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詢詫異的撿起來,放在眼前,仔細的打量著,瞳孔縮了縮:“峰哥,這封信好像是別人回複過來的。”


    林峰慌忙接過,盯著上麵的字跡,視線緩慢移動著,信息不斷的湧入腦海中。


    “你的病最近波動很大,其實這還是你的心理問題,你需要自我調節,比如通過學習和掌握呼吸調節、放鬆全身肌肉的方法來消除雜念,然後配以藥物治療,自從上次對你催眠之後,我了解了你的內心想法,記住不要壓抑自己……


    看完上麵的字,林峰緊緊握著紙張,內心裏起伏不定,看來有一個類似心理治療師的人,一直藏在背後引導著胡強,說不定胡強的一係列殺人案也是那個人推動的。


    林峰不禁想到了雅麗化妝品公司王董事長的兒子,他的兒子得了ptsd,並患有重度抑鬱症,中度焦慮症,在全國各大醫院治療,並沒有好轉。原本束手無策了,可他兒子突然遇到了一個人,在那個人的幫助下,他的兒子病情漸漸好轉,一切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可誰也沒有想到,一切都毫無征兆,他兒子的病情突然加重,這才導致他失手殺了人,跳樓自殺前,他兒子打來電話,語氣裏明顯喪失了希望,而這一切隻是因為那個人的一句話:“你沒救了。”


    從目前情況來判斷,隱藏在背後的那個人才是最可怕的,他將一個人從深淵裏拉出來,又親手將他送往了地獄,就好像操縱一個人對他而言,是一種享受,而他樂此不彼。


    那麽,他到底有多少目標?


    林峰的內心慌亂的跳動起來,這簡直就是一個魔鬼,撒旦降臨,而他本身應該就是一個撒旦信仰者。


    胡亂的翻動著紙張,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上麵並沒有留下署名,甚至連日期也沒有,從這張紙破舊的樣子來看,應該已經有很久一段時間了。


    林峰看了眼髒亂的床鋪,麵色凝重:“我們再找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其餘的信紙和信封。”


    李詢轉過身,慌亂的翻找著,床鋪已經被他徹底掀開了,被子掉落在地麵上,散發著潮濕發黴的氣味,兩個人檢查的分外仔細,額頭的汗水不時落下,隻是找了半天,再沒有什麽收獲。


    房間裏光線昏黃,外麵的天色越發黑暗,時間總是過的很快,仿佛隻是眨眼間,一下午的時光就這樣消散無影。


    李詢喘著氣,無力的說:“峰哥,這個房間裏裏外外我們都檢查過了,甚至連不起眼的角落也檢查了很多次,看來是沒有書信了。”


    林峰猜測:“不可能隻有這麽一次聯係,肯定是被胡強燒毀了,他心甘情願被那個人所操縱,應該對那個人無比尊敬和信任,書信唯獨留下了一張,興許是留作紀念,他藏在床鋪底下,很明顯是怕被別人發現。”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回去吧。”林峰從兜裏掏出一個朔料袋,將信紙塞了進去,“到了局裏,把這張信紙交給痕跡鑒定人員,檢查下上麵的指紋。”


    走出門外,已經很黑了,小道裏濕露露的,散發著冰冷的寒意,這裏靜悄悄的,遠遠望去,巷口幽深,並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


    天空依舊陰沉,烏雲翻湧著,鋪展在頭頂上方,濃的像化不開的愁緒,兩個人走在小道裏,格外安靜。


    到了馬路邊,此刻,路燈已經亮了,昏黃的光線一路延展而去,映的周遭的景致影影卓卓。


    兩個人攔了輛車,林峰靠在後座上,安靜的看著窗外,橘色燈光照耀下的馬路,車流不息,兩旁的樹飛一般地向後掠去,混沌的燈光中夾雜著不停跳動的黑色斑點,在車身上晃動著,不過都一閃而過,轉眼即逝。


    慢慢的視線模糊了,昏黃的路燈下,隱隱有些倦意,可是一想到這個案子,卻一直心神難安,林峰被煩躁的思緒夾裹著,心裏一團亂麻。


    回到警局,林峰將那張信紙交給了痕跡鑒定人員,然後反身敲了敲肖偉明辦公室的門,室內傳來了熟悉的聲音:“請進。”


    林峰邁著沉重的腳步走了進去,在辦公桌旁立定,肖偉明抽著煙,緩緩抬起頭,昏暗的光線下,那張臉略有陰沉。


    “肖局,我今天讓你幫忙調查的事情,請問有結果了嗎?”


    “嗯嗯。”肖偉明吐了口煙霧,沉重的說,“我讓技術隊的人查過了,篩選出了這三個案子的罪犯近期電話聯係人和聊天軟件聯係人員,具體人員信息正在核實,明天應該能夠徹底完成。”


    林峰輕點了下頭:“那就好。”


    肖偉明抽著煙,盯著林峰:“你的直覺一向很準,如果事情真如想象中那樣,恐怕這個罪犯很不簡單。”


    林峰嚴肅的說:“如果找不到他的話,近期,他很有可能會繼續操縱別人去作案。”


    肖偉明戳滅煙頭,手指輕扣著桌麵:“那個,我催促技術隊那邊盡快核實聯係人員信息,如果之前三起案子罪犯都被那個人所操控,那麽他們的通信錄裏一定都存在那個人。”


    頓了頓,肖偉明抬起頭,冷靜的說:“你最近也要辛苦下了,多努力調查下,如果猜測屬實,爭取盡快把那個人找出來。”


    “是。”


    “如果查到了什麽線索,及時通知局裏,尤其是了解了凶手的位置,一定要記得給局裏打電話,懂嗎,我不希望像上次那樣。”


    林峰點了下頭,眉頭微皺了下,肖偉明的語氣很沉重,看來追捕胡強的時候,他沒有通知局裏,確實讓他有些不滿。


    肖偉明深沉的說:“這麽久以來,我一直允許你用自己的方式去辦案,甚至不用跟著張隊,除了相信你的能力,還有就是想鍛煉你,但是這並不是意味著,任何情況下,你都可以單獨辦案,破案很重要,但是安全同樣如此。”


    林峰安靜的說:“我知道了,下次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肖偉明歎了口氣:“你能理解那就再好不過了。”


    沉重的走出辦公室,門外的光線越發黑暗,站在大廳門口,一陣涼風吹過來,竟有些寒意,這樣的清爽在夏天並不常見,哪怕是晚上,有時候也會熱的汗流浹背。


    看了眼手表,已經五點多了,這一天過的非常快,忙忙碌碌,仿佛眨眼間時光飛快流逝,甚至來不及揮手告別。


    人的一生總是匆忙而淩亂,那些做過的事,逝去的人,像是模糊的回憶,印在腦海裏,隨著時光不停的沉澱,最終物是人非。


    回去的路上,林峰沉重的走著,夜晚,車水馬龍的公路上,燈光宛如火龍一般。站在公交車站牌下,遠處星星點點、五彩繽紛的街燈、霓虹燈構成一幅美妙無比的圖畫。


    每當華燈初上,這座城市的夜晚才是最美麗的時候,這時,人來人往,商業街人流湧動,鱗次櫛比的商鋪閃耀著,看的眼花繚亂。


    坐在公交車上,林峰的視線一直看著外麵,這時,他最喜歡的便是觀看著外麵的景色、發展和變化,十年如一日,如果說這座城市是在他的視線下發展起來的,一點也不為過。


    他親眼見證了這座城市的崛起和社會的巨大改變,人們的生活更加富裕,卻也更加貪得無厭,城市的人流日漸增多,卻更加冷漠,生活各方麵有了保障,卻沒有了往日的安全感。


    這些是他的親身體會,這些年,總體來看,有好有壞,畢竟並不是什麽事情都能十全十美,但他已經覺得很不錯了,這是最壞的時代,但也是最好的時代。


    回到了家裏,鄭秀雯正在看電視,客廳裏非常整潔,她縮在沙發上,窗簾已經拉上了,室內光線昏黃,聽到腳步聲響,她慌亂的轉過身,看到是林峰,這才如釋重負,朝他溫和一笑:“回來啦。”


    “對。”林峰換了雙拖鞋,坐在沙發上,“今天怎麽樣?”


    “還好啊。”鄭秀雯轉了轉眼睛,“一直蝸在家裏看電視,偶爾抽空看下書,然後玩遊戲。”


    鄭秀雯力不從心一笑:“好像每天都是這樣。”


    林峰無奈的握著她的手:“等你腿傷好了,我帶你出去旅遊吧,這段時間,你就先忍一忍。”


    “好。”鄭秀雯笑著說,“那你準備帶我去哪玩啊?”


    林峰反問:“你想去哪?”


    鄭秀雯想了想,轉動著眼睛說:“我想去雲南麗江、去西藏、桂林、鼓浪嶼。”她用手比劃著,“總之,好多好多地方。”


    林峰暗自擦了把汗:“你想去的地方倒還挺多。”


    “那是。”鄭秀雯仰著頭,“怎麽,怕了嗎?”


    “我怎麽會怕。”林峰握著她的手,“隻不過這要計劃好,我在想什麽時候休假比較好,到時候我們可以先去麗江,好像我們在一起這麽久,還從來沒有一起旅遊過。”


    鄭秀雯心頭一暖,趴在他懷裏,溫和的說:“是啊,還從來沒有一起旅行過呢,等我腿傷好了,你可得好好補償我。”


    “那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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