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對親們表示抱歉,弄不清怎麽錯了)


    “茵茵,劉茵!”是肖裏正老婆的聲音。


    “肖嬸兒,快進來吧。”茵茵迎到門口,肖裏正老婆娘家在石樓村,茵茵曾向她打聽石樓村那老光棍兒的情況,想必她最近回了娘家,過來給茵茵回話來了。


    “茵茵,你讓我打聽的事兒,我弄清楚了。那趙四海以前家裏窮,人也不成器,這才晃悠到現在。前幾年不知去了哪裏,去年才回來,說是碰到了貴人,發了一筆小財,現在修的新屋子,買了幾畝地,騾子馬的都有,在村裏看著也像個人物了。”


    “他以前不成器,是什麽毛病?賭?懶?還是別的什麽?”


    “都不是,說不上來,我想想,嗯,是性子不定。好起來怎麽都行,孬起來把人能氣死,再就是有點手腳不幹淨,也就是東家一個瓜,西家一個棗兒的,讓人不喜。按說這話不該說,魯媽對我那麽好的,咱怎麽也得為她出點力吧?”肖裏正老婆表功道。


    “謝謝肖嬸兒。”茵茵微笑點頭。


    “我想,趙四海年輕時,大概心裏煩躁才那樣的吧,想他長相不錯,就是因為窮,娶不到媳婦兒。”


    “那現在在村裏名聲怎樣?人勤快嗎?


    “一般,不勤也不懶,為人也沒什麽可以特別稱道的,也沒什麽壞毛病。”


    “謝謝肖嬸兒。唉,我實在舍不得魯媽嫁人。”茵茵皺著眉,手放在心口,她真的感到那裏空空地難受,似乎魯媽現在就要走似得。


    肖裏正老婆見茵茵一臉難過,就起身告辭:“你坐,我到外麵找魯媽去了。”


    “那肖嬸子,有空過來啊?”茵茵客氣道。


    “嗯,好,我走了啦。”


    “肖嬸兒,”茵茵忽然想讓她勸魯媽,“你幫我勸勸魯媽,她就是嫁了,這裏也是她的娘家。她現在舍不得我們,不肯答應嫁人。唉,這人生就是一場經曆,一個女人,沒有嫁過人,那就像月亮缺了一豁兒,亮依然是亮,但總歸是不圓滿的。”


    肖裏正老婆腳下遲滯了一下,點了點頭,這才去了南院。


    桂枝納著鞋底子陪坐在茵茵旁邊:“小姐,照這麽說,魯媽真的要嫁到石樓村嗎?”


    “還沒定呢。不知道那個人好不好。”


    “小姐,我好舍不得魯媽。這院裏如果沒有魯媽,我都不知道日子會成什麽樣兒。小姐,嗚嗚,我舍不得她——”桂枝終於忍不住,放下鞋底子,用帕子捂著臉哭起來。


    “傻孩子,別哭了,我也難受啊。可是這少年夫妻老來伴,魯媽年輕時的好日子已經被耽誤了,一個人孤零零的,不知偷偷流過多少淚水,咱現在怎能霸住人不讓嫁呢?咱們再好,也沒有老伴兒好的。”


    “可我就是舍不得魯媽的。”桂枝見茵茵態度堅決,小臉就垮下來了。“小姐,能不能在南落找個人呀,跟,跟嬸嬸一樣,嫁了咱們也能看得見。”


    “南落村就——”茵茵說不下去了,南落村和魯媽年紀相當的單身男人,就一個賭鬼劉四,大魯媽一歲,一個陳長庚,小魯媽兩歲,還有個鰥夫張慶林,不僅帶三個男孩子,還整天遊手好閑,兒子們為了吃飽,偷雞摸狗的事兒沒少幹,村裏經常有婦女站在他家大門口罵,說孩子偷了她家的東西


    魯媽要是能嫁給陳長庚,對茵茵來說,當然最好,可是這兩人一鍋裏攪稀稠,也有一年多了,茵茵沒見他們有什麽親熱舉動,她心裏實在沒把握撮合他們。她怕亂點鴛鴦譜,弄出一對怨偶來,或者事情明說了,最後卻不能成,一家人在一起那就實在尷尬了。


    見茵茵陷入沉思,桂枝就不說話了,茵茵經常這麽說著說著停下來,她已經習慣不去打擾她。


    “你說,你父親要是給你娶個後娘,你答應不答應?”沉默了半天的茵茵忽然問桂枝。


    “不答應,戲文裏後娘都很壞的。會打罵我和冬生,不給我們飯吃,還給棉衣裏絮蘆花。”


    “傻姑娘,你現在這麽大了,自己都會做,還怕她嗎?”茵茵笑了一下,過了一會兒,臉色又憂鬱起來,“你爹現在有你,有你叔叔,你爺爺,感覺還不那麽強烈,過幾年,你們都成家了,各過各的小日子,你爹爹一個孤家寡人的,每天麵對冰鍋涼灶,要是有個頭疼腦熱的,躺在床上說不定都沒人知道,那日子可就淒涼了。”


    桂枝睜大眼,手僅僅攥著鞋底子,一臉的擔憂,似乎她爹真的病了一樣,過了一會兒,她又嚶嚶地哭了:“小姐,我怎麽沒想到這些呢?我光顧著自己個兒,是不是很不孝順呀?”


    “別哭,別哭,我隻是那麽說說,冬生肯定會孝順你爹的。冬生是好孩子的。”茵茵急忙用帕子幫桂枝擦眼淚,嘴裏不停地安慰著她。


    “小姐,你說的對,我不反對爹爹娶後娘了,我跟著小姐好好幹,養活我和冬生,不怕後娘使壞,她隻要對爹爹好就是了。”桂枝起身洗了臉,眼神堅定地望著茵茵。


    “哎呀,你爹也沒說要娶後娘呀,瞧咱倆這是怎麽了,不說了,不說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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