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賈玨最渴望的事情就是不要被病痛折磨,順便嚐試修道,看能不能不再隻活幾十年,若是能長生不老自然更好,順便享受一下左擁右抱、妻妾成群的美妙生活。此時見到眼前這位極靜雅的姑娘開始,他多了一個願望,和她一起走過未來的路。


    時間於生命本沒有意義,大多是因為找到了自己的心才有了活著的欲望。在漫長的曆史裏,有運籌帷幄、智計無雙的謀士,有征伐天下、開疆拓土的將星,也有坐擁天下、執掌乾坤的帝皇,可他們都在時間這隻鋼鐵巨獸的碾壓下變成了飛灰,散在不知道哪一層的地下土壤裏,滋潤將來不知道那個農夫灑下的種子,作為某天的糧食。


    一生裏,若沒有一個甘願陪你看花開花落,與你同生共死,在你想要哭泣的時候提前送來香肩的女人,那麽活著的意義其實不大。縱然有開天辟地的功業,始終是不完整的世界。


    賈玨最喜歡的人就是項羽,在滿足自己馳騁天下欲望的同時,有一個心心相印的女人。她從來不是為了外物與你在一起,隻是為了你的人,你的心,為了與你談笑風生,看風霜雪月,在漆黑的夜裏同你歡樂。


    這是一曲最纏綿的曲子,也是一首最鏗鏘的詩句,無人能擋。


    此時賈玨就感覺自己遇到了這個人,這重活的一生絕不再是虛無縹緲,生而又死而已,一切,都將是五顏六色的瑰麗畫卷。


    “嘿,你就是飛豬居士?可算是見到你了,你的故事寫得真好,我姑姑說你怕是見過這故事裏的人和事,你見過嗎?那九尾的狐狸到底長什麽樣,鍾馗真的有把吐露赤色蟠龍的降魔劍?”身穿刺金袍的少年像打翻了盛著琉璃珠的玉盤,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問題奪口而出,不要命似的。


    賈玨對他置以微笑,向少年和姑娘問好:“在下飛豬,姓賈名玨字靈明,兩位好。”


    “靈明公子有禮,請坐。”姑娘顯然比少年有禮貌,欠身點頭,讓旁邊的綠衣丫鬟上茶,旁邊的少年上來追問,被她喝止:“雲兒,坐好。”


    聽到這話,剛才還上天入地的毛孩子頓時安靜了,有模有樣的坐在那,似一隻柔順的小綿羊。他倒不是怕眼前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隻是想起老爹手裏拿根讓他皮開肉綻的鞭子啊,那絕對是他八歲的人生裏最大的恐懼。


    見到姑姑要生氣,趕緊坐好,好奇的瞧著賈玨,想從他身上看出三頭六臂,仙光紫氣。


    “還未請教姑娘芳名,請我上來幹什麽?我正在跟諸位同道吟詩作對呢。”賈玨當然知道這是酒樓的主人,自己在樓下搗亂的事情肯定有人匯報了。原本自己是要興師問罪,趁機牟利的,此時卻不想了,什麽金銀財寶,不過是浮雲,比不上眼前人點滴。現在,隻有假裝自己真的就是來作詩的就行了。


    “你這人……”旁邊的丫鬟十分不滿,千金小姐的名字可不是隨便告訴人的,瞬間就把賈玨劃進了登徒子的行列。


    “家父孫升,這是內侄孫雲,讓公子見笑了,他一直對誌怪故事很感興趣,尤其是公子寫的鍾馗傳,不僅故事寫得好,所作之圖也攝人心神,便想要見一見。”孫姑娘倒是爽快,直接撂底兒,她本來就是要借助孫雲見一麵聞名京城,卻無人得見的飛豬居士一麵,瞧瞧他的腦袋是怎麽長的,能想出那麽奇妙的故事。


    如今所見,不僅詩詞、畫技高絕,而且長得也好,深上有著她不曾見過的書卷氣,似乎又一股沛然之象。


    至於用文遠會館的方法提高酒樓的生意,也是起了跟飛豬居士較量的心思,她雖然是一個女子,卻自小經過母親楊文儷教導,腹有詩書,因為詩詞在本朝屬於玩物喪誌的東西,所以浸淫此道的讀書人不多。


    而飛豬居士所出對子表明,這絕對是一個十分擅長吟詩作對的行家,何況自己一個女子,也不好上門拜訪,借著幫大哥查賬的機會,才能來酒樓。聞名不如一見,相見不如決賽,於是就這麽做了。


    “原來是孫姑娘,幸會,幸會,這都是小道,姑娘的詩巾幗不讓須眉,在下聽了也許想要一晤,沒想到今日有緣,竟然見到了。”賈玨著實驚了一下,竟然是禮部尚書孫升之女,這一家子可都是猛人。


    這位孫姑娘的爹是進士,現任禮部尚書,大伯孫堪是武狀元,現任都督僉事,正二品,相當於軍團副司令,祖父同樣官至尚書,二叔三叔四叔都是進士,現在各有任職,這才是朝廷的中流砥柱,權貴世家。


    聽聞孫家有一小姐,名鐶,應該就是眼前人了。


    就賈政原先那五品官,賈璉的同知,連跟人家提鞋都不配。當然,這是在不提武勳世家這一條的前提下,不過等過兩年,顯然就真的提鞋都不配了。


    “賈公子客氣了,飛豬居士的大名如今可是無人不知,家父的書房就掛著‘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一詩,說飛豬居士是罕見之才。”孫鐶嘴角銜著笑,遠山般的黛眉輕輕的彎著。


    樓下的那個管事突然間上來,怪怪的看了一眼賈玨,然後在孫鐶耳邊嘀嘀咕咕的說來一通,大概是宣揚剛才他在樓下的所作所為。說完,管事便離去了。


    賈玨依然優雅地輕捏起茶杯慢慢品鑒,心中卻有點嘀咕,剛才砸場子砸的有點爽,這會兒肯定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攻略之路任重道遠啊。


    “頭骨積鑄探天門,詰問高仙羞不羞。”孫鐶聽到剛才管事來報告剛才樓下的情況,順便說了這首詩,腦海裏不禁多誦了兩遍,這樣意境深遠敘述刻骨的句子,真的是眼前這個看上去與自己相差仿佛的公子做出來的嗎?這樣的才氣,恐怕她家裏的幾個哥哥,素有才名之稱的母親怕是也不如。


    “這首詩立意深切,看來公子在詩詞一道上造詣非凡,的確比我的詩要好很多。”說著,孫鐶就吩咐人在雅間準備美味佳肴,她定的規矩原本是到了日子後選定第一名,現在看來不用了,這首詩肯定是。


    “吃飯就不必了,我隻是聽說天香居也有好詩才來的。”賈玨沒有跟管家離開,也沒有與孫鐶繼續討論詩詞歌賦,轉而與旁邊蠢蠢欲動,臉上充滿不滿的未來外甥說起話,與他講一篇《天書奇譚》滿足他的好奇心。


    話說曾經有一個叫做袁公的神仙,住在……


    這個故事賈玨沒有做什麽修改,本來就被重編的很好,非常適合孫雲這個年紀的孩子聽,神奇和美妙中還有善惡有報的內涵。


    現在的神話故事大多隻是開個頭,沒有經過深度開發,他重新編纂的山海經就添加了些教育意義的成分,才能保證住文遠會館的銷量。


    故事很快講完,孫雲鼓掌喝彩,要他再講兩個聽聽,完全把賈玨當做茶館的說書先生。


    書館裏的故事大多乏味,不是薑子牙就是楊家將、林衝之流,講的也一般,照本宣科,跟賈玨繪聲繪色的辭藻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


    “時間不早了,改日吧,若是你想聽,回頭去榮國府找我。”賈玨講完的時候,已經快到申時,古代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對此極有講究,到了時間就要回家,當然,紈絝子弟除外。


    與孫鐶和孫雲道別後,賈玨帶著李貴離開,身後孫雲依依不舍,看到如此有緣的忠實書迷,賈玨讓人把新印好的《蜀山傳》給他送去一本。孫雲正要上車,看到書異常高興,邀請賈玨過幾日一起去城外玄真觀祈福,原來孫升年紀大了,最近一直身體不好,孫鐶見了便要去上香祈願。


    不曾想,這未來外甥如此上道,賈玨麻利的答應了,這可是好機會。


    “三爺,走遠了。”旁邊站著的李貴咳了一聲提醒說。


    “我知道,想事情呢。”賈玨輕拍了他一下,進入文員會館吩咐了些事情就離開了,給張明文留下幾個幾何定律,讓他自己琢磨去。


    張明文和一眾人很是不解,不是氣勢洶洶,安排妥當了去拆台的嗎,怎麽還跟對麵有說有笑,變成了兄弟似的。最後張明文一思忖,得出一個結論,肯定是要一起合作,師傅說了,合作才能共贏。


    “啪——”


    旁邊張穀之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還合作共贏,給你找個老師是想要你學習讀書考取功名的,你倒好,學些什麽算數,老子就是別人瞧不上的會計,你也要當會計。”


    “師傅說了,因材施教,行行出狀元。”張明文理直氣壯道。


    “嘿,你還頂嘴。”張穀之左右尋覓,抄起一根木棍就追著張明文打,一旁送新書到前堂的袁士、翁文趕忙攔著,這架勢打壞了就不好了。


    賈玨走了,不知道這些,若是聽了張明文所說,必然要說一句:“掙錢是幹什麽的?給媳婦花的啊,美女現在要搶生意?沒關係,把她搶過來當媳婦就行了。”


    回到寧榮大街,賈玨從懷裏掏出來二兩銀子,給李貴和胡中一人一兩,讓他們買酒喝去,然後自己回院子裏去了。


    房裏早就備好了飯,周氏現在也不用一早一晚去侍候王夫人了,賈政偶爾還會來周氏房間裏吃飯,要知道周氏比王夫人大些,長得也一般,賈政以前來的次數很少。


    畢竟,誰不喜歡細皮嫩肉的美嬌娘,女人一老,真是天理難容,又有小妾這樣合理的配方,棄的合情合理。關鍵這個時代的女人因為活動少,體質都不強,不說心氣鬱結,就是衛生條件招致的什麽病,也會加速皮膚衰老,又沒有好的保養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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