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熱,人便容易煩躁,馨兒本來就心煩,這下更是難以忍受,以前駙馬不在家,她可以拿下人發發脾氣,駙馬回來,給她說說好話便過去了,這次,她還不敢讓駙馬知道自己心煩,整天強打著笑臉,那個憋屈別提了。


    陳振聲感覺到妻子的不高興了,他把這幾天做過的事情回想了再回想,也不知道公主到底難過什麽。連著下了兩天雨,天氣一下子涼下來,馨兒打起精神,想去賭場,她還惦記著要抓住沈良玉。


    陳振聲已經從吳會嘴裏知道這事兒了,他一到揚州,便打聽這方麵的信息,這會兒便可以說走就走。


    馨兒照著前麵的樣子裝扮成男的,這次帶的保鏢多了些,緊跟著兼顧伺候的,還是那兩個小個子的太監,後麵,則有五個大漢遠遠尾隨,起暗中保護作用,不然,光這幾個緊跟著他們,賭場的人想不注意他們都難。


    朝廷是禁賭的,但任何時候,禁止的東西都不會徹底禁掉,除非人們對這個不感興趣。


    吳會三拐兩拐,從一個窄胡同來到一個大院裏,賭場便設在院子的涼棚下麵,大概天氣太熱,在屋裏人們受不了吧。


    這是個小賭場,馨兒走到桌子跟前,下注的人也就二十幾個,最大的賭注不超過五兩銀子,她一看,就覺得沈良玉不會來,是啊,手裏有三萬多兩銀子的賭徒,能耐住心思三兩五兩的和人賭嗎?


    但馨兒還是決定在這裏玩會兒。她還沒進過賭場,不明白這裏到底怎麽回事,先在這裏練練手吧。


    吳會東鑽西鑽,不一會兒打聽不少消息,怎樣下注,莊家和客人怎樣賠付,都給馨公主和駙馬講了個清楚,還幫他們把銀子換成一兩一個的牌子。


    馨兒站在賭桌跟前,看了好半天,這才試探著下了一場。


    這裏在押大小,賭場的人大多數都是贏錢,那每次搖出骰子的數字,大多是下注數量少的。馨兒這麽想,就這麽下了三場,結果才贏了一次。這把她的好勝心給逗起來了,她又觀察了幾場,再下注,又是三場贏一次,把她氣得。雖然每次才下一兩,這一會兒便輸了四兩銀子,馨兒終於明白,為何父皇要禁賭,隻要沾上這個字,有多少錢,就能輸出去多少錢。


    老賠錢,馨兒便沒了賭下去的心思,她便讓駙馬下注,想讓他玩玩。


    振聲手氣非常好,連贏三場,一兩銀子,已經變成四兩了。


    “你是怎麽猜出點子大小的?”馨兒忍不住詢問。


    “我就沒猜,隨便下的。”


    馨兒不信,振聲便住手不下了,很耐心地給她解釋,這樣過了幾盤,馨兒忍不住想再下一盤,她拿著一個牌子,看著振聲,振聲口型做了個小,馨兒便押小,果然贏了,馨兒信心大增,拿著牌子連連照振聲的提示下注,又是連贏。馨兒不押了,非要駙馬給她講清楚,怎樣贏錢。


    “我們出去說吧。”吳會便拿著牌子,換出銀子,帶著他們離開。


    “聲哥,你是怎麽判定大小的呢?”


    “他搖骰子時,最後落音,是‘當’一聲,很清脆,便是大,若是鈍鈍的生意‘撲’一下,便是小。”


    馨兒鬧著要回去,幾個人又往回折,進了賭場,換好牌子,馨兒拿著,卻不肯下注,最後泄氣地把牌子扔給吳會:“不玩了,回家。”出門大家才知道,她根本聽不見。


    “許是我從小練武,耳朵比較靈敏吧。”振聲解釋,幾個人都沒話說,除了馨兒,都是練武的,偏偏他聽得見,大概不是他練武的原因,而是天生聽力好。


    他們在街上,找了一家最大的酒樓,要了個雅間,叫了幾個菜,吃吃喝喝,等回家去的時候,也是酉時中了。


    院裏放著一頂轎子,太監徐常緊張地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著公主的臉色,馨兒情緒一下子低落不少,但她還是幾不可見地給徐常點點頭。


    客棧的這個院子,是他們包下來的,店小二沒有傳喚,不回來打擾,伺候馨兒的宮女彩霞,雲霞,幫馨兒換洗,吳會則詢問振聲,見他要晚上再洗,便伺候他寬了衣服。


    “駙馬,公主命我把那天唱曲的女子贖身,要她來伺候你。”徐常結結巴巴地說道,他幾歲大便在公主的宮裏效力,總覺得這樣愧對主子,但公主的吩咐,他還不敢不執行。


    振聲似乎沒聽懂他的意思,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公主見你喜歡她,便為她贖身,打算放你身邊伺候著,也身邊也沒個人——”


    “胡鬧,哪弄來的,送哪去!”振聲一貫和顏悅色,忽然這麽聲色俱厲,把徐常嚇了一跳,他腿一軟就跪下了:“人都抬來了,怎麽能送回去啊,那個場子可都是隻賣藝不賣身的,路媽媽在揚州城出名的很,女子若是失身,她便放人,定不會留下的,這個雲霓,千真萬確的清倌人——”


    “住口!爺的話聽不進去了?我不管她是清是濁,你哪兒弄來的,送哪去。”


    徐常磕頭如搗蒜,他還沒見過駙馬如此慍怒,這會兒一肚子話不敢說,連滾帶爬出去了,院子裏的轎子在徐常的指揮下,被抬了出去。


    馨兒洗漱完畢,換了寬鬆衣衫,隔窗見院裏的轎子不見了,臉上露出一絲無奈何失落,她什麽也沒說,拿著一本話本翻看,雲霞不敢多說話,拿著扇子輕輕給她扇著。


    馨兒一個字也看不下去,她心裏雖然煩亂,卻不願意表露出來,便強自鎮定,眼睛對著書一動不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徐常回來,站在門口低著頭,等著彩霞幫他傳話。


    “公主,徐常求見。”


    馨兒一愣,抬頭看了彩霞兩眼,這才明白她說了什麽,她把書放到桌子上,在發現半天都是倒著拿的,她趕緊把書合上,轉了個圈壓在袖子下:“讓他進來。”


    徐常進來的姿勢,就像踩在棉花團上,腳下虛飄飄的:“公主贖罪,小的沒有成事,駙馬生氣了,讓小的把人送回去。路媽媽那裏的人出來便不能進去,我們又是過了官府明路的——”


    “那人呢?”馨兒忽然如獲重負,忍不住長出一口氣。


    “我在外麵尋了間房子,把人暫且安置了。”徐常一臉不這麽辦,也沒辦法的表情。


    “不管她了,讓駙馬過來,我想下棋。”


    徐常沒想到這麽容易便過去了,他覺得千斤重擔一下子擱下了,禁不住一臉欣喜,他鄭重地一磕頭:“是,殿下。”小心地退出後,飛也似地去書房,給駙馬傳話。


    公主等了好久,也沒見徐常,便派雲霞去找,雲霞一出門,徐常就在門口站著:“怎麽站在這裏?嚇我一跳,公主還等你回話呢。駙馬呢?”


    徐常垂頭喪氣地進來,小心翼翼地跪下:“駙馬生氣了,不肯過來。都怪奴才沒把事情辦好,請公主責罰。”


    “駙馬怎麽說?”


    “安心說駙馬進書房了,說誰也不準打擾,我求安心了好久,他進去給我通傳,被駙馬扔出來了。”徐常低聲答道。


    公主經常生氣,他們見怪不怪,但駙馬可是常年笑眯眯的,很少動怒,有時有點不悅,他們幾個插科打諢,說幾句笑話也會過去,像這一次,毫不留情地把安心扔出來,還是第一次,他們都有點害怕,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想著安心一邊揉著屁股,一邊緊張地像他討主意的安心,徐常非但笑不出來,還心裏隻打鼓,他本能地覺得,這回沒有那麽容易過關。


    公主親自去駙馬的書房,被安心擋在門口。


    “公主你就行行好,駙馬說不管是我,還是我讓別人進去,他就不是把我丟出書房了,而是丟進院子的井裏去,你就饒了小的一命吧。”


    徐常從後門抱起安心,想逼他讓開,安心忽然傷心起來:“駙馬從來沒這麽難過過,我都不知道怎樣安慰他了,殿下就讓他清淨一會兒吧,或許他過會兒就好了,可現在你們真的別進去,駙馬他難過。”


    馨兒抬起的腳步放回了原地,她剛剛變好的心情,又湧起了擔心:“安心,駙馬在屋裏做什麽?”


    “什麽也沒做。就是生氣。”


    前所未有的情況,馨公主也猶豫了,剛才她還準備硬闖呢,這會兒又改變了主意:“或許駙馬自己想一會兒,便沒氣了,自己進去一攪和,說不定還壞事兒呢。”


    馨公主走了,安心一屁股坐下,他發愁怎樣才能寬慰主子。


    駙馬晚上沒吃飯,安心端進去的飯,原封不動端出來了,安心都急哭了,馨兒也覺得事情鬧大了,她惶然無措,這才發現十年來,從來都是駙馬逗自己開心,還沒有這樣她來寬解駙馬的情況。她在駙馬臨時的書房前徘徊,徐常和安心則都愁眉苦臉地看著她。


    “讓我進去,駙馬要是把你扔井裏,就先把我扔進去吧,你也不虧了。”馨兒下定決心。


    安心和徐常都嚇得跪下來,雲霞過來也沒勸住公主,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她氣昂昂地進去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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