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歎了一口氣,悠悠地說道:“行吧,那你們保證最後不害我?”我對他們還會最後分我金子這事已經不報希望了,隻要我能活著出去就什麽不想了。


    羅彪說:“隻要你幫我把這裏的金子都弄出去,我保證不動你一根汗毛。而且”他將手裏的金子伸到我麵前,“還有你一份。”我已經厭倦了他們這種虛偽的誘惑,我麵無表情,看著他的雙眼,想知道他這話能信幾分。


    羅彪將手裏的金子扔掉,踢了一腳地上的羅虎,說道:“起來,幹活了,趴著幹什麽。”


    羅虎從地上爬起來,晃了兩晃,臉上還帶有醉意。古人說紙醉金迷,這話一點不假。如果你以為你不會,那隻是因為你腳下沒有一座金山而已。


    羅虎把那口袋打開,將裏麵的工具倒出。他從地上拿起一把鏟子遞給我,美貌一調,我漠然接過,他自己拿了一把。羅彪將兩根火把插在金沙裏,也撿起一把鏟子,鏟了一堆金沙丟到袋子裏。我這時候已經沒有什麽選擇了,我就是他們的奴隸,給他們做苦力來的。我也把火把插在沙子裏,跟著朝口袋裏鏟沙子。


    三人不一會就裝滿一口袋金子,羅虎把口袋係緊,掛在繩子上,朝上喊道:“行啦!”


    繩子收緊,一點點往上移動,那袋金子就跟著上去了。


    我站在一旁問:“你們帶了幾個袋子來?夠裝那麽多的金子嗎?”


    羅彪說:“袋子不夠,沒關係。我們今天先把這底下的金子運到上邊,然後再慢慢搬。”


    我問:“那要是今天搬不完呢?”


    羅虎背朝著我,此時回過頭,眉毛耷在眼睛上,一臉無恥的表情說道:“今天搬不完,就明天接著搬,什麽時候搬完你什麽時候出去。”


    我側過臉,有些沉不住氣了,心裏罵個不停,臉上掛著相。


    隔了以會,上邊丟下那皮口袋,羅虎說:“幹活,接著裝。”


    我們三人又重複著往裏鏟金子。我已經下定決心不和這幫人說話了,反正說了也是白說。心裏盤算怎麽想個出去的方法,現在底下上邊都是他們的人。雖然羅豹那人有些良心,可總歸跟他們是一家的,未必會幫著我。


    又一袋金子滿了,羅虎係緊口袋,叫上邊往上拉。


    這樣過了不知道多久,我們已經裝了五袋金子上去了。羅彪和羅虎渾身是汗,站在那喘氣,羅虎口裏說:“真他娘的熱,這地洞底下跟個燒土窯子一樣,熱死了。”


    我也覺得這一會地洞裏溫度好像升上去不少,剛才落下來的時候我還覺得有點寒意,可這一會感覺升高了十幾度。就算我們幹了一會活身上是熱了,地洞裏不該跟著一起熱呀。我身上已經不是流汗了,簡直就是往外冒水。


    羅虎燥得不行了,罵道:“他奶奶的,這洞底下是生火了吧,怎麽越來越熱了。”


    羅彪擦了一把汗,說道:“你個小崽子別喳喳的,心靜自然涼,涼。呼呼,奶奶的,那麽熱呢。”


    我感覺這一會熱起來十分不對勁,難道我們這是在火山裏了?怎麽可能,哪裏有火山在地下的。


    原本安靜的洞穴裏,隻聽到我們幾人沉重的呼吸聲。我給蒸得受不了了,人憋得慌,仰著頭喘氣,想呼吸些新鮮空氣。這一下,我看到在頭頂的岩石壁上有幾個黃色的小亮點!我閉上眼睛再睜開,眯成縫盯著上邊看,心想難道那上邊的岩石裏還有金子呢?但我越看越覺得那亮點怎麽像是在動呢。


    當我心裏有一個想法的時候,我往往傾向於搞清楚裏麵的原因。於是我從地上拿起了火把,舉到頭頂一照。在看清楚頂上是什麽的一刻,我冷不丁退了一步。隻見頭頂岩壁上,密密麻麻爬滿了黑色的蟲子,一隻隻抓緊了岩壁,倒掛在上邊。那些蟲子被火光一激,都朝我望過來,張開鉗子一樣嘴巴發出絲絲的叫聲。這一下連羅彪和羅虎父子也發現了頭頂的異狀。他們連忙拿起火把朝上照去,看到頭頂爬滿了蟲子也是麵露懼色。


    羅彪到底是獵戶對動物辨識比常人快,說道:“螞蟻,都是螞蟻。”


    羅虎驚異道:“螞蟻?奶奶的,那麽多。”他也驚得退後幾步,腳插在金沙裏。


    我感覺再待下去肯定沒好事,說道:“咱們還是不要在這裏留著了,快上去吧。留著青山在,金子又不會跑,回頭再來拿不行嗎!”我感覺自己都有些哭腔了,恨不得跪下求他們了,年輕的時候就是不容易沉住氣。


    羅彪聽我這麽一說,臉色凝重,看了一眼羅虎說:“走,先上去再說。”


    羅虎朝上喊道:“羅豹,快扔繩子下來,快點,你他奶奶的快點。”


    我心裏焦急,一會繩子下來肯定是他們倆父子先上,最後我能不能出去還不一定。奶奶的,我要是死在這裏,回頭做鬼了絕不放過你們這一家人,真是急死我了!


    繩子總算從上邊落了下來,羅虎抓住繩子遞給羅彪說:“爹你先上!”


    羅彪接過繩子,正要往上爬,忽然驚叫一聲,跳了下來。我抬頭望去,身上立刻涼了半截,隻見那些螞蟻竟然從四麵八方向那洞口聚集,手腳相連接成一張大網將那洞口給封住了。


    天哪,它們這是要將我們困死在地下!


    羅虎大吼一聲,舉其火把朝那正在閉合的“蟻網”伸去。我本以為那群螞蟻會被火焰燒退,求得一時生機。卻不料,那些螞蟻不但不退縮,反而對火焰毫無畏懼感。它們身體裏開始發光,一開始隻是洞口的幾隻,慢慢向四周擴散,到最後頭頂一片赤黃色,星星點點像是點了上萬盞小燈籠。我給這奇異的變化驚呆了,同時覺得洞穴裏的溫度又升高了許多,簡直像一個火爐了。


    羅彪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喊道:“火蟻!這難道是黃泉火蟻。”


    我和羅虎同時問:“什麽?那是什麽?”


    羅彪眼神驚恐地看著頭頂說:“不會錯,就是黃泉火蟻。我聽上一輩的獵戶說過,傳說有一種黑螞蟻,喜歡生活在地下有水的洞穴裏,他們的體內能分泌一種油,可以發光發熱,能用來點燈。又因為總是和地下的流水有關,就傳說那是黃泉裏流出的水,所以叫做‘黃泉火蟻’。”


    羅虎怒道:“媽的,這是要老子死在這裏嗎!”舉起火把朝上揮舞,火光在那些火蟻身上擦過,反射出美麗的金光。


    我心如止水,知道這下完蛋了,非要活活給烤死在這裏了。腦子裏嗡嗡直響,一點主意沒有。


    羅虎揮舞了一陣見火把不起作用,將火把扔在地上,抄起鐵鏟,喊道:“去你奶奶的,老子******!”朝著頂上的火蟻拍去。


    羅彪見到慌忙喊道:“不要!”可惜為時已晚。羅彪的鐵鏟排在頂上,頓時爆裂出一片粘稠的液體。那液體在火光中發出金色的光芒,散落在四周。


    羅虎肩膀上落下一滴,頓時慘叫起來,像是被人捅了一刀子!“好燙!好燙呀!”


    我和羅彪還來不及上前幫他,就看到更恐怖的一幕發生了。羅虎頭頂密密麻麻一層火蟻結成一張大網向下墜落。羅虎抬頭一看,根本來不及躲閃,嘴裏慘叫一聲,整個人就給包在一張金黃的大網裏。那火蟻網一沾上羅虎的身上,就發出吱吱啦啦的聲音,空氣裏立刻彌漫出皮肉燒焦的臭味。這當然就是羅虎身上發出的臭味,他人已經像殺豬一樣慘叫起來。他人慘叫著倒地向下翻滾,身體劇烈扭動,可是那張網就跟長在他身上一樣怎麽都甩不開。


    羅彪見自己兒子的慘狀驚呆在原地,見羅虎滾到金山低下,才反應過來,拿起一把鏟子衝到坡下,向著羅虎身上猛拍。羅虎身上被拍死的火蟻都流出金色的汁液,他半張臉上的皮肉已經燒光,露出側麵兩排牙齒,眼睛像一個白球在眼窩裏滾動。羅彪讓羅虎的慘樣嚇住了,uu看書.uukansh 退後了一步,哆哆嗦嗦說:“兒呀,我的兒呀,你怎麽啦。”


    我正驚恐地看著羅虎和羅彪,感覺頭頂熱浪襲來,轉頭看見整個天花板都向下慢慢墜落。天哪,這要是全部落在我們身上非給燒得一根骨頭都不剩了!


    我嚇得拔腿就往金山下跑,頭頂那片金網落到地上後,立刻朝著我們蔓延過來。我連滾帶爬退到地下河邊,眼見四周已經沒了退路,真是急得要命。我見羅彪跪在自己兒子身邊,痛不欲生哭道:“兒呀,兒呀,爹害了你呀,爹害了你呀,不該來呀,不該來呀。”


    我心想這時候哭還有個屁用,一會我們也是非死不可了,留著力氣找出路吧。我一腳踩到地下水裏,一股冰冷的寒意襲上。對呀,這裏有水,我可以用水滅火呀!我連忙用地下水先打濕自己全身,又含了一口水在嘴裏。一抬頭看到那片火蟻已經撲到羅彪和羅虎身旁,開始沿著他們身子往上爬。我驚訝地張大嘴,水都流了出來。


    眼見羅彪身上就像披上一層金色的毛毯,從頭到胸口再到腳,抱得嚴嚴實實的。跟著吱吱啦啦的皮肉燃燒聲和惡臭密布整個地下洞穴,我隻聽到羅彪喊了一聲就沒氣了,跟著像一個全身發光的金人一樣倒下。我驚呆在原地忘記了自己要幹什麽,心裏悲哀。這兩父子為了金子來到這裏,最後都葬身在這金山裏,就算有了金子又如何呢!


    那群火蟻燒光了羅彪和羅虎身上的皮肉又聚集在一起,朝著我蔓延過來。我一下清醒過來,雙手抓起兩把河水,心想成與不成就看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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