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是周一,早上一二節就是蘇左亦的課。


    一大早,蘇左亦吃完了早飯,說是要去辦公室準備講課的教案,就先蘇佑一步出門,沒有了小叔的催促,蘇佑優雅的吃早餐,然後慢吞吞的向教室走去。


    天氣微熱,肩膀上的傷又疼又癢,惹得蘇佑滿臉淌汗。


    從後門走進教室,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雖然老師還沒來,前四排已經被一群花癡女坐得滿滿的了,聽著那些女生竊竊私語,都在討論著小叔。


    “對了,聽說蘇教授最近從教師公寓搬了出去,估計和女友住在一起了。”一個戴眼鏡的女生說道。


    “沒錯沒錯,我也聽說了,真羨慕那個女生啊,蘇教授是不是特別溫柔啊。”另一個女生花癡狀。


    聽到這裏,蘇佑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要是讓這群人知道小叔和自己住在一起,那自己豈不是要被砍死!耳不聞心不煩,索性帶上耳機,隔絕了外界的噪音。


    “同學,請問你旁邊有人嗎?”一個好聽的女聲傳進了蘇佑的耳朵。


    蘇佑詫異的抬起頭,對上了一雙淩冽的眼睛。


    眼前站著的女生,一身牛仔服飾凸顯出較好的身材,一頭幹練的短發被染成了橙紅色,很有味道,特別是配上這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蘇佑看了愣了神。


    “同學?你這裏有人麽?”見蘇佑沒有動作,那個女生指了指蘇佑旁邊的位置,再次問道。


    蘇佑這才回過神來,發現了自己的失態,清了清嗓子,說道:“沒人。”


    女生對蘇佑笑笑,坐在了蘇佑的身邊。


    “我叫莫揚,去年因病休學一年,這幾天剛回校上課。”女生翻開了課本,沒有看蘇佑。


    “我叫蘇佑,”麵對這樣一位如花般的美女,而且還是他心中喜歡的那個類型,竟有些尷尬,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以後有什麽需要的,或者有什麽不懂的,就來找我吧。”


    “恩,”莫揚簡短的回答。


    性格夠冷,果然是自己喜歡的那個類型,蘇佑心中想道。


    整堂課,蘇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同桌的莫揚身上,這個女生很特別,麵對著如此帥氣的小叔,沒有露出一絲花癡的感覺,就像普通的學生聽課那樣,認真的坐著筆記,一直到下課。


    “剛剛那個女生是你們班的?”回去的路上,蘇左亦問道。


    “不,是剛休學回來的,碰巧坐在我旁邊而已。”蘇佑如實回答。


    “恩,”蘇左亦沒有繼續問下去,“跟我來,帶你去個地方。”說著,拉著蘇佑的手就朝門衛走去。


    “什麽地方?”蘇佑不明所以,換來的是蘇左亦的沉默。


    在蘇左亦出示了證明之後,兩人才進入到門衛的內室,是一間監控室。整個學校有大概一百二十多個攝像頭,都可以在這裏調出視頻資料,蘇佑才理解小叔為什麽要帶自己來這裏。


    蘇左亦調出了幾天前大龍母親來學校的那個時間段的所有視頻,一一篩選過後,得出了她的路線。


    她去拜訪的不是別人,正是這個學校曆史學院神秘的院長——木泉教授。


    “什麽嘛,隻是一個老頭嘛,看起來也沒什麽特殊的了,原來是我們多疑了。”蘇佑心有不甘,不過事實擺在這裏,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蘇左亦沒有說話。


    “小叔?你怎麽了?”發覺到小叔的異常,蘇佑的心緊張了起來。


    “這個木泉教授,是他們曆史學院的一個神話,好像今年已經有85歲的高齡了,本應該退休,不知為什麽又被返聘回來,而且學校特別批準,這人可以在家中辦公,所以他幾乎不會來學校,除非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蘇左亦一臉的難以置信,講述著自己知道的事實,“對了,這個人,我們見過。”


    蘇佑更是好奇,“難不成是專程為了接受龍媽媽的拜訪?可是為什麽不選在家裏呢?那樣大的年紀,在家裏有專人照顧才是最最保險的吧。”


    蘇左亦沒有回答,拿出手機,手指快速的翻動,像是在查著什麽。


    不一會兒,蘇左亦把手機遞到蘇佑的麵前,“你看,就是這個人,還記得於教授死後,我們去他家裏拜訪,後麵去的那個老頭就是木教授。”


    蘇佑接過手機,眼睛瞬間瞪大,驚訝地說道:“這個人我見過!”


    顯然沒有料到蘇佑的反應,蘇左亦吃了一驚,“在學校裏?”


    蘇佑搖頭,“不對,好像是在爺爺的葬禮上,因為在所有的來賓當中,數他哭的最傷心,所以印象特別深。”


    蘇佑皺起眉頭,整理了一下思緒,太奇怪了,所有有關聯的人,在這個風口浪尖上,全部一一浮出水麵。先是自己的一連串怪夢,然後與小叔重逢,接著是身邊大龍的受傷,龍媽媽的來訪,和這個應該算是爺爺的舊友的出現,一切事情是偶然?還是什麽?


    “蘇教授,您要找的東西找到了嗎?”門衛大叔進來問,這個地方隻有保衛處的人允許進來,要不是這個蘇教授說是自己遺失了非常重要的東西,才不會放他進來。


    “恩恩,我找到了,真是麻煩你了。”蘇左亦客套的說著,給蘇佑打了一個眼色,兩人離開。


    “今天晚上有一場他的講座,一年一度的,要不要去看看?”蘇左亦問道。


    “當然,正有這個想法。”


    蘇左亦拉著蘇佑早早的就來到報告廳,兩人找了第一排的位置坐下。


    不消一會兒,三三兩兩的人就開始一點點的增多,整個報告廳也開始熱鬧起來,厭倦嘈雜的蘇左亦微微皺眉。


    “請問這裏有人嗎?”熟悉的聲音從小叔那邊傳來,蘇佑下意識的抬頭去看,果不其然,是莫揚。


    “同學,這麽巧啊。”蘇佑主動的搭話。


    莫揚聞言抬頭,看到了蘇佑,露出淺淺的微笑,“你對這些東西還感興趣?”


    那是對講座的內容感興趣啊,是對老教授比較感興趣而已,蘇佑在心中吐槽,嘴上說道:“恩,是啊,覺得這個論題挺有意思的。”他哪知道今晚的論題是什麽。


    隨著開始時間的臨近,會場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差不多過了五分鍾左右,兩個學生模樣的人扶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緩緩的走向講台。


    這老人身材枯瘦,飽經風霜的臉上滿是歲月的痕跡,從洗的發白卻幹淨的衣服上可以看出這個老人是一位嚴謹而又和藹的人,在蘇佑的心中增添了不少的好感。


    “各位同學,非常感謝大家能夠給老夫薄麵,在百忙之中捧老夫的場。”那老人在助手的幫助下,坐在了位子上,對著麵前擺放好的麥克風,顫顫巍巍的說道。


    “大家也不必那麽拘束,今天老夫在這裏,隻是想要和大家分享一下我研究了數十年的成果,如果大家對這個課題有興趣的,可以聯係我的助手。”


    在蘇佑眼中,很多所謂的教授都是拿著學校的錢,坐在台上對著學生吹牛,或者是各種洗腦,該怎樣怎樣成功,怎樣樹立良好心態的那些老生常談,可是這個老頭和其他的教授似乎不太一樣,具體是那裏與眾不同,蘇佑說不上來,卻勾起了他十足的興趣。


    簡單的開場之後,終於進入了正題。


    “老夫今年85歲,研究燧人的後裔已經差不多有六十年了,之前隻是研究人類的起源,和遠古時代的古文明,或許大家會覺得這是件枯燥而且乏味的事情,起初我也是這樣覺得。”


    老教授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可是在隨後的一次偶然中,我發現了有意思的東西,燧人與妻子華胥氏育有兩個孩子,一為伏羲,一為女媧,大家都可以在網上或者文學著作中查找到一些相關資料,傳說當中,伏羲與女媧都是人頭蛇身的,還有一些神話故事,比如說女媧補天,女媧造人等等。”


    “或許大家認為那些都是傳說,是後人杜撰的,並不可信,可是我這六十年的研究,發現那些傳說,有一些還是真實存在的,作為人類的鼻祖,燧人與其後代為了人類的傳承與延續還是付出了很多的心血,比如識別了火的用途,讓人類不再吃生肉等等。由於那時候人類文明還沒有形成體係,人類就將那樣的人稱為‘神’,一傳十十傳百,就這樣世世代代的流傳下來。”


    “我想這些大家都是可以通過其他的渠道獲知的,今天我還要向大家分享一個有意思的東西,那就是,燧人與華胥氏當年並非隻有這兩個孩子,還有第三個,據不完全推測,那第三個孩子名字應該叫做‘契姒’!”


    老教授話已出口,底下一片嘩然。


    蘇佑很不可思議,說道:“真的假的?他老人家的這一個發現,可是能夠顛覆中國的所有教科書了!”


    蘇左亦沒有開口,倒是隔座的莫揚開口說道:“這倒也不是完全沒可能,相傳,伏羲和女媧都是人頭蛇身,伏羲是男人的代表,女媧是女人的代表,兩人的豐功偉績會很自然的讓人忽略燧人的其他孩子,人之常情。”


    老教授的助手安定了一下會場的秩序,老人繼續說道:“在幾片殘缺不全的帛書上麵記載道,‘天皇燧人育有三子,伏羲,女媧,契姒,前二者功大於天,後者不祥’,也就是說,契姒確實是存在的,uu看書.ukanshu 而且到先秦時代為止,都是有一些記載的,隻是這些記載不知道是否是有意的避諱這個老三,導致到後來,對於契姒的資料就消失不見了。”


    “我最近就在考證一個問題,伏羲和女媧分別是男人和女人的鼻祖,如果契姒存在,是否說明在某個角落,有著有異與我們的第三類人的存在,這個第三類人的存在對於我們人類世界是否有著影響。”


    聽著老教授在台上款款而談,蘇佑聽的忘了我,以至於沒有意識到講座已經結束了,等到反應過來,整個會場就隻剩下老教授和他的兩個助手,自己和小叔。


    蘇佑尷尬的起身,扯了扯發皺的衣服,轉身要走,這時,從身後傳來老人家蒼老的聲音。


    “孩子,你等一下。”


    蘇佑四處看了看,發現老教授在和自己說話,“木教授,您有事嗎?”


    “孩子你叫什麽?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我叫蘇佑,這位是我的小叔,蘇左亦。”介紹的同時,蘇佑也不忘了介紹自家小叔。


    “你爺爺是不是蘇老七?”老人家的身體有些顫抖,眼中隱約中泛著淚花,可以看出,此刻非常激動。


    “恩,是的,請問您是?”蘇佑故意裝作不記得的樣子,問道。


    “我是你木爺爺啊,我是你爺爺的好友,我們可是將近幾十年的老朋友啊,哎,沒想到他先我一步,沒想到今天可以見到他的寶貝孫子,真是造化弄人啊。”說著老頭痛苦起來,就像那年爺爺的葬禮上,哭的撕心裂肺。


    蘇佑看了一眼蘇左亦,後者依舊麵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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