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問於四無果,但見源肆主那找急忙慌的樣子,尉遲惑還是對小師妹的身份產生了懷疑。但真的看到小師妹這張臉的時候,尉遲惑瞬間明白了,或許源肆主和她之間隻是平常的師徒情分。


    “怎麽會是她?”尉遲惑看著躺在床上麵色慘白的美人,有些吃驚。


    那肌膚白皙精美,仿佛兮若輕雲遮蔽月。


    “原來你不知道餘音小肆的小師妹就是趙禦雪郡主嗎?”古欣特意在此時反問了一句。真不知道她是忘了提醒呢,還是刻意為之。


    “你可需要看看禦雪的情況?”源肆主扭頭問尉遲惑道。


    尉遲惑心說這是什麽蠢問題,若不需要看看我又何須過來呢?嘴上說道:“自然,最好讓眾人離去,我探查情況需要運功,留一人為我護法便可。”


    “都退下吧,為師親自為禦雪護法!”源肆主不容置疑地說著。


    眾人一聲都沒有吭就出去了。


    房內隻留下病患和赤腳醫生,以及源肆主和古欣。


    尉遲惑心說,要不是小爺的承受能力比較強……早就被你嚇跑了吧?


    但沒有說話,大步朝著趙禦雪走去。果然是個大美人,隔著床鋪都能感受到她的肌若凝脂,氣若幽蘭。


    神識往裏趙禦雪身上一轉。


    氣息十分混亂,混亂到像是個剛跑完步的凡人,而不是個修士。


    “有點古怪。”尉遲惑開口隻說了四個字。


    絕對可以歸類為廢話的四個字。


    當然古怪,否則源肆主也不至於如此驚慌。


    尉遲惑又問源肆主道:“郡主昏迷之前可否接觸過何物?”


    “並沒有,隻是與我共奏一曲。”源肆主回答道。


    原來罪魁禍首是你啊。


    “我明白了,現在我需要回瑤天派一趟。雖然我已經知道方法,但並不是煉藥的能手。希望你能夠理解。”


    源肆主卻皺眉道:“從康國到炎黃國距離可不近。”


    尉遲惑笑道:“放心,我還著急知道極澗的秘密呢,不會拖太久的,方法並沒有想象的難,方法也是最簡單的方法,所以去不了很久。來回我會用飛舟之術代替車架。”


    源肆主聽罷頓時一愣,而後馬上恭敬朝著尉遲惑一躬:“有勞尉遲先生了。”


    當尉遲惑說出飛舟之術的時候,源肆主才意識到,對於昆侖山的尉遲家來說,尉遲惑本人到底有多重要。


    ###


    尉遲惑和餘音小肆的約定並沒有被拖延很久。以飛舟之術,尉遲惑快速進入炎黃國。回到瑤天派時也未和誰寒暄,甚至跑去問問老頭師父將卓涵師兄派去極澗的意圖也沒有。


    “惑師兄這次有些古怪啊,怎麽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白爍問道。


    但卻沒有聽到任何回應。


    扭頭看去,曾非正處於煉藥的關鍵時刻,沒有回應倒也正常。但……


    白燁呢?!白爍心中感覺有些不妙。


    “方才惑師兄的飛舟好像就停在門口。”白爍自言自語道,看著空中已經變成一個小黑點的飛舟歎了口氣。


    飛舟之上,尉遲惑安排好飛舟的自動飛行,拿出了懷裏的小瓶子。瓶子裏裝著的是用鼓樂花製成的藥丸。尉遲惑其實並不知道這藥丸叫什麽名字,但好奇的他曾經在天庭嚐過此物。此番製作,也是由尉遲惑憑借嚐過的記憶,以及太上老君好像說過的話讓白爍複製出來的。


    “剛才嚐過一顆,應該沒有問題。不過若是出現什麽問題的話,還需要你來幫我來製作另外一爐。白燁。”尉遲惑說著敲了敲船板。


    啪嗒。


    “嗬嗬嗬,惑師兄,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我的?”白燁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從倉庫裏爬出來。


    “這飛舟自妙手給我時便是我的法器,你說我是什麽時候發現你的?”尉遲惑見到白燁又好氣又好笑,但是以開心為主,回瑤天派休整一段時間,這小子看上去境界沒有變化,卻對金烏的身體熟悉了許多,行動流暢度,甚至身法都大有精進。


    白燁笑嘻嘻從底下爬上來,聽尉遲惑的語氣便知道他並沒有氣惱自己偷偷摸摸爬上飛舟之事。


    “我自然知道惑師兄的厲害。但師兄再厲害也會有些自己難以下手的事情要處理。我猜想惑師兄都親自回來了。就算辦的事情不大,也著實棘手,我才偷偷跟來的。”


    雖然尉遲惑沒有怪罪,白燁還是認為自己有解釋一番的義務。


    對於白燁的態度,與此或一直是很滿意的。大概是他行騙那時候開始的。


    尉遲惑擺了擺手說道:“無妨,反正我任由你上來便應該知道我態度了才是。”


    “謝師兄!不過話說回來,惑師兄此番究竟辦何時去?”白燁好奇問道。


    感情你啥也不知道就跟來了啊。


    “是風險很大,但福利也不錯的好事。”


    “哦?有什麽福利?”


    我就知道你小子,為了福利會不要命。簡直……簡直合我胃口。


    “可以見到古家的古欣古大才女,以及京城第一樓,醉仙樓的頭牌,淩仙美人!那一個個可是秀色可餐啊。如何,不錯吧?”


    聽罷,白燁頓時沒了興趣:“那都是些嫂夫人,就算能看,也不能動,和我有什麽關係?”


    “……嫂夫人是什麽?”


    “師兄的夫人,不就是嫂夫人嗎?正所謂朋友妻不可欺,更何況你還是我親愛的師兄啊?”


    尉遲惑懶得在這件事情上和白燁爭執隻說道:“那換一個人。康國的賢王郡主趙禦雪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惑師兄說得可是康國餘音小肆的趙禦雪?”


    “對啊,你認識吧,不用我說吧,確實是肩若削成,腰若約束的大美人吧!”


    白燁思索了片刻,問道:“師兄手上這用鼓樂花製備成的無名丹藥就是為了給禦雪郡主的吧?”


    “正是,師弟倒是挺聰慧的啊。”


    “那是當然。好了師兄,這福利我接受了。正想著從你那偷學吸引美人的招數……反正我也知道跟著你才不會有什麽福利,也不知道為什麽,師兄長得也不過是普通而已,會有這麽多美女環繞。”


    尉遲惑從“這福利我接受”開始便沒有理會白燁在說些什麽了,隻是說道:“好了,既然同意了,那麽等到了康國便由你作為發現鼓樂花之人,接受盤問。”


    白燁一愣,心說雖然發現鼓樂花的經過和他二人皆有幹係,但將功勞全攬在自己的身上有些說不過去。可看尉遲惑的樣子根本不在意什麽名譽,隻是怕麻煩而已,便沒有言語,心道,沒準自己攬下找到鼓樂花的名義,還真能混點福利來。


    入暮,尉遲惑已經回到康國的萬安城。


    早早從飛舟上下來,同白燁一道入城門。


    夕陽照耀在城牆上,散發著柔和的紅光,城牆這般聳立著,給腳下的人一種不可逾越的磅礴之感。城牆裏的大門也是那樣肆無忌憚,像是張著大口的猛獸。


    “不是說餘音小肆在城外嗎?”白燁偷偷傳音問尉遲惑道。


    尉遲惑反問道:“難道要明目張膽告訴康國,我和餘音小肆聯係上了嗎?”


    原本以古姓來到康國和源肆主接頭已經是冒著極大風險了。沒理由在已經快要掌握到線索的現在再繼續冒險。


    “在城內留了接頭之地?”白燁跟著尉遲惑走入城門,看起來一切正常。康國人民還處於萬安祭之後的一片祥和之中。


    “沒準還是源肆主親自來接我。畢竟我是她寶貝徒弟現在唯一的生路。”


    尉遲惑的臉上帶著有恃無恐。


    從城門進入,沿著中央街一路往哪裏走,在經過第三個路口的時候,尉遲惑打從人家茶舍的旗幟下頭進入一條細窄的巷子。不像是中央街道旁的去處,倒有點像是貧民窟。


    巷子的走道很窄,隻能讓一個人通過。而在本就狹窄的道路中還開了道排水的溝渠,讓尉遲惑和白燁不得不小心翼翼,方能通過此間。


    一腳深一腳淺的走著,終於來到了巷子的盡頭。


    “這……沒有門啊……”白燁從尉遲惑身側投入視線,發現溝渠的盡頭竟然是一堵牆。


    “我們可是修士啊,不需要門。”尉遲惑說著將手往牆上有規律地拍了六下。


    地上突然浮現一層光華——結界啟動。


    強光中白燁就算怎麽掙紮,最後也還是閉上了眼睛。當重新睜眼時,眼前有一瞬間還殘留著強光的後遺症,


    而後在一片清明中看到了一盞亮閃閃的明燈……哦,不是……


    “卓涵師兄!”白燁連忙先行禮。


    卓涵和尉遲妙手在萬安祭當晚偷偷摸摸進入過軍營,官府,甚至還到過皇宮,但並沒有獲得什麽有用的信息,最後反倒被古欣帶到這裏,得到了不少信息。


    這時候看著白燁,摸了摸腦袋又看向尉遲惑問道:“尉遲師弟你怎麽把白燁師弟也帶來了?”


    極澗的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尉遲惑當然也知道,隻是懶得解釋,隻說道:“為郡主製備的藥……我還沒有試過,但師弟修的丹道可輔助於我。再者用在這藥種的一味草藥便是師弟發現的,所以這人不得不帶來。”


    源肆主在一旁聽著,眼前一亮,將視線射向了白燁。


    白燁這會兒明白了,尉遲惑其實就是讓自己來當個小忽悠的。行吧行吧,明白了。


    於是乎對著眼中狂熱的源肆主回禮道:“還是先給郡主治療吧。我看郡主這情況似乎不太樂觀。”


    “不愧是白神醫,一眼就看出來小徒的毛病,還請神醫賜藥。”


    眾人聽到源肆主如此說,都有些無奈。這好歹也是個修仙門派的掌門,當真被擔憂衝昏頭腦了。白燁這一句話說的普通哪兒就看出來是神醫了?病情可以是尉遲惑告訴的。再者說趙禦雪滿臉慘白,就是個普通人也能看出來她病的不輕吧。


    沒有心思吐槽源肆主。


    尉遲惑從懷裏掏出用鼓樂花製成的藥丸,遞給源肆主。


    源肆主將藥瓶攥在手裏,倒了兩顆黝黑的丸子於掌心,突然一驚:“餘音繞梁。”


    眾人不解,無人彈奏樂章,何來餘音繞梁?


    源肆主卻不再言語,強忍著好奇,先將藥丸塞入趙禦雪的嘴裏,待其吞下後。尉遲惑問道:“看來源肆主知道此藥?”


    源肆主點頭,連忙扭頭看向白燁:“不知神醫是從哪兒的來的這藥方?此乃樂修生物餘音繞梁丹。有傷可以以樂療傷。無傷亦可延年益壽,提高修為。”


    白燁心說:“我是從惑師兄那得到的藥方,但我不能告訴你。”


    “曾有高人指點,隻言此藥對樂修有百利而無一害,對我日後機緣也大有用處。所以之前我同惑師兄說起過。沒想到今日當真用到了。”


    白燁這才一句話,源肆主就已經信了一半:“不知道高人是何人,現在何處?”


    “源肆主,可不要貪得無厭。”壞人的事情,論道尉遲惑來做。


    被這樣一打斷,源肆主連忙收住性子,說道:“抱歉,是我太心急了。既然尉遲道友真的將能夠救我徒兒的藥帶來了,我自然也要言而有信,你們要問什麽問題就先問吧。”


    “我的問題其實很簡單,uu看書 ww.uukansu 極澗的入口是不是就是水之流。”


    源肆主沒想到尉遲惑的問題僅僅是“是否”的判斷題。於是馬上回答:“是。”


    “你們如何知道這個消息的?”


    “從極澗周圍的小部落得知的。但是我們知道更加確切消息。極澗的真正入口是由蚩尤部落掌控的。隻是派去蚩尤部落的所有人到現在都生死未卜。所以進入極澗的計劃被擱淺了。”


    “於是你們準備對苗疆下手,要走水路過。”


    源肆主又一次低估了尉遲惑所掌握的情報量。沉默片刻後隻能說道:“確實如此。但那都是皇帝的主意。對於一統天下的想法,他一天都沒有放棄。連帶著太子也是如此狂熱。但昨日我與賢王見麵就是為了此事。我二人都覺得,當今世道紛亂,還是應當以低於魔族為首要任務。隻可惜六芒星陣就要現世,各界早就沒有了合作之心。”


    “既然如此,我們合作吧。”尉遲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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