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途旅行用的汲水桶放在陸遙垂直的左臂之下。


    旅行藥箱打開,裏麵不僅有便利的日常醫藥和紗布,維生素,還有幾個規格的手術刀。


    畢竟,風佛是具有行醫資格證的,而且還是最頂級那種。如果條件允許,他在野外執行一台手術,任何人都不敢有意見。


    風佛取出幾根木刺,就準備給陸遙刺穴麻醉。


    陸遙不禁一臉詫異,看著自己左臂,就問:“老史!你這是幹嘛?”


    “你這手與那姓林的雙腿不同,已經血管經脈僵化。自然是必須麻醉,挖肉,逼出黑血,等鮮血回流,才能用七毒散!”風佛理所當然的說。


    擺擺右手,陸遙卻笑著沒必要這麽麻煩。他早就在逼出毒針時,行氣用針,將左肩的血脈阻隔了。


    “要不然,我早劇毒攻心,死翹翹了。你以為還能見得著我!”


    “即便如此,這挖肉放血,你也得麻醉的。怎麽說,你隻是血脈僵化,皮肉還是有知覺的!”風佛完全站在一位醫者的角度為病者考慮。


    陸遙卻不以為然,他尚有真氣傍身:“你就放心動手吧。”


    得到再三確認,風佛也不再囉嗦,一手捧起塊厚厚麻布,同時擎起了手術刀。


    長孫明月就這麽站在車門邊看著兩人,她本以為療傷敷藥沒什麽大不了的,可一眨眼,便見到觸目驚心的一個場麵。


    陸遙左臂背部,接近胳肢窩的軟肉處,存在著一個已經深沉了的青黑色針眼,手術刀滋一聲切入這個針眼。


    沒有切身體會的長孫明月都覺得肉痛,嬌軀一顫,渾身寒毛也跟豎立起來。可她看陸遙,完全像個沒事的人一般,一點反應也沒有。


    傷口一開,血就不吝惜地湧出來。這血是一種黑如墨,帶著花香的濃鬱液體,似乎已失去了活力,本該呈噴濺狀的血液,卻隻撒了一點在麻布上,其它的就如涓涓細流,沿著陸遙手臂淌到了汲水湧內。


    沒多久,就接滿了半桶,而風佛此時,已經挖掉了陸遙半指直徑的一圈爛肉。


    陸遙肩膀下方立時現出森森白骨。


    之後,風佛又拿出一把更鋒利的小手術刀,“咯咯咯”地剮掉附著於白骨上、斑駁的綠色菌體。


    一旁的長孫明月內心強大,卻也嚇得臉色慘白,她身後的那些助理就越不堪了,甚至有人開始別過腦袋嘔吐起來。


    然而陸遙,依舊臉色不改,目光靈動地朝長孫明月眨眨眼:“沒想到,你居然還能看得下去。”


    “你別跟我說話,我怕得會忍不住,噴你一臉早飯!”長孫明月沒好氣的說。


    陸遙也不再理會,微眯眼睛悠閑地哼起不著調的曲子。乘這當口,風佛已經將他的傷口用酒精洗淨,然後轉身去為自己淨手。


    肩井、雲門、風池、中府、天柱以及天宗。發現陸遙左臂上的血脈已經由青黑轉灰,漸漸泛白,都快沒有血色了,風佛才在陸遙的指導下,於他左側的這六個大穴分別紮下木刺,而後兩淺一深的方式飛快按壓著,疏導封閉已久的肩部血脈。


    鮮血開始破土而出,有泰半透過深挖的肉坑,嗞嗞聲往外冒,瞬間濺風佛半張臉,還有整潔的一身衣服也沾染了道道鮮紅。


    空氣中有濃烈的鐵鏽氣味散布開來,陸遙赤裸的左邊身子也浸滿了鮮血。此情此景,長孫明月終究是頂不住了,捂著嘴巴,轉身飛奔而去。


    “你!你的惡趣味,夠了沒有?”抹了一把臉,風佛語氣冰冷的說。


    陸遙訝然一笑:“什麽?”


    “還要我說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會‘氣’。”


    “哎呀哎!這樣就有點沉悶了。”


    話雖這麽說,陸遙卻不敢真把風佛給激走,要不然,鮮血通到左臂的瞬間,七花針的毒分分鍾又會重新活過來的。他一動念,原本跟噴泉一樣不要錢的鮮血開始止住了,隨後接到該有流向上。


    風佛冷哼一聲,端起藥盅,將備好的七毒散一點一點撒到肉坑上。


    藥粉碰上鮮血,就如同油脂遇到熱火一般,冒出嫋娜煙氣,化開了。陸遙就勢導引著含有七毒散的血液流向左臂各處血脈。


    一勺藥粉是林雲的三倍,融合成的毒血極具殺傷性,令人有種靈魂深處刺痛的震撼,之前陸遙被挖肉剮骨都不吭一聲,現在難受地直皺起眉頭,冷汗也從額頭涔涔滑下。


    風佛再次發出一聲冷笑,好像在幸災樂禍。


    “喂!老史。咱們用不著這樣吧?”


    處理完一切,陸遙堅持傷口都不用包紮,就這麽拉上衣服。其實除了風佛,誰也不知道他暗留了些許真氣裹在那個肉坑上,時不時動念令它們流轉起來。


    見他如此,風佛眼中閃著好奇的光:“需要我送送你嗎?”


    “不用!我坐計程車就行了。”


    “嗯?”


    “嗬!真是大出血啊。”陸遙長舒了口氣。“回去說不得要好好大補一下。什麽鹿肉、帝王蟹的,都來三斤!”


    “嗯?!哼……”


    風佛的冷哼聲,似乎令陸遙才“好像”想起了什麽,他恍然道:“哦!要不,你還是送我一趟吧。”


    “順道咱們去寶珠塔的自助旋轉餐廳好好搓一頓!你就放一百個心,我請客。算是報答你的得力襄助!”


    右手拍了下胸膛,陸遙豪氣幹雲的說。可他話裏的意味,明顯是在調戲風佛。


    風佛鄙夷地瞟了一眼他,語氣和釘子一樣銳利:“你這是在瞧不起我嗎?早知道,剛才應該把你整條左手切下來。”


    “嘿!你要是不把本事藏著掖著,倒有這個可能。”


    “我還能有什麽本事藏著。不就是懂煉氣而已。”


    陸遙不禁又無言以對了,風佛總是這樣表明,可更令他覺著這人在自己麵前猶如一片厚重迷霧。霧是看得很顯眼,卻不知道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麽。


    兩人終究沒機會靜下心來,單獨麵對麵吃頓飯,在滴滴司機到來之前,陸遙接到了特案組的電話。


    第一通電話響起時,發現是特案組的內部號碼,陸遙並沒有馬上接聽,道別了風佛,他慢步向世貿區域的外圍走去。


    第二通電話在三分鍾後響起,陸遙的步子很快,已經距離風佛的勞斯萊斯有一公裏左右,他接聽了電話。


    打電話的是雲通,應該經過張組長授意,來詢問陸遙昨日是否曾去褚天南的小別墅。知道特案科裏肯定是通過小別墅的監控係統偵查到自己的,陸遙也不想否認。


    “那好!陸隊長。麻煩您這兩天抽空回來做個登記……”


    聽雲通這麽說,陸遙自然沒有異議。


    若非所擇的破煞吉日就在兩天後,考慮到免不了一場惡鬥,需要養精蓄銳,他還真想回去特案科基地看一下,問問黑客,接了暗殺自己任務的人下落何方。畢竟誰也不喜歡終日都為自己或親友擔驚受怕的。


    滴滴打車回到雲海大學,陸遙正準備邁步走入校園大門,不期然便聽到身後柳真真在喊自己。


    他回頭一看,就見這位身材爆炸的美女穿著休閑裝,迤迤然朝自己走來。


    “你今天怎麽有空過來?”陸遙頗感訝異。這虎妞好像是自從我不小心“輕薄”於錢芷柔之後,便不願意搭理自己呀。


    柳真真蹬蹬幾步站穩,好奇地打量著陸遙:“你還好吧。聽說你的手臂受了很嚴重的傷。”


    “其實,我是來道歉的!”拐彎抹角,總算把真正的想法說出口,柳真真不由得鬆了口氣。


    她是位個性爽直的女子,一旦將哽在喉嚨裏的話說了,其他的事,自然也就不再顧忌了:“我想請你吃飯!以我個人名譽,別急著拒絕。我有內幕消息要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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