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搖了搖頭,方青雲道:“好吧,我會找她商量的。”


    從樓裏出來,走到大院門口,李睿發現仙女洞景區管委會主任王丹已經到了,正在勸說下屬們離開,不得不說,還是他這個主管領導說話管用,兩三句話就勸得眾人散去,一旁看著的縣委辦主任陸傑臉上都露出幾分“縣官不如現管”的惆悵無奈神色。


    王丹等下屬們紛紛退去後,走回到陸傑身邊說道:“陸主任,今天這事兒我是真不知情,發生的時候我正在外麵調研,等聽到信兒了以後就第一時間趕來縣裏勸阻,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唉,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方書記現在有沒有時間,我想找他認錯接受批評。”


    他說這話的時候,李睿已經走到陸傑身後,他視野裏也出現了李睿的身影,但他就是如同沒有看到李睿似的,一眼也不看他,隻是盯著陸傑。


    李睿見他這副做派,儼然沒把自己放在眼裏,卻也不打算跟他一般見識,臭蟲在獅子鼻子底上放了個臭屁,獅子會理會它嗎?更不打算問他今天這起告狀上仿事件的真相,問他他也不會說實話,而且很大可能會自取其辱,所以啊,就無視了他吧,等以後抓到他問題的時候再老賬新賬一起算。


    當天晚上,李睿自己吃的晚飯,方青雲果然沒打電話邀他,雖說今天發生了好多事情、方青雲因此費心費神,可能沒有心情和時間邀他一起吃飯,是可以理解的,但誰也不是傻小子,這一天大事小事所反映出來的嫌隙裂縫還是可以看得出來的,吃飯的事雖小,卻也是關係破裂的外在表現,值得深思。


    臨睡前,蔣涵突然打來電話,說家裏有點事,要先回去處理一下,可能要等五一節後再過來了。李睿讓她不用急著回來,等縣裏對於她的新收購案有了討論結果之後再說。以著縣裏這幫官老爺們的心思和效率,估計一周都出不來什麽正式結果。


    次日早上,李睿剛剛起床洗漱,就聽門口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嘴裏塞著牙刷走過去,開門一看,竟然是招待所的大堂經理夏燕。


    夏燕臉色惶急而又羞愧,見他開門,第一時間致歉道:“李縣長對不起,我們沒有看好你的車,導致你的車被人噴了漆……”


    李睿微微一怔,拿出牙刷道:“別急,進來說,等我先把牙刷完。”說著轉身跑回了洗手間裏。


    幾分鍾後,李睿從夏燕口中得知了事情始末。原來,夏燕昨晚值夜班來著,在招待所住的,十分鍾前,她夜班結束,打算回家換身衣服,結果從樓裏出去的時候,意外發現李睿那輛寶馬x5的車前蓋上被人用紅漆噴寫了一句髒話,發現後大吃一驚,又是震驚又是自責,急忙跑來告知李睿,同時向他道歉。


    李睿也沒多問,馬上下樓,跑到車前一看,前蓋上用鮮紅的油漆噴著五個大字外加一個標點符號,“裁撤你xx!”,看後便即明了,這是仙女洞景區管委會的人幹的,就算不是他們親自幹的,也是他們找人幹的,“裁撤”二字已經清晰的表明了噴漆者的來路,心下暗暗冷笑,這幫人也真是肆無忌憚啊,就這麽直接表明了身份,難道就不怕自己追查此事揪出作案黑手來嗎?


    夏燕伸出纖長的小指,在油漆字上輕輕點了一下,拿到眼前看了看,道:“噴的時間不長也不短,手指還能沾上些,但已經不粘手了……清理起來可能有點麻煩吧?”


    李睿淡淡一笑,道:“沒事,小意思,你不用放在心上,也不用道歉,這跟你們招待所沒有任何關係,我就算停在政府大院裏也有人能噴上去。”


    夏燕聞言內心稍安,好奇地問道:“李縣長,你這是得罪什麽人了嗎?”


    李睿麵帶輕鄙冷笑,道:“算是吧……嗬嗬,這還沒撤掉他們呢,他們就已經坐不住了,拿我的車出氣報複,要是真撤了他們,還不得直接對我下手啊?怪不得曆朝曆代改革都那麽難呢,硬生生斬斷人家的利益,哪個會與你善罷甘休?”


    夏燕聽得不是很懂,卻也聰明的沒有多問,道:“趁現在油漆還沒全幹,你趕緊找人去清理一下吧。你要是上班沒時間,就交給我,我找人給你清理掉。”


    李睿也不跟她客氣,道:“好,你跟我上去拿車鑰匙和錢。”


    夏燕擺手道:“錢就不用了,我讓人把車開到政府小車隊的修理廠去,說是你的車,就不收錢了。”


    李睿笑著搖搖頭,轉身走向台階,道:“那怎麽行?要是我的公務車,這樣處理我沒意見,可現在是我的私家車,怎麽能浪費公家人力物力?何況,要是被噴漆的人知道了,還不得趁機舉報我呀?嗬嗬,我不會給他們機會的。”


    之所以說“他們”而非“他”,是因為李睿覺得,景區管委會的普通幹部職工,可能沒這麽大的火氣,特意跑到招待所裏來噴自己的車,他們也不認識自己的車,很可能是管委會主任王丹等人授意指使的,但現在也沒什麽證據,又不打算追查噴漆者,就隻能先這麽算了。


    “雖然我一直刻意保持低調本分,但不能不承認,仗著通天的家勢以及老板的庇護,最近一段時間有些得意忘形,明明官階地位都不如方青雲、卜玉冰等縣領導,潛意識裏卻覺得我可以和他們平起平坐,這也就招致了昨天常委會上的口不擇言,更導致了之後的種種‘報應’。所以啊,以後還是要謹言慎行,戒驕戒躁,絕對不能再犯類似的錯誤了。”


    換成別人,可能要一怒之下追查噴漆者,並且想辦法“連坐”到管委會主任王丹頭上去,借此機會把所有的異己都排擠掉,但是李睿並沒有那麽幹,不僅放過了噴漆者,還對自己的錯誤言行進行了深刻的檢討與糾正,因為他清楚得很,隻有始終保持頭腦清醒,並經常性的展開自我批評自我糾正,才能走得更快更遠,而執著於眼前的小矛盾小衝突,那就會陷入惡性循環,從此成為隻知道官場爭鬥的底層官吏。


    時日匆匆,幾天過去,終於迎來了熱鬧休閑的五一假期。放假的當天晚上,也就是五一假期的前一天夜裏,李睿和青曼就驅車趕回了省城靖南。


    宋朝陽和徐達的婚禮都在五一舉行,而且都趕在五一的上午,不同的是,徐達是初婚,所以婚禮隆重、正式而宏大,遍請親朋好友,要從淩晨五點忙到中午十二點的;宋朝陽是二婚,又刻意保持了低調,沒有太多的過場,更沒邀請太多朋友,差不多就是喝杯喜酒的事,所以李睿和青曼決定,先去徐達的婚禮,幫著操持忙碌,等婚禮結束開席了,再趕去宋朝陽那邊恭賀。


    趕到靖南已經夜深,李睿先把青曼送到了省黨委大院家裏,然後驅車趕奔了徐達的新房,進家一看,立時喜上眉梢,新老朋友們都已經到了。


    老朋友有靖南本地的魯星、安增奇二人,安增奇身邊還陪伴著同樣是李睿老朋友的山南大學美女英語老師韋雨萌,她現在已經是安增奇的新婚妻子,安增奇一連數年的追求終於打動了她的芳心,二人於年前結的婚;還有徐達的老同學兼好哥們、已經給唐素做了保鏢的康誌偉;還有謝杜仲,他是今天剛從黃州趕過來,身邊站著應該歸於新朋友的龍寶玉,這位龍少離開青陽後,跑到黃州跟謝氏姐弟膩歪了一陣子,在徐達婚禮之前和姐弟倆一起趕了過來;


    新朋友序列裏除去龍寶玉外,還有慕容蓉和藍姍二女。二女並不認識徐達,但本著朋友的朋友就也是朋友的出發點,還是特意從京城趕過來參加婚禮,順便見證李睿、徐達、龍寶玉和謝杜仲四個好兄弟的結拜儀式,說白了就是找好朋友玩來了。二女久居京城,雖然結交的朋友不少,但很少有李睿、徐達和謝杜仲這等出身稀罕、經曆離奇的朋友,對他們的生活充滿了好奇,所以一有機會就想湊個熱鬧。


    客廳裏除去這些新老朋友外,還或坐或站了十幾位男女老少,李睿估計都是徐達的親戚,平日裏也不認識,眼下有緣在同一個場合遇到,對上眼神自然也要點頭微笑致意。


    徐達和楊青青的婚房臥室半掩著門,裏麵映射出明亮燈光和人影晃動,時不時傳出歡聲笑語,聽聲音女聲居多,幾乎沒有男聲的存在,不知道裏麵都是些什麽人,但想來房子主人徐達應該在裏麵,他在裏麵招待的應該都是些女眷,也不知道未來的女主人楊青青在不在裏麵。


    李睿目光掃過客廳裏的情景後,先跟好朋友們分別寒暄問候,和康誌偉說話的時候,聽他說起了唐素的近況:唐素五一要去巴黎參加一個影展活動,下午已經坐飛機趕過去了,所以今晚和明天都不能趕來參加婚禮,隻能托康誌偉表達歉意及祝福,同時請他捎來了禮物和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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