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景夫人並沒有打她,她以前在宮裏,所有的懲罰,都是下人動手的,到了這裏,她依然十指不沾陽春水,絕不會動手打人,景夫人對她的多嘴多舌的懲罰,是讓她自己扇自己嘴巴。還有,景夫人經常讓她麵壁跪上那麽一兩個時辰,讓她的膝蓋,總是又紅又腫,她實在想不通,自己的命運,怎麽這麽可憐,她最後能想到的,對付主子的辦法:以死要挾。


    景夫人不知道這丫頭死了,她能不能還有一個,再說,來一個新的能怎樣?還不和這個一樣不懂規矩?她隻能忍下這口氣,對連平略好了一些,不再動不動就罰她跪了。


    景夫人覺得,自己在這裏,吃不好,氣兒不順,她不想再待下去,就攛掇景成元去投靠她弟妹家。她的弟弟媳婦,娶得是大興國北部的一個酋長的女兒,大興國亂了時,弟弟帶著一家人,去了北方,後來來信,說那裏很好,她越想,越不想在這裏呆下去。


    景夫人讓連福,聯絡投在陳二林名下的散兵,她需要他們的保護。連福平時沒事,很少出門去,那幾天,他鬼鬼祟祟的樣子,引起了水兒的注意,水兒悄悄給茵茵說了。事關重大,茵茵不敢掉以輕心,她親自詢問,安排在大門口的暗哨,得知連福根本沒能走出去過,這才放下心。


    “把他看嚴實,千萬不要讓他和那邊的人接觸,就算那邊沒人肯相信他,但景成元在這裏的消息,是絕對不能透露出去的,這說不定會給大家引來殺身之禍。”


    “太太你放心,將軍給我叮囑過的。”這幾個暗哨,是陳二林從大秦國帶來的,茵茵對他們很放心,這才返身回去。


    景夫人見連福沒辦法完成自己的心願,終於忍不住,親自過來和茵茵談判,她覺得茵茵就一個女人,肯定會對金錢物質感興趣,就傲慢地過來,和她談判。


    “將軍把我們放到這裏,是保護我們的,對吧?”她用這話,先堵住茵茵強要留下他們的借口。


    “不僅是保護,將軍還要保密,不讓你們的身份暴露,在大興國的將士中引起混亂。”茵茵強調。


    “這個,我知道,那,如果我們有更好的地方,既安全,又隱秘,你們是不是放我們離開呢?”


    “這個,我做不了主,還得等將軍回來再說。”


    “我們想趁這時候上路,將軍那裏,你給美言幾句,可行?你如果能答應下來,安排人護送我們離開,這個,我送給你。”她張開手,給茵茵看手心裏的一個祖母綠的扳指,“這個東西,能讓你在上京(這邊的人,對大秦國都城的稱謂),置辦一所大宅子。”


    “我們在上京,好幾所大宅子,不稀罕了。”茵茵對打擊她的人,從來不客氣。


    景夫人根本不信,覺得茵茵在吹牛,可是,她覺得現在不是揭破謊話的時候,隻好忍著氣,繼續說道:“不管怎麽說,這個是很值錢的,幾千兩銀子不成問題,你派人把我們送走,我就把這個給你。”


    “我給你說過了,你們走不走,不是我能說了算的。”茵茵強調。


    景夫人悻悻地走了,不過,沒多一會兒,她又過來,拿了一個小金佛,要給茵茵。她覺得茵茵肯定是不識貨,掂不清翡翠的價值。這麽理不清的太子妃,茵茵還真看不起她,幸好現在大興國出了變動,她不會母儀天下了,不然,景成元的後宮,到時還不知道亂成什麽樣子。


    “這個,還貴不過剛才的扳指。你這是什麽意思?”茵茵皺起眉毛。


    景夫人大概手裏,就剩這麽兩個值錢的了,她狠狠心,把剛才的扳指一起放到桌子上:“都給你,你派人把我們送走吧。”


    “你覺得,你們的命就這麽賤嗎?”


    景夫人愣住了,她沒想到茵茵會這麽說,隨即,她對茵茵許願:“你想要多少,我到了弟弟那邊,托人給你送過來,我說話算話的。”


    “我是說,你們想要送命,用不著急不可待,你覺得派多少人,才能護住你們?派人少了,肯定是不行的,如果派很多人,叛軍馬上就能知道你們是誰,當時輝城,有一萬六人馬,都敗在叛軍手裏,你算算,這次得派多少人才安全?”茵茵輕蔑地看著她一笑,笨女人。


    景夫人的臉色蒼白,她一門心思想要離開,危險性就沒考慮那麽多,何況,茵茵這裏,也就幾百人,都能保證他們安全了,她心存僥幸地說道:“不用派很多人,隻要幾個高手就夠了,我們悄悄的。”


    “高手都在將軍身邊,你再等等,他回來再說。”


    茵茵沒有給她說,陳二林在湧城,找了個和景成元很像的人做替身,不僅迷惑住了叛軍,連大興國的人,都蒙住了。那些忠心追隨太子的人,隻知道太子身染重病,正在休養中,誰也沒想到,陳二林會使這麽個李代桃僵之計,他們這邊,才會相對安全的。


    冬至到了的時候,天氣酷冷難耐。這一年,比前麵兩年要冷許多,茵茵這邊的地龍裏,火總燒地很旺,可惜,這房子保溫性不好,還是讓她們覺得冷,她們在屋裏,都穿著大棉襖。陳二林回來,發現這問題,他給茵茵說,打算把她們,搬到鎮上去。


    “景公子也去嗎?會不會出問題?”


    “劉存富老婆,天天希望你搬過去呢,我跟她要兩個院兒,你住一個,他們住一個,對外,說是我表弟,養病中,嚴令景成元不能出門,也不讓人進他的院兒,應該沒有問題的。”


    “她家,怎會有這麽多空院兒?”茵茵在那裏住過的。


    “她也是個狠角色,把劉存富沒有子嗣的兩個小妾賣了,說好聽點,是讓她們改嫁。”茵茵腦海裏,冒出兩個妖嬈女子的模樣來,她一笑:“好吧,要搬走,就快點,天真冷。”


    陳二林當天去了金江口鎮,第二天,就用馬車把茵茵她們送過去了,他搬東西時,順帶把景成元屋裏的,也都帶過去,晚上,才把景成元送過來。


    可惜,茵茵第一天,就沒有睡安寧,早上,天色尚早,她就聽見院子外麵喧嘩,原來,劉存富那個小妾,領著人過來,要搬走自己的東西,說那些是老爺給她的,她現在嫁人,理所當然要帶走。


    劉存富老婆不答應,大院裏麵吵得一塌糊塗。


    劉家的正院,最大,在正院的四周,開著幾個小角門,幾個偏院就從這些角門裏進入。劉存富和老婆孩子住正院,幾個小妾住偏院。茵茵住的地方,是靠北邊的一個偏院,離正院的正屋比較近,吵架就在正屋門口,她當然首當其衝,被噪音影響。


    茵茵為了方便,穿的男裝,頭上還捂著大棉帽子,站那裏看熱鬧,看到她的人,幾乎都把她當一個男孩子。


    她聽了一會兒,對這個小妾這麽敢鬧事覺得很驚詫,劉存富死了,他老婆瘋了一陣子就好了,這女人還真挺能幹的,借著陳二林他們在家借住過,她手裏有錢又有生意,很快就在鎮上立了威,這小妾嫁之前,在她跟前是不敢造次的,這才嫁了十來天,竟然就變得這麽厲害,讓劉存富老婆一時接受不了。


    劉存富老婆很快就感覺到不對勁了,她給鬧事的小妾說,她要先收拾一下,盤查清楚,再把東西給她,那小妾見馬上弄不走東西,就帶著人先走了。


    一個滿臉橫肉老媽子模樣的人,威脅劉存富老婆:“識相點,奶奶說的東西,我們一定會一件不少,都拿走的。”


    院裏人一散,劉存富老婆馬上派人打聽,這小妾的靠山是誰。茵茵看她處理事情頭腦清醒,覺得這女人,還真是個人才。


    她在門口站的時間長了,劉存富老婆已經注意到她了,她處理完手頭的事兒,滿臉堆笑地過來給茵茵行禮:“吵著太太了。都是我沒把事兒處理好。”她臉色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


    “嗬嗬,沒事。”


    “太太請進屋坐吧。”見茵茵有意看熱鬧,她很大方地邀請道,反正人已經丟了,與其捂著,還不如早點讓人知道真相,反而少了很多不必要的謠言。


    打聽事兒的,很快就回來了:“回太太,你把那個賤人嫁給賀老四,可惜這家夥實在膿包,才幾天時間,就讓那賤人和李頭目混一塊了。”


    “就是那個,眉毛上有個疤瘌的李頭目?”劉存富老婆吸著涼氣,問道,她當然不能把這兩個賤人嫁很紮手的人物,害怕被反咬一口,賀老四老實,祖上還留下點積蓄,是很理想的人物,沒想到,老實過頭了。


    “就是那個李頭目!”


    “這人的武藝,可是沒幾個人頂得住的。東將軍好久不來,李頭目沒人敢惹,怎麽辦?”說話的老媽子,雖然看到茵茵坐在炕上,但她肯定誤會茵茵是劉存富老婆的什麽親戚了,說話就不避開她。


    “李頭目是不是以前的散軍?”茵茵問。


    “是,他前一年跟東將軍走了,後來,腿被砍折了,送在這裏養著,現在養好了,東將軍也沒再帶他走。鎮上的人都怕他。”劉存富老婆低聲給茵茵說道。


    茵茵覺得,陳二林留在鎮上的管事,怎能這麽鬆包,有這麽個禍害,也沒有把他清理了。她又懷疑,是不是鎮上的人,以訛傳訛,這個李頭目,並沒有這麽凶惡?


    “你們先把東西壓住,除非這個李頭目來。無論怎樣,都先不要給她東西。”茵茵下令。她昨天搬家時,酷寒難耐,路上幾乎沒人影,鎮上的人,大概都還不知道她來了吧。(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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