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喝起酒來,總是肆無忌憚。


    喝完了一整瓶羅曼尼康帝,借酒澆愁的莫問覺得沒喝夠,去顧寒傾的酒櫃翻出兩瓶茅台,拉著顧寒傾就要喝個不醉不歸。


    顧寒傾冷眼看著這小子借酒裝瘋賣傻,知道他先安排好了接他走的司機,才沒有阻止他的行為。


    開始他還拿著小酒杯慢飲慢酌,後來見莫問喝起勁的架勢,索性放下酒杯,懶得陪他。這家夥哪裏是在喝酒?分明是在灌酒!恨不得對瓶吹!


    顧寒傾才不願跟他似的,不要命了。


    八點半整,顧寒傾掐準時間,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打電話叫來莫問的司機,把喝得醉醺醺的莫問踢走。


    回到客廳,皺眉看著一堆狼藉,顧寒傾卷起袖子打算打掃一下,順便散散這滿屋子的酒味兒。


    他忽然想起什麽,挑著眉,把卷起的袖子一點點放下。


    坐到沙發上,捏起小小酒杯,笑吟吟地抿了一口。


    酒精,是個好東西。


    薑錦一路期待地從飛機上蹦躂下來,恨不得立馬就飛奔回家。


    她的保姆車已經在機場外等著了,現在天色已晚,機場人不多,更不存在記者狗仔之流。因為戛納電影節結束後通常會有晚宴,九成九的明星都會留下溝通人脈,試圖打開好萊塢的大門,沒人想到薑錦會在這個關鍵時候選擇提前回來。


    薑錦低調地上了車,順手給手機開機,就接到了連番電話轟炸。


    來電居然是——成負?


    薑錦奇怪極了,雖然之前她跟成負互通了聯係方式,但是成負從未與她聯係過,她沒事自然也不會聯係他。這次是薑錦第一次接到成負的電話,還是心急火燎的,差點兒把手機給炸了。


    薑錦匆忙之下接通電話,就聽到成負大呼小叫的聲音:


    “小薑啊小薑啊,大事不好啦!”


    “什麽大事?”薑錦聽他口吻熟稔,便也不擺生疏的態度,帶著笑意問道。


    成負清咳了兩聲:“你知道,蔣朝朝嗎?”


    薑錦心裏咯噔一下,覺得哪裏不對:“我知道。”


    果然。成負眯起眼睛,在心裏暗想,他賭十包辣條,這姑娘對三哥絕對有意思!


    他扯著神秘兮兮的嗓子說道:“你也知道,這個蔣朝朝和我們三哥關係多麽,嗯,特別!明天她就要回國了!我得了消息,趕緊就來通知你啦!”


    薑錦不覺捏緊掌心,嘴上卻裝作不解疑惑:“為什麽要通知我啊?”


    聽她這懵懂不知的語氣,成負反而迷茫了。


    難道是他多年的經驗直覺出錯了?薑錦並不喜歡三哥?這與我無關的語氣,並非作偽啊!


    成負心髒撲撲直跳,又是恐慌又是不安,他該不會壞了三哥的事兒吧?


    不要啊,他是好心想要幫幫他們的啊!不都說嫉妒是感情最好的催化劑嗎?


    “小薑難道你不緊張?”


    “我,要緊張什麽?”


    成負這下是真的拿捏不定了,再次丟出一個消息:“明天可是要舉辦她的歸國派對和生日派對,聽說三哥也會參加,小薑你不在乎?”


    “我跟那位蔣朝朝小姐不認識啊。”


    從頭到尾都不接招的薑錦,讓方才還自信滿滿的成負,一下子心情跌到穀底,越發摸不準她的想法,十包辣條也挽回不了他的信心。


    “我聽說,蔣朝朝會在派對上跟三哥表白!”成負眼睛一閉,牙一咬,不管了,先胡謅幾句刺激刺激她再說。


    如果再沒有反應


    “唔,不知道這位蔣小姐和三哥配不配。”她好似還苦惱起來了。


    成負心髒狠中了一箭,內傷想吐血吐不出來。


    他匆匆說了明天的時間和地點,就掛了電話,有點聽天由命的意味了。


    原想著推三哥一把,萬一給他搞砸了,三哥能把他打包打包送外太空去養金魚!


    他是要靜觀其變呢,還是溜之大吉呢。


    成負目光閃爍,遊移不定。


    而薑錦在掐斷電話之後,表情卻一下子沉寂。


    黑暗的車廂中,時差沒倒過來的周易在她旁邊昏昏欲睡,也沒有看到薑錦一臉的糾結和掙紮。


    那個隻存在於他人口中的蔣朝朝要回來了?她還要在派對上當著眾人給顧寒傾表白?


    薑錦血液加速,心情急切——


    表白會成功嗎?顧寒傾會答應嗎?


    如果他真的答應了那該怎麽辦?


    應付成負的全是演技,真正的薑錦早就焦慮得開始咬手指,用這種方式來緩解自己的心情和狀態。


    之前她還回家是因為期待,現在她想回家是因為不安!


    司機感受到了薑錦的急切,夜色中車子開得飛快,沒一會兒就抵達了東國闕。


    薑錦沒讓人陪同,自己上樓直奔頂層,往右顧家。


    她上前就打算敲門,才發現房門虛掩著沒有鎖。


    她拉開門,見室內雖然燈火大亮,但沒有任何聲音,寂靜得像是沒人。


    “三哥?”她輕輕喚了一聲,慢慢走到客廳。


    她一邁進客廳就聞到濃烈的酒味,惹得她連連皺眉,目光四下一看,就見顧寒傾靠坐在沙發上閉著眼睛養神,一動不動,像是睡著了。


    薑錦喊了兩聲。


    顧寒傾沒有反應。


    “該不會是喝酒了吧。”薑錦低聲嘀咕著,輕輕拍了拍顧寒傾的肩膀。


    顧寒傾低吟一聲,徐徐睜開眼睛,看了薑錦一眼,卻沒說話。


    他神態醺然,眼睛微眯,看上去神色如常,穩坐如山,但他的狀態無時無刻不在告訴薑錦,他現在不對勁兒。


    薑錦忍不住湊上去聞了聞。


    嘶,整個客廳的酒味兒都沒有他身上的濃!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酒,薑錦聞一下就有夠頭暈腦脹的!


    也不知道是跟誰喝的,看著這桌上一片狼藉,應該是來過人了吧。


    薑錦回頭看了一眼,就看到一桌子的豐盛佳肴,一筷子也沒動,估計是等著她回來吃晚飯。


    “還等我吃晚飯呢,自己就先喝醉了。”薑錦小聲抱怨著,也認定顧寒傾現在是徹底醉了。


    她覺得這個場景有點熟悉,不就是前不久她一個人在家喝酒,醉醺醺地撞上顧寒傾,還被他照顧一番的畫麵嗎。


    也是風水輪流轉,現在兩人角色調個個兒,該換她照顧他了。


    薑錦伸手去扶顧寒傾:“三哥,三哥你醒醒,上樓去睡吧,三哥?”


    顧寒傾聽到她的聲音,朝她望了一眼,那一眼溫柔似水,看得薑錦心神動搖,良久沒有緩過神來。


    看了她,顧寒傾仍然坐在那裏不動,闔上眼睛,硬是沒有反應。


    薑錦連拖帶拽地把顧寒傾架在自己的小肩膀上,扶著他往樓上去。


    顧寒傾整副身子都壓在她身上,重得薑錦小腿都在顫抖,硬是憋著一口氣往前走。


    走到一半,他腦袋似是撐不住了,靠在她肩膀上,溫熱的呼吸落在她脆弱柔嫩的脖子皮膚上,惹得她一陣陣戰栗不適應。


    她想要把顧寒傾扶起來,但小身板已經沒有那個力氣,隻好抿著唇努力不去注意,繼續扶著顧寒傾一點點上樓。


    等終於把顧寒傾扶回房間,薑錦已是滿頭大汗,手酸腿軟。


    她在地上坐著休息好一會兒,等力氣恢複了些,才把他的身子拽過來側躺,這點小常識她是清楚的,為了防止喝醉的人嘔吐嗆到氣管,必須側躺。


    忙完這一切,她手都沒力氣了,還幫顧寒傾脫了鞋襪,扯過被子來幫他蓋上。


    換衣服什麽的,她是真沒勁兒了,手都是顫巍巍地抬不起了。


    薑錦喘著氣在床邊的地毯上坐下,一邊休息,一邊打量那張安靜的俊顏。


    她知道三哥長得很好看,但沒想到他睡著的時候會這麽好看。


    他醒著的時候氣勢太強,反而讓人容易忽略他優越的外在,被那氣勢所鎮。實際上,他模樣不輸蔣鬱,就像是她外公工筆下精心勾勒出來的細致俊美。


    尤其是安靜下來,那種溫潤秀氣,與乖巧的阿元如出一轍。


    薑錦看得失了魂兒,不知道什麽時候趴在了床沿,下巴擱在手臂上,肆無忌憚地打量那張臉。


    也許隻有在他睡著的時候,她才有這麽大的膽子。


    薑錦一手托著下巴,盯著他的臉目不轉睛。


    許是他的毫無反應給了她勇氣,讓她可以把悶在心裏的話一股腦兒都倒出來。


    “三哥,明天是蔣朝朝要回來了對嗎?他們都說你們是青梅竹馬,感情深厚,最為般配。那你,那你喜歡她嗎?”就算知道顧寒傾不清醒,她也問的很認真,無與倫比地認真。


    顧寒傾自是沒有反應。


    薑錦開始胡思亂想,在腦海裏勾畫出一個光芒四射的大美人,明亮爽朗,與顧寒傾站在一起就像一對璧人不,光是想想,她心裏就泛酸得厲害。


    她朝著顧寒傾湊近了些,被他周身的酒氣也熏得微醉,在這種狀態下,往日不敢說的話都說了。


    她半委屈半期待地開口:“三哥,你不要喜歡她好不好?”


    “你明天不要去參加她的派對好嗎?”


    “如果她給你告白,你不要答應她行不行?”


    “你能不能,能不能”喜歡我?


    薑錦咬著下唇,心知自己的這些要求很無理取鬧,若是顧寒傾清醒著,她怎麽也說不出口的。她也就能借著這個機會,發泄一下小情緒。


    薑錦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他的睫毛,指尖若有若無的癢意,讓她心跳得飛快,跟被燙著了似的收回手,爬起來就跑了,腳步聲逐漸遠去。


    顧寒傾側躺著,一動不動。


    那踢踏的腳步聲又回來了,由遠及近,重新跑到顧寒傾身邊。


    薑錦鼓足了最大的勇氣,彎腰在他嘴角輕啄了一下,然後就跟做了大壞事似的,半秒不敢多停留,一溜煙兒跑了。


    走之前沒忘記關上房門,沒有再去而複返。


    黑暗中,顧寒傾側躺的身子動了動。


    他舒展身體,轉為平躺,抬起手臂壓著臉,遮住了眉眼。


    良久。


    遏製不住的笑意從手臂之下蕩漾出來,狂喜洶湧!


    他無聲大笑,從未有一刻像此刻暢快!


    原來她是喜歡他的!


    原來她也是喜歡他的!


    機場,來往人群,悲歡離別。


    人群中走出來一高挑美女,她拉著簡單的行李箱,襯衫熱褲,羊皮短靴。她戴著鴨舌帽,鴨舌帽下一頭卷曲美麗的長發,還有明媚豔麗的臉龐。


    你看著她,最深刻感受到的不是她的美麗,而是她的氣質,一如太陽揮灑著自己的光和熱,無時無刻不吸引著人的眼球。


    她走路帶風,大步瀟灑,所經過之處,周圍人無不側目。


    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了一陣,便找到目標,幾步走過去,拍了拍多年未見的老友肩膀。


    “好久不見!”


    對方同樣複雜地看著她:“好久不見,朝朝。”


    美女正是蔣朝朝。


    她還有個名字,叫安娜。


    ——薑錦曾在戛納有過一麵之緣的安娜。


    時隔數月,鄭曉瀟終於擁有了重新上街的勇氣。


    自從上次意外後,她心理嚴重受創,走在路上總覺得其他人都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她,嘲笑她。


    最後她連門都不敢出,整天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裏。


    她母親姚燕不敢讓她父親知道,用生病的理由搪塞過去,暗中請了心理醫生來幫鄭曉瀟溝通疏導。


    心理醫生的治療很有用,現在鄭曉瀟再上街,已經不會像之前一樣難受了。


    如今的她像是重獲自由的小鳥,逛街購物,又回到了以前的那個她。


    除了身邊多出來一個煩人以外。


    “瀟瀟,你聽我說”


    “簡陽!你煩不煩!”


    鄭曉瀟一把甩開男孩兒的手,扭頭就走,卻猝不及防地撞在了一輛恰好經過的賓利車上。


    幸好對方車速不快,她隻是被擦掛摔了一下。


    男孩兒嚇壞了,撲上去就要扶她,關切地問她疼不疼。


    鄭曉瀟一把甩開男孩兒的手,指著停下來的賓利就破口大罵。


    就見賓利的司機走下來,不卑不亢地朝她道歉,表示願意賠錢。


    “誰稀罕你的幾個錢!”鄭曉瀟不依不饒。


    賓利的後座車窗降下,露出一張如玉的俊臉,如玉溫潤,也如玉冰涼。


    他抬起冷淡的灰眸,看了鄭曉瀟一眼。


    鄭曉瀟愣住了,狂跳的心髒占據了她的所有!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見鍾情!


    在她看到唐許的第一眼,就愛上了他。


    (卷二:孤燈夢,求不得完)


    ------題外話------


    原諒我的強迫症,調整了一下原本的細綱內容,雖然在這裏斷卷,但下卷一開始就無縫對接兩人告白的大情節,不會拖泥帶水了昂。


    卷三就該兩人甜甜甜了,卷名也很甜,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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