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寧看完房子,十分喜歡,張醫生也看了自己的房子,不住稱讚曹醫生設計十分精致,一定是花了不少錢。


    “這是祖先留下的地,不用花錢,建這房子,基本上我和太太全部積蓄都用光還欠上銀行貸款,前兩年才剛還請,張兄這樣說給外人聽到了一定誤會我在醫院撈了不少油水,說真,即使想撈也撈不到,我們是精神科,如果精神病人懂得送油水就不是精神病了,哈哈,反而你們婦產科油水就不少。”


    “嘿,張兄,瞧你說的,別人不知道,反正我對這從不感冒。”


    “我這個老太婆可以替張醫生作證,當年田寧出生時,進手術室前,老爺的紅包怎麽塞,他都不要,兩人的交情差點因為這事鬧翻,一個廉潔,一個想討個吉利,最後一人讓一步,紅包是收了,裏麵意思的八塊八毛。”


    曹醫生拍著張醫生的肩膀,兩人哈哈大笑。


    “三婆,你是老人家,就住樓下這間靠近洗手間的,不要誤會,是方便您晚上上洗手間,這走廊的燈讓它通宵開著。”


    “不,曹叔叔,三婆要跟我睡一起,我最喜歡三婆,很久都沒跟她一起睡了,三婆,你要講故事給我聽。”


    “好,你不嫌棄我身上的老人味道就行啦,你這孩子,小時候一定讓我講故事才肯睡覺。”


    “不要,ada,你要陪我睡,我怕黑!”楊羚立刻反對,但十分奇怪,她為什麽對三婆這麽親切,明明在家裏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這麽快就忘記了。


    田寧摟著三婆的脖子,連連搖頭,三婆笑得很甜,最終楊羚反對無效。


    一切安排好,三婆到冰箱取出張醫生買來的西瓜,說切開大家一起吃,金田一和楊羚都推說早上吃錯東西,肚子不舒服,不吃生冷的東西。


    他們當然不敢吃,張醫生和三婆來的時候兩手空空,哪裏有買過什麽西瓜來,而且他倆跟曹醫生根本不認識,怎麽會在別人家留宿。


    “我去洗把臉再吃,臉上很緊繃,不舒服。”


    “當然,臉上塗這麽多麵粉。”三婆在田寧臉蛋上捏了一把笑道,“我跟你去吧,三婆有老方法保養,比你們那些上千元的化學品好得多。”


    田寧笑著拖了三婆的手進了洗手間,楊羚馬上跟了進去。


    “楊羚,樓上還有洗手間,你用樓上的吧。”


    “不,我是學習三婆的保養技術。”


    還沒有走到洗手間,就聽到田寧尖叫一聲,大家馬上站起來,田寧已經和三婆走了出來,她潔白的臉上留著鮮血,上麵劃了一條十公分左右的小傷痕,雖然不嚴重,但女孩的臉不免有點兒破相。


    三婆拚命道歉,但一直虎視眈眈的楊羚和金田一還是看到她嘴角不經意露出的得意笑容。


    田寧並沒有責備她,塗了藥水,安靜的坐著,大口的吃著西瓜,因為吃得急,最嘴角流下一點汁液,紅紅的,像血一般,三婆笑著替她擦去,眼光貪婪的看著她稍微破相的精致臉龐,好像怎麽看都看不夠。


    晚上,是三婆下廚,煮了拿手的醬油雞,當然楊羚和金田一還是說不舒服,沒胃口,大家也不勉強,而兩人沒有回房間,而是坐在沙發上,說看電視,實際從旁觀察。


    三婆將一隻雞腿夾到田寧的碗中。


    “喂三婆,你年紀這麽大了,應該懂得一些老傳統,疤痕沒有痊愈,吃了醬油,傷口顏色會加深,好了之後她的臉會很難看,你想她破相嗎?”楊羚說得十分沒有禮貌,她覺得也沒必要對她禮貌,因為三婆還在泰國。


    吃飯的四人沒有理會,好像在飯桌和沙發隔了一道牆,她的聲音傳不到那邊,田寧正大口的吃了,三婆還舀了醬油汁給她拌飯。


    “咚咚咚咚”,屋裏響起了悅耳的音樂聲,好像是什麽樂器在彈奏。


    所有人都聽到了,特別是張醫生,站了起來。


    “不錯,不錯,是古箏彈奏的雲水禪心,曹兄,你府上還有人懂得此道?”


    “不要開玩笑了,屋子裏就這麽多人,怎麽還有其他人。”


    “不對,聲音是在屋子裏響起的,瞞不過我的耳朵,我自小就練習古箏,這首曲是我考演奏二級時彈奏過的。”


    大家都站起來尋找聲音的來源,最後發現,聲音是從一堵牆後發出的,這牆後麵正是曹醫生說兩年前封門口然後打通的書房,本來是擺放他死去的妹妹echo遺物的地方。


    他馬上打開書房的門,大家都進去了,裏麵一片寂靜,除了幾個大書架和書桌外別無一物,更不要說有什麽聲音。


    直接走到原先房間的位置,仔細傾聽,也是沒有聲音,而爬在牆上聽也是一樣。


    大家走出房間,那悅耳的聲音又想起來,爬在牆上聽,明顯的是由房子裏傳出來的。


    “奇怪,奇怪,張兄,我妹妹以前寫作的時候很喜歡開收音機聽音樂,也聽古箏,你說是不是這牆有什麽特殊構造,而產生了記憶的功能,將我妹妹三十年前收音機的聲音儲存了下來,現在剛好有什麽媒介激發了,uu看書.uukanshu 就響了起來,原理跟錄音機一樣。”


    醫生都是理科生,當然物理知識不差。


    “不,我可以肯定,是現場演奏的。”


    他的話鏗鏘有力,因為他說自己是演奏二級,古箏分十三級,先要通過前十幾考試,最後才能參加演奏級的考試,而演奏級隻分三級,二級時很厲害的,所以沒人敢懷疑他的話,他那儒雅的外表本來就是一副令人信服的樣子。


    曹醫生是研究派的人,既然有了疑問,他幹脆拿了三把鐵錘,三個男人一人一個,要將原先封了的門口重新打開。


    隨著灰塵飛舞,門口又重新開了,曹醫生竟癡癡的看著,眼眶中淚水在打轉,顯然十分感觸。


    原本打開的門口,應該看到的情景跟他們進房間看到的一樣,但偏偏不是。


    一張紅色的書桌,一位二十歲的少女坐在一張翠綠的圓凳上,一張宣紙鋪開,一台小小的收音機作為紙振按著宣紙一頭,右側是一盞黑色的火水燈,燈火上套著透明的玻璃套。


    少女正用毛筆寫著字,在她旁邊是一位儒雅的老先生,正彈奏著古箏,那老先生便是張醫生,少女寫好字。


    站了起來,雙手奉上一個紅包遞給張醫生,“謝謝老先生的彈奏,小小心意,聊表敬意,這幅字也送予先生。”


    說完轉過頭對著大家嫣然一笑,黑色的鞋子帶著她慢慢走到黑暗中,消失了。


    “妹妹!”曹醫生激動的叫著,沒錯,楊羚等三人認得那少女正是echo。


    桌麵上用行楷端正的寫著:“一九九八年八月十六亥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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