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第二天早早就收拾好,亟不可待地想去廖家看看,在大夫人和陳奎秀的勸說下,勉強熬到辰時,才亟不可待地出發去廖家。


    廖家肯定也想到茵茵就這麽一個女兒,當爹娘的免不了擔心,廖三夫人派人在門口守著,茵茵一到,那邊馬上就讓迎進門。廖家給公主留了一個院子,因此,無論公主在不在這邊住,馬車都不能直接駛進去,但有雙人抬的小轎子就在門口等著,茵茵讓迎接的一群婆子擁著,進了大門,馬上就讓人用轎子抬了進去。


    陳洪壽的妹妹是妞兒的姑奶奶,一直生活在老家,現在年紀大了,不能過來,茵茵母親家族也沒人了,今天就隻有茵茵一個,為了不孤單,特別把史焉雲叫了來。史焉雲是陳老婦人的幹女兒,也就是妞兒的幹姑姑了。本來她昨天就要以姑姑的身份過來的,陳奎秀沒讓。茵茵知道陳奎秀有個姐姐,當年他父親被奸人陷害,姐夫非但不幫忙,還落井下石,兩家直到現在都不來往,陳奎秀不願意讓婚禮上出現個幹姑姑,惹得人們想起他姐姐。


    廖三夫人已經內院迎著,茵茵和焉雲一下轎子,她馬上就喜眉笑眼地走過來:“親家來了啊?”見到史焉雲,略有點愣神,但馬上也趕緊打招呼:“張夫人,好久不見呢。”


    “哦,親家大概不知道吧?張夫人是孩子的幹姑姑呢。”


    史焉雲的事兒,當時也在京城裏悄悄傳過閑話,廖三夫人肯定想起來了,但她很好地控製自己,不顯山不漏水地笑著迎她倆進去。


    “我們該先拜見一下親家奶奶的。”廖老太太是長輩,不可能這麽迎接茵茵,如果陳老夫人在世,她來了那當然不同。


    廖三夫人明白這是必須要過的禮節,當然客氣著,帶著她們左拐右拐的,進了一個幽靜的小院。廖家很為茵茵著想,不會讓她這麽一站一站的拜訪,公主和廖二夫人都在廖老太太屋裏坐著,茵茵和焉雲和她們一一見禮,大家寒暄了一會兒,這才退出來。


    妞兒當時和幾個孫媳婦,都在老太太那裏伺候,母親退出後,廖老太太關愛小輩,假裝累了要休息,讓小輩都退了下去。


    茵茵在廖夫人那裏沒坐多一會兒,妞兒就帶著幾個丫鬟婆子前呼後擁地進來了,她先拜了婆婆,又對母親和幹姑姑行禮。


    “坐下吧,你母親也來了,和她說說話兒。”


    “謝謝母親。”妞兒再次對廖三夫人斂衽為禮,這才側坐在丫鬟搬來的蜀錦繡墩上。有幾個外人在,茵茵和孩子也沒能說上幾句話,一直到吃過飯,廖三夫人才給茵茵說道:“親家想必也累了,老七媳婦兒,扶你母親去歇息一下。”妞兒對了婆婆行禮,茵茵和焉雲和廖家女眷告別,這才去了妞兒的新房。


    院兒挺幽靜的,房間也寬敞明亮,屋裏擺設很是奢華,焉雲很滿意,笑著對妞兒說:“孩子是個有福的。”


    茵茵卻並不在意這些,一雙眼睛探尋地望著女兒,妞兒臉紅了一下,略嫌羞澀地低聲說道:“一切都好,母親就放心吧。”她的神態讓茵茵一下放心了,這才和焉雲坐下,三個人聊起閑話。


    張仲青這些年幾乎都在邊關,家裏的事兒都靠史焉雲打理,除了茵茵偶爾去看望她,她很少能抽出時間來陳家,妞兒對這個幹姑姑有點陌生,她說話就放不開,茵茵無奈,隻好早早告辭,回了家裏,靜等孩子第三天的回門。


    大夫人和英菂已經在二門等著了,見了茵茵,亟不可待的詢問起來,茵茵隻說還好,這娘兒倆在下一天妞兒回門時,圍著妞兒盤問好長時間,確定妞兒感覺不錯,這才放心。


    茵茵還是對今後想要再看孩子一眼不會那麽容易感到傷感,但她不敢在妞兒跟前表露出來,再說,陳奎秀這次打算把她和孩子帶到江南,妞兒在好長時間都有可能和她見不上,這更是讓她難過。陳奎秀見她這麽擔心妞兒,不得不改變了計劃,讓茵茵在京城多停留一段時間,他在三月十五,就離家再赴任上。


    茵茵和他相處幾日,曾問起陳奎秀皇上為何偏袒淑貴妃,陳奎秀歎了口氣,沒有回答,卻問她:“你很看不慣是不是?”


    “有點。你叮囑過的,要我們還是忠於皇上,可是淑貴妃那邊的人實在可惡,我沒辦法不討厭她們。皇上竟然要吳公公給妞兒提親,是史大人的兒子,妞兒當時已經和廖家說定了,幾天後就會行訂婚禮,我給吳公公說了拒絕的話,還給了五百兩銀票,希望他能幫著在皇上麵前勸解勸解。”


    難怪皇上那麽不高興,原來他竟然打了這樣的算盤,陳奎秀心裏暗想,嘴裏卻說:“皇上的心思還是像以前一樣,怕皇後這一家坐大。現在大王子他很不喜歡,將來傳位給他的可能性很小,皇上怕他老了時,大王子攜百官擁護之勢逼宮。”


    “皇上還年輕,王子又小,他這也想得太遠了。”茵茵覺得皇上這是杞人憂天。


    “唉,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他也是不得已。”


    “那也不能縱容了淑貴妃吧?”


    “淑貴妃現在也就是個空架子,史名山不出頭還聽姓梁的話,現在他位極人臣,和姓梁的決裂是遲早的事兒,皇上肯定會培養和皇後對立的勢力的,以前有廖家,他很不喜歡咱們和廖家結親,你看不慣淑貴妃的做派,有意無意向著皇後,人們都視你為皇後一黨,等於這麽把廖家和趙家拉到一起了。


    “皇上也不知道怎麽想的,這些人對他可都是忠心耿耿,拋頭顱灑熱血都在所不惜,他還不信人,到底信誰呢。”


    “皇上要是有可信的人,就不會稱孤道寡了,他心裏很寂寞。”陳奎秀說話時,竟然有很深的同情。


    “皇位這麽招人喜歡嗎?”茵茵生氣地甩了甩帕子,什麽人嘛,自己的大舅子老丈人,拚了命的為他,他還成天這麽疑神疑鬼的,連兒子都防範上了,真是皇家沒親情。


    “不說這些了,我們辦好自己的事兒就是了。”陳奎秀和茵茵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望著窗外,這時候才轉頭,過來坐她身邊,把她的手放在兩手之間摩挲。他這次回來,凡是說到皇上的時候,都非常警覺,讓茵茵心裏有點發緊,覺得皇上現在肯定是誰也不信,或者有人的私房話讓皇上知道了,陳奎秀現在是看到別人被蛇咬,自己怕井繩。


    “我在那邊也很難,你還是隨我去吧。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書裏看過多少奇聞異事,怎麽什麽事兒你都能說出些不同一般人的見解。”他一臉期待的樣子讓茵茵心軟,當時就對他點了頭。


    “我走的時候,你就隨著一起去吧?”


    “嗯——”茵茵答應地有點不痛快,她實在放心不下妞兒,陳奎秀見她這樣,也能猜出她的心思,就把胳膊搭在她的肩頭,輕輕摟了一下,似乎在心裏歎了口氣,“你後麵過來。我給城邦和君青留話,若有可靠的人去江南,順路把你帶上。你在家再住些日子。”


    茵茵一時心裏糾結不已,即放不下孩子,又舍不得和他分別,一副優柔寡斷的模樣。


    “你還是留下來一段時間吧,妞兒剛出嫁,我也不放心。”陳奎秀歎口氣,對這個女兒,他有著很深的虧欠的感覺,孩子十五歲,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不到五年。


    送走陳奎秀,茵茵拜訪了幾個關係好的夫人,給她們道了別,還找借口去見了廖三夫人,給親家也說了自己帶著兩個兒子會不日啟程去江南的事兒。


    “我現在很後悔當時對孩子驕縱了些,讓她有點不懂規矩,還望親家不要嫌麻煩,平時多教著,有什麽不是,不要捂著,多批評,少誇讚,不要讓她的尾巴翹到天上去,惹出麻煩了。”


    “親家這是什麽話,媳婦兒貞靜賢良、尊老愛幼,闔家都喜歡的,就是年輕人有個什麽冒失了些,我們這些當大人的,怎的也會好好教養的,怎能讓她犯了什麽大錯不成?孩子在這裏,你十萬個放心,我會當我的女兒一樣看著的。”


    茵茵不敢說,她就沒女兒,會理解一個母親是心思嗎?


    因著知道了茵茵要走,那幾個平日裏走動多的,少不得設宴為她踐行,廖三夫人又著了兒子帶著媳婦回了一次娘家,日子在離別的淒淒悲情中嗖嗖地過去,轉眼,蘇君青就派人來報,有人去江南,問她收拾好了沒有。


    朝廷要給江南的守軍送一匹藥材和軍械,蘇君青特別囑咐了戶部,在船上給茵茵留了幾間船艙,他覺得這船大,安全,上等的船艙又比較舒適,趙承邦其實有點不願意,他嫌一路上沒人照顧茵茵。


    那倆的爭執,茵茵根本不知道,走的前一天,妞兒來送,娘兒倆少不了相對著灑一掬離別淚。(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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