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兒,蘇左亦雙手都拎著野兔子信步歸來。


    一看見蘇左亦,大龍立馬就控製不住了,撲上去一把抓住蘇左亦,然後就往蘇佑這邊帶。蘇左亦被他弄的一臉懵逼,但很快就反應出定然是發生了什麽事。


    一把甩開大龍,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火堆旁,看到易寒和祁山都以一種難以啟齒的表情看著他,而蘇佑,則躺在地上,雙眼緊閉,像是昏迷過去,但是嘴裏還是在不停地嘟囔著什麽。


    蘇左亦蹲下身聽蘇佑在說什麽,聽清楚之後猛然抬頭,詫異地看著他們,問道:“他碰什麽東西了?”


    “小叔,你走之後阿佑就這樣了,一開始的時候坐在這裏一動都沒動過,什麽也沒碰啊!”大龍如實地回答。


    蘇左亦麵色陰沉如水地看著蘇佑,大龍有些擔心地問道:“小叔,易寒說這山洞裏有可能是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這,不會是真的吧?”


    蘇左亦搖頭,蘇佑現在像是完全迷失了心智一般,即使是在睡夢之中也不停地說著喪氣的話,似乎是積壓了多年的負麵情緒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泄口,一泄而出。這樣的情況,蘇左亦也是第一次見到。


    “小叔,我們該怎麽辦啊?看阿佑的表情像是痛苦極了,我們得想辦法幫他啊!”大龍急的團團轉。


    蘇左亦又何嚐不想幫他,可是他卻是無能為力!


    “各位老板,怎麽都站著?發生什麽事了?”這時候多傑也從外麵走了進來,看到眼前的場景,奇怪地問道。


    “沒什麽,朋友生病了,我們在想辦法給他治病。”易寒鎮靜地說道。


    “生病了?那可得好好看看,我父親是大夫,我也從他那裏學了幾招,要不,我給看看?別回頭再病壞咯!”多傑說道。


    沒有人回答,甚至沒有人搭理這個可憐的向導。


    多傑以為沒有人應聲就代表都同意了,於是就小心翼翼地上前,看蘇佑的狀況。


    剛俯下身,就被嚇的“媽呀”一聲。


    “幹什麽大驚小怪的!”大龍因為蘇佑的怪病心裏煩躁,於是沒好氣的說道。


    對於大龍的嗬斥,多傑也不惱,隻是驚訝地說道:“這個老板幹什麽了?怎麽中了邪風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到了他的身上。


    “你說什麽?阿佑他怎麽了?”大龍著急地問。


    “我說這位老板是中了邪風了!當然這隻是我們當地的說法,具體用漢話怎麽說,我不太清楚。”多傑說道。


    不需他解釋,在座的人都明白這個“邪風”的含義,於是蘇左亦問道:“你能治嗎?”


    “能倒是能,不過得找到一味草藥,否則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多傑為難的說道,“其實這種病在我們藏家是很常見的,隻不過患病的多數都是兒童,像這位老板這麽大年紀的還患這個病,我還是第一次見,不過道理應該都是一個道理。”


    “什麽草藥,長什麽樣?我去找!”蘇左亦說道。


    “那種草藥不太好找,通身血紅血紅的,相傳是用動物的鮮血灌溉長成的,所以我們藏家管它叫做血把子。”多傑說完,蘇左亦立馬轉身出去。


    “兩位老板搭把手幫忙把他給扶起來,中邪風的人不能躺著,邪氣要是在體內亂竄就糟了。”多傑對祁山和易寒說道。


    此時的蘇佑格外的沉,三個大老爺們勉強才把他給扶坐起來,多傑解釋,這是邪風在體內作怪的緣故,所以中邪風的人會比正常的的體重重很多。


    “這玩意兒好治嗎?”易寒問。


    多傑看著沒有意識的蘇佑,臉色有些犯難,說道:“說實話,我心裏也沒有把握,這要是個小孩子,我能拍著胸脯保證給您治好了,可是這麽大的人,我就不敢說了。”


    “如果治不好,會有什麽後果?會不會死?”大龍問。


    “那倒是不會,但即使不死,恐怕也會成為一個活死人了!”多傑回答。


    幾人緘口不言,活死人,就是植物人,隻有生命跡象,卻沒有生命特征的植物人!如果要是蘇佑知道的話,依照他那種好強的性格,估計一定會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吧。


    蘇左亦的腳程很快,易寒他們還在屋子裏麵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蘇佑的病情的來曆,那邊蘇左亦已經找到血把子,返了回來。


    蘇左亦一進屋,二話不說就把千辛萬苦采摘回來的血把子一把塞進多傑的懷裏,嘴上說道:“抓緊時間!”


    此時的蘇左亦又添了一身的新傷,一臉陰霾的氣息,震懾的多傑一時間愣住。最後還是易寒推了一下多傑,提醒他給蘇佑治病,多傑這才緩過神來。


    其實治病的過程很簡單,多傑把血把子加入熱水搗碎,然後把猩紅如血的汁液灌進蘇佑的嘴裏,最後在把草藥的碎片,用紗布包起來,放在蘇佑的額頭上,這病就算是治完了。


    “這就完事啦?阿佑怎麽還沒醒?”大龍見多傑都已經擦手了,蘇佑仍然處於渾渾噩噩的昏睡狀態,於是心急地問。


    多傑也歎了口氣,說道:“我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這位老板的身體素質和自我的求生意識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大龍有些憤怒的說道。


    “這治病的法子我已經用了,但是如果這位老板一心求死的話,大羅神仙恐怕也是救不了他的,所以一切就看他的求生意誌是否頑強了。”多傑解釋道。


    大龍立馬跑到蘇佑的麵前,搖著他的肩膀說道:“阿佑,你可不能想不開,你要是死了,你是清淨了,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這些陪你出生入死的兄弟?有沒有想過小叔?他除了你,在這個世界上可就再無親人了!你不能這麽狠心呐!”


    “夠了!你能不能讓他安靜的休息一下!”易寒一把將大龍拽到一邊。


    “什麽時候能知道他的病有沒有好轉?”蘇左亦問多傑。


    “這個不好說,因為這個要看個人的身體素質,也許這位老板等會兒就醒了,也許明天才會醒,也許一個禮拜之後,或者是一個月以後……”多傑看了一眼他們的表情,見各個都是滿臉殺氣,趕忙繼續說道:“不過隻要這位老板在半個月之內醒過來,就基本沒什麽大問題了。”


    “今晚大家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這裏。”蘇左亦說著,在蘇佑身邊選擇了一塊空地,坐下閉目養神,其他人也知道蘇左亦的意思,蘇佑這個模樣,吃東西都是個問題,身上還掛著重傷,必須得到良好的醫治,所以他們必須到一個環境好的地方去。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多傑在前麵打頭,蘇左亦背著依舊昏睡著的蘇佑緊跟著在後,祁山扶著重傷的大龍,和易寒一起走在隊伍的最後麵。


    一路狂奔,一直到達多傑的村子,眾人也不做停留,直接上了大巴,易寒財大氣粗的包下了整輛車,然後給了司機天價的封口費,再往後的路也就沒費什麽波折,直到返回拉薩,與姑姑碰麵。


    姑姑看著昏迷不醒的蘇佑和渾身是血的大龍,以及他們幾個人渾身上下都破破爛爛的,已經幹涸了的血跡依舊掛在上麵,顯得狼狽不堪,心中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阿佑他怎麽了?怎麽就你們幾個?小陵呢?小陵呢?”蘇姑姑焦急地透過人群想要找尋那個熟悉的身影,甚至還以為那人在隊伍的末尾藏著,等著看她焦急的模樣,然後突然從後麵跳出來,大喊一聲:“媽,我在這裏!”


    可是沒有。


    她在幾個人之間穿梭著,可是沒有。


    蘇姑姑有些瘋狂,拉著蘇左亦的衣領,也不管他身上的傷口是否被撕裂,野獸般嘶吼道:“我兒子呢!我兒子哪去了!”


    蘇左亦眉眼低垂,目光深邃,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竭力護著背上的蘇佑,任由蘇姑姑肆意地搖晃。


    易寒實在是看不過去,拉著情緒激動的蘇姑姑說道:“我們這個樣子您也看見了,想必您也能想象地到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麽,很抱歉,沒能保護好您的兒子!”易寒的態度有些冷,他與這個女人不算熟悉。充其量隻是認識而已,而且還是看在蘇佑的麵子上。


    蘇姑姑顯然對於易寒的態度極其不滿意,uu看書 ww.ukanshu.co於是滿腔的怒火又要發到易寒的身上,隻見她鬆開蘇左亦的衣領,轉手又抓住了易寒的。


    剛想故技重施,就被易寒掙脫開來,“姑姑,您搞清楚,我們是看在蘇佑的麵子上才叫你一聲姑姑的,而且我們對於您的兒子沒有任何的權利和義務,唯一一個有保護責任的蘇佑如今也是昏迷不醒!”易寒聲音冷的仿佛千年的寒冰,看見蘇姑姑的臉色漸漸陰沉了下來,從不甘心,到變得絕望透頂。


    蘇姑姑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沒了,可是她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幾天前還好好的,怎麽說沒就沒了呢!


    她想哭,卻發現如今竟然一顆眼淚也掉不出來!


    “兒啊!媽媽沒用,保護不了你!是媽害了你啊……”蘇姑姑自言自語道,然後眼前一黑,就昏死過去。


    易寒依舊冷冷的看著倒地的婦女,沒有任何要把她扶起來的意思,這時候從遠處跑過來一個年輕的男人,對易寒說道:“少爺,我們趕過來了。”


    易寒點點頭,“你找人把她帶到醫院檢查一下,沒什麽大問題的話就送她回家吧。”


    那人點頭稱是,然後又招呼過來一個青年,兩人一起把蘇姑姑抬走了。


    “易寒大少爺,這麽凶巴巴的,小心以後討不到老婆!”祁山賊兮兮地說道。


    易寒白了他一眼,“不勞您老人家飛費心了!”說完轉頭看向蘇左亦,“我的人已經準備好了,我們馬上飛回去,家裏已經有頂級的醫生候著了。”說著又補了一句,“我信不過這裏的醫生。”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臨夜手稿之夢魘追蹤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遁跡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遁跡並收藏臨夜手稿之夢魘追蹤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