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茵茵對這些沒有在意,也隻是隱隱聽過一些這方麵的消息。這次慈善聚會,茵茵出麵組織,趙承邦現在聖眷甚隆,想要和程嬌燕交好的人又多起來,這次慈善會來的人還多了些。


    聚會的地點,選在城外的山莊,經過這幾年的修整,山莊已經樹木成蔭,鮮花遍地,雖然沒有奇石雕塑、蜿蜒回廊,但姹紫嫣紅、清香撲鼻,也讓這些夫人讚不絕口。


    大家散步聽曲,聊天說話,留下了自己帶來的捐贈品,吃過午飯才告辭離去。慈善捐贈品也趨於理性,這次收到最多的,都是些半新舊的衣物,還有少量有點損壞重新修過的家具,甚至有人捐贈糧米,但價值都不高。


    隻有程夫人、陸夫人、程嬌燕和覃碧荷留在花廳。覃碧荷來了兩次,不說話,隻笑眯眯的傾聽。


    “不知教導兩位王子的張大人學問怎樣?”茵茵試探地問。


    “不說他我還不生氣,一提起張重,我恨不得殺了他。”程嬌燕剛才還巧笑嫣然,忽然就變了臉兒。


    茵茵此前,已經打聽到了一些消息,對皇後這邊很不好。


    宮中,就隻有皇後的兩個兒子大,開始啟蒙讀書,教導兩個小王子的,是翰林出身的張重,此人無論學識品行都沒得說,皇上大概也是衝這個,才選擇他的吧。


    張重很耿直,不懂迂回,教導孩子十分嚴厲,偏偏大王子性子甚拗,好好說,他還聽得進去,張重又不懂誇讚,一味批評,和大王子之間關係劍拔弩張,二王子還小,和大王子兄弟情深,見哥哥不喜歡先生,他也跟著和先生作對,皇上見兒子如此沒有出息,十分失望。皇後曾請皇上把先生換了,皇上覺得是皇後太過驕縱,在這事兒上,對皇後也頗為不喜。這事讓後宮裏的女人拿來作為攻擊皇後的把柄,沒有人為王子說話,皇上耳朵裏聽見的,都是皇後和王子不好,更讓皇上覺得是皇後不對。


    茵茵想了好久,這事若想有轉機,得讓皇上把張重換下來,目前,這事兒挺難的,隻有靠張重自己想通來辭職。可是,誰來勸說張重呢?她們這些深宅裏的女人,隻能通過女人之間的互相影響。偏偏張重小時候家境貧寒,是在族人的資助下才得以完成學業。他中舉時都三十多了,當時已經娶妻生子。張夫人是鄉下一個耕讀傳家的鄉紳的女兒,很不習慣也適應不了貴婦之間的交際,從來都窩在家裏不出門,捐贈的慈善會,也有人邀請過她,被她拒絕,茵茵和她,素不相識,這條路也很難走得通。


    這事在幾個女人眼裏,就是僵局,她們也就詛咒了幾句張重,都歎著氣不說話了。


    沒過幾天,就是端午節,皇後和往年一樣,賞賜趙府一些宮裏的粽子、雄黃酒、綠豆糕以及香包和紮在手腕上祈福的五彩絲繩編出的“百鎖”,程嬌燕也依例進宮謝恩。


    她從宮裏出來,撅著嘴往趙府走,沒多遠就改變了主意:“去程府。”想了一會兒,對跟在轎子後麵的嬤嬤說道:“程彩家的,拿我的帖子,請陳夫人到程府,說我有要事相商。”


    茵茵正在家,考校兒子的書業,趙家嬤嬤來請,她馬上就知道必是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她和程嬌燕關係一直時好時壞,程嬌燕一從宮裏出來,就說什麽要事相商,肯定是皇後那裏出的事兒。


    反正茵茵對兒子課業,要求不是很高,覺得孩子還小,應該留給他們自由發展的空間,督促一下就行了。既然趙家嬤嬤來請,她就給兒子放了假,讓振寰帶振宇練武,她簡單收拾了一下,帶著小美去程府。


    程夫人貼身的嬤嬤在大門口守著,一見茵茵,立刻帶她入內。


    程嬌燕似乎哭過,眼睛都揉紅了,盡管她平時喜歡小題大做,但茵茵一見她這樣,心裏還是不由得一沉:“出什麽事兒了?”


    程夫人也理解茵茵這麽開門見山,她請茵茵坐了,讓丫鬟送上茶來,語氣低沉的說:“張重這個笨蛋,管不住皇子,去向皇上告狀,皇上前天罰昭熙跪了一夜,皇後為此和皇上齟齷,嬌燕見孩子的膝蓋都跪腫了,也是又氣又心疼,剛在我這裏說著說著就哭起來了。”


    茵茵皺眉不說話,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過了一會兒,她問:“皇上和皇後沒有因此誰也不理誰了吧?”


    “那樣還好了。皇後埋怨皇上,皇上一氣之下,把昭熙關在怡心園,要他麵壁思過三個月,還下令,這期間,皇後不許去探望,去一次,多加三個月。”程夫人說完,歎了一口氣。


    “怡心園?”茵茵記得,趙承邦和陳奎秀以前可以進去。


    “皇上關大王子在怡心園,是不是想讓趙大人去勸勸?我記得趙大人可以進去。”茵茵有點不確定地說。


    “對,是啊!我怎麽沒有想到?”程嬌燕神情激動,“昭熙和舅舅感情很好的,說不定能聽勸。”


    “趙夫人,你回去讓趙大人試一試,如果能進去,那就最好了,昭熙也大了,不能老是這麽強下去。”程夫人憂慮地說。皇上不喜歡,說不定連個王爺的頭銜都撈不著,屋裏的三個女人都心情沉重。


    “程夫人,趙夫人,如果趙大人能帶人進去,你們看,是不是讓陸夫子進園教授大王子幾天?我沒見過陸夫子,可我的兩個兒子對陸先生佩服得五體投地。我想,大王子比振寰也大不了幾歲,他們說不定有相同的感覺。”茵茵嘴裏的陸夫子,是程夫人的二哥,他小時候得病腿部有殘疾,不能科舉從政,但他飽學詩書,才華出眾,在京城也是出名的大才子。


    茵茵望著程夫人,征求她的意見。


    “家兄是很會教導孩子,說不定真能和昭熙說到一起呢,陳夫人這個主意不錯,那就讓趙大人先看看,能不能進園子。”


    幾個人有了主意,心裏都暫時安定下來。


    “趙夫人派人叫我,我正在家考校兒子學業呢,陸夫子還要做學問,大部分時間,又要教大點的孩子,我的這兩個小,一個月才能見夫子一次。就這,他倆在我跟前,是一句一個陸先生,一個下午,他倆不停地說,這個是陸夫子教的,那個是陸夫子教的,把陸夫子愛到骨子裏。我當時就想,如果是陸夫子教得王子,那就好了。”


    “我二哥,若不是身體不好,說不定比大哥的成就大,他讀書就比大哥好,平時為人處世也比大哥靈活。我爹看到二哥時,常常歎息,唉!”


    三個人又聊了一會兒閑話,看到夕陽照在窗戶上的光線慢慢沒有了,知道時間不早,茵茵先起身告辭回了家裏。陳奎秀剛好有信來,水兒幫茵茵賞了送信的,把信從外麵拿進來。


    陳奎秀的信,幾乎都是報平安的,最多就是兩頁,茵茵回信時,卻會把三個孩子還有自己的日常生活都寫上,經常拉拉雜雜一大堆,寫十幾頁都是常事。這封信寫了三頁,陳奎秀特別多寫了幾句,讓茵茵如果可能,幫幫趙承邦和蘇君青,說他倆對皇上很忠誠,還說承邦是皇後的弟弟,國舅爺,一舉一動都會讓大秦國上下矚目。


    茵茵拿著信,仔細想了陳奎秀的意思,覺得他就是讓自己盡可能幫幫皇後,不然,他幹嗎提皇後和承邦之間的關係呢?


    茵茵把最近京城裏發生的,和皇後、趙承邦、蘇君青有關的事情,全寫進了信裏,她沒寫事情的過程,當然自己出謀劃策的事兒也不提。


    陳奎秀肯定知道茵茵在這些事情中起作用了,回信的內容盡管晦澀,還是把她誇了一下,茵茵知道猜對了他的心意,他和趙承邦關係這麽好,讓他完全忠於皇上,對皇後不理不睬,他估計也做不到。


    皇後在宮裏兩個月沒見兒子,擔心得很,偷偷出來去怡心園看了一次,讓皇上知道了,昭熙被罰在園裏再住三個月。陸夫子果然教書育人的水平高超,昭熙和他相處十分愉快,茵茵在後麵的慈善聚會時,聽程夫人悄悄給她說了,皇後見了昭熙,對兩月沒見的兒子發生巨大變化欣喜不已,她甚至慶幸自己出宮違拗皇上意思,可以讓兒子多得到三個月跟著陸夫子讀書的機會。


    “家兄說,大王子非常聰明,大概也就是太聰明了,才非常自信,性子比較強。”


    “非常聰明?”茵茵很意外,不過她回頭一想,皇上就聰明過人,趙承邦也是這樣,大王子聰明很有可能,遺傳基因好啊。


    “嗯,幾乎過目不忘,給他講學,就不僅僅是能舉一反三,甚至說一知十。大王子也說了,張重老讓他循序漸進,把他著急的,剛開始也隻是會頂嘴,到後來,他根本看不起張重。”


    “難怪他倆的關係那麽僵了。張大人三十多中舉,四十四歲殿試一舉奪魁,聽說他的字好,文章寫得很平穩,不新奇也不華麗,是屬於中規中矩這種類型的,依他的性格,肯定會讓大王子把學過的背了又背,寫了再寫,而大王子卻是亟不可待地想學新東西。”


    “嗬嗬,陳夫人一語中的,家兄說,大王子學習起來如饑似渴、廢寢忘食,最不愛做的事情,就是倒回頭複習了。”程夫人抿著嘴笑著說道。


    “不複習就不複習,這也不算什麽大事,張大人竟然為這個和孩子關係鬧那麽僵,實在是想不到。”


    “其實張大人也是好意,我猜,他是害怕王子養成浮躁的性格,將來大了,做事不穩妥。”茵茵嚴肅地說。平民冒失犯錯,影響他一家最多幾家人的生活,王子或者是皇上要是冒失犯錯,就會影響整個國家的命運,甚至亡國也有可能。


    “家兄說了,他會慢慢糾正昭熙王子的這個性子的,但眼下不能著急。”


    “是啊,一口也吃不出個胖子。”程嬌燕趕緊接口說道。


    “我家老爺昨天回來說,皇上要昭熙王子住在園子裏,一年也不要回去。你們說,是皇上知道昭熙王子跟著小叔叔學習,進步很大,想讓兒子繼續學習呢,還是皇後又惹皇上了?”陸夫人今天有事,這才剛到,見涼亭裏隻有她們幾個坐著,就亟不可待地把自己擔心了半天的事兒說了出來。


    幾個女人聞言,麵上都是一凜。(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種田種出好姻緣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風飛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風飛鳳並收藏種田種出好姻緣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