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去現場看了幾次,用石頭砌牆,比用磚慢多了。她見大點的石塊,足有一百來斤,往上砌非常艱難,就設計出一種簡陋的滑輪裝置來起吊。在茵茵看來,這個又慢又危險,總管工地的大師傅,還用崇拜的語氣,在陳二林跟前把這破爛機械誇了又誇,說這樣的話,工期能提前半年呢。


    這天陳二林在家吃的晚飯,一家人都很高興,陳洪壽和陳奎林早早上朝,陳二林起來已經不見他們了,他吃過早飯經常忙到很晚回來,都沒辦法給父親請安,父子兄弟一桌吃飯的時候非常難得,盡管這樣,他們依然謹遵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父子幾個在沉默中用了飯,下人撤了殘羹,沏上新茶,陳奎林這才關切地詢問弟弟進展狀況,陳洪壽雖然沒說什麽,但他眼裏,還是有關心的神色,陳二林簡單給父親和爹爹說了一下現場的事兒,他似乎有難言之事,幾次都欲說還休。


    陳洪壽離開飯廳,去了書房,陳二林才對陳奎林低聲說道:“我要離開京城幾天,工地的事兒,靠茵茵打理,若她遇到難處,哥哥可代她求趙國師關照一下。”


    “你有什麽要緊的事兒?工地那麽多人,你讓她一個女人打理,恐有不妥。”陳奎林一臉擔心。


    “我盡快完事,早點趕回來,工地上有大管家的,她也就是把把關,沒多少事兒,我給你說這個,也就是防個萬一,茵茵很能幹的。”陳二林安慰哥哥的話,連他自己也安慰不了,他心裏其實一點底兒也沒有。


    陳二林回到房中,看到穿著花裙子的女兒,忽閃著大黑眼睛對他笑,非常高興,他坐到八仙桌邊的椅子上,把妞兒撈起抱坐在腿上。


    茵茵送老夫人回了房間,這才和抱著兒子的大夫人一起出了正屋,兩人道別,各回了各的院兒,她推門進去,看到的就是陳二林和坐在他腿上的女兒,一問一答地說閑話。


    “哎喲,今天怎麽能回來這麽早?”


    “有點事兒。”陳二林吞吞吐吐的,茵茵見他不肯說,也不追問,把床上放的幾件小衣服疊好,收在一個包袱裏,提著出去了,給了院裏站著的鴨蛋,返身回來。


    “爹,七嬸嬸生了一個小妹妹,我現在,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了。”妞兒奶聲奶氣地給父親說道。


    “我收拾幾件妞兒小時候的衣服,讓長富家的送到七弟家。”這裏有個風俗,小孩子健康成長,她穿過的衣服,帶有吉兆,後來的孩子,穿著她的舊衣服,可以和她一樣順利成長,陳二林也知道這個,他對茵茵笑了一下:“鬆林在工地上幫我,很忙,他家的事兒,你要多操心了。”


    “你就是不說,我也放不下七弟妹的,在渡口鎮,就是她在我身邊的。”


    妞兒困了,奶娘抱著去了她的房間,茵茵和陳二林漱洗了,也躺到了床上。


    “茵茵,我要出去幾天。”


    “嗯!”她有點困,回答地模模糊糊的。


    “城邦那裏出事了,我必須趕過去,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不在京城,工地上的大事,就得你做主,我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呢。”他輕輕搖了搖茵茵,想讓她清醒。


    他的話,的確讓茵茵清醒了:“城邦去哪兒了?我前一陣兒,不是還看見他了嗎?有什麽事兒呢?”


    “他去了關外,那邊的事情應該很不順,不然皇上不會這麽急急忙忙把我派去了,二弟在蜀中,三弟正在調查一項貪腐案,朝中當然還有其他人可用,但能和城邦配合默契的最好人選,隻有我。”


    茵茵沒說話,她知道陳二林走了,她將麵臨什麽,如果沒人搗亂,事情會一帆風順,但如果有事兒,她就會被推到最前沿,陳家那兩個男人,對商場的事情,一竅不通。


    “去關外的事兒,一開始本來就是讓我去的,城邦為了給我分憂,自己在皇上跟前毛遂自薦,沒想到,我還是跑不脫。”陳二林憐惜地把茵茵抱進懷裏,雖然工地上人,經過這麽長時間的配合,已經都熟悉起來了,平時有那些大大小小的管事,他並沒什麽事兒,但誰知道他走了之後,都會發生些什麽呢?


    第二天一早,陳二林和茵茵來到工地,他們在工地巡視了一圈,坐進搭出的工棚休息,陳二林的小斯威兒進來:“二爺,田三爺來了。”


    “請進!”陳二林擺手讓進。


    茵茵看到進來的人,和田昆侖非常相像,就知道他是誰了。


    “陳大哥!”他對陳二林作揖,眼睛卻一眨也不眨地盯著茵茵,“神仙姐姐!”


    “叫嫂子!”陳二林一臉鬱悶。


    “神仙嫂子!”他對茵茵作揖。


    有人竟然敢這麽肆無忌憚地盯著她看,陳二林竟然隻是稍有慍怒,茵茵覺得非常奇怪。


    “昆山,讓你給嫂子當保鏢行不行?”陳二林強壓怒火,盡量溫和地對田昆山說道。


    “行!行!行!讓我給神仙嫂子當保鏢,哈哈哈。”田昆山高興得忘乎所以,哈哈大笑起來,他彎腰低頭,湊到離茵茵很近的地方,對她看了又看。


    “不許離嫂子那麽近!”陳二林對田昆山揮起拳頭。


    “那我怎麽保護?我不挨上她就不算犯規,你不能打我!”田昆山直起腰身,一臉委屈地對陳二林說道。


    “不能那麽盯著看!”


    “是!”田昆山撅起了嘴,“看也不讓看,小氣。”


    “你要聽嫂子的吩咐。”


    “嗯,我聽!”田昆山對這個命令非常歡迎,他馬上對著茵茵:“嫂子,有什麽事兒要我做,隻管吭聲,水裏水裏去,火裏火裏去,嘿嘿嘿。”他傻笑起來,茵茵這才意識到,這家夥智商不夠。


    “陳大哥,那我晚上,得住你家吧?不然怎麽保護嫂子呢?”


    陳二林想了想,點頭答應:“你隻能住外院。”


    “嗯,好!”田昆山跟吃糖了似得,吧嗒了一下嘴。


    “茵茵,今後,你出門把他帶上,有他跟著,我放心一些,我已經給娘說過此事了。”


    看到茵茵懷疑的目光,他無奈地笑了一下:“昆山武功很高,比昆侖都厲害,並且,他很聽話,輕易也不惹事。我走得匆忙,一時來不及給你找更合適的保鏢,你別嫌棄。”


    “嫂子不會嫌棄我的。”田昆山在茵茵對麵,偷偷看她,見陳二林目光轉過來,趕緊扭過頭去,還咽了一下口水。他欲蓋彌彰的動作,讓陳二林恨恨地揮了一下拳頭,把茵茵逗笑了,他的智商,大概不會超過十歲。


    “他不會冒犯我吧?”茵茵悄悄問。


    “不會。”陳二林臉忽然紅了,“他不能行事兒。”


    茵茵不是這個意思,惱火地瞪了陳二林一眼,陳二林扭過頭去,不好意思看她。


    安排好了茵茵,陳二林召集工地上幾個主要管事,對他們叮囑了幾句,他就匆匆立開了,他還有其他事情要交代。


    陳二林走後的一個多月裏,工地上的事兒很順利,山頂上的莊園,已經能看出基本的規模來,茵茵每天在工地轉一轉,日子過得還算平順,唯一的麻煩,就是帶著一臉花癡的田昆山,讓工地上的人側目,有些不明真相的工人,私底下議論茵茵壞話。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裏,這天茵茵回來,漱洗了,斜倚在貴妃榻上喝茶,大夫人一臉凝重地進來,她勉強和茵茵寒暄了幾句,就把話語轉到正題:


    “弟妹,那個田昆山,真的是二叔給你找來的保鏢?”


    “嗯!他是田昆侖的弟弟。”


    “嫂子給你另找一個來,你不要讓他跟你了,好不好?”


    “嫂子有合適的,那感情好,你也知道,我雖然出身武弁人家,但父母不在,伯伯武功低弱,徒有武將虛名,這方麵的人脈已經沒有了,想找個可靠的,還是挺不容易的。”


    “我讓小俊幫忙。”大夫人沒想到和茵茵談話這麽順利,臉上的表情柔和起來,茵茵一個女人,這麽拋頭露麵的,都是為了這個家,她也不好意思指責她,但整天帶個花癡招搖過市,有人背後指指戳戳的,讓大夫人覺得難堪。


    大夫人動作挺快的,隔了一天,就帶了一個人過來,自稱以前是京城最出名的北方鏢局的鏢師。


    茵茵知道,鏢師的武功還行,但裏麵低一級的武士,出門為了好聽,也會這麽自稱,她總覺得,這個人,有點誇誇其談,她正凝眉思索著,怎樣能讓他顯顯真本事,田昆山來了,一進外廳,就狠狠瞪了這個鏢師一眼:


    “別在這裏撒謊騙人,你一看就是個草包,武功十分的不濟。”原來,他站外麵偷聽了。


    大夫人專門趁下人們吃飯的時間來的,就是為了避開田昆山,沒想到他還是硬過來攪合,她的臉,立刻沉下來,無奈田昆山隻聽茵茵的話,對她不理不睬,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田昆山雖然和田昆侖很像,但他比田昆侖白的多,再加上臉色稚氣未脫,看上去就像個大男孩,他隻要不傻笑,看不出他是傻子。鏢師根本想不到他有武藝,說話自然理直氣壯地很:“小破孩你別胡說,我的武功,打你個十個八個沒問題。”


    “怎麽個打法?”田昆山似乎對比武非常感興趣,也不管別人說話的語氣多麽不善,聞言立刻一臉笑容,搓著雙手說道,“好久沒打架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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