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看《長平公主》的觀眾,大部分也是年度神劇《長安亂》的忠實粉絲,對薑錦這個驚鴻一現的桐花郡主印象深刻。


    但是在看《長平公主》的時候,他們卻奇異地沒有把薑錦飾演的兩個郡主放到一塊去比較,因為在他們看來,嘉南郡主和桐花郡主就是兩個人!


    這,就是薑錦演技的高超之處了。


    網絡上那些關於新電影《怦然心動》的質疑聲也悄然淡去,安飛白的腦殘粉們想要死黑薑錦的打算,反而成就了薑錦的熱度。隨著《長平公主》中薑錦飾演嘉南郡主的精彩表現,黑轉路人,路人轉粉的大有人在。


    薑錦因此打了漂亮的翻身一仗!


    又是一波鋪天蓋地的通告飛來,綜藝、訪談、雜誌等等,還有甚者,想要把薑錦和安飛白湊一塊兒一起上節目捆綁炒作。


    可惜,薑錦已經收拾了簡單的衣物,坐上了離開京城,飛往海城的航班。


    飛機上。


    薑錦早已經和當初的她不可同日而語已,出行由助理訂的航班頭等艙,寬敞的座椅可以讓她戴上眼罩美美睡上一覺,直到航班落地。


    隻是薑錦有些睡不著。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托著下巴望著窗外發呆,琉璃般的眼珠在舷窗透過的光芒下,折射出瑰麗的波光。


    她對自己的美麗毫無所覺,也不知道頭等艙的幾位漂亮空姐在偷偷打量她。


    “哇,那是薑錦吧,她好漂亮啊。”


    “真漂亮,我們之前見到的明星哪一個不化妝,隻有人家薑錦,真真大美人,純素顏也能皮膚這麽好,嫉妒不來的。”


    “要不要上去要個簽名?”


    這個提議得到了一致的讚同,隻是誰都不敢上去,畢竟不得隨意打擾客人,這是空姐的守則。


    乘務長走了過來,板著臉:“你們很閑嗎?湊在這裏聊天?”


    幾個年輕空姐立即作鳥獸散。


    乘務長端了一盤香檳,進了頭等艙,溫和有禮地詢問每一位客人需不需要香檳。問了幾人後,她來到薑錦麵前。


    “小姐,請問需要香檳嗎?”


    薑錦恍然回神,笑著搖頭:“謝謝,我不需要。”


    “那您是否需要一杯溫和和一份甜點?看上去您有些緊張。”


    薑錦摸了摸臉,有這麽明顯嗎?


    “好的,麻煩給我來一份吧,謝謝你。”希望甜食能安撫她的心緒。


    “希望我沒有打擾到您。”


    乘務長轉身離去,回來的時候,端了一份甜點和一杯溫水,連帶著托盤放在薑錦麵前。托盤裏,還有一張卡片。


    薑錦疑惑看了乘務長一眼,卻見乘務長不好意思笑了。其實她年紀也不大,看上去溫溫柔柔的很漂亮。


    薑錦打開折起的卡片一看,發現裏麵夾了一張小字條。


    ‘我很喜歡你的電視劇,能幫我簽個名嗎?’


    薑錦啞然失笑,從包裏摸出隨身帶的鋼筆,流暢漂亮地寫下一串——


    送給溫柔又細心的你,薑錦。


    年輕的乘務長接過卡片滿心歡喜地離開,薑錦心裏卻一片柔和,對周易興奮給她說的她火了紅了,終於有了實感。


    她也有要簽名的人了呢!


    歡欣之意撫平了她心底的那些緊張,直至一口甜美的起司蛋糕入口化開,她腦海中的神經徹底鬆弛,那些近鄉情怯,煙消雲散。


    半小時後,飛機終於落地,薑錦拉著行李箱,過膝長款千鳥格大衣勾勒出纖瘦的身形,氣質冷淡又獨傲,寬簷帽和墨鏡遮擋住大半張臉,微翹的唇角說明了她此刻的好心情。


    她從人群走過,沒有人認出她。


    招來一輛計程車,直奔海城的麗思卡爾頓酒店而去。


    又過了一個小時,一架從東南亞起飛的航班,在海城落地。


    等其他乘客走得差不多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才緩緩從飛機上走下來。


    他看上去風塵仆仆,背了一個黑色的背包,老舊的大衣和灰色長褲有如流浪藝術家,頭發有些長而淩亂,臉上的絡腮胡掩蓋了大半的五官,壓低的鴨舌帽下,一雙凶神惡煞的眼睛宛若上古巨獸,毫無保留的暴戾令人觸目驚心,下意識挪開視線,不敢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


    “祝您一路順風。”眉眼清秀的空姐站在舷梯口問候每一位旅客。


    當這個男子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她一如平常地微笑問候,


    男子的衣角恍若無意在她手上掃過,清秀空姐的手指微動,沒人看清這一秒之內的動作,男人便已然大步走遠。


    清秀空姐像是什麽都沒發生,扭頭對準同僚們,加入了他們抱怨此趟航班辛苦的話語。


    男子大步流星一直走到出站口,一路上沒人敢擋他鋒芒,看到他眼睛也會下意識避開,令這男子很快在擁擠的接機人群中走了出去。


    等周圍人少了些,他才動手指,從衣角上拆下來一把銀色鑰匙。


    鑰匙上,一麵貼著門牌號,一麵貼著坐標。


    男子收好鑰匙,才拿出手機,開機,點進桌麵的一個看上去跟普通遊戲沒有區別的軟件,點進一個黑框,又敲了一行代碼。手機就跟撥電話似的,接通了另一邊。


    “喂?老大!你怎麽一個人去海城了!曼陀羅的那些人正在追蹤你,海城那邊正是他們在國內的老巢,你太危險了!”電話那頭傳來下屬急切的聲音。


    男子輕嗬一聲,這就是他的目的。


    “有老鼠跟上來,先掛了。”


    不等下屬回答,他便率先掛了電話,退出軟件。


    這部手機若是旁人撿了去,打開這個軟件,也隻會進入普通的遊戲界麵。


    沒人想到,這是特殊的聯絡方法。


    男子狀若無意地動了下頭,目光卻在人群中一掃而過,精密到冰冷的目光準確判斷出其中的敵人。


    拿著手機打電話的年輕男子,久別擁抱的熱戀男女,坐在椅子上看報的中年男人……


    “一個,兩個,三個……人還真多。”他不以為意說了一句,扯了扯背包帶子,快步離去。


    空氣中,隱隱留下浮動的血腥氣。


    男子沒坐計程車,而是上了一輛即將要出發的機場大巴。


    就在這輛機場大巴關門前一秒,那對在機場擁抱的熱戀男女慌忙跑了上來,大概是跑得急了,還在喘氣。


    “不好意思,晚了晚了。”小情侶連聲跟司機道別,又在空著小半位置的大巴內部,找了個位置坐下。


    不隻是有意無意,剛好就在男子的斜後方。


    男子不以為意,靠窗看著風景。


    大巴起步,逐漸加速。


    這趟大巴要走一個多小時,中途經過高速服務區,自然停下來等乘客們去上衛生間、買點吃的,或者走幾步休息一下。


    男子也跟著人群下了大巴。


    熱戀情侶立馬跟了上去,眼見著男子進了男衛生間。


    情侶中的男人跟了進去,剛好看到那男子進了隔間,關上門。


    他若無其事地開始上廁所,吹著口哨,眼角餘光卻一直瞟著那扇隔間的大門,眼中目光冷煞。


    等他廁所上完了,洗了手,又摸出手機開始打電話……反正就是不離開衛生間,時間越來越漫長的時候。


    “不對。”他暗道不好,在其他人驚異的目光中,一腳上去,踹開了被緊鎖的廁所隔間。


    隔間空空如也。


    “你這人怎麽這樣……”其他人還沒抱怨完。


    男人一把推開人群,大喝一聲滾,快步跑了出來,對情侶中的女人說了一句“糟糕,不見了”。


    女人果斷打了電話,說明情況。


    很快就有兩輛麵包車抵達了服務區。


    “他應該就在這附近,沒走遠。”


    “分頭去找!”


    就在他們來時的那輛機場大巴上,換了一個位置和外套的男子,錯覺般身形小了些,他恰好和一對母女坐在一塊兒。


    母親懷中的女兒天真地望著他,男子的眼裏卻沒有了恐怖的暴戾,反而一片溫和,還拿起一個棒棒糖,遞給她。


    女兒開心收下,男子神色溫和。


    看上去,像是溫馨的一家三口。


    匆匆上來又下去的情侶二人,氣急敗壞地報告了人不在車上這件事情。


    機場大巴緩緩駛離,連帶著男子。


    在男子之後幾度轉車,變換方式,確認甩掉了所有老鼠之後,才按照鑰匙上的坐標,來到海城老城區一個有著相當曆史的老小區。


    這裏還是最原本的筒子樓,昏暗的樓梯,各種異味,生鏽的防盜門。


    男子按照門牌號找到目的地,用鑰匙開了門。


    不足六十平米的小房子,被各種雜物堆滿,看上去已經很久都沒人住了,四處都是灰塵。


    有點輕微潔癖的男子卻毫不在乎這裏的髒亂,他從角落的紙箱子下,找出一個箱子,還是密碼箱。


    輸了這裏的門牌號進去,箱子果然打開。


    原來,這是一個醫藥箱。


    男子尋了一張幹淨的椅子坐下,也顧不得這房間裏的濕冷之氣,脫掉外套和上衣,露出千錘百煉過後精壯完美的上身,每一塊肌肉都如刀削闊斧,恰到好處而不會過分,卻隱隱透出恐怖的力量。


    隻是男子的腰間,卻捆著一圈麻繩。


    男子冷著臉,連哼都沒哼一聲,一圈一圈解開麻繩。


    包紮的時候沒有條件,隻能找了麻繩來勒住出血點。


    他纏得很緊,麻繩幾乎勒進肉裏。


    待麻繩徹底解開,從破開的傷口帶肉扯下來的瞬間,男子額頭也冒了幾顆冷汗。但他還是硬扛著沒吭聲,低頭看去,一條恐怖猙獰的血口就橫在他的腹部。


    這是被帶鋸齒的軍刀劃的,那鋸齒相當毒辣,一刀下去連皮帶肉都會被扯下來,不然也不會留下這麽恐怖的傷口。


    最近幾年,他已經很少受這樣的傷了。


    男子吸氣平複著強烈的痛感,然後動作熟練地開始給自己包紮。


    先用生理鹽水衝洗了傷口。


    然後,也沒用麻藥,直接開始縫合傷口。男子卻臉色未動,若不是額頭細小的汗珠,大概要以為他感覺不到疼痛了。


    等傷口縫合完,裹上幹淨紗布。


    男子沒忘了給自己打一針破傷風。


    等傷口處理完,饒是男子,也忍不住靠在椅子上輕輕喘氣。


    他閉上眼睛,忍受著這樣的疼痛。


    過了一會兒,他才收拾好藥箱,燒掉帶有他血跡的麻繩等東西,連落在地上的幾滴血珠也沒有落下。


    去廚房找了點沒有任何的壓縮餅幹,喝著水下肚,男子吃得神色如常,沒有半點困難。


    就像平日那個享受著精致佳肴和頂尖廚藝的人,不是他。


    他現在需要的,是補充體力。


    事實上,他已經有兩天沒吃東西了。


    填飽了肚子,男子幹淨利落地和衣在木板床上躺下,閉目,迅速進入睡眠。


    現在,他需要養精蓄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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