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吉想到龍十三寧可一死,也要引開陸騰空三人,心中不由一熱,自己雖然還不會多少技擊之道,可一想到龍十三,眼前便是刀山火海,此刻也要去闖一闖了。刁若鳳忽道:“你叫他大哥?”,想到龍十三偌大年紀,自己都要稱為長輩,而這黃吉一出口就是龍大哥,似乎已叫了幾百千遍一樣,心中怎不奇怪,黃吉見她疑惑,解釋道:“是龍大哥讓我這樣叫的”,刁若鳳心中實在是不明白,茫然地點了點頭,想到世上無奇不有,已就不再去想其中道理,黃吉忽然想起,問道:“你為什麽要去奪九星輪,那本屬於趙家的寶物”,刁若鳳道:“你不知道,這九星輪是南越國至尊之寶,那兩兄弟誰能得到九星輪,誰就可以掌控南越剩餘勢力,若我東海得到九星輪,正好可以用來要挾趙氏兄弟,隻可惜...”。


    原來這九星輪能推算出新王能否擔當大任,南越百姓已視為聖物,當祭師完成一切儀式之後,九星輪擺放在中央供桌之上,他能發出聲音,指出誰為帝王,這是天意,無人能違抗。此時看著番禹方向,道:“黃兄弟,我們走吧”,黃吉應了一聲,二人徑往城中走去,這一路見著幾個形式各異的人,黃吉還沒說話,刁若鳳低聲道:“這些人似是塞外胡人,不要理他們”,當下若無所覺地從幾人身邊走過,看著已是到了晚上,隻覺一道涼風吹過,二人不自覺稍微靠攏了一些,刁若鳳忽覺黃吉一雙眼睛向自己看過,盡是盯住自己衣衫,不覺心中微感狐疑,輕道:“有什麽不對?”,黃吉指著她身上衣衫,低聲道:“你這顏色太顯眼”,刁若鳳也低聲道:“沒有辦法,我隻喜歡這種顏色,但我會小心的”,說到這裏,身子不覺為之一緊,夜色之中,更是顯得嬌軀柔弱。


    黃吉心中不覺忽生一絲憐惜之意,一舉步,似乎便要衝上去抱住她,忽地想到這女子不類常人,不覺畏而止步。雖在黑夜之中,刁若鳳似已覺他有些異樣,奇道:“你要做什麽”,黃吉聽她問話,以為已被她看穿了心思,臉上一陣發熱,正要開口,隻見刁若鳳輕做了一個手勢,登時把話吞了回去,兩人一蹲身子,已是隱在暗處,隻見一隊兵丁正好走了過來,衣甲緊裹,手中長矛閃閃發亮,寒夜中讓人感到突然冷了一截,黃吉忽覺手臂緊了一下,隻見刁若鳳向著自己,手微招了一下,黃吉略為一頓,就似被灌了迷魂湯一樣,隨後跟了上去,這刁若鳳似已掌握了這兒的地形,黑夜中左穿右插,竟是毫不停留,一路已是避過了幾重崗哨,黃吉隻覺眼前一黑,已給一道又高又大的牆壁擋住了去路,十數步便有兵士把守,四處張望。


    這呂天德已知有人要打龍十三的主意,因此防範甚嚴,黃吉見她如此熟悉地形,輕聲道:“你來過嗎?”刁若鳳點了一下頭,身子微往下一沉,住勢便要越上高牆,黃吉正在她的身後,靜夜之中,心頭一片清醒,耳中隻聽得一陣腳步聲傳來,急忙一拉刁若鳳,刁若鳳一覺黃吉動作,心知有異,貓腰一閃,兩人剛自藏好身子,已有兩盞宮燈照了地走過來,後麵一人全身戎裝,官威自露,黃吉卻是認得正是番禹太守呂天德,站立的兵丁紛紛行禮,神態甚是恭敬,各個已是站立了大半夜,身體已是極為疲乏,然而太守巡視,此刻都是精神抖擻,俱都是顯得加倍賣力。


    呂天德看在眼裏極為,滿意向著眾兵士點了點頭,道:“你們一定要加緊小心,如有可疑之人靠近,格殺勿論”,這聲音在黑夜之中帶著官威發出,果然極具神效,眾士兵齊聲答應:“是”,一個頭目模樣的人站了出來,神態極是恭敬,大聲道:“大人放心,年總捕頭早已嚴加叮囑,令我等加倍防範”,這一說完,唰的一下,已是退到隊伍前首又自往前巡視。見到這般聲勢,呂天德放下了心,口中道了一聲:“回府”,兩個手提燈籠的差人轉過身子,複照著呂天德走回原路,約走了四五步,呂天德忽地住腳,猶豫了一下,又道:“虛空梅閣”,兩個差人一言不發,又自提燈籠複轉回來。


    虛空梅閣三字甫一入耳,黃、刁二人都是微感奇怪,眼睛望呂天德去處一看,一不小心,微發出一聲極小的聲響,呂天德似已聽到,突地轉過身子,刁若鳳急中生智,從地上拾起一枚石子,照著黑暗處一彈,隻聽叮當一聲,黑夜中聽來分外響亮。隻聽一聲大喝:“什麽人”,聲音剛路,一個高大的身影已然夜梟般縱上屋頂,黑暗中極目四顧,陡然間自半空一彈,身子已是著地,落在呂天德麵前,那人似是微怔了一下,認出麵前之人是太守呂天德,當下躬身施禮,道:“呂大人,屬下年飛鷹參見”,呂天德微點了一下頭,道:“年捕頭果然精細,”年飛鷹恭謹道:“在下職責所在”,陡地話風一轉,道:“呂大人,我妻兒可好”。呂天德哈哈一笑道:“放心,他們在我府中,難道還會餓了不成?”


    年飛鷹黯然無語,自己身為總捕頭,這呂天德借故將妻兒接到他的府上,名義上為照顧,實是看押,因為在地牢之中,正關押一個重要犯人,巨匪龍十三,這人本是朝廷欽犯,呂天德不知何故,遲遲不送,並且下令嚴加防範,不許走漏消息。自己妻兒自要此事平息,方可見麵,就因這原因,想到妻子阿英,兒子小虎,在呂天德手上,年飛鷹怎敢大意。此時腦中閃現出兒子活捕調皮之樣,泱泱轉過身子,已是退到暗中,繼續注目盯視。


    呂天德眼見一切無恙,心下已是百倍放心。道了一聲,“回府”。隨著一陣漸弱的聲音,三人就已消失在暗夜之中,黃吉身子微微一動,刁若鳳手已伸了過來,握住了他的手,在耳邊輕輕道:“不要動,這姓年的機警得很”,“什麽人”隨著這一聲大喝,屋頂上飛躍下一人,正是年飛鷹,但見不遠處的樹枝微動了一下,空中人影一晃,年飛鷹已到了樹枝之旁,刁若鳳輕拽了一下黃吉,輕聲道:“快走”。黃吉一提丹田之氣,已隨著刁若風一縱,白影隻微微一晃,已在這間不容發之間,躍上牆頭,哪知黃吉用力過猛,身子直往上飛升,刁若鳳一覺有異,已明其理,當下身子一沉,登時緩住上升之勢,餘勢未衰,仍是上升了兩三丈,方才落過高牆。


    年飛鷹四處張望,並不見人影,心想難道是自己聽錯了?此時微覺疑惑,依舊回到原來的地方,隱在暗處,此刻黃、刁二人已摸進大牢之中,一間間的尋了過去,哪裏有龍十三的影子,正在焦急之中,遠遠來了兩個尋牢房的看守,刁若鳳示意黃吉不要作聲,隻見二個兵士已從身邊走了過去,“嗖”的一聲,白影一閃,已到了二人身後,刁若鳳寒鐵弓已照左麵看守當頭擊下,身邊那個看守一覺聲響,回過頭來,口一張,正要大呼出聲,刁若鳳手已奇快照腰上一點,那看守張口結舌,已是被點了啞穴,刁若鳳將他拖過黃吉身邊,輕聲道:“匕首借我一用”,黃吉不明其理,依言將匕首遞了給他,刁若鳳手持匕首,按在看守咽喉,低聲道:“我問一句,你答一句,不然就送你歸西”,那看守隻覺咽喉陣陣寒氣,一時間魂飛天外,用力點了點頭,刁若鳳就手一點,解了製住他的啞穴,那看守大鬆了一口氣,嘴一張,正要出聲,隻覺咽喉一疼,已給匕首割了一下,這匕首鋒利無比,這一下險些隔斷了咽喉,刁若鳳小手已捂住了他的口,輕聲道:“龍十三在哪?”


    刁若鳳這才放下了手,那看守隻覺咽喉疼痛無比,想不到這白衣女子手段這般凶狠,怎敢再有他想,牙齒間格格打顫,道:“關在這下麵地牢”,刁若鳳道:“從哪進去?”看守指了一下牆角,道:“搬開那塊大石便是”,話音剛落,刁若鳳小手一送,匕首已照看守胸口刺了下去,那看守連氣都沒緩過來,便倒在地上,刁若鳳將兩具屍首拖到暗處,一招黃吉,兩人已到了看守所指之處,黃吉見她頃刻間連殺兩人,竟是眼都不眨一下,心中砰砰直跳,當下隨著來到牆角,果然一塊大石,怕不有上萬斤重,刁若鳳用力伸手一推,紋絲不動,微覺後悔,怎地不問這大石該如何打開,四下大量,此刻再也不見一個人,口中喃喃道:“這可怎麽辦才好”。


    眼看就要見到龍十三,卻被這巨石擋住,心中怎不氣惱,這一神色卻是給黃吉看在眼裏,他也不知這大石有多重,此時走到巨石前,輕輕一推,一點動靜也沒有,心想好重的石塊,一時間激起了好勝之心,狠命的一用力,這一用勁,體內逍遙真氣激動,刹那間一湧而出,那巨石竟是動了一下,刁若鳳輕咦了一聲,自己二人在一起的時日,雖然知道黃吉有些古怪,卻不知他竟有這麽大的力氣,既然能讓巨石搖動,必能移開,眼見巨石所放位置,按乾坤震坎離兌,正是代表天地風雷水火山澤,正是照八卦方位排列,她自幼得父親指導熟悉這陰陽八卦方位,uu看書.ukanhu 仔細一看,已是明白了其中玄機,輕聲念道:“‘先須掌中排九宮,縱橫十五圖其中’”,仔細看了一下巨石擺立方位,道:“黃兄弟,你站到巨石下首,再試推一下”。


    黃吉適才用力一推之下,逍遙真氣,霸王內勁,一起激了出來,隻覺心中真氣奔騰,似欲一呼而出,這一聞聽刁若鳳之言,當下站在下首,雙掌對準巨石,猛地一推,隻聽輕微的軋軋兩聲,巨石已挪開一道縫隙,已顯出了一道小口,剛好容得下一個人,黃吉站退身子,一吸丹田之氣,還待發力,刁若鳳低聲道:“可以下去了,不要在弄出聲響,以免驚動了看守之人”。


    黃吉這才醒悟,當下收起手掌,隻覺全身一道氣流回旋來去,直有便要逍遙九天的感覺,輕飄飄就要蕩飛起來,自不知此時幾道真氣經這用力一推,已經激發了其潛力的反應,此時此刻,腦上、任督到腳下湧泉穴,無一不是真氣所到,迎刃而開,如此奇遇,又是這般年青,隻怕恒度知道,也是要自歎不如了,刁若鳳輕聲道:“快些下去。”隻見黃吉似一無所知,此時用力一拉,黃吉這才從幻覺之中回過神來,隻覺全身妙不可言,見刁若鳳神色怪怪的看著自己,似乎全不認識一樣,連忙道:“下去”。刁若鳳壓住心中的奇怪,輕輕順著露出的縫隙鑽了下去,這下麵竟是一個石梯,黃吉也跟著從身後鑽了下來,這樣約下了三十餘梯,已是到了地底,二人忽覺身旁一陣風聲,微自一驚,轉頭看去,卻是毫無動靜,黃吉道:“莫非有鬼?”心想“這地下哪來這陣怪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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