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遙不禁輕笑一聲,讓一個拿槍多年的糙漢子去熬藥。已經能想象的到趙誌和在灶台前手忙腳亂的樣子了。


    “也是難為他了。”


    進入病房,陸遙又問林成剛要來了銀針,向張玉祥詢問道,“我讓我手下熬了一副藥來,對鄭雪佳調養身子很有好處,能不能?……”


    陸遙也怕張玉祥見自己年齡小,不肯給鄭雪佳喝自己的藥。


    怎料張玉祥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連忙端過陸遙手中的藥,“那天您在中醫係講課我也在,您的醫術都能讓全雲海大學最厲害的鍾教授啞口無言,我還有什麽擔心的呢。”


    “那就好。”陸遙欣慰的點了點頭。


    可當張玉祥看了一眼鄭雪佳,臉上又露苦色,“雪兒現在昏迷不醒,這藥要怎麽喂?”


    陸遙沉吟道,“若是你相信我的醫術,可否讓我用針灸試試。這副針法就是配合這服藥的,可以更加增快她身體恢複的速度。”


    張玉祥思慮了幾秒,對陸遙堅定的點了點頭,讓開了自己的位置。


    鋪開銀針,陸遙從中取出一根,以氣附之,快速的在鄭雪佳的中庭穴,巨闕穴,天池穴,百會穴,聽宮穴刺了一遍。


    這套針法就是萬相醫經上普通的調養身子的針法,但萬相醫經上再普通的東西,放到世俗界,那皆是曠世之物。


    每一次過針,都必須讓陸遙體內的內氣緩緩流入鄭雪佳的穴道內才有用。這套針法若是被不會“練氣”的人拿到,除了舒筋活絡,其他毫無用處。


    最後一針陸遙刺在了背部天柱穴,這一針並不屬於那套針法之內,是他額外加的。


    此穴最接近骨髓,而骨髓與腦神經相連,可以短暫性麻痹患者腦神經,產生選擇性失憶症,一般來說會暫時忘掉近期最痛苦的事。


    這麽做,陸遙也是希望可以暫時抑製鄭雪佳的抑鬱症,讓她待會兒好好喝藥。


    在陸遙剛收針不到五秒,鄭雪佳的臉上總算多了幾抹紅潤。眼皮也輕微跳動了一下。張玉祥急忙湊了上去,焦急的看著鄭雪佳。


    又過了一會兒,鄭雪佳清醒了過來,陸遙離開了床邊,許司苗也快步來到了病床邊。


    “她這會兒醒應該會忘了那件事,你們可千萬別提。”陸遙輕聲提醒。


    兩人皆是愣了一下,隨即又驚喜的點了點頭。


    一睜眼就看到自己最愛的男人和最好的閨蜜,鄭雪佳開心的將眼睛彎成了一道月牙,“玉祥,苗苗,你們倆這是怎麽了?”


    可能是太久沒看見自己女朋友恢複正常了,張玉祥十分激動,感覺隨時都會哭出來的樣子,“雪兒,我看見你笑,我也高興。”


    “切,今天的嘴巴怎麽這麽甜啊。”鄭雪佳幸福的白了一眼張玉祥。


    “對了,這是哪啊。我怎麽穿的是病號服。”鄭雪佳覺察出了一絲不對。


    許司苗連忙解釋,“雪佳,你忘了,你昨晚發高燒昏迷了。是你這個優秀男朋友背你來的醫院。”


    “是嗎?嗬嗬。”鄭雪佳心頭一暖。


    張玉祥突然想到了什麽重要的事情,趕忙端起手邊的藥,“雪兒,來,這是醫生專門給你熬的藥。快喝點兒,不然待會兒涼了。”


    “啊……好吧。”一看到藥,鄭雪佳立馬麵露苦色,她平時最不愛喝中藥,但看到自己男朋友格外希冀的目光,她還是妥協了。


    被張玉祥喂著喝了大半碗,鄭雪佳下意識的問了一句,“玉祥,這藥對寶寶有沒有副作用?”


    聞言,張玉祥拿碗的手抖了一下,差點把碗扔了。


    陸遙心裏暗叫不好。


    果然,鄭雪佳說完這句話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肚子。


    她先愣了幾秒,立馬大驚失色,嚇得都忘了呼吸,半天才喘著粗氣問道“玉祥,我們……我們的孩子呢?!”


    張玉祥緊緊攥住鄭雪佳手,想要穩住她的情緒,“雪兒,雪兒。別激動,別激動。”


    這時鄭雪佳已經是滿頭大汗了,剛剛針灸後產生的紅潤臉頰再次被蒼白代替。


    陸遙急忙走上前去,再次抽出一根新的銀針,插入了鄭雪佳的晴明穴。


    癲狂的鄭雪佳終於慢慢恢複了平靜,雙眼一黑,再次昏睡了過去。


    張玉祥趕忙扶住了鄭雪佳倒下的身子,輕輕將其放在了枕頭之上,為她蓋上了被子。


    “對不起,我隻能做到這一步了,抑鬱症,我也沒有辦法。”陸遙感到有些愧疚,這是他第一次對於治病感到無助。


    張玉祥垂下腦袋歎了口氣,“您做的我已經很感謝了,這事兒不能怪您。”


    天色漸漸暗沉下來,張玉祥看向許司苗和陸遙,“天不早了,你們先回去吧。這兒有我守著,你們放心吧。”


    許司苗剛想開口拒絕但被陸遙拉住了,“那碗藥裏有安神的作用,她一時半會兒也醒不過來。你在這兒陪著也起不到什麽大作用。”


    “這……好吧。”許司苗隻得點了點頭。與張玉祥告別後,跟著陸遙和林成剛出了醫院。


    “你現在是回學校還是回家?”陸遙問道。


    許司苗想了想,“回家吧。”


    三人打了輛車,回到了鶴壽堂。


    剛下車,一道身影突然竄了出來,擋在了許司苗的麵前。


    “苗苗,你終於回來了。”


    李希梁今天下午別提多倒黴了。剛剛拿到了褚家的晚宴請柬,要攜帶女伴,他想都沒有就跑到了鶴壽堂來找許司苗。


    按以前來說,就算許司苗沒在,李希梁隻要一耍無賴把客人都給趕走,許正鋒立馬就會給許司苗打電話讓其回來。這辦法他百試不爽。可他萬萬沒想到鶴壽堂居然招了個保安,自己一個客人還沒趕走,那個保安就把自己從鶴壽堂踢了出去,沒錯,就是生生踢出去了。


    讓他的屁股疼了一下午。他李大少爺能是吃虧的主嗎,李希梁想都沒想就叫了自己十幾個手下圍住了鶴壽堂。但還沒等自己放狠話,就被那個保安一個一個打趴下了,又一個一個又給踢了出去。


    這下李希梁徹底慫了,隻得悻悻的在鶴壽堂門口的旮旯,邊揉自己被踢腫的屁股,邊等許司苗。


    苦逼的等了一下午,總算是看到許司苗從一輛出租車走了下來,他想都沒想就湊了上去。


    陸遙看清來人,想都沒想就拉著許司苗繞開走進了鶴壽堂,又對著身後的林成剛撂下一句話,


    “剛子,打一頓,扔遠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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