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起動手,幾分鍾的功夫就把整棟竹樓拆了大半。


    他們用拆分下來的竹子把轉輪團團圍住,大龍和祁山兩人把自己手上的火折子扔到了竹子堆上,這竹子也是多年的了,幹燥的很,一遇火立馬就著了起來。


    竹子被火燒著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這裏雖是地下,不過好在空曠的很,不用擔心空氣不夠的問題。


    火勢一起,濃煙滾滾,躲在轉輪後邊的“玉麵閻羅”也就藏不住身了,“嗷嗷”地從後麵跑出來,動作慢的已經引火上身,疼的滿地打滾亂竄。


    “你們這些不要命的出生,竟然敢公然挑釁小爺,還差點把小爺的命根子咬掉!真是不知死活!我踢死你!”大龍解恨的說著,還不時地補上一腳。


    蘇佑等人沒有大龍那麽變態,畢竟這小東西實在是太小了,也就比他們的一隻腳大不了多少,甚至有些還沒有他們的腳大呢,一腳踩上去,肯定是要命的,而且總會有一種猥瑣大叔的感覺。


    “玉麵閻羅”的智商也不是吹出來的,它們好像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來自眼前的異種的威脅!為首的最大的家夥站在最前麵,衝著蘇佑他們齜牙,嘴裏還發出類似老虎地聲音。


    別說,震懾力還不小!


    “嘖嘖,不好意思,留不得你們了!”江陵說道,也不知從哪裏拿出來的槍,“砰砰砰”幾槍下去,就倒地幾隻,為首的那一隻楞了一下,然後帶著其餘的四散而逃,很快就消失在了無盡的黑色當中。


    “我靠!你還有這設備?啥時候買的?”大龍問道。


    江陵的槍法極準,每一槍都打進了地觀音的腦袋,也許是因為到了這不見天日的地下,他現在在蘇佑等人的麵前暴露的越來越多,但他本人卻毫無顧忌,依舊我行我素。


    “我一直都是帶在身上的啊,從家裏帶出來的。”江陵說著,不急不慢的把槍收進槍套,裝進袋子裏。


    “這玩意兒隨身帶著,敢問您是怎麽混過安檢的?”祁山顯然是不相信江陵的說辭,的確,入藏的火車站或是飛機場,安檢要比任何一個地方的都要嚴格,恨不得檢查八百遍!就連女性的化妝品,都要逐瓶的打開檢查,更何況是這麽大個違禁物品!


    “山人自有妙計!”江陵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對了,你們不是要找什麽東西嗎?”


    一言驚醒蘇佑,對啊,當初那行字上寫道:“辛海二樓,三段隔層,內有乾坤。”


    辛海二樓?蘇佑把目光移到那個被他們拆的差不多的二層竹樓,會是這個嗎?除了江陵和蘇外,其餘的人都知道那十二個字,大家七手八腳的回到那個破爛不堪的小竹樓裏麵,然而裏麵空空如也,別說什麽三段隔層了,就連一段隔層都沒有!


    難道不是這個?那又會是在哪裏?


    “對了蘇外,你們蘇家要找的東西也會在這地底下?”祁山問。蘇外雖然大他們十幾歲,但沒有一個人尊敬他稱呼他一聲長輩的。


    蘇外也不以為意,“應該是這裏沒錯。”


    “呦嗬!這麽確定?”大龍挑眉問道。


    蘇外看了一眼蘇佑說道:“那東西和蘇家的人有感應,所以我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怎麽這麽神秘?”江陵好奇地問。


    蘇外聳聳肩,“我也沒見過,畢竟那還是我沒出生的時候,就被七叔公拿走的東西。”


    江陵點頭,顯然對於蘇家的事情,他做的工作也不是很充足。


    “你們看!那邊好像有什麽東西!”大龍一如既往地眼尖,看到不遠處一個影影綽綽的巨大輪廓。


    蘇左亦馬上反應過來,拿著手電就向那邊跑,易寒和祁山跟在後麵。蘇佑等人也不敢懈怠,他雖然沒有小叔的身手,但是膽識還是有些的。


    眾人走到跟前一看,發現那巨大的輪廓不是別的,而是另一幢二層竹樓!如果不是蘇佑回頭看來了一眼那邊被拆的稀巴爛的竹樓還在,蘇佑甚至是以為那個古樓自己複原了!


    “這啥情況?雙胞胎?”大龍看著眼前十分眼熟的竹樓,詫異地說道。


    “這個應該是‘子替’吧?”蘇外也拿捏不準,邊說邊看向蘇左亦,後者肯定的點頭。


    “什麽是‘子替’?”蘇佑問,他發現走這麽一趟,知道了不少的稀有名詞,漲了不少知識。


    蘇左亦道:“兩個完全一樣的東西相互替代,但其中有一個是母體,一個是子體。”


    “母體是最先製作出來的,就好比是模板,隻有一個,子體是經過母體印刻出來的翻版,會有很多。以子體替代母體,稱為‘子替’。”蘇外繼續答道。


    “不錯,還挺識貨的嘛!”江陵說,“不過我們之前拆的那個應該是子體,而這個應該是母體,你們要找的東西應該會是在這裏吧!”


    蘇佑二話不說,拿著手電第一個衝進去,他現在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他的身世,他不想這樣不明不白的活著!


    果然裏麵隔層很多,一共有五段,每一段上的都是用細小的竹子的枝製成的類似抽屜一樣的東西,從上到下通了天的,估計有幾百個。


    “看來真的是這裏了!”蘇佑自己呢喃著,找到了紙上標注著的那個位置。


    剛伸手要拉開“抽屜”,卻被蘇左亦給製止了。


    “有機關!”蘇左亦說道:“全都後退!”


    蘇佑帶頭,緊張的向後退了幾米。


    隻見蘇左亦從背包中抽出破風,對著空氣唰唰揮動了幾下,然後縱身一躍,跳到眾人的麵前。


    “屏住呼吸!”他說道。所有人掩住口鼻。


    幾乎在同一時間,隔層上方鋪天蓋地的撒下來白色的粉末,蘇佑沒忍住不小心吸了一口,頓時呼吸道裏辛辣的疼,劇烈的咳嗽了一陣,撕心裂肺,像是能夠咳出血來。


    “阿佑,你沒事吧?”大龍看見蘇佑痛苦的神色,深知是這粉末的的緣故,所以把蘇佑向後拉了幾米,然後才開口問道。


    蘇佑咳的滿臉通紅,根本無法開口說話。


    其實粉末也就撒了那麽一瞬間變落了地,奈何蘇佑正趕上點背了呢!


    “小叔!你快看看阿佑啊!”大龍是第一次見蘇佑露出這樣痛苦的表情,自然是慌亂不已。


    蘇左亦也是滿臉的擔心卻是無奈,“剛才的是強堿粉末,蘇佑吸進去了一些,沒什麽大礙,隻是以後注意不能抽煙……”蘇左亦說的有些猶豫,可聽在大龍的耳朵裏卻是一針強心劑,放下心來,然而蘇佑聽出了蘇左亦的未盡之言,他雖然不知道後果到底會是怎樣,但是他明白,後果絕對不像小叔嘴裏說的這樣簡單。


    苦笑一聲,隻能苦笑一聲。


    “沒事,好多了,小叔,你怎麽知道剛才那裏有機關?”蘇佑岔開了話題。


    蘇左亦自然是知道他的心思,於是順著他的話說道:“剛剛由於光線的問題,我看到十幾根透明的線,想必定是機關。”


    蘇佑點頭,剛才的確是自己太激動了,激動到他已經忘了他們現在可是在墓裏麵!處處透著生命危險的墓裏麵!


    “現在沒事了!”蘇左亦說道。


    這邊的蘇佑也緩過氣來,吸取了上次的教訓,變得小心翼翼。


    湊到三段隔層旁邊,拉開匣子,發現裏麵的是幾片刻字的木板!蘇佑數了一下,一共六片。


    “咦?這字好奇怪?有好多不認識!”大龍借著手電的光亮看了一眼說道。


    “這是秦隸,俗稱古隸,多是戰國時代所用文字,後來發展成漢隸,也就是現在咱們說的今隸。”易寒開口解釋道,倒不是因為他博學,而是他爺爺是個十足的書法愛好者,活著的時候經常給他講這些漢字的演變曆史,聽的多了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蘇佑把六片小木板遞給易寒,說道:“真是奇怪,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把字寫在木板子上的,以前隻聽過竹簡,對了,你認識這個,你給看看這上麵寫的是什麽?”


    易寒邊接過邊說道:“這個東西叫做‘牘’,你小時候沒學過‘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行’麽?那裏麵的‘牘’指的就是這個,而剛才我說的秦隸是專門寫在木牘上的文字,不過……”


    “不過什麽?”大龍問。


    “不過這木牘是戰國時代才有的物件,不過後來的秦國也有出現過,怎麽會出現在這個墓裏?”易寒隨口說了句,然後專心地看上麵的文字。


    這六片小木板就像是個記事本一樣,uu看書.uukahu記述著墓主人的生平。


    這墓主人名叫蘇忿生,是西周的開國功臣之一,與周公和召公齊名,為王族,後來被封到蘇地,改名為蘇忿生。接著便是介紹這個蘇忿生的生平事跡,幫助周武王平定天下,後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自不必說。


    上麵又寫到這蘇忿生的祖上可以追溯到黃帝之裔高陽氏顓頊帝。


    記錄這些就用了滿滿的五片小木板,第六篇木板上隻有寥寥數語,大概的意思是他是四大家族之一的後代,此生唯一的憾事就是沒有找到少主人,如果有天子孫來見,定要遵其遺誌,找到少主,不惜一切的保護。


    聽完易寒的敘述,蘇佑愣住了,他總覺的他發現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但如果詳細的說來,他卻是說不出的,四大家族他沒有聽過,但是在之前的經曆裏麵他聽到過燧人的四個家奴,這兩件事情能否一概而論?如果可以,那麽這上麵的“少主”會不會是那個叫做“契姒”的人?


    蘇佑渾身一個激靈,應該不會,毫無相關的兩個人怎麽可能會聯係在一起?


    “阿佑?這就是你要找的身世之謎?完全沒卵用嘛!”大龍聽完了整個故事,才想起蘇佑的正事。


    蘇佑又是一個激靈!沒錯!他此次會來這裏,原因之一就是有人告訴他這裏可以解開他的身世之謎!那麽他的身世之謎是怎樣的?是同樣是四大家族之一?抑或是隻是個曆史的見證者?


    一切依舊是毫無頭緒,不過蘇佑知道,他沒有往另一個有可能的方向考慮,不敢,也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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