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洗。


    詩善柔告離眾人,或穿簷走壁,或飛越騰走,去勢速度極快。


    仗著築基後六感敏銳,倒也不曾驚動任何守衛。


    園中有三分之二的麵積都是青鬆翠竹,雖不像靈閣那般豪華,但卻另顯得清幽之極,顯示出此地的主人不同尋常的高雅。


    騰轉挪移,身形忽然一折,輕步點落在屋簷上,掃過園內種植著的青鬆翠竹,那些許的蔫意以及鬆動的根土似乎表現出,它們都是剛剛栽上的。


    躲開一路巡視的護衛,詩善柔在屋簷上呆了呆,想到一女子在深更半夜來到這荒山野嶺的居處,本就出人意料,再一聯想那剛剛栽上的青鬆翠柏,心中更是疑惑,不知要不要去見見正主。


    想來自己在地球時,那些滿肚肥油的富豪為圖一口清新不知在林中修建了多少別墅,光是自家,知道有七八座,不知道的怕是多了去了....


    詩善柔想了想,一咬牙,身行一動,還是朝後院騰躍而去,,但卻顯然要小心得多。


    進得後院住宅,就見不遠處在翠竹的掩映之下,有三間小小的精舍,尤自亮著燈。


    潛了兩步過去,恰巧聽聞縷縷清雅悅耳的琴聲從房中幽幽蕩蕩傳出,在天際之中飄蕩流轉……


    腳步橫移,順著窗台的邊緣逐漸瞧見了端坐其中的少女。


    詩善柔眼前一亮,隻見那女子五官精致如雕刻,完美地搭配在一起,肌膚嬌嫩細膩如無暇白玉,仿佛可以擠出水來。


    她美麗得不似凡間女子,而像是傳說中存在的精靈,聚合了天地的靈秀之氣,讓人不得不驚歎造物主的神奇。


    盡管因為年齡的關係,她的臉上還透著稚氣,尚不具備顛倒眾生的嫵媚風情,但眼波流轉之間,足以讓任何男子屏住呼吸,甘願拜倒在她的足下。


    一襲白衣更襯得她傲然出塵,即使是在這昏暗的燭火之中,仍如太陽般放射出耀眼的光芒。她就像一粒忽然破匣而出的寶石,璀璨奪目,光彩耀人。


    沒差了,她應該就是正主了。


    慕容秋...


    好一個慕容秋!


    她的皓腕露在衣袖外,凝肌玉脂,調整琴弦,叮咚的撥動了兩下,嗡嗡愴然,未成曲調,卻先有情。


    這琴聲,如翠玉搗碎,似情心撕成片。蒼涼淒冷,哀思不絕。


    詩善柔仿佛看見一位無依無靠的少女,正在被洪水吞沒。


    她周身一麻,手中更是一個不慎,“啪”地一聲,折斷一片枝椏。


    糟了!


    那琴音戛然而止,詩善柔暗罵了自己一句,趁那慕容秋還未抬目就一個側翻移到了假石背麵。


    慕容秋一笑,雙手扶按琴弦,“公子深夜來訪,何必躲在園中偷聽?”


    庭院四周空曠,那來者根本就無所遁行,慕容秋看得清楚,那人一身素衣,身材中等,應該是個男子,心中不禁大感奇怪,不知這人是誰?是到小竹閣來了以後再離開的偷窺者,還是本就是小竹閣中的人....


    如今見他有意躲避,疑心殆盡,在這小竹閣中,除卻那看守園子的侍人,就隻有外來的“仰慕者”了,那些能進得園中的“仰慕者”,可沒有哪一個是省油的燈。


    詩善柔頭一次聽到慕容秋的聲音,軟綿綿的,十分溫柔,讓人聽了甚是舒服。


    不過想到自己又被抓了個現形,臉色微微一紅,可一想到自己是來救人,又不是來偷窺的,臉色一正,咳咳兩聲,略作沉思狀走了出來。


    “在下許巍,驚擾小姐,實感歉疚萬分,望祈恕諒!”


    聲落,精舍門啟之際,緩緩走出的慕容秋淺淺一笑,“說哪裏話,公子既能潛到此處,必定不是低能之鼠輩,許公子,請進待茶。”


    窗頁已然閉合,慕容秋側身微一襝衽讓詩善柔不敢怠慢,趨前正要恭禮,卻見她輕盈款擺地姍姍入內,完全不待自己回答。


    詩善柔哪好意思拒人美意,身不由主地隨從跟入。


    進了門,才發現這房間高大寬敞,房間內掛了數道布幔,從高高的房梁上垂下。


    布幔後映著妙曼的女子身形,吹進的輕風,吹拂得布幔輕輕飄動。


    月光朦朧,照得房中如水如霧。


    陡然,六識就產生一種奇妙的感應,立時感覺到房中有人!


    很危險。


    那種感覺是築基期所產生的自然感應,對周圍的種種氣息、聲音、動作都會有比常人敏銳得多的感覺。


    “許公子,請坐。”


    聲音從布幔後傳出,是慕容秋的聲調。


    “慕容小姐,何故以布幔掩之?莫非是怕在失了君子姿態嗎?”


    漸漸走近布幔,詩善柔心中思索那奇妙的感應,忽然停住腳步,貼著布幔站定身子,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一動不動。


    過了半晌,慕容秋的影子動了,似乎是抬起了頭,“許公子多慮了,此刻已是三更天,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若不以橫斷擋之,怕是會失了小女清譽。”


    “既然怕失了清譽,何必請我入房?!”


    麵對青白色的長幔,霍地伸手拔劍,她拔劍的動作快極,此時布幔後也傳出強烈的殺氣,“嗆”地一聲,那是拔劍出鞘的聲音。


    詩善柔細長的手指已握緊劍柄,體內真元漫體而出,這一劍劈出,也必是淩厲無比的一劍。


    手中劍正欲挾空而下,忽地從背後傳來一聲輕哼。


    隻是這輕輕一哼,傳入詩善柔耳中,竟然尖銳如刺,直紮進她心裏去,令他全身的寒毛都驚悚地豎起。


    因這哼聲一頓的功夫,“嗤”地一聲,劍風破空,一道明晃晃的劍刃筆直地穿過布幔,即將懸在他咽喉之上。


    鋒利的劍尖距她的肌膚不到一寸,詩善柔的咽喉處肌肉收縮,後踏半步劍勢不改。


    這一劍劍速極快,拿捏又妙,但聞一聲金鐵交鳴,激起粒粒,那刺來的劍身陡然一偏,繞脖而過。


    好險!


    詩善柔驚心暗呼,直道若不是自己反應機敏,那一劍隻消再進一分,自己就要血濺當場了。


    可還沒來得及高興,背心就傳來一陣刺痛。


    “不要動,不然老子就捅進去!”


    詩善柔大大地吃了一驚,這個聲音正是之前見到的刀疤侍衛。


    好厲害的家夥!


    想到自己後知後覺,詩善柔就是一陣心悸,手中舉著的寶劍頓時不知如何安置。


    那刀疤臉到底是誰?


    方才那哼聲有若實質,引得自己體內噴薄欲出的真元一亂,u看書 .uuanshu 若是那哼聲再稍稍重些,真的便可以音製敵,讓自己真元逆行,震傷自己身體。


    這究竟是什麽人?這是多麽強大的實力?


    詩善柔驚駭欲絕,她怎麽都沒想到這個刀疤臉平日不顯山顯水,此刻實力稍一展現,竟是差點取了自己性命。


    一股寒意直透心頭,她是來救人的,不是過來送死的....


    長幔緩緩如雲般飄落,詩善柔凝目望去,緩緩飄落的布幔後,先現出了一雙明亮的眸子。


    緊接著,隨著飄落的布幔,就象緩緩展開的一副優美的仕女畫卷,那整個人都展現在她的麵前。


    白紗覆麵,白衣如雪,月光中飄然若仙子淩塵。


    吳天德眼中隻有那一雙明月般的眸子,那雙明亮的眸子顯然也在審視著她。


    過了片刻,那眸中忽然閃過厭惡、鄙視的神色,冷冷地道:“棄劍!”


    聲音冰冷清脆,詩善柔苦笑一聲,啪地一聲將劍連鞘丟在地上,戳在背心的劍仍點在那裏,那握劍的手臂仍紋絲不動。


    “暗中跟了我幾天的人,就是你麽?”


    詩善柔深吸一口氣,道:“我並沒有尾隨你,我也並無惡意,隻是來此通知於你,你已經被人盯上了,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群起而攻之。”


    那雙眸子中閃過一絲譏誚之色,道:“本姑娘就這當好騙?四天前,在青城你便尾隨於我,而後我等剛一進入桐柏城,你便緊隨而至,如今潛我府院被抓了個正著,卻在此於我虛與委蛇,外麵林子的,怕就是你的同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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