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映雪,伊人夢,望之如神仙中人。


    她笑起來時麵若桃李,眼如彎月,惜的卻是答非所問。


    “天下多有謀算之士,演之道不外乎過去,現在,未來。這女身在忘川河中洗滌百年,已是不沾因果業障。”


    棺中人蓮步輕移,瞬間來到詩善柔麵前,瞧過棺中男子,稍稍側臉望著她,柔聲說道:“若公子以本尊現世,因果皆成,定是活不過隔日。”


    這幾句話說的十分婉轉柔和,嬌甜動人。但聽在詩善柔耳中,卻是字字如刀劍,全身微微顫抖了兩下,沉聲問道:“到底是誰想殺我。”


    “天下生靈。”


    “天下?”


    棺中人輕輕眨動一下動人的眼睛,微微歎息一聲,臉上泛現出淒涼惋惜的笑意,“神界懼,仙界畏,冥界怯,妖界貪,魔界忌,真界憎,天下之人皆為你敵。”


    她臉上的表情十分奇異,甜笑起來如花盛開,千嬌百媚,似乎她臉上每一根汗毛,都在微笑。


    此刻,這淒涼的笑意,卻又使她臉上每一個細小的地方,都泛現出無比的淒涼、憂慮,隻要目光一觸及她那憂傷神情的人,登時便會心頭大凡黯然神傷。


    詩善柔也似乎都受到強烈的感染,隨著變得憂慮起來,隻覺她說的話,字字句句,都極真誠,有是心頭一震,暗道:完了!我就他娘的剛穿越過來就已經舉世皆敵,連個金手指都沒有,我拿什麽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異界根本沒有地球上的法律約束,遵循的更是最基本的叢林法則,作為穿越者,若是沒有主角光環或以係統為護符,更多的是就是客死異鄉。


    而自己顯然就是赤條條的一個什麽都沒的光棍,若想活下,隻能靠自己.....


    話雖是這麽說,可自己怎麽靠自己,整整七百人的穿越,七百個係統宿主,三月後的禁島中怎麽活下去還是個大問題.....


    媽的!


    當初玩紅警老子沒開作弊器不一樣是玩通關了?


    我還就不信了,沒係統我就活不下去!


    突如其來的危機感,反倒讓她有了幾分亢奮,心中的戰意被點燃起來,棺中人美眸中開始蘊含著一抹喜意,旋即,慢條斯理地道:“誌之所趨,無遠勿屆,窮山複海不能限,公子先前完全一副不知上進的懶散模樣,醒兒正有憂慮,幸許公子悟了,當真是悟得巧,悟得妙。”


    有點尷尬的笑了笑,詩善柔攤了攤手:“什麽悟不悟的,我隻是想早日恢複男身罷了。”


    聞言,棺中人不可置否地脆點腦袋,正要再誇讚些許,卻見對方起先開了口,“真界是否已經知曉係統之物,另,我為何無法吸收係統,六界人又為何殺我。”


    “公子猜測的不錯,神界在萬年前就已經發現了係統,並與之定下協議,若醒兒猜測無錯,應是為了給仙界製造些麻煩。聽姐姐說,公子等人可能是最後一批穿越者了。”


    話鋒一頓,又接道:“依醒兒猜測,無法吸收之因定是姐姐做了手腳,而關乎殺生事,醒兒卻認為,公子若是自行求證,會比醒兒道之更有意思。”


    係統的存在,竟是神界為了給仙界製造麻煩!


    這股龐大的信息量給讓詩善柔帶來了驚悚的反應,這令人簡直難以置信的言語,讓作為穿越者的詩善柔實在是不敢相信,穿越,竟隻是神界打壓仙界的緣由!


    可神界為何要以此打壓仙界?


    說實在,詩善柔並不明白神仙二界的區別,想要詢問,卻是被她一口“多聽無益”宛然回絕,心中忿忿,卻也不能抱怨什麽,畢竟嘴長在人家臉上不是?


    不過話說回來,自己僅是築基修為,神仙二界之事也與自己沾不上邊兒,有那好奇的功夫倒不如想想辦法將修為給提上去,在三月後的禁島中活著回來....


    詢了雜事,起身告辭,棺中人施法相送,亦未挽留。


    詩善柔回到石室,心靈深處,突然感到一陣無限的空虛,腦海裏不知怎地卻留著那麽一個倩影,抹煞不去。


    再回首,破開的壁縫已重歸完好,細聽之下已不再有流水之聲,尋到昏迷中的慕容秋,探得呼吸均勻也就舒了口氣。


    歸還男身之事,棺中人始終沒有明說,她言中意,也不過是推脫,她若不願歸還,自己也是徒生怨氣罷了。


    而關於自己被搶奪係統之事,詩善柔亦始終沒有張口去問。


    在她看來棺中人不過是一傳話使令,而真正做主的,應是那紫羅蘭才對。


    臨別那一眼,似有深情,亦似絕意,眼中所蘊含的種種情愫,讓詩善柔不得不忖度兩人是否曾有間隙。


    想來自己對紫羅蘭並無意識,那便不是這輩子的恩怨,也或是前世之因,後事之果罷....


    “這瘋女人到底是有多恨我啊!”


    想到紫羅蘭臨別之言,已是不禁向著牆壁之處望去,同時臉上流露出無奈苦笑之色。


    念到兩人態度,恍惚間,她在心頭簇起了一把皺紋,她想到了初來乍到時,那老道士的卜言:來路明兮複不明,不明莫要與他真。心中日複自思量,縱然神扶也難行。


    當初老道給出的解語是:孽障非輕,惡因多種,惡果豐收,須即懺悔,心病還須心藥醫,不然神仙難救。


    這解語倒是與紫羅蘭姐妹有所照應,隻是這開篇一句“孽障非輕”又該何解?


    若說穿越前自己沉迷女se為惡因,穿越後變為女身,算是對了惡果,棺中人既已說女身不沾因果業障,那這其餘孽障又是否還報?


    懺悔?


    心病?


    這兩詞詩善柔始終想不透,既是女身承了惡果,又還需懺悔什麽?


    心病心藥醫,自己這一生做事但求無悔,u看書 .ukanshu 又豈會留有心病?


    這兩詞說的模糊,也是說的莫名其妙。


    女身,好se之惡果以還,理應不沾因果,卻是又被那卜卦算出前世孽障非輕,紫羅蘭兩姐妹應是神仙,六界之難,終究,還是救不了自己麽?


    我那前世,究竟做了什麽啊....


    詩善柔愣了半天,心裏依舊是迷茫的一片,輕言喚醒慕容秋,她那副迷迷瞪瞪的可笑模樣,顯然是被棺眾人施法忘卻了先前事,自以為是在此歇息了。


    她也不至於傻到明說,交流片刻便朝下路走去。


    “許公子,這一別,再會之日便是遙遙無期,此番姐姐之暴行實非臆氣,隻願君磨礪意氣,萬事皆以性命憂先,所言,所聞,所感,所知,應盡時態。”


    “至於六界危事,我姐妹二人自當秉命而助,待得功成之日,若我姐妹二人性命尚...罷了,此處自後便封禁,旁人不論入得入不得,必皆命喪與此,公子也勿再臨....”


    “殘睡覺來人又晚,難忘,便是無情也斷腸。醒兒矯情了,公子,保重。”


    心中所念,盡是離際之言,暗裏回眸深屬意,似是告別時感,滋味難以言喻。


    “善柔姑娘,此處可有異樣?”


    自醒來,慕容秋便是發覺詩善柔魂不守舍,見她心藏故麵有愁,雖生有惑心卻也不便發問,而此,她更回眸情深,心有奇卻也不好明說。


    “沒有,隻是看看,念個故人。”


    她低下了頭,看了看自己,那深邃的目光僅僅停留片刻便再回過,依如先前那般凝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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