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佑和小叔大龍三人穿著純黑的襯衫搭配著黑色的西裝,胸口帶著白花,跟在易寒的後麵,此刻正站在雲冶警官的葬禮上。雲冶的死亡算是因公殉職,因此警方出資為其舉辦了這場公開葬禮,百姓或者是社會的公眾人士,均可以前來吊唁。


    整個葬禮莊重肅穆,死者家屬在悲泣,正值大好年華,前途光明無限,就這樣命殞他鄉,任誰都會心生憐憫之意。


    他們四個跟隨著大眾吊唁了死者之後並未離開,而是站在角落觀察著來客。


    參加雲冶葬禮的人不多,除了他所在警局的同事和家中的親戚之外,朋友寥寥無幾,一共參與葬禮的也就那麽幾十個人,好在會場不算大,否則就太過冷清了。


    雲冶的家人隻有爺爺奶奶和妹妹,白發人送黑發人,老太太已經哭昏過去幾次,老爺子也已經心髒病發而住院,如今上下打理的就隻剩下這個還在上高中的妹妹。


    蘇佑看著站在棺材一邊慢慢抽噎,一邊還要向所到的賓朋致意的時候,心中百味雜陳,似乎是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那場車禍奪去了父母的生命,從此自己就孤苦無依,吃穿什麽的倒是不成問題,手頭也還寬裕,隻是不知道這正在上學的小姑娘和沒有勞動能力的老人以後要靠著什麽生存。


    “怎麽?看上那女的了?原來你好這口啊?”大龍順著蘇佑的目光看去,沒心沒肺的說著。


    “你的腦子被翔給裝滿了嗎?怎麽思想總是這麽齷齪!”蘇佑低聲罵了一句。


    葬禮一直持續到中午,下午屍體就要送到火葬場火化去了。


    “走吧,現在是我們出場的時候了!”易寒整理了一下衣冠,清淡的香氣更顯起高貴的氣質。


    蘇佑在心裏白了一眼,這貨怎麽越來越娘炮了!


    “朵朵,我叫易寒,這三位分別是蘇佑,蘇左亦和龍雨,我們都是你哥哥生前的好朋友,”說著,易寒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沒想到他年紀輕輕的就……我們甚至約好了明年夏天去西藏朝聖,可他卻……哎,我們想要送他最後一程,可以嗎?”


    看著易寒眸中帶淚的模樣,蘇佑打心底裏佩服,丫的演的跟真的似的,世界都欠他一個奧斯卡!


    雲朵眨著紅腫的眼睛,看著眼前四個帥氣的大哥哥,想起去世的哥哥和他們也是相仿的年紀,又是一陣心酸,強忍住落淚的衝動,“我哥哥能有你們這樣的朋友,真是他的福氣!隻是一般人都會覺得晦氣,你們不要嫌棄就好!”


    “丫頭,說什麽呢!我們和你哥哥的感情可不一般,所以這最後一程我們是送定了!”大龍也不甘示弱。


    送走了賓朋之後,雲朵就開始張羅著去火葬場的諸多事宜。


    蘇佑好奇,不是把屍體拉到火葬場火化之後,拿回骨灰葬到墓裏就可以了麽。


    雲朵好心的解釋,原來他們老家有習俗,死者火化、入殮、下葬的時間都是要算的,人家先生說你這個時候火化,你就要這個時候火化,半分耽誤不得。


    下午的天氣有點陰霾,是下雨的前兆。


    “我哥哥死的不明不白,局裏隻說他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出了意外,可是就算是意外,也不能沒有任何死因啊!”在火葬場的路上,前麵是拉著雲冶棺材的靈車,易寒開車跟在後麵。


    “沒有死因?”蘇佑大驚。


    蘇左亦也抬頭,眼中難掩好奇之意。


    “丫頭,這話可別瞎說,人死了咋會沒有死因呢?”


    “是真的沒有死因!法醫都解剖過了,說我哥哥隻是沒有生命跡象,但是身上並沒有致死的因素,身體跡象一切正常!”


    “會不會是因為突發心髒病什麽的?要知道現在因為心髒問題喪命的年輕人可不在少數,還有會不會因為事工作疲勞導致的猝死?”大龍連珠炮似的說出好幾條可能引起死亡的原因,但都被否定。


    “不會的,法醫說我哥哥的各個器官都是正常工作的,然後人就突然失去了生命的跡象,解剖的時候,內髒都還好好的。”


    “我記得fbi有一個未解之謎,和這個有點相似,美國南部的一農場的場主突然死亡,同樣也是法醫解剖並未發現死因,隻是死者本身失去生命特征,此案交付與fbi,但還是沒有解…”開車的易寒突然插嘴說道,車內瞬間一片安靜。


    “易寒哥,你說我哥哥會不會是卷入什麽案件裏麵了?才遭人暗殺的?”雲朵眼神中有些焦慮,似乎是突然發現世界到處存在著危機。


    易寒回過頭對著雲朵笑笑,然後說道:“你放心,你哥哥那麽好的人,是不會卷入什麽事件裏的,更不會遭人暗殺,你以後跟著爺爺奶奶好好生活,政府會照顧你們的。”


    到底是高中的孩子,在聽了易寒的安慰之後,雲朵的臉色明顯好了很多。


    火葬場建在城郊,沿途不經人家,格外荒涼。


    下車之後,蘇佑四人和雲朵在雲冶的屍體送入爐中火化之前見他最後一麵,權當是最後的告別。


    隻此一眼,此後天人永隔。


    看見哥哥的屍體,知道這是最後一麵,雲朵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決堤的淚水飛速下落,此時天空也應景的落下了雨滴。


    易寒和大龍將其扶起,這孩子年紀小小的,卻經曆這種悲慟的事情,任誰都難掩惻隱之心。


    回車裏拿傘的蘇佑途徑放著雲冶屍體的擔架,恰好一陣風吹來,掀開了雲冶臉上的白布。


    “啊!”


    蘇佑大叫一聲,向後退了幾步,然後非常蠢得自己把自己給絆倒了。


    “怎麽了?”蘇左亦聞聲跑來,剛被安頓在休息室的雲朵聽到蘇佑的叫喊聲,以為是他哥哥發生了什麽事,就和易寒大龍一起出來。


    “他他…他…”蘇佑坐在地上,手指著擔架上雲冶的屍體,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蘇左亦順著蘇佑的手指看過去,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匆忙從休息室趕來的大龍三人,看見這個場景和躺在擔架上的雲冶的屍體,更是驚訝萬分。


    “丫頭,你確定這是你哥?”大龍盯著躺在擔架上,和他們之前見過的長得一點都不一樣的雲冶,問道。


    “當然了,我自己的哥哥我還能不認識嗎?有什麽問題嗎?”雲朵這丫頭也是精明的很,發現了其中的異常,頓時就警惕起來。


    “朵朵你別誤會,他們可能覺得你哥哥,瘦了很多,嚇了一跳而已。”易寒解圍。


    雖然易寒這麽說,大龍和蘇佑也都點頭稱是,但是雲朵的敵意還未消退。眾人就這樣在休息室裏僵持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火葬場的工作人員拿出一個骨灰盒,裏麵裝的是雲冶的骨灰。


    “不管怎麽樣,還是要感謝你們來送我哥哥最後一程。”捧著精致的骨灰盒,雲朵深深的給他們四個鞠了一個躬,此事就算告一段落。


    回程的路上。


    “這是怎麽回事?易寒,你這消息也不靈通啊,人都搞錯了!”大龍坐在副駕駛,使出洪荒之力來鄙視易寒。


    易寒開著車,也是同樣的眉頭緊縮,“按理來說不應該啊,我的確是查著雲冶這個人的信息才查到他們家的,並且也是根據他留在警局裏的檔案查的,這一切都和咱們所知道的那個雲冶完全匹配,誰能想到死的這個‘雲冶’竟然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雲冶’!”


    蘇佑思忖著,“會不會是我們的方向找錯了,這個世界上名字是雲冶的人有很多,說不定是重名了呢!說不定隻是恰好都是警察而已。”


    “不可能!”易寒馬上就否定了蘇佑的觀點,對於他自己的情報來源,他還是很有信心的,“我得到的消息,再說了,一個警局怎麽可能同時有兩個年紀一樣,檔案一樣,人生履曆一樣,就連血型都一樣的人!”


    這下子所有人都沉默了,是啊,按照易寒的說法,這兩個人無疑就是一個人,那著兩個人的長相是怎麽回事?


    “會不會是偽裝什麽的?現在什麽的不是很流行嗎?”大龍猜測。


    “不可能,我仔細觀察過,和咱們接觸的那個‘雲冶’的臉上什麽都沒有。”蘇左亦緩緩開口說道。


    這個疑問一直困擾著蘇佑,日不能眠,也不能寐,幾天下來,瘦了好幾圈。


    這天,易寒到訪,帶來了一個更加困擾的問題。


    “我派下去的人全部回來,他們帶回來一個發現,那兩個‘雲冶’都是真的,uu看書ww.uuanshu 因為無論是從他們的檔案還是從他們的戶籍,兩人的東西都是真的,而且是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公用一個身份,其中定然是有一個人是假的,我根據這個線索查下去,竟發現,查無可查。”


    “查無可查是什麽意思?”蘇佑問。


    “我幾乎查找了全國上下的戶籍管理,並未發現黑戶,即使有,也都是可以經旁人證明的,這麽說吧,咱們的社會,突然多出來這麽一個人!他在冒用雲冶的身份的同時,真雲冶是知道他的存在的!”


    這事情已經超出了蘇佑的認知範圍之外,一份戶籍,兩個正主,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大龍在一旁嘖了一聲,“易寒,你的勢力這麽強大嗎?這才幾天呐,你都把全中國重新篩選了一遍?”


    易寒哼笑了一聲,“就算是鐵打的牆,也有鏽透的那一天,這就是我們的機會。”說完瀟灑的離開。


    “阿佑,你管那麽多幹什麽,反正真的‘雲冶’和假的‘雲冶’都已經走向西南大路了,還煩惱個什麽勁兒啊!”


    正當蘇佑三人大眼對小眼的時候,蘇佑的手機突然收來了一條短信。


    蘇佑好奇在這個年代誰還會花錢發信息,打開之後愣住了,一股不祥的預感用上心頭。


    看著蘇佑煞白的臉和呆滯的表情,大龍和蘇左亦也好奇的貼過來看內容,隻見上麵顯示的未知名人士發來的信息上隻有一行字:還要繼續下去嗎?


    蘇佑抬著頭看著小叔和大龍,“你們說,會不會雲冶還沒有死?這才是他發來的?”


    二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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