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泊那片地,長貴安排得當,幾百畝都種上了,夏收已過,眼看著豆子結出嫩豆莢,棉花也是一地的桃兒和花兒,莊稼的長勢很喜人。這天,他正指揮人給豆子地除草,大路邊忽然過來一隊騎馬的人,那些人走到地頭,站了下來,一個個散了開來,忽然有人吆喝一聲,這些人騎馬就往地裏闖,可惜那些棉花和豆子,很快被馬踏倒一大片,長貴大聲呼喝,這些人根本不聽他的,他們在地裏跑累了,這才帶馬走出去,有個一臉邪惡的人坐在馬上,對長貴喊到:“告訴你的主子,這地,說不是她的,就不是她的,她就是拿在手裏,也不會有收成。”騎馬的人,沿著路走了,長貴心疼地看著一地狼藉,眼淚一滴滴掉下來。


    “哎,管事!陳管事!”一個在長貴手下幹時間長了,很得長貴欣賞的工人張大力,過來安慰長貴。


    “你得給你東家說呢。”和張大力一個村的王滿喜也過來。


    “大力,你帶人,先把這些苗兒扶起來,培上土,看看還能不能活,我回去給東家說去。”長貴擦擦眼角,站起來搖搖晃晃朝地頭走去。


    “大力,你陪他一起吧,我看管事都快氣瘋了,神情不對勁。”滿喜推了大力一把。


    “你去吧,管事讓我帶著人救苗呢。”大力反手推推滿喜,“快點,替我看好陳管事。”王滿喜趕緊走到地壟上,快步去追長貴。


    盡管茵茵知道這董家不會善罷幹休,可是對報複來的這麽快、這麽狠還是有點覺得意外,桂枝和魯媽都一臉氣憤,長貴失態地痛哭了幾聲才忍住。


    “長貴,你去請張二少。”她給桂枝使了個眼色,桂枝一愣,不過,她馬上想到什麽事兒了,趕緊出去,帶了她叔叔去洗臉,長貴哭時,用手抹著眼淚,哭成大花臉了。


    張仲青聽了長貴的話,當時就炸了:“你怎麽不回來叫我?看我不扒了他們的皮。”


    “來不及,他們也就不到半個時辰的樣子,東家說,他們是在警告,還不是真的要把莊稼全部毀掉。”長貴給張仲青解釋,他停了一下,“那邊明天說不定還會去的,當時在地邊兒的一個工人聽見他們對話了。”這話是路上,王滿喜給他說的。


    “好吧,到時我去看看。”張仲青不以為意地說道。


    “我們東家請你過去,她說應該好好合計合計。”


    “沒什麽好合計的。”張仲青不以為然地站起來,跟在長貴後麵,來見茵茵。


    “明天我帶人守在那裏,看我不宰了那些狗崽子。”


    茵茵對張仲青的輕敵很無奈:“現在麻煩的是,離地太遠了,那邊有人來搗亂,我們沒辦法及時過去。”


    “我明天帶人跑過去。反正我們每天都要跑步的。”


    “嗯,這是個好辦法。你把徒弟們分成兩撥,上午和下午分開跑,你徒弟中有沒可以托付的?讓他幫你帶一撥人。”


    “嗯,有的。西王莊有個王水生,功夫學得紮實,為人也靈活又可靠。”


    “你給徒弟們囑咐好,惡人沒有進到地裏,一定不可動手,哪怕我們損失些莊稼,也要有確鑿的證據證明他們有罪。還有,千萬不要打死了人。如果出了人命,要過官府,那會非常麻煩,董家的勢力,就得益於在官府有人,他們巴不得經官的。”


    “經官我們也不怕,我還不信了,他一隻手想遮住天?”張仲青對茵茵這麽小心翼翼有點接受不了。


    “你的元帥,那麽有本事,還不照樣被弄回家養老了?現在有人就是能遮住天的。”茵茵一提張仲青的元帥,張仲青就有點蔫了,他氣恨地拍了一下大腿:“總有一天,我要把那惡人千刀萬剮。”


    “嗯,這時遲早的事兒,但我們首先要保存好自己的實力,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嗯!”張仲青終於心悅誠服地點點頭。


    “那,我們就要避開董家最有實力的地方,他們不動官府,我們也盡量不動。”


    “嗯!”


    “你看,有沒有切實可行的招數,能盡可能快的把對方打倒,就像程咬金的三板斧。”


    “誰?是誰使板斧的?”


    “哦,你沒聽過就算了。有沒有這種招數?”


    “有,明天我就開始教他們。”


    “好!張少爺,這次就全靠你了。我本不想起衝突,都答應把地賣給董家了,是他們欺人太甚,竟然才給一畝地五兩銀子。”


    “你做得對,我們就是把地荒那兒,也不賣給他們。”


    “我就是這麽說的。”茵茵知道張仲青就是這種寧折不彎的性格。果然,張仲青對她點點頭:“你做的對!”


    因為董家的惡徒是下午去泊池地裏搗亂的,張仲青讓王水生帶人早上跑步,他在家教這些人學他的實用招數,中午吃過飯,他就帶人出發了。


    平安度過了三天,張仲青就過來給茵茵說,他們遭遇上了:“我把那個領頭的,拉下馬狠狠揍了一頓,估計他三五天是下不來床了。”他很得意。


    “你要小心了,那邊是一群畜生,不可以常人理論的。”茵茵還是一再叮囑他。


    “你放心,那些人還不能把我怎樣。”張仲青如此大意,茵茵更是擔心。


    “跟你去的徒弟中,又沒人能和你呼應的?”


    “要這個做什麽?跟我去的,都是今年新進來的,就是這幾天學的幾招有點用,他們指望不上的。”


    “張少爺,關雲長還有走麥城的時候,你千萬不可大意,你要還是這樣漫不經心,我就答應把地賣掉了。”


    “你還是很擔心我,是不是?”張仲青忽然一臉欣喜。


    “是的,我對海青都放心不下,何況是你,我把你當兄弟的。”


    “嗯,我知道了,會小心的。”他擺擺手準備出去,看到茵茵擔心的眼光,一笑。


    第二天下午,茵茵覺得莫名地心慌,她親自去找王水生。


    “我心裏很不安,你能不能帶些人過去看看呢?我知道你們早上跑過去,現在都累了,我讓人套馬車,拉你們去。”


    “哈哈哈,你當我們是泥捏的嗎?”王水生個子不高,很敦實的樣子。


    “不是的,但你們要保持一定的體力,不然到了那裏,也起不了多少作用,你召集人吧,十來個,我有三輛馬車。”


    “嗯!”


    茵茵對自己這麽神經質有點無奈,但她今天就是很不安,坐臥不寧,派人出去,能讓她多少安心些。


    或許是人們常說的,女人直覺很準吧,太陽將要落山時,茵茵就聽見外院喧嘩,她帶著桂枝衝出來,看到幾個人都是一臉鮮血,桂枝嚇得說話都變成高八度了。


    “師傅受傷了。”王水生衝進院裏,一臉是血,但說話還很清晰。


    “幾個受傷的?”


    “師傅一個,那邊人暗算他。”幾個人亂紛紛地答話,他們身後,有人攙扶著張仲青進來。


    “把人放床上,快!”茵茵大聲指揮,“廚房,燒開水。”


    “桂枝,把上次用開水煮好的棉花和紗布給我拿過來。”


    “你,哎,對,到鎮子東頭,去請黃大夫。”


    “黃大夫坑人。”


    “他醫術好,你快去,給他說清是刀傷,讓他帶上最好的藥來,價格不論,跑步。”


    “哎!”那人已經衝出去了。


    張仲青的背上挨了一刀,傷口很長,差不多貫穿了整個脊背。血已經流得不是很厲害了,張仲青臉色蠟黃,回來時還看了茵茵一眼,這時已經昏迷過去了。


    因為廚房正蒸饃,開水是現成的,魯媽按茵茵教給她的,先把鹽在鍋裏化開,這才舀了沉澱後上麵的清水,端過來給了茵茵。


    茵茵用鹽水把張仲青的傷口清洗幹淨,用以前彎好的繡花針把傷口縫合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縫得對不對,自己認為這樣處理傷口比較好。


    “劉茵你個二百五,你當那是衣服爛了,竟然要縫住。”劉琴進來,大驚小怪地一邊喊,一邊想把她拉起來。


    茵茵正小心翼翼地麵對傷口,沒防備劉琴搗亂,針頭一下就歪了,她非常氣憤,猛地站起來,一腳就把劉琴踹倒了。


    “把她給我弄一邊去!”她說完,根本不看劉琴,低頭隻管做她的。劉琴哭鬧起來,不過,很快有人就把她架開了。


    茵茵縫合最後一針時,黃大夫來了。這是個看著陰陽怪氣的老頭兒,說話聲音有點尖細,一撇山羊胡子都灰白了,茵茵聽說他年齡到不大,還不到五十歲。


    “哎呀,我還是第一次見人這麽幹的。”黃大夫說話的語氣,隻是驚訝, 沒有諷刺的意味。


    “這樣好長嘛。”茵茵對他點點頭,“黃大夫,你給他下藥吧。都說你家祖傳的傷藥,可是千金難求呢。”


    “你既然知道千金難求,那我就不多說了,這個傷口,我下兩次藥,保證長得好好的,一次二兩銀子,三天換一次藥。”


    “嗯,你下藥吧。”


    黃大夫大概沒見過這麽爽快的,他奇怪地看了茵茵一眼,把藥箱放到張仲青的床邊,打開,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用一個小竹板小心地把藥撥出來,落在張仲青的傷口上,然後,看了看桂枝手裏的紗布,他把一疊墊在傷口上,然後用剩下的,把張仲青一圈圈裹起來。


    “你還要給他熬藥喝嗎?喝了我的藥,傷口不紅腫,人也不會發熱。”黃大夫把傷口紮好,給張仲青蓋了個薄被子,這才扭頭問茵茵。


    那就是不會發炎了,茵茵想,她對他點頭:“你開藥吧。”


    “不用開,這裏有現成的,一副一兩銀子,三副。”


    “行!”周圍有吸氣的聲音,茵茵知道,七兩銀子,很多家庭要攢好幾年的。


    “你倒是個大方的財主,嗯,罷了。”他坐下給張仲青把脈,兩手都仔細地把了很久,這才慢悠悠地說:“他以前有傷,傷及肺腑,沒有養好,在加上這次的,人現在很虛,要好好將養,完全恢複大概得半年。我可以給他開幾副藥,不僅能讓他好得快,還能醫治他的舊疾。”


    “那就開吧。”


    “那些藥材本身很貴重的。”


    “人比什麽都貴重。”


    “嗯,你人不錯。派人到我家去取藥吧。”


    “好的!”


    “你也不問問價格?”


    “我相信你黃大夫,鎮上的人說你的藥貴,肯定是你的藥好,不然,怎麽難治的病人,都要吃你的藥呢?”


    “算你有眼力。”黃大夫高興了,他留下藥,叮囑了魯媽怎麽熬藥,這才帶著取藥的人離去。


    茵茵指著一個看著老成謹慎的:“你留下看著,其餘的人都出去,讓你們師傅好好休息,這時能大睡一覺是最好的補藥。”茵茵帶著人出來,離開那個房間遠一些,這才詢問起當時的場景。


    “他們是商量好的,就是專門針對師傅的。”一個黑黑壯壯的小夥子說到,“師傅早上讓我們演練一種陣法,能防止有人在背後傷他,今天起了大作用了,那些人實在沒法子了,這才開始離開地頭。都怪我們大意了。他們在棉花地裏藏著好幾個帶刀的,我們都沒看見。師傅性子急,大概想走到寬一點的地壟上,剛好那裏伏著一個惡人。那人忽然撲上就是一下,師傅本來是能躲開的,可惜被棉花苗絆住了。”


    “那個人,也受傷了。”王水生說到,“我在他腿上踹了一下,大家都聽見骨頭斷開的聲音了,他也慘叫了一聲,我剛到地裏,他們就散了,我斜著穿過去,準備接師傅,那個惡徒見我這邊人少,想從這裏衝過去,被我堵住了。”


    “人呢?”


    “他們的人搶走了,當時師傅滿身是血,我們都慌了,我踹倒了人,自己就趕緊衝到師傅跟前去了。今天幸好有馬車,我們回來快一些。”


    茵茵心裏堵得很,這個董乾民,太惡毒了。


    茵茵幹脆把地裏的人都撤回來,她就是讓地荒蕪,也不會給了董乾民,長貴卻不死心,經常背著茵茵偷偷去地頭,不過,他為了安全,經常就站外麵看看,然後痛心疾首地返回來。


    劉琴見茵茵不管她,就天天過去伺候張仲青,給他喂藥喂飯,甚至擦手洗臉,王大嬸給茵茵匯報過幾次,見茵茵不以為意,後麵才不說了。


    茵茵知道,董乾民不會這麽放手的,但她卻不知道對方還會有什麽陰謀詭計,這麽被動防守讓她很煩躁。(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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