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勸慰楊青青道:“青青你先別哭,先把事情說清楚啊,咱們肯定不能讓阿南白死,過會兒是報警還是怎麽著,一定要替阿南討回公道來。”


    楊青青哭了一會兒才停下來,紫萱拿紙巾為她擦拭臉上的淚水。


    楊青青淚眼朦朧的道:“事情我也不清楚,剛才有人給房間打來電話,我接聽了以後,他問我是不是楊青青,我說我是,他就說阿南已經死了。我問他是誰,他自稱是泰哥,但我從來不認識這麽一個泰哥。”


    李睿與徐達對視一眼,李睿道:“阿南對你瞞著美國這邊的幫會事務,你自然就不知道泰哥,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泰哥現在在哪,他是不是和阿南在一起?”


    徐達道:“是啊,泰哥還說了什麽?你快告訴我們。”


    楊青青哭著道:“泰哥告訴我,就在一個小時之前,在他們的堂口裏,他帶著阿南和仇家談判,結果對方玩陰的,明著談判,暗裏派小弟包圍了堂口,那些小弟隨後衝進去,見人就砍。阿南保護他拚死才從後門逃出去,可開車出去還沒過兩條巷子,就被幾輛車給攔住了。阿南保著他下車跑,被後麵的刀手追上來。阿南讓泰哥先跑,他轉身擋著那些刀手,結果……結果就……”說到這已經是泣不成聲。


    李睿心中一陣難過,林火南被號稱是能打,可就算他再能打,也是一個人,麵對眾多刀手,他除非有武俠小說中主人公的好運光環才能逃命,但很顯然,他不是男主角,所以他的結局也就可想而知了,想到他被人亂刀砍死在街頭,眼眶忍不住的濕潤。


    一個不久前還談天說地、釣魚喝酒的好友,現在已經橫屍街頭,世界上沒有比這更難接受的事情!


    楊青青續道:“阿南幫泰哥阻攔刀手之前,把記著房間電話號碼的紙條給了泰哥,讓他找到我,送我回國。泰哥逃掉以後聚集了自己的兄弟,回來再找阿南的時候,他已經……已經……”


    李睿問道:“現在泰哥在哪,他告訴你了嗎?”


    楊青青泣道:“泰哥沒告訴我,不過他說,他馬上來酒店找我,免得仇家連我也不放過。”


    徐達點頭道:“這樣也好,那我們就在房間裏等著這個泰哥。青青你放心,作為阿南的朋友,我們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他橫死,一定會給他報仇。”


    楊香氣憤憤的插口道:“是那個放火的家夥幹的嗎?他放火燒房子的時候,我就想收拾他了,要不是看阿南麵子,我絕對把他扔到房子裏去活活燒死他。”


    楊青青哭著搖頭道:“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阿南沒有了,以後再也看不到他了……”說著哇哇大哭起來。


    李睿給紫萱和楊香使眼色,示意二女好好安慰她,然後和徐達走到門外,等待那個泰哥的到來。


    “青青對我們那麽好,阿南又非常義氣,這件事我們不能袖手旁觀,要給他們夫妻倆討個公道回來。”


    站在門外,徐達向李睿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李睿點頭道:“嗯,我也是這麽想的,雖然我幫不上什麽大忙,但能出多少力就出多少力。”


    徐達說:“據我所知,幫會內部的仇殺,都屬於幫會家務事,不論哪一方,都不會走法律途徑解決,也就是江湖中那一套,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過會兒泰哥來了,我問問他仇人的底細,然後和香香找過去……”


    李睿聽到這小聲道:“我也去,不過你的意思不是要幹掉對方吧?”


    徐達搖頭道:“當然不會,但主使和殺手都要為此付出代價。”


    李睿聽他沒想殺人,心裏鬆了口氣,這雖然是在美國,又是涉及到幫會仇殺,但貿貿然涉及到人命也不好,能有別的辦法解決仇恨,還是用更穩妥的辦法解決,這也是變相的保護自己。


    說起來,李睿內心深處雖然同情憐惜林火南的死,但也非常客觀的認識到,林火南之死,他自己也有一定的責任,他若是當初沒有加入幫會,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所謂一步錯,步步錯,最終害了自己的性命,從這一點考慮,殺他的人也是罪不至死。


    等了不到十分鍾,泰哥便帶著兩個小弟急急匆匆的趕到了。李睿與徐達一直站門口來著,見著這三位麵色沉重悲淒的男子,意識到是泰哥趕到,向其詢問,果不其然。


    泰哥五十多歲年紀,留著極短的平頭,腦門鋥亮,身形不高,一米七二差不多,但膀大腰圓,一看就是能打的,長的普普通通,就是大眾人士,穿的也很平常,老態已現,任誰看到他,也隻以為他是個普普通通的美籍華人,沒誰知道他是幫會大佬。


    不過他身後那兩個小弟都是神情剽悍、麵目凶惡,一看就不是好人,走在這種人的前邊,外人也就知道他是什麽身份了。


    “泰哥,我們都是阿南的好朋友,他死了我們非常難過,也想替他討回個公道來,請你告訴我們阿南被殺的內情,還有仇人的底細。說完正事咱們再進去見青青,也免得她知道得越多心裏越難過。”


    這話是徐達對泰哥三人說的,當然在類似這種對外的場合中,絕大多數也是他出麵。李睿雖然能力也很強,但僅限於社會交際、官場事務中,關鍵時刻能站得出來、說得出話、做得出事,還得看徐達。


    泰哥也不是在美國土生土長的華人,也是在港島長大成人後才來的美國發展,因此能說粵語和普通話,普通話說得雖然不標準,但日常對話沒問題。相較於這兩種母語,他這個拿到美國國籍的準美國人英語口語反而極差。他聽了徐達的話後,大為驚奇,看看徐達,又看看李睿,道:“年輕人,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要給阿南討回公道?你知道不知道,連我都很難幫阿南討回公道,就憑你們兩個……我沒有別的意思,可不是瞧不起你們……”


    徐達笑了笑,道:“泰哥,我們是人少,不如你們人多,可你剛才不也說了嗎,你也不能幫阿南討回公道,所以,這種事根本不是人數多少的關係,而是看你有沒有那個實力。”


    泰哥詫異的看著他,很難相信這個年紀不大的小子居然在自己這位幫會大佬麵前這麽放得開,還能說得出這麽狂的話來,是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狂了,還是這小子真有本事?臉色凝重的道:“兩位兄弟,不是我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你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會死得比阿南還慘。”


    徐達道:“行了泰哥,這些廢話就不用說了,還是說正事吧。至於我們能不能辦得到,你拭目以待即可。”


    泰哥悲歎一聲,不知道是悲歎他和李睿即將的下場,還是悲歎林火南的慘死,隨後用並不標準的普通話做了回答。


    整件事,還要先從紐約五龍堂和費城新義安堂口的矛盾衝突講起。


    紐約唐人街有個五龍堂,費城則有一個“義安華人聯合總會”,這兩個堂口都隸屬於位於美國西海岸三藩市(舊金山)的“美國新義安”。從字麵上也能理解,“美國新義安”是港島新義安的一個分部,其實就是港島幫會在美國勢力發展繁衍的結果。


    今年夏天,費城堂口的坐館(堂主)泰哥即將到任,因此要推選出一個新的坐館出來。幫會裏大多數的幫眾包括現任坐館泰哥,都比較屬意堂口的紅棍(打手頭目,比較能打的人物)大頭輝,一致想要推選他做下任老大。


    可有人服大頭輝,就有人就不服,不服的那個家夥外號叫做“少爺仔”,也具備競選坐館最基本的紅棍資格,更要緊的是,他還是紐約五龍堂坐館烈哥的兒子。“少爺仔”也想競選費城堂口下一屆的坐館,為此他老爸烈哥聯合五龍堂的其它幾位老資格,大家一起站出來支持他,跟泰哥和大頭輝一夥形成了分庭抗禮之勢。


    最初一段時間,大頭輝和“少爺仔”還可以相安無事,可隨著競選時間一天天到來,兩人還有兩邊的小弟都坐不住了,因為都知道彼此是對方唯一的競爭對手,所以開始了各種摩擦衝突。開始還隻是謾罵,後來就升級成了打架火拚,兩邊時有人受傷,雖然還沒有人重傷死亡,但如果這麽一天天鬧下去,遲早會出大事。


    在這個重要關頭,泰哥擔心大頭輝的勢力鬥不過有紐約五龍堂助陣的“少爺仔”,就想到了林火南,覺得以他的名聲和實力,能作為一員大將助陣大頭輝,所以就聯係林火南,跟他說了這件事,讓他近期留在堂口幫忙。


    而林火南當初之所以能夠在美國落腳,全靠泰哥幫忙,林火南當然無心繼續混幫會,收到泰哥的托請後很是為難,但拒絕誰都行,就是不能拒絕泰哥,畢竟人情總是要還的,所以他迫不得已,最近一段時間就留在泰哥身邊當起了幫手。泰哥也知道他非常為難,答應他,隻要幫大頭輝上位,以後就再也不用幫會事務麻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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