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棺塔,幽幽霞光。


    青絲沉浮,自稱為主神的少女紫羅蘭,依舊是一襲淡紫禮服。


    “你的嘴,還是這麽刁鑽,看來這百世的輪回,依舊沒能磨去你的銳氣。”


    雙趾點輟間,已端立在地,紫羅蘭俯視著詩善柔,儼然一副居高臨下的教訓口吻。


    “臭biao子,我怎樣,關你屁事!”


    毫不客氣地駁口一句,詩善柔瞪大了雙眼,開始細細的打量這數月未見的主神,然後目光緩緩轉移到那對性感圓潤的雙腿閉合處,舔了舔雙唇,譏笑道:“你的腿,夾得很緊,做了主神,下麵那玩意,肯定跟你的嘴一樣臭吧...”


    “這與你有何關係。”


    她在笑,卻沒有一點笑意,雙目如凝聚秋水,其中平靜,深邃。


    詩善柔眉尖輕輕挑了挑,目光在她那漲鼓鼓的胸脯兒之上掃過,“胸這麽大,你一定被很多人cao過吧?”


    話一剛落,她一手成爪,指尖如刀,撕割過去,轉瞬間,詩善柔還沒有反應過來,脖子便給紫羅蘭淩空提了起來。


    她什麽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到雙邊臉頰啪啪啪的幾聲,森寒刺痛,好像雙邊臉都要被扇飛似的。


    嗤啦一聲,詩善柔的身影與棺中人交錯而過,悶聲撞擊石棺。


    踉蹌起身,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看到紫羅蘭那倨傲的表情,她的整個身體也瞬間劇烈的顫抖起來,並非因為痛苦和傷勢,而是因為極度的憤怒。


    脖子上勒痕猙獰,她雙眼圓瞪,滿是怨恨和不甘,“今天我一定殺了你!殺了你!”


    “我來,不是殺人的。”紫羅的眼睛很冷,略微破壞了美感。


    她的話,讓詩善柔感覺到了一種野性與殘酷,一股股森冷的殺意再次蔓延了開來,但是猛然的,棺中人卻將自己那雙冰冷細膩的小手抓住了自己。


    “公子,公子,你先別生氣,聽我解釋....”


    “解釋個屁!”


    詩善柔罵了一句粗話,突然撇開棺中人,對著紫羅蘭就舉起了劍鋒。


    幾百年的相處,棺中人對紫羅蘭的稟性可謂知之極矣,對她的種種劣行更早就習已為常,心裏雖是急不可耐,卻是在一番思索後不願再加以阻止。


    當年許巍隕落之後,紫羅蘭隱姓埋名潛入神界。


    她知道,紫羅蘭是跟著許巍去輪回了,但她不知道他們經曆了什麽,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知道的隻有紫羅蘭那如同受了重傷的野獸臨死時悲嗥般的慟哭....


    聽著“男子”憤怒的低吼,望望一副冷厲的紫羅蘭,她又是搖頭又是歎氣,隻希望今日能夠將往日恩怨結清。


    奔襲間,一道劍光奔騰而來,死寂,無聲無息,眨眼之間,就來到了詩善柔的麵前。


    頂劍而上,那劍光忽然分化萬千,攻勢陡緊,如片片雪羽疾飄亂舞。


    萬千劍光繞體而旋,一種尖銳的痛楚傳遍周身,千筋百脈象在扭絞。


    這劍光帶著升勢,竟讓詩善柔的身軀沒有半點重量的飄起,那痛楚好像被人千刀萬剮,淩遲處死一般。


    劍光中的詩善柔發出來了尖銳刺耳的聲音,是慘叫,好像經曆了地獄之中無數的酷刑一般,讓人毛骨悚然,全身雞皮疙瘩都升騰了起來。


    喉頭絲絲作甜,她已經感到眼前陣陣發黑。


    驀地張口噴出一口血箭,雙臂一振一沉,慘摔落地。


    手中寶劍“啪”地落下,鋒銳劍芒將將兩聲脆響,隨之歸於沉寂。


    詩善柔倒臥在血泊之中,那刺目的鮮紅液體,流得滿地都是,甚至就連周圍三米範圍也被濺滿點點鮮血,腥味撲鼻。


    棺中人舉目而望,俊目掃處,紫羅蘭女依然如故,連動都不曾動一下。


    姐姐的火氣總是很大。


    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她本待走開不理,但瞧詩善柔那淒慘模樣,卻使她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向詩善柔的身邊移去。


    眉心隆起,棺中人將其抱在懷中時,已是心疼得不得了,“姐姐,你莫是要將他打死?”


    詩善柔那副快要直接昏死過去的痛苦表情,讓她的心難受得像無數蟲子在咬著。


    紫羅蘭的眉目微緊收一些,一閃不忍掠過她的臉,她看了女子一眼,伸手把右邊垂下來的發鬢挑了上去,努力讓自己的語調變得輕緩些,“在他家鄉有一句很有意思的言論,道是不作死就不會死,此番,隻能算他咎由自取。”


    說著,她的臉又被一種陰暗的顏色籠罩,“方知他恨我,那便多恨些,至少能夠記得。”


    “姐姐...”


    棺中人抬起美目,一向清澈的眼神竟變得朦朧如薄雲後的迷月,櫻輕吐道:“假設他若恨怒於你,豈非再要他傷你,痛你。”


    “倘若...恨能讓他記得倒也是值了。”


    紫羅蘭一雙盈盈妙目,柔情似水,溫柔的係繞在詩善柔身上。這個身體裏的男子,是她感情中的唯一寄托,是她生活天地中最摯愛的男人。


    “姐姐糊塗。”


    “傻妹妹....”


    娉婷靠近,一絲動人的甜笑綻放在她的唇邊,止住了她欲要開口言道的雙唇,“你尚不知,恨一個人要比愛一個容易。”


    一聲輕歎,道不盡恩怨情仇,紫羅蘭溺愛地輕撫著詩善柔的麵龐,似乎是受了驚駭一般彈開了雙手,半晌之後,寒聲道:“有麻煩了。”


    四目接觸,彼此都覺著心頭一震,棺中人忙垂下了頭,一番打量,急急回頭,疑道:“我看不透許公子的易容術....”


    “那不是易容術,也...並非是易容丹....”


    棺中人目光直盯在她的身上,等著下文,過了小半晌,卻見她忽然附身在詩善柔懷中一陣摸索,那粗暴的摸索方式更是讓前者簇緊了眉頭......


    當白瓷瓶子在她手中打開,一枚丹藥服下,隨即突然的冷笑一聲,盡是一臉肅殺。


    棺眾人暗暗付道:“這瓶中不知裝是何物,姐姐既然如此發笑,想必是已經知曉了此物的來曆....”


    隻見紫羅蘭緩緩合上瓶蓋,又將白瓷瓶子小心翼翼地塞回了瓶子。


    棺眾人微偏著小腦袋,瞥了瞥她手中的小玉瓶,十分留心著這一幕怪異的舉動。


    對方久久不語,秋水美眸中掠過一抹焦急,“姐姐,此物究竟有何來曆?”


    紫羅蘭盯著她,眸子裏也是一片寒意,雙手十指緊緊扣住了皓腕,指節都已繃地發白,他不答棺中人的話,隻是森然自語道:“誰敢誤他,我必將他碎屍萬段!”


    “此物究竟是何來曆,姐姐為何不肯實言相告!”


    棺中人憤然道:“姐姐莫是嫌棄妹妹修為低下,怕妹妹誤了大事麽?”


    微微回了頭,棺中人被她灼灼的目光看的心慌意亂,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低聲問道:“怎麽了?”


    “怎麽了?”


    紫羅蘭緩緩掩起衣襟,冷冷道:“此處可是韻宗禁地,他如今不過築基修為,若沒有你的指引是如何能尋到此處?”


    “夢醒知錯了....”


    “我自知你惦念他,你須知你身份特殊,倘若被人發現你還活著,韻宗可就走上不歸了。”


    “夢醒知道了,夢醒再也不會擅作主張了。”


    說話間,紫羅蘭微顰秀眉,而棺中人那張嫩白豔紅,美麗絕倫的臉上,陡然間泛上了無比的淒涼、愁苦。


    刹那間全室中都似湧起了愁雲慘霧,彌漫著淒風苦雨,紫羅都被她那淒淒欲絕的神情,引的心神大協茫茫若失,隻覺自己命她鎮守此處千年,太過絕情了。


    整個廣場中鴉雀無聲,兩人霎時悲從中來,似乎是想起了那使人傷心斷腸的事情。


    正是滿腹愁苦時,忽然的一聲痛yin,才讓她們從無盡長河中解脫出來。


    血液快速的流失對於詩善柔來說,讓她覺得全身好像被無數鋸齒在狠狠切割一般,要把身體各個部位的肉筋骨髓都鋸開、絞斷。


    隨著體內的血液越來越少,又覺得胸腹間劇烈刺痛,仿佛要裂腹而爆,全身上下猶如千萬個針孔刺穿了自己的身體一般。


    異常的疼痛,早已經讓詩善柔失去了知覺,她隻是憑著堅強的意念,在不斷的中掙紮著,嘴唇試圖發出任何聲音來,uu看書 wwuukasu.cm 延長自己的死亡時間...


    “難道我要死了嗎?”


    無數人的影像刹那間自腦海掠過,,隻留下“死”的念頭。


    她感到自己的身體愈發輕飄,若即若離的靈魂隨時都會乘風而去。


    就在這時,他感受到口中流入了一股溫熱的腥味,這腥味順喉而下,化作點點碎星融入經脈肌體之中。


    星光匯聚,如波濤一般洶湧,千瘡百孔的的經脈肌體逐漸凝聚成了一條星辰彩帶,璀璨,澎湃如潮。


    逐漸清醒的意識讓她掙紮開了沉重的眼簾,眼前兩道苗條的人影,模模糊糊,讓人看不清模樣。


    “許公子?”


    詩善柔抬起頭,看了近在咫尺的棺中人一眼,口裏喘著氣,額上留著幾顆汗珠。


    “我...我沒死嗎?”


    “在這裏,許公子想自殺都難呢!”


    詩善柔呼吸稍為平順了一點,看著她臉上的清淺笑意,眸中的焦慮更是一覽無餘。


    心中正是感動,卻是見不遠處那紫色身影飛掠而起,像是一縷青煙般,直升高空。


    她回眸一望,詩善柔看到的是一張蒼白的、沉鬱淒楚而又期盼的臉,“我知你恨我,若有一日,我盡你ling辱。”


    衣漾飄飄,即使是深紫色的衣服和閃亮的金邊,也壓不住她那眉梢眼底的輕愁。


    “會很快的,紫羅蘭!”


    她毫不畏羞的直視著他,一層熱烈的光彩開始籠罩在她那清麗的臉龐上,使她看來無比的美麗,無比的動人。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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