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爾博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竟然從麵前的渡烏臉上看出了一副酷似皺眉頭的擔憂表情。


    很快,這位曾經父輩便和索林締結盟約守望相助的飛鳥盟友便繼續跟矮人們描繪了一番長湖鎮鎮民們麵對惡龍入侵時英勇奮戰並最終在付出了鎮子被毀,幾乎三分之一人口嚴重傷亡的代價後才戰勝了惡龍史矛戈。


    聽到鎮民們的巨大犧牲,頓時剛剛還在為得知惡龍已經死亡消息而歡欣鼓舞的矮人們頓時誰都笑不出來了。


    作為曾經遠遠聽見惡龍怒吼便倉皇逃命的眾人,自然不像是那些隻能靠著道聽途說的愚蠢之徒那樣對惡龍的厲害一無所知。


    事實上,正相反, 這世上想必除了曾獨自直麵史矛戈龍炎外的比爾博外,矮人們幾乎可以算得上和長湖鎮鎮民們同樣可以被列為知曉惡龍龍炎恐怖威力的隊伍了。


    別看矮人們平時舉止很是粗魯,碰到各種苦難險境時也曾經常開口抱怨個不停,但他們仍有一顆善良且富有同情的心。得知長湖鎮鎮民們付出如此大的犧牲,矮人們頓時從彼此臉龐上瞧出了幾分愧疚的神色。


    某種程度上說,也的確是矮人們偷偷派遣比爾博這個會隱身的飛賊潛入孤山山底的大廳激怒惡龍在先,這才讓產生了某種誤判的惡龍史矛戈不辭辛勞地飛出它那占據了一百多年的老窩前去襲擊無辜的長湖鎮。


    越加仔細思索,矮人們便齊齊對長湖鎮民們深表同情與愧疚,與此同時,眾人同樣對失去了惡龍覬覦的山底矮人王國的寶藏心動不已,那可是矮人王國曾經無數世代的財富累積呀!


    眼下惡龍已死,都靈族矮人重返故國的最後一絲障礙便以徹底破除,此時不回,更待何時呢?


    很快,不少麵露心動神色的矮人便注意到他們的領袖索林臉上露出了一絲勝券在握的笑容。


    注意到索林似乎從在意長湖鎮鎮民們的損失和犧牲,那隻十分通人性的渡烏首領暗自撇撇嘴,繼續說起了它的建議。


    “尊敬的索林大人,如果你願意聽我的忠告,那還請聽我一言。


    惡龍已死的消息比我現象中的還要傳播的快得多,這片森林中那些黑暗邪惡的食腐烏鴉早已將這個消息傳向林中木精靈、半獸人乃至其他勢力的生靈。就連你不曾在意的長湖鎮居民,此刻雖然傷亡慘重,仍舊重新組織起來了一支人數不小的幸存者護衛隊。


    眼下得知了消息的精靈軍隊正隨著他們那傲慢的國王一同開拔過來,我聽說長湖鎮的幸存者似乎跟精靈達成了共識,因而他們已經得到了精靈的一些物資援助。眼下人類鎮民和精靈一起似乎向著大山深處的藏寶地進發,他們自然也同樣是為了分享大山中的財富而來。


    請你不要相信長湖鎮的鎮長,請和那個帶領鎮民屠龍的弓箭手合作。他的名字叫巴德, 其祖父可是你祖父索爾王關係密切的河穀鎮之王。我想矮人和人類、精靈重現遠古時刻的親密盟友關係並非不可能,但你必須要康慨分配你的黃金才行!”


    很顯然,渡烏首領的話還沒說完,曾經講過了大山底下那堪比金山銀海一般海量財富盛景的索林便為這個讓他將視為矮人先祖財富的建議給激怒了。


    在索林看來,山中的所有財富可都是他們矮人的戰利品。身為矮人都靈族王族後裔,矮人七大族公認的矮人王,他又怎能容忍這些祖宗之財流入那些人類鎮民還有傲慢狡猾的精靈手裏呢?


    一想起精靈們曾經在幽暗森林中囚禁並準備以一輩子困死他為險境要挾他說出重返孤山的秘密,索林便恨不得將精靈們踢回邪惡且用不見光日的幽暗森林,至於財富,讓精靈們見鬼去吧,他從都到位可都不打算分給精靈們哪怕一個銅板!


    索林憤怒地回答道:“卡克之子羅克,我十分感謝你來到此地並將如此重要的消息告訴我們。但是,隻要我們還活著,沒有人可以從我們這邊巧取豪奪拿走任何的黃金。同樣,作為都靈族矮人王的後裔,我以矮人山下之王的身份請你一定要去鐵丘陵通知我的表親丹恩;他旗下有許多戰鬥經驗豐富的士兵,而且也離這邊最近。請他快點趕來!”


    見索林沒有接受自己的提議,羅克嘎嘎回答道:“好吧, 當然如此。我願意盡力協助你。”


    向著索林低頭行禮示意了一下過後, 渡烏首領便慢吞吞的扇動著翅膀飛走了。


    目視著幫助自己等人一個大忙的渡烏盟友飛走,有了些許急迫感的索林當即催促了眾人趕緊上路。


    “快回山裏去!”索林大喊道:“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是啊,正好我們還可以在山裏找找吃的,我們身上帶的食物又快吃完了!”


    相比於財寶,餓壞了的比爾博則更加注重解決吃飯這一難題。而且,他覺得這場冒險正確的說來,其實已經在惡龍死亡的那一瞬間結束了,他寧願放棄自己應得的報酬,以求平安無事地回家去。


    然而接下來的進程已經不是他一個霍比特人飛賊所能說的算的。無論他有多麽渴望平安回家,索林和矮人們對大山內財富的執念都像是一個擋在他歸家路上的巨大門檻。


    “大山裏的財富,快快,我們應當回到山裏去!”矮人們對他所說的話充耳未聞,隻是自顧自地大喊道。於是,眾人當即走上了返回大山的原路。


    .....


    由於你已經知道了後來局勢的一些變化,因此,你會明白矮人其實還有幾天的時間作準備。他們仔細地調查了整個洞穴,果然如同他們所預料的一樣,唯一的出口隻剩下正門。所有其他的入口都早已被史矛革給封鎖、破壞了,連一點痕跡都找不到。


    因此,他們開始日夜不停地工作,加強前門的防禦工事,重新修建門口的道路。他們在洞穴裏麵找到了許多古代的礦工和石匠所使用的工具,矮人對於此類工作本來就十分擅長。


    在矮人們奮力築起各種各樣的防禦工事的同時,曾經給他們帶來過惡龍已死消息的渡烏也不停地帶來新消息。


    憑借著渡烏以及其同族手下的收集與不斷來回傳消息,索林也是得知了精靈還有長湖鎮鎮民們每天行軍的速度以及距離他們的距離的確是在越來越近。


    確定了人類以及精靈們的位置之後,索林也是據此估計了他們應當還有充足的時間趕在這些外族軍隊趕到這之前修好所有這個矮人舊王國都城的大部分外城牆。


    不僅如此,渡烏還帶帶來了一個好消息,那便是比爾博心心念念的食物物資的去向。那批被史矛戈驚嚇燒死的小馬群中,有幾匹馬倒是幸運的逃出了生天,在渡烏的指引下,矮人們倒是找回了這幾匹馬背上馱著吃食的小馬。


    接著又過了四天,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已經知道人類和精靈的聯軍開始朝向山邊推進。


    但他們的士氣反而更加高漲,因為,隻要分配得當,他們手上已經有了可以支撐好幾星期的糧食。這大部分都是人類的幹糧,他們都已經吃膩了,可是,在戰場上,幹糧總比什麽都沒有要好。


    在這個時候,大門已經被一座由方正岩石所砌起的高牆給封閉了起來,牆壁又厚又高,將會是攻方的夢魔。


    身處這座堪稱堅城的巨大建築之內,矮人們鬥誌昂揚地準備應對一切對他們財富圖謀不軌之徒。同樣因為食物地問題已經解決,所有人頓時又信心滿滿地準備迎接挑戰。


    .....


    接著,某天晚上,河穀鎮的廢墟附近突然亮起了許多的火光。


    “快看,河穀鎮廢墟那邊升起了許多篝火的光亮!這一定是精靈和人類的軍隊來了。”巴林大喊:“廢墟白天時還沒有任何人影,這支軍隊一定是抹黑沿著河岸急行軍過來的!”


    是夜,聽見人類和精靈的聯軍真的如預計的那樣兵臨城下了,矮人們一個個憂心忡忡地都徹夜難眠。


    當天還蒙蒙亮的時候,矮人們便發現城牆下出現了一堆陌生人的身影。


    他們從牆後看著那些人進入山穀,緩緩地往上攀爬,他們可以清楚分辨其中有全副武裝的人類和精靈弓箭手。


    沒過多久,這支看起來像是人類與精靈聯軍偵察先遣部隊的人們便靠近了索林所在的外城牆。這些匆匆趕來的外來者似乎很是驚訝於矮人們修築防禦工事的速度竟然能如此之快。


    當他們站在那邊指指點點的時候,索林很不客氣的朗聲質問道:“來者何人?”


    同時他他像是覺得先前一句不解氣一樣接著喊道:“站在你們麵前的是矮人都靈族王族後裔,山下之王索林·橡木盾!我看你們來勢洶洶,一副要開戰的樣子,你們想要幹什麽?”


    出乎意料的,這些外來者在聽到索林的名號後什麽也沒說,很快便仔細辨認了一下索林的麵容相貌後便徹底退回來他們處於河穀鎮廢墟舊址的營地。


    當天夜晚,所有矮人都能聽見遠處外來者的營地上空飄蕩起美酒與烤肉的香氣。與此同時,還有不少人類鎮民和精靈們一起圍著篝火載歌載舞,眾人曾經在幽暗森林中聽聞過的精靈豎琴聲也同樣位列其中。


    比爾博實在很想離開這個黑暗、陰沉的要塞,加入營火旁的歡宴歌舞。有些比較年輕的矮人也動搖了,他們滴咕著希望事情不會這樣,能用朋友的身份接待這些人。索林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於是,矮人們也拿出了從寶山中找到的豎琴和樂器,彈奏起屬於矮人們的幾首音樂來。


    在那黑暗高聳山脈下,


    矮人之王終歸鄉!


    舊敵已死,惡龍已亡,


    擋我路者,速速投降!


    .....


    這首歌讓索林十分高興,這幾天神情緊張兮兮的矮人山下之王這才又再度露出笑容,顯得十分興奮。


    在這個歡樂的時刻,索林也沒有絲毫鬆懈地估算起了其餘矮人援軍距離孤山的腳程。


    與此同時,其餘矮人們也在不斷響起的歌聲中重新燃起了戰意。無論如何,大家似乎都接受了一個事實:大戰將至!


    第二天一早,一隊槍兵越過了河,走上山穀邊。他們拿著精靈王的綠色旗幟和長湖的藍色旗幟,一路走到高牆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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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城牆頭上的索林第一時間便發聲試圖製止這群外來者進一步靠近城牆:“再問一遍,來者何人?倘若你們再不回答,那等待你們的便將是戰爭!”


    相比於上一次的一無所獲,這次索林倒是獲得了答桉。


    隻見一名黑發高大的男子走向前,他雙臂的肌肉十分雄壯,就連喊起話來都有一種獨屬於弓箭手的沉穩,“索林閣下,時隔幾日,我們又碰麵了!相信我,我們可是帶著誠意而來。事實上,我們也是昨晚趕到這裏才得知你還有你的矮人同伴們從惡龍史矛戈手裏逃出生天的消息的。既然你們還活著,那我們便開誠布公的談談吧!”


    “你是誰,想要商談些什麽?”


    “我是巴德,我是長河鎮的弓箭手,也是惡龍史矛戈的克星——屠龍者巴德。我乃是穀地之王吉瑞安的子嗣,你的寶藏中有一部份,是史矛革從我先祖那邊搶來的東西。我此次前來代表著長河鎮的居民,我想鎮子的所有幸存者有權利得到你財寶中的部分金銀作為我們幫助你們的酬勞。他們在你們饑寒交迫的時候伸出援手,你們到目前為止,隻有以災難和死亡回報他們;雖然,我知道你們並非有意這樣做的。”


    即使巴德的話說的很不客氣,但這的確是事實。比爾博以為索林會立刻承認對方說的有道理,然而接下裏的事情發展屬實超出了他的預計。


    或許,比爾博完全忽略了惡龍寶藏對於索林以及其他同伴的吸引力,以及對於矮人心智的影響。


    在過去的好幾天,索林置身於寶山中,雖然他大部分精力都花在找尋家傳寶鑽上,對其他的工藝品不屑一顧,但他的欲望還是積漲到了一個新高點。


    很快,英勇無畏的巴德便從索林倨傲且冷酷的麵容之上察覺到了幾分不妙。


    看起來矮人們是準備拒絕分享大山中的財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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