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自己一段親身經曆的事情說給他們三人聽,前後隻用了半柱香時間就把來龍去脈說清楚了。大致就是我遇到幾個獵戶,因為好奇一起去了個叫落蟒山的地方找金子。我們打了一個洞,鑽了進去發現那山裏麵原來是空的。我們下去先轉悠了一圈,發現了一個大石棺,後來知道是玉棺。在石壁上發現了有壁畫,從壁畫中找到了金井的入口。我們下到金井發現底下很多金子,然後三人一起鏟金子。裝了幾麻袋金子,這時候蹦出來一大堆會吐火的螞蟻。那幾個獵戶就死在裏麵了。我呢,沒地方躲就躲到那玉棺裏。想不到那玉棺裏的人竟然是活的,我差點給他吸幹了精氣。還好我奮力掙脫,最終順著繩子爬了上去。


    等我一口氣說完了故事,那三人一起瞪著大眼望著我。我尷尬一笑說:“蠟燭還吹不吹了?”


    三兒拖著腮幫子,望著天:“那是個死人墓吧,裏麵還有那麽金子。真是可惜了,沒帶些回來。”


    我說:“哪裏來得及帶呀,光顧著逃命了。這時候命最重要呀!”


    小武問:“那你在金井下邊那麽多火螞蟻你咋的能逃出來的呢?”


    我故意省去了我鏟子上的秘密還有《紫清煙語》的口訣,這倒不是我怕他們知道或者有意保密什麽。而是一來,我自己也沒搞清楚裏麵的緣由;二來,怕他們攙著我問東問西,答不上來更尷尬。


    我說:“那地下剛好有水嘛,我就打濕了自己,那火螞蟻就不敢咬我了,就跑出來了。”小武哦了一聲,歪頭獨自琢磨著。


    高菲輕輕拍拍手說:“我覺得這個故事還是不錯的,至少說明左護法見識廣,比我們經曆的事情多。”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表示感謝。


    小武說:“好吧,那這個故事就算合格了。雖然不怎麽嚇人,但也算一段奇遇。那下一個是誰?”


    三兒笑著說:“要不下一個我來!我這,準備了好久了。”


    小武遞給三兒一支香。三兒自己點上,低頭拿著香對著蠟燭拜了三下,也不知道他在拜誰。


    三兒閉著眼睛沉思一會,再張開來,一臉凝重的說:“我這個故事,跟運河有關,也跟咱們這的三寶中的鯰魚有關,叫鯰魚仙人。”


    我們三人一起重複:“鯰魚仙人。”


    三兒此刻已經不像平時的三兒,頭頂用力擠出一排排皺紋,燭光下比平時老了十歲,壓低了嗓子說:“我的故事,也發生在很久以前。那時候還沒有你們所有的人,當然,也沒有我,更沒有陳老板,連陳老板爹媽估計都沒有。”三兒說話囉嗦,我們聽了都皺起眉頭,他卻渾然不覺。


    三兒繼續說:“有一年,忽然下起大雨,下了三天,啊不對,七天,七天七夜。所有河裏的水都往大運河裏流,把那大運河給撐得要吐了,船都衝到岸上了。兩岸的房子又被大雨澆,又被河水衝,最後倒了不少。好多人還在睡夢中就給大水衝走了,更多百姓是流離失所,好好的家就這麽沒了。


    大家沒了家,便去城隍廟求神。城隍神告訴大家,這都是本地的河神與那運河裏的河神不合,所以本地河神請了天上的雨神助陣,兩邊打了一架。卻想不到讓兩岸老百姓遭了災,現在玉帝已經請了兩方河神去天庭認錯。以後再不準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本以為,這事情就此過去了。卻不想,過了三個月,那大運河邊卻鬧起鬼來。”我們三聽到鬧鬼,均一機靈,向三兒投去關注的目光。


    三兒眉頭凝成個疙瘩,眼睛翻出白仁,嘴巴撇得老長:“那段時間,好多人晚上在河邊走,走著,忽然就向邊上一歪,栽到河裏去,第二天死屍就順著河往下流去。一開始大家以為是意外,但日子長了,這樣的人越來越多,開始有傳言這是之前淹死的水鬼找替身呢。


    原來自古就傳言,凡是河裏淹死的人因為屍身不能入土,所以死後無法像常人那樣轉世輪回。那他們若是想托生做人,就必須再找一個人做他們的替死鬼。這就叫一命換一命。


    因此哪個水鬼想投胎轉世了,就必須勾得一人到河裏,那人死了,一入一走,他就可以去投胎了。


    大家這下更害怕了,又去那城隍廟拜神,祈求城隍能替大家想一個辦法。那段日子裏,城隍廟裏日日高香繚繞,夜夜燈火通明。老百姓隻求個平安,卻養肥了不少無能的神漢巫婆。


    難道說天下的事情,真的隻能靠求神拜佛嗎?也是未必。


    這就有一人天天為百姓操心這事,他叫陸鳴,是一名運河上的閘官。


    什麽是閘官?


    顧名思義,就是負責運河閘口閉合的一個官員。這大運河上每次過船,都需要有人控製閘口起落開合。這官職不大,但責任不小。按理說這關係百姓安危的事情輪不到他管,可陸閘官是個好人,每天都在那運河邊走,想找出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


    有一天晚上,他也跟往常一樣,在河道邊散步。從西頭一直走到最東頭,然後折回家去。他這一來一回,天就黑了。待他走到一座過船的拱橋邊,借著月光似乎看到有人坐在橋墩邊的石頭上。看身形像是個女人。


    陸閘官心想這麽晚了怎麽會有個女子獨自坐在這?


    他官職雖小,但人熱心,有責任感,便走上前去詢問。


    陸閘官走進了問,這位姑娘,你這是在等人嗎?


    那姑娘聽到有人跟他說話,便輕輕站起身,拜了個萬福,說,我是這運河邊人家的閨女,因為父母在水災中過世,一個人留在人間無依無靠。今夜月明,想起雙親,好不孤單,於是在這坐會。


    陸閘官一聽,心裏大起同情之心,點點頭說,可憐,可憐。那你家裏再沒別人了嗎?


    那姑娘說,沒了,就剩我一個。


    陸閘官歎口氣,搖搖頭說,這麽晚了,你一個人在此也是不安全,最近大家傳言河道邊不幹淨,現在連個走夜路的都沒有了。


    那姑娘笑道,那大人為何深夜還在河邊走?


    陸閘官一呆,搖頭笑道,我這也是想找出一個能幫助百姓的辦法,所以貪走了些夜路。


    那姑娘歎口氣說,那你真是一個好官。又問,那大人想出個辦法了嗎?


    陸閘官說,沒有,一點辦法都沒有。我也不是和尚道士,卻做不來驅鬼捉妖的事情。


    那姑娘說,我看大人頭頂靈光灼灼,到比那一般道人和尚有慧根的多。


    陸閘官以為她在取笑自己,也不見怪,說,若是我能有本事除了這些水鬼,也算造福一方百姓。


    那姑娘歎口氣說,其實這些水鬼也是無奈的很。他們死了也無人來替他們超度,所以隻能用這一命換一命的方法好讓自己早日托生做人。


    陸閘官聽她口氣倒是在為水鬼說情,心裏有些驚異。說,姑娘,那麽晚了,我還是先送你回去吧。


    那姑娘站起身說,我家就在這邊,大人請便吧,我就不送了。


    陸閘官點點頭,往前走去,忽然想起要再說什麽,一轉身,卻發現身後已經沒人了。他更覺得驚異,但一時也沒有思緒。”


    聽到這,我心裏想起什麽,剛想開口,就被高菲揮手示意不要作聲,隻得閉上嘴巴。


    三兒說:“他回到家裏就一直想著那姑娘,一晚上輾轉反側,也不知歎了多少口氣。第二天,他辦完公事,又去那河道邊散步,按照昨天的走法再走了一次,到了晚上剛好又走到那橋墩處,卻不見那姑娘坐在那。陸閘官有些失落了,本以為這晚上還能再碰到一回,倒撲到個空。


    後麵連著幾天他手中公事多便把這事淡忘了。過了十天,他又路過那橋墩,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心想,不如就坐在這等等看呢,沒準能遇到。


    於是他就從夕陽一直做到月升。待到夜深了,也不見有人來,他也等得疲倦了,心裏好不失望便歎了口氣。想不到跟著身後也有一人歎了口氣。


    陸閘官一驚,連忙轉身,卻見一白衣女子站在身後,不是夜夜相思的姑娘還能是誰!


    陸閘官剛失望現在又看到希望,悲喜交加間,竟然忘了自己要說什麽。隻是傻愣愣望著她。


    那姑娘笑道,想不到大人在此,打擾了。


    陸閘官站起來忙說,沒有的事,沒有的事,我,我,也是,在等。陸閘官紅著臉,有些手足無措了。


    那姑娘說,我叫萍兒,浮萍的萍。


    陸閘官點頭說,萍兒,您好。


    兩人那一夜聊了很多,萍兒知道陸閘官不是本地人,十來歲時候父母相繼病逝,所以他很同情也很理解萍兒思念父母的心。兩人聊到後麵,陸閘官問,我那天路過這,怎麽沒看到你呢。萍兒想了會說,那天的話,我應該是有事去了,所以沒來。陸閘官也就沒有再追問。


    到要分手的時候,陸閘官說要送下萍兒。萍兒還是搖搖頭說,我自己回去的好。


    陸閘官也不好強求,隻得自己往回走,走了幾步再回頭卻見萍兒站在那目送他。陸閘官心裏好激動,朝她揮揮手就回去了。


    第二天,陸閘官放了班回到家,身子疲憊,打算早早睡了。到了半夜卻聽到有人喊他,他睜眼一看,見到是萍兒站在床帳外。他心裏一驚,這大門都緊閉的為何她能進來。


    還不等陸閘官問,萍兒窟通跪倒,哭著說出一件事情來。原來她不是人,也是一個水鬼,上次發大水的時候死在河裏。後來無法托生,隻得夜夜守在河道邊找一個替死鬼才好。但自己又下不了那個狠心,那天見到大人來,知道他是好人,更加不忍心加害。


    陸閘官起先有些害怕,聽完萍兒一說,歎口氣,心生憐愛,將她扶起,請她坐下。


    陸閘官問,你深夜這麽慌張的到來,有什麽急事嗎?


    萍兒說,最近水鬼鬧得凶,這附近百姓天天去城隍廟拜神。天帝就派了一位仙人來這裏超度所有亡靈。可是這河裏卻有一個水鬼王,它不願意這裏的水鬼都給超度走,因為這樣一來就再也沒有亡魂受他控製了。他對這仙人又恨又怕,卻不敢直接傷害仙人,怕遭天譴。於是與那仙人鬥法,那仙人中了圈套,最後被這河邊的漁夫抓走了。我打聽到,明早那仙人就要被人開膛破肚了。所以才冒死過來相告於你,希望你能夠去救他。


    陸閘官一聽還有這事,連忙問,那仙人在哪裏?


    萍兒說,他被關在義和齋。


    這義和齋是通州有名的酒樓。陸閘官留下萍兒在家,自己連忙趕到義和齋,敲開了店門。店小二揉著眼睛,本來想罵人,看清楚是一位穿著官府的大人,那罵人的話才生生咽了下去。


    陸閘官焦急的問,最近可有生人被你們關在這裏。


    店小二說,沒有呀,大人。我們這裏是酒樓,又不是衙門大牢,哪裏來的生人關在這。


    陸閘官尋思問他不如自己找,一步邁了進去,把大廳搜了一遍,然後又跑去後廚。


    店小二心裏犯嘀咕,也不知道這位大人半夜發什麽瘋,跑到酒樓來找人。


    陸閘官前後廚也找了一遍,還是沒有半個人影,他心想這是萍兒記錯了,還是自己找得不夠仔細。


    這時,他看到那店小二正靠在門上打盹。他幾步過去,搖醒他問,你們這幾天有沒有看到一個腦門上有一塊紅印記的人。原來萍兒告訴他,那天水鬼王和仙人鬥法的時候,看到那仙人的腦門上有一塊大紅斑。


    店小二無奈的攤開手說,大人,我們這裏真的沒有來過任何人,更沒有腦袋上有紅印記得。您這是要逼死我不可。您要是非要找腦門有紅印記得,人沒有,魚倒是有一條。


    陸閘官一聽,忙問那魚在哪裏?


    店小二一指那院子裏的大水缸說,昨天送來的,就在水缸裏養著呢。


    陸閘官三步化作兩步走到那水缸邊,將上邊的木頭蓋子揭開,就見一隻大鯰魚正臥在缸底,頭頂果真就有一塊紅色印記,和萍兒說的一樣。


    莫非這就是萍兒說的仙人!


    陸閘官想了想說,仙人,仙人,你要是能聽得懂我說話,你就上來朝我點點頭。


    那鯰魚居然真的就遊了上來,將頭伸出水麵,朝陸閘官點了三下。


    陸閘官大喜,連忙付錢買了這條大鯰魚,用木桶裝了,讓店小二推回家去。


    到了家,陸閘官關好房門,欣喜的上樓,想告訴萍兒這個好消息,卻發現萍兒不見了。


    第二天,陸閘官告了假,先將鯰魚移到一個大水缸裏,然後擺了木案香爐,拜了三拜。他剛插好香,就聽到身後有人笑。回頭一看,見一位白胡子,白衣的長須老頭站在身後。


    陸閘官心知這就是鯰魚仙人現身了,趕忙又要跪拜。那鯰魚仙人忙伸手將陸閘官扶起,自己卻跪拜了三下。陸閘官大驚失色,慌忙去扶起鯰魚仙人。


    鯰魚仙人說,若不是陸閘官相救自己隻怕已經成了桌上的菜肴了。


    陸閘官問,仙人,您那麽大法力怎麽還會被人抓住?


    鯰魚仙人說,哎自己一不小心中了那水鬼王的圈套,變成鯰魚才逃脫,卻又被封住元神十二個時辰不能化成人形。被那漁夫捕起後,賣給了那酒樓,差點要給吃了。


    兩人唏噓一番。陸閘官說,這都是萍兒的功勞,卻不知道仙人能否救她。


    鯰魚仙人說,我立刻去再跟那水鬼王鬥上一鬥,這次定要製服這個妖孽。然後超度這河裏的亡靈。說完一陣青煙不見了。


    陸閘官見鯰魚仙人露了一手,心中稍安,祈禱此事順利,萍兒能平安托生。


    那天午後,天空忽然聚集一大片烏雲,大運河裏出現一個大漩渦。裏麵似乎有一條巨大的鯰魚上下翻騰,而那漩渦中似乎還有許多人影在遊動,發出恐怖的叫聲。這怪相持續了有三個多時辰,那河底露出一大塊黑泥,顯出一個鬼臉的樣子,這時天上落下一個雷,擊在湖底那塊黑泥上。那黑泥竟然發出淒慘的嚎叫,跟著漩渦漸漸縮小,運河水麵恢複平靜。


    當天晚上,鯰魚仙人出現在陸閘官家的院子裏。陸閘官迎上去,仙人告訴他,經過一天的惡鬥,已經降服了那個水鬼王,現在這條河已經平安了。大家可以安心在這河道上生活了。


    陸閘官點點頭,又問,那萍兒呢?


    鯰魚仙人摸摸自己的長胡子說,我今晚就把河裏的亡魂都超度了,萍兒相信也會早日托生的,你就安心吧。


    說完鯰魚仙人就走了,陸閘官對著天空長舒一口氣,心裏放下一塊石頭,但立刻又覺得空了。


    為什麽呢?


    當天晚上,陸閘官到河道邊散步,見有很多人在那放孔明燈。燈火帶著燈身飛向天空,象征著亡者的靈魂升天一樣。


    陸閘官看了一陣,忽然落下一滴淚,他有些戀戀不舍一個人。


    晚上到家,他走到樓上,忽然見一個白衣女子坐在他床前。他認出那是萍兒的衣服喊道,萍兒是你?!邁步衝了上去,顧不上什麽男女禮儀,一把抱住她的肩膀。


    陸閘官激動地說,萍兒,我可想你了。我以為你已經走了,卻不想你還會回來見我一次。


    萍兒卻不說話,身上開始微微顫抖。


    陸閘官覺得哪裏不對,鬆開手,發現手上都是黑色的泥水,發出腥臭的味道。


    他懷裏的萍兒抬起頭,露出一張腐爛的麵皮,半張臉的眼球已經裸露在外麵,下巴爛得沒了血肉,渾身散出一股惡臭。


    陸閘官大驚忙退了幾步,那‘萍兒’站了起來,竟然有八尺高。


    那假萍兒一步步走過來,嘶啞的吼道,你壞了我的好事,串通那小妖精放走了那鯰魚。害我差點被天雷打死,我不會放過你的。


    陸閘官哆哆嗦嗦說,你,你是水鬼王。


    水鬼王說,你們以為引來天雷就能劈死我。還好我留了後手,殘存一絲陰魂。現在我就要吃光你的血肉,用你的魂魄來滋養我的腐身。”


    三兒邊說邊演,雙手彎曲成爪,用力扭曲麵孔,在燭光下盡量做得猙獰。


    我們三人忍住笑,任他自我陶醉。


    三兒嘴裏嗚嗚啦啦拉怪叫著,扮了幾下水鬼王樣子:“我要吃了你,我要吃了你。這時,窗子忽然開了,一個白色身影飄了進來。一把抱住水鬼王,喊道,陸郎你快走。


    陸閘官一看,這才是正牌的萍兒來了。本打算上前相認,卻礙於水鬼王的淫威不敢靠近。


    水鬼王被萍兒纏住,暫時動不了,可是他也不是吃素的,脖子拉長了三尺,返過頭向萍兒身上咬去。萍兒慘叫一聲,可手還是緊緊抓著。


    陸閘官心裏焦急,可苦於無能為力,隻能站在一旁擔心。


    水鬼王說,正好,我先吃了你,拿你的殘魂祭祀我!回頭我再吃了他!說完又大咬一口萍兒。


    萍兒身上一陣陣鑽心的疼,可她為了陸閘官的安危,死也不鬆手。喊道,陸郎你快走,你快走。不要管我。


    陸閘官心如刀絞,明知自己鬥不過這水鬼王,但也不願丟下萍兒自己跑了。順手抄起一個椅子就朝水鬼王身上拍去。那椅子打在水鬼王身上就像打在一塊硬石上,應聲粉碎。


    水鬼王大怒,伸手掐住陸閘官的脖子,說,讓你們一起死,都成為我的祭品吧!


    眼看,陸閘官和萍兒都要喪命於水鬼王手裏。


    忽然天花板裂開,一道白光落下,隻聽天上一個聲音落下,妖孽還不伏法。聲音剛落,一把長劍跟著落下,直插入水鬼王的頭顱,貫身而過,釘在地上。


    水鬼王天靈蓋給刺穿了,最後一點殘魂也跟著灰飛煙滅,張大嘴還沒喊,渾身就化成一灘黑泥。


    陸閘官得救後趕忙爬過去想扶起萍兒,卻使勁幾次都站不起來。那道白光化成鯰魚仙人走過去,扶起陸閘官,將他帶到萍兒身旁。


    萍兒因被水鬼王的陰氣侵襲,魂魄飄忽渙散,難聚人形。


    陸閘官眼中落下淚,說你何必回來救我,為何不早日托生了好。


    萍兒勉強笑笑,說我就是放心不下你,覺得死也要救你才好。說完那口氣再也提不起來,魂魄消散不見了。


    陸閘官難過的淚如雨下,不住的搖頭。


    鯰魚仙人說大人也不必如此傷心。萍兒犧牲自己也是為了救你一命,這等善事,未必沒有福報。


    陸閘官一聽此言,連忙跪拜,求仙人救救萍兒。


    鯰魚仙人說,來歸來,自會來;去歸去,自然去。說完將陸閘官扶起,又在耳旁說了幾句什麽。陸閘官眼神一變,驚訝的望著仙人。仙人笑道,天機不可泄漏。


    至此河道太平,幾年過去了,陸閘官娶妻生子,生下一個漂亮的女娃娃。陸閘官從接生婆那接過自己閨女,特意看下她的右臂,上邊果然有一塊紅色胎記,就像一隻遊動的鯰魚。


    陸閘官笑了,親親這個可愛的小女娃,笑道仙人說閨女是當爹的上輩子的情人,看來果然不假呀。uu看書 .uukansh他的話應驗了。


    隨後給自己的閨女起名叫萍兒,陸萍兒長大後對父母都很孝順。一家人生活得幸福美滿。”


    三兒說到這,張開雙手做了個圓滿的手勢,跟著呼的一聲將那蠟燭吹滅。


    說來奇怪,那蠟燭滅後飄起一道白煙,跟著在空中打了一個旋,竟然化成一條鯰魚的形狀又轉了一圈,才慢慢消散。


    我心中驚異,心想莫非真有神靈應驗,能化虛為實。


    高菲拍拍手說:“哦哦,不錯,不錯。居然是一個溫情的鬼故事,但我還是很喜歡的。”


    小武讚許道:“不錯呀,三兒進步不少呀。這次說得故事比之前的好多了。”


    三兒嘿嘿笑著,摸摸頭說:“我這每晚都練習,想著今天跟大家說呢。”


    三人一聽哈哈大笑,一起點頭讚許。


    我說:“該誰了?別黑著燈,快下一個人。”


    小武說:“該高菲唱一段了吧。”


    高菲學那花旦擺擺手說:“不不,今天我要壓軸。我準備的是大戲,要最後一個說。”


    小武說:“那又是我來,才隔了兩個人。哎,好吧,今晚我讓你了,誰要你請吃的飯呢。那好下個故事我來說。”


    小武拿撚子點亮蠟燭,點燃一根香,握在手裏。大家夥跟著沉靜了下來,隔了一會,小武說:“我這個故事剛好跟那三寶中最後一個有關。而且這個故事是一個很可怕的故事,它是我從一個衙役那聽來的。這個故事就叫。”


    我們三人一起屏住呼吸,豎起耳朵聽。


    “無頭火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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