了祠堂朝兩側望望,見兩邊的山路都通向裏頭。他心想這兩邊山路應該是相通的,估計正好圍著這大墳包繞一圈。


    他想自己要不要圍著這大墳包走一圈呢。念頭剛起,就聽山上不知哪裏傳來一陣陣夜貓子叫。咕咕咕,十分滲人。


    慧通師傅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這人好色,但膽小。心想自己也沒帶個燈籠,一個人往山裏去轉,一會天就全黑下來,萬一自己在裏頭迷路了出不來,那可不是糟糕了。


    他便轉身往回走,心裏又想,出來走了這麽一圈,肚子裏的食也消得差不多了,轉念就是正所謂溫飽思***該回去辦正事了。


    慧通師傅說的正事,也就是他為什麽要到黃老爺家這麽操勞的原因,全是為了烏子虛這裏藏著一個胡姑娘。


    他就是為了那個姑娘來的。


    為的還不是光看看,而是想共渡一宿。


    他對這事有十足的把握,因為他那天特意在禪房外頭聽了烏子虛和主持的所有對話。原本他隻是想知道他們來此的目的,並沒有意料到會能聽出什麽特別的事情。當他聽到烏子虛說他藏了一個姑娘在這裏,並且和這個姑娘已經彼此相愛,誰也離不開誰的時候。他心裏立刻升起了一把嫉妒的火焰。這火燒了他好多天,他誓一定要讓烏子虛交出那姑娘,好滅了他心裏這把火。


    他認定了烏子虛是一個懦弱的軟柿子,而且他現在私藏一個女人在黃老爺家的私人領地,那等於是他先觸犯了黃老爺的規矩。這正是他最致命的把柄!隻要他敢去聲張,大家先會拿他試問,而不是懷疑到他這個大師傅身上。


    這個女人今晚我是吃定了!慧通師傅對自己信心滿滿。


    一想到等會就要有一個女人陪自己過夜,慧通師傅便走得比來的時候快了一些。他想省下些時間好能多抱抱那女人。


    可能是他走得急,也可能是他心急,等慧通師傅回到院裏的時候,他的臉已經紅了,心跳得很快,嘴巴開始喘氣。他讓自己稍稍冷靜了下,就直接朝著烏子虛的屋子走去。他不能多等,因為時間對他來說太寶貴了。


    他敲了三下門,不等裏頭有人回答,就推門而入,說:“我進來了。”這次他也沒有施主長,施主短的客氣,直截了當的推門進去,準備來個開門見山。


    烏子虛顯然沒有意料到慧通會這麽直接進來,他正坐在床上看一張紙。神情十分專注,因此忽略了外麵的環境。等慧通師傅進到屋裏,他立刻升起一股厭惡的表情,但他側著臉,因此對方也看不大出來。他很快的將炕上那張紙疊好受到懷裏。


    慧通師傅當然全看到了,笑著說:“怎麽?打擾你看情書呢?”他懶得跟烏子虛費口舌,開門見山的談。


    烏子虛愣了下,說:“什麽情書?”完全沒有抓住剛才那句話的點。


    慧通師傅覺得烏子虛這樣子裝得太像了,心想你這時候了還裝呢,臉一沉說:“別裝了,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你把人藏哪了?”他故意說大家都知道了,uu看書.uukanshu讓烏子虛有些心理壓力。其實知道他這藏姑娘的就主持和他兩人。


    烏子虛轉過身,望著慧通師傅,有些警惕的問:“什麽人?”


    慧通師傅頭一抬,輕蔑的望著烏子虛說:“得了,別裝了,累不累呀。我都在主持那聽說了,你藏了一個女人在這裏。”


    烏子虛有些疑惑,自言自語:“女人?什麽女人?”


    慧通師傅有些不耐煩了,直接說:“你說什麽女人!那個女人,姓胡的。夠直接了吧。”


    烏子虛先自言自語:“姓胡的?”立刻恍然大悟:“哦哦哦,那個呀。”


    慧通師傅笑了,說:“對呀,就是那個。”他心裏盤算著烏子虛接下來肯定要跟他談條件了,免不得要費一番口舌。


    烏子虛低著頭想了下,笑了,然後抬起頭說:“你是想要那個是嗎?”


    慧通師傅覺得這話聽得別扭,但意思沒錯,說:“對,我就要她。陪我一晚就成。”


    烏子虛嘴巴斜著笑了,說:“行呀,我帶你去見她。”


    這下輪到慧通師傅愣了,他沒想到這麽容易就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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