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像一麵大鏡子,對任何微笑著麵對它的人,都回報以微笑。


    茵茵的心態變了,對生活的感覺,立刻也變了,高粱抽穗,開花,豆莢結實,老母豬產下一窩小豬崽,這些能給農人帶來喜悅的變化,也讓她喜上眉梢。對生活的態度,轉向積極,茵茵即使穿著布衫,也稍稍打扮一下自己,哪怕隻是在鬢角戴了一朵小野花。


    應群走路很穩,大概這就是男孩和女孩的區別,妞兒學會走路,有半年時間,一不小心就會摔倒。看著兒子對著自己,露出白白的幾顆小牙齒的笑容,茵茵心裏總有一種滿足感,她把對妞兒的愛,都轉移到了兒子身上,思念的痛,慢慢有點麻木,沉澱在心裏。


    陳長庚是個很好學的人,上官伯的水稻種植,應該說是成功的,現在的稻穗,都沉沉地低著頭沉思,他每天都和上官泡在那片地裏,下雨天,他都要穿上蓑衣,去地裏看一眼才放心。茵茵這個院裏,白天都是女人,他也不過來了,和上官一起,去兵營那邊吃飯,晚上才過來休息。吃過晚飯,魯媽有時還就這油燈做活兒,他就去給廚房劈柴,或者用砍來的荊條樹枝編筐。


    許氏和茵茵,每天安心帶著孩子,水兒則活潑地、爽朗地笑著,跟著茵茵唧唧呱呱說這說那,魯媽一臉慈祥,坐在屋簷下做針線,茵茵覺得小院裏的氣氛,溫馨極了。


    感覺幸福,日子就過得飛快,陳二林是在一個月後回來的,這次,他不是一個人毫無聲息地就出現在茵茵的麵前,而是,帶來了五個人。


    茵茵認出其中三個,是投誠的散兵,大個子餘然也在,隻有一個麵色白淨、一臉陰霾的年輕人,和緊緊跟著他的一個小廝模樣的少年,她沒見過。


    陳二林竟然安排這幾個人住茵茵這個院子。這裏,以前住了十幾個士兵的,即使住進人來,也不覺得擁擠,但茵茵感到的那種溫馨和和諧,不見了。


    陳二林好好陪了茵茵一陣子,每天和她一起,騎馬巡視開墾出來的大片良田,他們在稻田前麵欣喜地歡笑,驚訝地看到水塘裏,撈出魚來,看到鴨子像一片白雲,飄到塘邊,搖搖擺擺地跟著趕鴨子的人,進了池塘不遠的鴨棚。


    “你真行,竟然把這些打理地這麽好。”陳二林略有點愧疚,不好意思地給茵茵說道。


    “不是我行,還是你的功勞。務作這些的人,都是你找來的,他們的確都是有能耐的人。”


    兩人騎著馬,在田間的道路上緩緩而行,踩著被莊稼葉子分割得細碎的夕陽,欣賞著豐收的美景,茵茵心裏那種幸福和愜意,又湧了出來。


    “這次我回來,你臉色比上次的好多了。”陳二林望了茵茵一眼,那幸福滿足的表情,讓他大為欣慰。


    “你這次出去,目的達到了嗎?”


    “嗯,達到了。我把大興國的太子帶回來了,就是住在咱院子的那位,我走後,你得幫我看好他。”


    “怪不得他一臉和我有仇的模樣,你這是軟禁他嗎?”


    “算是吧,四王子不知道拿他怎麽辦,我提議讓他到這裏來,他要是接受眼下的現實,明年,我們再在前麵開一大片荒地,給他弄出個莊園,讓他經營,或許,將來四王子成事,這就是他的結局了。”他沒往下說,四王子不成事,和國要是知道他的身份,肯定不會容他活在世上。茵茵心裏小小同情了他一下。


    餘然肯定接到了陳二林的暗示,看水兒的眼光,經常癡迷而火熱,沒多久水兒就感覺到了,能幹、瀟灑、帥氣的餘然,一下子就叩開了情竇初開的水兒的心扉。


    現在,餘然早上起來,在院子裏打一通拳,就開始幫水兒幹活,先把院兒掃了,再給水缸裏打滿水,眼睛就開始巴巴地看水兒是不是起來了,其實水兒很矜持的,看也不看餘然一眼,但餘然覺得,水兒隻要肯在他眼前那麽晃著,他就很欣慰。


    秋收在即,莊稼人都忙起來,就連茵茵她們,似乎也都和以前有所不同。


    大興國的太子,叫景成元,一直用仇恨地目光看著任何能見到的人,應群和黑旦,兩個跟一對小鴨子似得,搖搖擺擺地走過,他都用目光的箭恨恨射幾下。兩個孩子,雖然隻會叫娘、婆婆等簡單的字眼,但他們的內心,依然能感到這不善的目光的威脅,黑旦比應群膽小,每次經過,都會踉蹌著跑上幾步,有時還偷偷斜著眼看景成元是不是在瞪著他。


    不管是大人的強作鎮定,還是小孩子的驚惶失措,景成元在沒有人理會的情況下,度過了寂寞孤獨的一個月。


    秋收已經接近了尾聲,成百萬斤的高粱裝滿了一大片的糧倉。水稻是最後收的,在寒霜降臨前,它的顆粒才終於不再發軟。收割,脫粒,翻曬,終於入庫。那天陳長庚和上官伯是最高興的,茵茵第二天下令,碾出幾百斤新米,殺兩頭豬,慶祝豐收。


    很多士兵是第一次吃白米飯,都大呼香、軟、滑順,甚至有人希望,明年都種水稻,今後,他們就可以天天吃白米飯了。


    陳二林那天也在,他命人抬出幾大缸自釀的高粱酒,給每個士兵倒上一碗,感謝大家一年來的辛苦耕耘。


    茵茵在這邊的飯,吃的就沒有那麽順利。她們,麵對了大興國太子的萬丈怒火。景成元現在心情極度不順,別人越是高興,他就越是別扭,那天,他的那個小廝連福,見吃的是白米飯,還有一大碗的白菜豬肉豆腐粉條燴的菜。這還是個孩子,有好吃的,就忍不住一臉笑意,當他把飯菜端進屋裏,竟然看到主子滿臉不悅,他本來是好心安慰,無奈,景成元是好話反聽,他越勸,對方越是生氣,茵茵這邊,剛端上碗沒吃幾口,就聽見咣啷一聲,景成元連盤子帶碗,把剛端進去的飯食,都扔了出來。


    “咱們吃完再說,不要因為他,讓咱們好不容易才能吃的一頓好飯,給糟蹋了。”茵茵示意大家,趕緊吃。


    水兒是最聽話的,她見茵茵一臉平靜,也跟著她學著無所謂的樣子,一邊吃,一邊用小勺子舀點豆腐,喂小應群。小應群對肉很感興趣,小手不停地指著大白片子。


    “乖,吃完豆腐,再吃肉。”水兒看他吞下豆腐,給他舀了一片白菜,把小家夥氣壞了,他跺著腳,嗷嗷地叫喚。


    “不可以對他撒謊,你可以不答應他。”茵茵笑著對水兒說道。


    “來,到媽媽這邊來。”小應群狠狠地瞪了水兒一眼,昂首挺胸地去了茵茵跟前。


    “少爺好沒良心,罔顧我天天喂你吃飯。”水兒假裝委屈,應群扭頭看著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轉回頭,走到水兒跟前,用肉乎乎地小手拍拍水兒的手,算是安慰她。水兒一笑,還沒來得及說話,應群就迅速地向茵茵那邊走了。


    “原來是哄我哩。”水兒嘴一癟,一臉委屈。


    她倆的互動,惹笑了一桌子的人,景成元那裏,聽得清楚,他更氣憤了,連福肯定在安慰他,茵茵就聽到他大吼:“滾!你給我滾遠遠的。”


    茵茵吃飽了,她看應群也吃了不少,就用布巾把兒子手臉擦幹淨,也把自己收拾齊整,帶著兒子,走到景成元那邊。


    景成元剛好用腳踹了連福一下:“滾!”


    “停!”茵茵喝到。


    “景成元,景先生,你憑什麽對他發飆?看他是個孩子,好欺負是不是?”


    “滾!”景成元氣得,又對著茵茵吼叫。


    “你先滾出個樣子讓我瞧瞧,我還真不知道怎麽個滾法,想必你整天是滾著來去的。”對茵茵的胡攪蠻纏,景成元氣得,像掉到岸上的魚,大張著嘴,呼呼直喘。


    “你說的容易,讓這位小哥滾開,那樣,你連口水都喝不上。你也不看看,你一天的吃穿睡,都是誰照顧的你。”


    “我願意,不要你管!”這連福還真護主,他狠狠地瞪著茵茵。


    “瞧見了沒有?這是個難得的忠仆!虧你竟然能踢得下去,能吼得出來!”茵茵誇張地嘖嘖出聲,令景成元更是氣憤。


    “走開,不要讓我看到你。”


    “你也不看看,你現在一天吃的誰的,喝的誰的,你憑什麽對我嗬斥來嗬斥去的?你要想想,沒有我,你活下去都成問題。”茵茵一臉挪揄的看著他。


    景成元沒說話,隻是傲慢地用眼斜睨著茵茵,那神態的意思就是:我天生就是享受別人伺候的,你給我做飯洗衣,那是應該的。


    “你有沒想過,你憑什麽享受這一切?你當自己還是王子?你沒看看,你的國家在哪裏?而且,敗光了家業的罪魁禍首,就是你景成元。”


    哪有人敢這麽跟他說話,景成元氣得七竅生煙,對著茵茵吼:“滾!”


    水兒怕嚇到應群,過來想把小孩子抱走。但應群似乎對這樣的事情很感興趣,扭著小身子,不肯走。


    “你如果覺得委屈,是我誤解了你,你可要為自己辯解,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目無三寸之光的小女子,不見得說的就對,你卻動不動就讓人滾,明顯就是理屈了嘛,沒人說這席話,不等於你就沒有做錯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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