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裏出現了暫時的真空——四個大活人,沒一個人說話,都在彼此對視,氣氛之詭異,令人頭皮發麻而又站立不安。


    李睿眼看老板沒有針對自己,而是看著朱海英,就知道他已經發現了什麽,心下鬆了口氣,雖然預料到老板不會相信朱海英的鬼話,而會選擇相信自己,但等真的出現這一幕時,還是忍不住的放鬆,當然,額外也有幾分感動,不過當務之急不是感動,而是怎麽救場,畢竟還當著梁潔虹這個外人呢,更不能破壞她和老板現在的心情,否則他們今晚別想過得快樂了,微微一笑,道:“朱姐,行了,你這玩笑開得過了,跟真的一樣,你看梁姐都要信了。也不早了,我得趕緊回家了,你送送我吧。”


    “誰跟你開玩笑呢?!”朱海英臉色一沉,就想罵出這句,但眼看宋朝陽還在盯著自己,目光寒涼,心中打了個突兒,知道他已經懷疑自己了,自己若是再鬧下去,很可能弄巧成拙,反而影響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更關鍵的是,不能影響他和梁潔虹的心情,否則自己就是那個罪大惡極的家夥了。


    她想到這,再也不敢演下去了,臉色由陰轉晴,哈的一笑,抬手輕拍了李睿胸口一把,道:“小睿,你說你真討厭,我好容易演一場戲,你都不配合我演下去,我就是要他們信,他們不信就不好玩了。”


    梁潔虹麵色大變,匪夷所思的看著他們二人,怎麽也想不到,二人居然是在開玩笑,可開玩笑哪有這麽開的?朱海英她內外衣服都扯壞了,甚至還露了春景出來,隻是開個玩笑而已,用得著這麽豁出去嗎?而且她的表情語氣都不像是在演戲呀,明明就是真格的……


    宋朝陽見朱海英識時務,心裏也鬆了口氣,麵上浮現出一絲笑意,道:“海英,你真是越來越能鬧了,這次鬧得更過分,連衣服都豁出去扯壞了。你也不是小孩了,以後可別這麽鬧了,要不然我可不答應嗬嗬。”


    朱海英聽得出來,他這話裏帶有警告之意,意思是自己以後再要這麽鬧,他絕對不會放過自己,嚇得心頭一寒,臉上陪笑道:“不敢了不敢了,我就是一時喝多了鬧著玩……行了行了,小睿要走,我送他一趟。”說完拉了李睿一把,麵上帶著笑容向門口走去。


    梁潔虹這才回過神來,道:“啊,我也送送小睿。”


    宋朝陽出手輕輕抓住她手腕,笑道:“不用那麽客氣,咱倆出去走走吧。”說完拉著她走向別墅南門。


    李睿和朱海英從別墅北門走出來,站到她的座駕旁,一時間有千言萬語想對她說,但最後隻化為了一句話:“朱姐,我這車要留給宋書記,隻能搭你的車回去了。”


    朱海英萬料不到,他居然沒有提及剛才的事情,口裏連一句怨言都沒有,甚至語氣都和以前一樣的平和,心中也是暗暗佩服他的胸襟和城府,想到自己,剛剛豁出去露出羞處也要陷害這家夥,不僅沒有成功,反而被宋朝陽看出了破綻,恐怕從今以後,還要被他厭惡和疏遠,一念及此,心間黯若死灰。


    “小睿,我剛才……真對不起你,但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是喝多了,一時間有了那方麵的需求,再加上也確實喜歡你,所以才跑到洗手間和你求愛的,結果被你無情拒絕,我一時激動,惱羞成怒,就……就汙蔑你欺負我,但我本心不是要針對你,我是想……想跟你好的,你千萬別生氣,也別恨我,好不好?”


    李睿麵現冷笑,這女人真是奸詐到極點了,明明都已經被自己和宋朝陽看穿是在報複了,卻還撒謊說是求愛不成而生怒,她還能更無恥一點嗎?心裏這麽想,嘴上卻道:“都說了剛才的事情是你在鬧著玩,怎麽又提,可以上車了吧?”


    朱海英掏出車鑰匙開了車鎖,卻不坐進去,語氣慌亂的道:“小睿,你可一定要原諒我啊,我真不是有心的,我對你沒有惡意的。你明早見到朝陽,可要幫我說說好話,隻要你幫我說好聽的,你要我做什麽我都答應。”


    李睿這才明白過來,敢情她現在向自己道歉求饒,不是單純要自己原諒她,而是幫她在宋朝陽那裏說好話,她想得還挺好啊,先是暗算自己,若是暗算成功,她當然笑逐顏開,可現在失敗了,她居然還能腆著臉要自己幫她在宋朝陽那裏說好聽的,這人的臉皮怎麽那麽厚啊?心怎麽那麽大啊?她以為自己是任人忽悠的傻小子啊?道:“我今晚上吃多了,還是溜達溜達消消食吧,朱姐你自己開車回市區好了,拜拜。”說完走向山莊大門。


    朱海英吃了一驚,叫道:“小睿你去哪?你……你不會打算走著回市裏吧?”


    李睿聽若不聞,心想你就別管我怎麽回市裏了,我先下山,能打到出租車就打車,打不到幹脆回來住在山莊裏,明早和老板一起回市裏。


    朱海英見他頭也不回的越走越遠,想開車追上去,卻也知道即便追上,他也不會理自己,隻能是自討無趣,又想到今晚的種種,忍不住悲從心來,仰天長歎。


    黑漆漆的夜色下,李睿走出山莊,沿著下山路一路疾行,走出兩裏多地,也沒看到出租車的影子,正想返身回往山莊呢,卻見前方半山腰處有個農家院,院裏燈火通明,門口停著幾輛車,其中就有一輛空載的出租車,司機還在裏麵,似乎正要返回市區,看後大喜,拔腿跑了過去。


    “師傅,師傅,是回市區嗎?”


    李睿很快跑到那輛出租車頭前,一邊打手勢,一邊大聲問裏麵的司機。


    出租車的四扇窗戶都開著,那司機很容易聽到李睿的話語,坐在車裏衝他擺手,道:“有客人了!”


    李睿往車裏望了望,發現除去司機外,沒有任何一個外人,奇道:“客人在哪呢?”


    那司機衝旁邊的農家院裏指了指,表示客人正在院裏。


    李睿扭頭往農家院看去,卻正好看見一個身姿窈窕的裙裝麗女走了出來,那女子步伐輕快,走動之際還揮舞雙臂,幅度很大,似乎心情非常不錯。


    李睿覺得她身影與走路姿勢都很眼熟,似乎經常見到,轉目看向她臉上,不看不知道,一看又驚又喜,失聲叫道:“美女!”


    那麗女聞聲抬眼看去,看到是他,也是又驚又喜,停步不走,叫道:“怎麽是你?”


    這麗女不是別人,正是李睿的老朋友、火車站上班的陳晨。


    李睿在深夜山間與這位俊美活潑的紅顏相遇,當真是喜不自勝,幾步走到她身前,笑問道:“你怎麽在這兒?”


    陳晨笑道:“我過來看……”話沒說完,俏臉忽然一沉,止住話頭,抬起素手,纖指擰住他臉頰,凶巴巴的擰了兩下,還好她手下有分寸,沒擰太疼。


    但這仍然足以令李睿感到驚愕,笑著拿下她手,**了**被她擰的部位,道:“你這是幹什麽?怎麽突然就翻臉動手?我什麽時候得罪你了?”


    “你什麽時候得罪我了?你說什麽時候得罪我了?”


    陳晨剛才還是笑靨如花,現在已經變成了一頭咆哮的母老虎,手被他拿下後,又趁勢在他腰間**上掐了兩把。


    李睿哭笑不得,索性抓住她的雙手,不給她出手的機會,道:“你動手也給我個理由呀。”


    陳晨哼了一聲,恨恨地道:“你還有臉說?上次你幫了我那麽大的忙,我本打算好好謝謝你的,可是約你你竟然拒絕了。靠,從來沒有男人拒絕過本小姐好不好?你這不是討打?”說完又抬腿踢了他兩腳。


    李睿低頭看了看她裙下雪白纖細的小腿,又掃了一眼她穿在青色尖頭高跟鞋裏的玉足,苦笑道:“你以為我想拒絕嗎?我當時正在開會啊,會議很緊急很重要,你說我敢不參加嗎?我不參加就會被領導怪罪,被領導怪罪就要被貶,被貶後就沒有那麽大的能量,沒有能量了以後怎麽幫你?”


    陳晨大撒小姐脾氣,道:“那也不行,那你也是拒絕我了,你必須賠罪。”


    李睿嗬嗬笑著說:“賠,賠,你說怎麽賠就怎麽賠,誰叫我上輩子欠你的呢。對了,大半夜的你怎麽在這兒?”說著鬆開了她的手。


    陳晨發完脾氣也就沒氣了,聞言神經兮兮的道:“我來看香啊,為此特意請了假,下午就過來了,誰想到這裏人那麽多,我來了以後,一直等到現在才看上,晚飯都沒吃呢,餓死我了,你摸摸我肚皮都癟了。”


    看香,是北方的土語,就是民間流傳的一種使用燒香來算運的方法。和通過看手相看麵相來算命一樣,有人對看香深信不疑,也有人對其嗤之以鼻,但不管怎麽說,民間是很有一部分人相信這種迷信行為的,也有不少人從事這一行當,不過大多數都是女人幹這個,她們這類人也成了大眾眼中的神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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