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破手機!打擾老子睡覺,關機!”龍雨打著哈欠,氣呼呼的把手機掏出來關機。


    蘇佑的手機也接到了新聞,左右也是無聊,把手機調成靜音後,就打開來看,都是些關於“5·12”汶川地震的紀念新聞,蘇佑這才想起,今天是五月十二號。


    距離那個震慟中國的日子已經過去八年了,那時候蘇佑還在上初中。他記得當時電視的每個頻道都在播放著救援情況,每天下午一點多的時候,無論是否在上課,都要為死者默哀三分鍾。那時候班上有兩個不安分的女同學,在默哀的時候嬉鬧,被嬌弱瘦小的班主任發現,愣是用那種硬塑料的管子打的跪在了地上。


    轉眼八年已經過去,汶川早已恢複原來的模樣,那些動人的事件是不是早就被人們淡忘了?還有那兩個苦逼的女同學,還記得當年的那次重罰嗎?


    蘇佑想著,嘴角泛起一抹酸澀,汶川地震的時候,那就已經習慣了成為孤兒的生活,也許對那個時候的他來說,羨慕的是那些死者,同情的,反倒是那些活著的人。


    不過一切都過去了,記得許嵩歌詞裏有一句話叫做“過去過不去都會過去”,他非常喜歡。


    收起了思緒,看著火車上這些昏昏欲睡的人,自己卻是睡意全無。也許是今天早上為了趕火車起的太早,一向賴床的大龍此刻睡的哈喇子都流了出來。


    “小叔,咱們去北京做什麽?”蘇佑慵懶的靠在窗子上,看著坐在身邊的小叔,問道。


    這次的任務,是他們仨和木泉教授的助手小凱良子一起去執行。但是在臨走之前,蘇左亦突然通知對方,說是自己和蘇佑大龍有私事要辦,於是兩方人馬就約定5月14號在武漢匯合。


    蘇左亦並沒有告訴蘇佑他們去做什麽,一開始蘇佑也沒有多想,可是最近他越發的覺得小叔十分的神秘,上次反追蹤那兩個小警察的時候,他就這樣想過,正常人會知道追蹤反追蹤嗎?


    對於蘇佑的詢問,蘇左亦則顯得坦蕩極了,他沒有看蘇佑,雙眼微閉的說道:“去北京,我長大的地方看看。”


    蘇佑沒有往下多問,小叔長大的地方?他很想知道是什麽樣子的。是不是和正常宅男的臥室一樣,有著遊戲海報和各類手辦?不過看小叔這個清冷的麵龐,蘇佑悱惻到:“應該是什麽擺設都沒有才符合他的品味吧!”


    其實他們會選擇坐火車,也就是做個樣子,避開別人的耳目。這是蘇左亦提出來的,蘇佑和大龍都是相當的讚同。也許是經曆了這一係列的事件之後,蘇佑覺得四周都有可能存在監視他的眼睛,讓他感覺到非常的不安全。


    大概過了三四個小時,三人下車,又上了返程的車。


    從昆明坐火車到北京,最快也要三十多個小時,他們根本沒有那麽多時間,達到了迷惑旁人的目的之後,三人馬不停蹄的往長水機場趕,四個小時的顛簸行程,終於在吃夜宵的時間,降落在了北京機場。


    和雲南比起來,初夏的北京並不是那麽溫暖,一下飛機,迎麵而來的涼爽空氣,讓蘇佑的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擦,這邊還是不怎麽熱乎啊!”大龍縮著脖子,還沒睡醒的他被這涼風吹精神了。


    蘇左亦早就提前安排妥當。


    一個身著西裝的六旬老者,站立在一旁,莊重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看到蘇左亦的出現,立馬迎身上前,對蘇左亦恭敬的說道:“少爺,都準備好了。”


    蘇左亦點點頭,清冷的聲音響起:“走吧。”


    “我擦,小叔這麽有範兒啊!”大龍悄聲和蘇佑說道。


    蘇佑也是滿心詫異,眼前那個管家模樣的老者雖然歲數有些老,但是身姿挺拔,步下生風,舉手投足間盡是威嚴,一看就是年輕時候受過良好的專業訓練。


    當年的蘇左亦究竟是被何人收養?竟然輝煌到如此地步!


    專門的司機開車,老者坐在副駕駛,蘇左亦三人坐在後排。大龍拚命地向蘇佑使眼色,示意他去問小叔。蘇佑又何嚐不是滿肚子問題,但是他知道,此刻並不是好的時機,於是就給了大龍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後者明白,也就不再躁動。


    一車人都沒有說話,車內的氣氛壓抑的要死。大龍實在是受不了,於是開口說道:“我說司機小哥,能不能給咱放點音樂啥的,好緩解一下旅途勞累啊!”


    司機不敢做主,就無助的看向老者,老者又回頭看向蘇左亦,後者正閉著眼睛打盹,大龍在一邊不停地央求,無奈之下,老者說道:“放些輕緩的音樂吧,聲音不要太大。”


    優雅舒緩的音樂在車內徜徉著,大龍也隨著音樂,沉沉的睡去。


    隻有蘇佑沒有絲毫睡意,隻好看著窗外的景色。


    北京他並不熟,也就路過一兩次。但即使是不熟悉,蘇佑也知道,他們現在這是遠離市區,朝著郊區的方向開著。


    一路無話。


    大概四十分鍾左右,車子終於在一座別墅前停了下來。


    別墅周圍被鬱鬱蔥蔥的數目包圍著,從遠處看來,並不是十分顯眼。能在寸土寸金的首都住著獨門獨院,這房子的主人定不簡單。


    蘇左亦帶著蘇佑和龍雨走進別墅,在客廳坐下。


    “少爺,老爺前幾日得知您將赴往湖北,問您需不需要幫忙?他可以派風肅過來。”老者站在蘇左亦身側,低頭說道。


    蘇左亦聽了,漆黑的眼眸微斂,更加的深邃莫測,他對蘇佑他們說:“你們先休息一下,等會兒來飯廳吃飯,我有些事情要辦。”說著,就和老者離開。


    蘇左亦走後,一個用人模樣的男子就迎上前來,帶蘇佑他們去休息。


    房間裏。


    “阿佑,小叔怎麽一到他家就變了?”大龍扒著手裏的橘子,問著。


    “我倒是覺得小叔和咱們在一起的時候才是他自己,在這裏的時候他隻能說是在偽裝。”蘇佑想了想說道,“大龍,小叔一直都不怎麽愛說話,這你我是知道的,但最起碼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都是有問必答的,隻是到了這裏,他才與我們顯得疏遠了些。”


    大龍撓了撓頭,“你想說什麽?”


    “我是說,小叔在他長大的地方還要偽裝,可不可以理解為他也是身不由己?”


    “這話怎麽說?”大龍坐了起來。


    “自從我們下飛機,來到這裏,小叔沒有介紹我們,也沒有介紹他們,即使小叔再冷淡,最起碼的禮節還是有的,那麽既然如此,原因隻有一個,小叔在保護一方,在防備一方。”


    “是在保護我們?”大龍問。


    “你覺得小叔會傷害我們嗎?”蘇佑沒有回答大龍的話,反問道。


    大龍想了一會兒,“如果真是這樣,那小叔的處境可真他麽艱難,撫養了自己十多年的人,還要日日防範,這簡直就是一部宮心計啊!”


    蘇佑沒有反駁他的話,“這裏一切都很有問題,我們隻有小心再小心,反正我們也就在這裏住一晚,不要留下禍患,給小叔找麻煩。”


    “老爺這次的任務是什麽?”蘇左亦和老者來到三樓的書房,蘇左亦坐在窗邊,看著窗外剛剛抽出嫩芽的樹枝,不知道在想寫什麽。


    老者從裏懷掏出一張紙,雙手呈到蘇左亦的麵前,說道:“這是老爺這次的任務,老爺說了,隻要完成這次的任務,您與老爺之前的約定就解除,您可以恢複自由之身,並且還將繼承老爺的全部家產。”


    蘇左亦臉上閃過一絲驚異的表情,即使無喜無悲的他,此刻也難掩驚訝之色。他倒不是因為可以繼承萬千家產而驚訝,而是因為可以和那個人解除約定!他本來以為要受製於人一輩子,uu看書 .uukansh 結果這樣就可以結束了?


    “這次的時間是多久?”蘇左亦問道,每次任務,都是有時間規定的。


    “不,這次沒有時間的限製,老爺說了,這是最難的一次任務,也許少爺您運氣好,在此次的湖北之行就可以完成,也許會在你追尋到最後才會完成,又也許……”又也許一輩子也無法完成。出於尊敬,老者並沒有把話說全,不過他知道蘇左亦明白。


    “恩,我知道了。”蘇左亦恢複了麵無表情的癱瘓臉,視線又移到了窗外。


    “少爺,老頭子我有一句話,冒昧的問一下,樓下的那兩個人是?”


    “他們是我新收的人,出門在外,也好有個照應。”對於蘇佑和龍雨兩人的身份,蘇左亦不想說太多。他本來可以自己回來,這樣蘇佑兩人就不會出現在管家麵前,但是把蘇佑和大龍兩個交給木泉的那兩個助手,他不放心。他有一種預感,木泉那個老頭,裝作可憐的樣子博取別人的同情心,肯定是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聽到是蘇左亦新收的手下,老者也沒有什麽疑問,他是看著蘇左亦長大的,蘇左亦從小到大也收過不少的手下,他也早已習以為常。


    老者走後,蘇左亦才緩緩打開那張紙,上麵隻有三個字:取靈血。


    晚飯間,蘇佑一聲沒有也就罷了,就連平時好動的大龍,也沒有了動靜。


    蘇左亦優雅的享受著精致的美食,半晌,才開口對站在一邊侍候的老者說道:“明天一早,讓小白送我們去機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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