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鑰匙裝進兜裏,權文軒數了一下,除去走廊,二樓一共有三間屋子,除了書房之外是兩個相對的臥室。


    盡管門都緊緊地鎖著,不過這些腐朽的木頭早已構不成任何阻礙。


    “嘭”的一聲,主臥室的門應聲倒地。


    這聲“巨響”似乎驚動了什麽東西。


    從他背後忽然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那種熟悉的寒意……是那綠色的靈體,這種感覺絕對沒錯!


    權文軒本能的想要轉身,可就在那一瞬間,在他麵前的臥室角落裏同樣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一隻綠色的手從模板的縫隙中伸了出來,抓住桌腿把那張掛著眼球的臉從地下一點點的探了出來。


    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個地方遭到了夾擊!


    在那一瞬間,他伸出手去做出了關門這種無用的動作,拉了兩下,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才把門給拆了!


    慌忙之下,手忙腳亂的想要從口袋裏掏出裝好目鏡的手機,可是口袋太小!


    連著掏幾次都沒有掏出來,猛的一用力,目鏡竟然從手機的閃光燈上脫落了!


    掉在地上,碰巧滾到了爬出來的靈體麵前。


    權文軒喉頭一陣翻滾,看著麵前這個陰森的靈體已經爬到了麵前。


    他的後背緊緊的靠著牆,夾擊的寒意讓他忽然感覺到了死亡。


    他心裏開始琢磨自己死後會不會連棺材都沒有呢?會不會也變成這種綠色的東西永遠飄蕩在這個村子裏?就算自己的屍體被人發現……到時候不一定變成什麽樣子了,能辨認出來是誰就應該謝天謝地了。


    然而胡思亂想並沒有任何的幫助,兩個靈體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權文軒就被夾在中間毫無辦法。


    刹那間,一陣風拂過權文軒的臉和頭發。


    (我……已經死了麽?)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還在那站著,手和腳都還能動……。


    (這是怎麽回事?)


    他默默的吞了口口水,當他看向那扇被拆了的門時,他明白了。


    原來靈體之間也是會相互攻擊的。


    那兩個靈體拿著耙子和鋤頭扭打成了一團,誰也顧不上在一旁膽戰心驚的權文軒。


    把命撿回來的權文軒再也不敢猶豫,伸手撿起目鏡,踉蹌的拉開了正位於他頭頂的活板門,幾步跨上去,身體才軟綿綿地頹然坐下,蜷縮成一團大口喘息著。


    眼睛死死的盯著下麵,生怕那兩個靈體打累了,想起還有他這麽一個活人存在。


    幾分鍾的時間仿佛過了幾十年,膝蓋依舊顫抖。


    強壓心神,手中拿著手電筒掃視了一下這個三樓。


    (一定要有另外的門,一定要有另外的門。)


    他在內心不斷的祈禱著,仿佛隻要多說幾遍,這個房間就會按照他的要求產生變化一般。


    光束一寸一寸的在房間中移動。


    書架,箱子,鏡子……他甚至被鏡子中自己那蒼白的臉嚇得後退了幾步。


    門!那是門!


    權文軒驚喜的發現,這個房間裏真的有一扇門。


    在門前的桌子上,他甚至發現了一瓶烈酒。


    (我真的太需要喝點酒了。)


    猛地灌了自己幾口之後,一股暖意伴隨著縹緲的感覺湧了上來,在那一瞬間,他終於拋開


    了恐懼,一把拉開了那扇門。


    門後就算有幾百幾千個靈體,他都毫不畏懼。


    手電的光束在門後饑渴的搜尋,終於在椅子上發現了一個人,那不是綠色的靈體,而是一具黑色的幹屍。


    幹枯的屍體仰靠在椅子上,凹陷的眼窩和暴露的牙齒呈現出了鮮明的對比。


    他慶幸自己喝了酒,不然一定會被這突然出現的幹屍嚇到。


    幹屍死死的盯著門的方向,就像死死的盯著權文軒,這不由得讓他有些發毛,趕緊躲開了幹屍的‘視線’。


    在幹屍麵前的桌子上擺著一張信紙,一個水杯,水杯裏還有半杯已經固化了的黑色物體。


    他把那張紙從桌子上拿了起來,那是一封寫給誰的信,隻可惜名字已經被灑出來的液體浸濕染成了一片黑色,看不清楚了。


    信得內容是這樣的:


    ----------------------------------------------------------------


    ***:


    距離我上次給你寫信已經過了幾個月的時間,可能是由於儀式將近的關係,他們對我的保密措施鬆懈了很多,今天甚至還有人給我送來了他們自製的咖啡,這應該是終於願意接納我了。


    托這種情況的福,我的調查終於有了質的飛躍,就差一點,就差一點我就能搞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昨天,我從一個孩子那裏得知,在這個村子的地下存在一種神秘的力量,具體是什麽時間出現的,沒有人知道,平時它保佑著村子裏風調雨順,生活無憂,但是如果有人想要離開這個村子,就一定會遭到這股力量瘋狂而可怕的反噬。


    但是在我追問這反噬究竟是什麽的時候,他卻吞吞吐吐的說不出來個所以然。


    不過沒有關係,不出意外的話儀式應該會在一個星期後舉行,雖然他們到現在為止還對我保密儀式的內容,不過我已經了解到他們應該是打算用獻祭的方式進行祭祀。


    村子裏長得壯的豬樣都被抓到了一起,應該就快要動手了。


    你是知道的,自從我開始研究神秘學之後,我們所接觸的都是一些虛假的信仰和權利陰謀論鼓吹的當權者神話論,如此真實的情況還是第一次遇到,我以人格保證,這絕不是傳說,也不是迷信,對於這些村民來說,那股力量絕對是超自然的,超科學的!


    如果把之前我遇到的那些事情全部聯係起來就足以證明這個觀點是存在真實性的。


    之前我還有些擔心,他們會不會像之前我們曾經一起調查的那個蠻夷部落一般用活人的鮮血做獻祭,現在看來或許是我想多了,原本預定要作為祭祀對象的兩個孩子中有一個已經離開了這個村子,這真的讓我鬆了一口氣。


    你在上次的回信中說在別的地方也曾經有過類似這個村子的記載,是真的麽?如果是真的,那這真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我們距離解開這個世界神秘的麵紗就又更近了一步。


    不得不說一句題外話,這個村子裏自己做的咖啡味道還真的是非常香醇,就連美國的咖啡都要遜色一籌呢,如果有機會的話你一定要過來試試看,我會給你留下一些的。


    隻不過我現在對一件事情非常的憂心,我的妻子,他似乎跟之前不一樣了,感覺像是換了一個人,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這裏沒有網絡,電話也隻有村長家的能夠聯係到外界,所以我希望你能給我寄一本心理學相關的書籍過來,我想……


    ------------------------------------------------------------------


    信隻寫到了這裏,後麵的字隻寫了一半,留下了濃重的墨痕。


    權文軒默默的讀完了這封信,看了看眼前的這具屍體,和那杯子裏還剩下一半的黑色物質。


    “咖啡……嗎?”


    把信放了回去,窗外微微轉亮了一些,夜晚終於過去了。


    可是盡管如此,村子仍舊被詭異的濃霧覆蓋,室外的可視距離甚至不如室內,這樣異樣的陰森壓得他呼吸變得越加沉重。


    如果說在漆黑的夜裏,彷佛將有颶風襲來,殤門村就像是迎來了世界末日,那麽白天則是末日後的虛無,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縹緲,不真實。


    權文軒推開窗戶,因為用的力氣稍微大了一些,遮光板徑直從三樓掉了下去,隱約能聽到落地時破碎的聲音,可看過去卻隻是白茫茫一片。


    他抬頭看向上方,距離屋頂隻有兩米的距離,可是外牆上絲毫沒有任何可以攀爬的地方,想要上去,基本是不可能的。


    借著窗外的微光,他關上了手電筒,電池的電量是最寶貴的,如果到了晚上他無法想象沒有手電筒的自己該是多麽的無助。


    就在這時候,他驚愕的發現外麵的濃霧竟然開始一點點的散去,毫無預兆的,到最後一絲都沒有留下,就像根本沒有存在過。


    整座破敗的村子完整的出現在了他的麵前。uu看書 .uukanshu


    這突如其來的異常變化讓他有些心神不寧。


    與此同時,那從二樓傳來的打鬥聲也同時停了下來。


    權文軒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小心的退了回去,打開活板門偷看一眼。


    在二樓的門門前,原本打得難舍難分的兩個人此刻全都和那場霧一起消失的無影無蹤。


    長時間的壓抑很緊張,在這一刹那頓時鬆懈了下來。


    難道一切都結束了……嗎?


    “王強!權文軒!”


    窗外忽然傳來了擴音喇叭的叫喊聲,雖然那是一個陌生的聲音,但此刻的權文軒卻感到了無比的親切。


    有人來找他們了!


    他瘋了似的跑到窗邊,大聲的回應:“我在這裏!我在這裏!”


    “你們聽!他在那!”一個拐角外的年輕人興奮的衝著自己的同伴大喊。


    人群烏央央的一股腦衝著權文軒所在的那棟三層小樓湧了過去。


    站在窗前的他此刻激動的手仿佛都是多餘的,恨不得直接飛身跳下去,狂奔到那群人的麵前。


    “看到了!看到了!他在那!”


    為首的年輕人指著窗戶大喊,權文軒也瘋狂的向他招手。


    (得救了!終於得救了!)


    “轟隆!”一聲巨響,那三層小樓的地板經受不住他的重量,轟然坍塌出了一個大洞,將他重重的從三樓摔倒了一樓,劇烈的疼痛和下墜的眩暈感再一次讓他失去了意識。


    在他昏迷的前一秒,眼角的餘光撇到一縷淡淡的白霧,從地下升了起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詭語驚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驚詭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驚詭並收藏詭語驚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