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紫萱聽到這反而不生氣了,語氣淡淡的問道:“你為什麽沒表態?”李睿呆了下,道:“表態?表什麽態?”高紫萱道:“你說呢,青曼姐都說出允許你出一軌的話來了,你不該表個態嗎?你告訴她,這輩子隻愛她一個,絕對不會背著她出一軌,讓她永遠放心。可你為什麽沒說類似的話?”李睿心中亂麻一團,暗想青曼不會因為這個就生氣了吧?可她這兩天沒表現出來啊,真是邪門,道:“我當時是想跟她做保證來的,可又擔心一旦發了誓,我卻做不到……”高紫萱歎了口氣,道:“我猜你就是這麽想的,你還真是個笨蛋啊!我不想跟你說話了,掛了吧。”說著就真把電話掛了。


    李睿聽了半天盲音,才意識到電話掛了,心裏既惶恐又別扭,沒著沒落的,別提多難受了,忙又給高紫萱撥了過去。高紫萱倒是很快接聽了,卻不說話。


    李睿尷尬的道:“就因為我沒表態,青曼就生氣了?”


    高紫萱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這個大笨蛋,哄女人都不會,我真納悶當初你是怎麽追到青曼姐的。你說你既然有出一軌的厚臉皮與膽子,你為什麽不能厚著臉皮編個瞎話哄哄我青曼姐呢?哪怕你有出一軌的打算與行動,至少表麵上你要讓她相信你不會背叛她啊。好嘛,你居然什麽都不說,倒像是默應了她讓你出一軌的話了,她本來是好心為你考慮的,以為你反過來會更愛惜她,哪知道你居然給梯子就上房,還真有了要出一軌的意思,你說她心裏能好受嗎?她心裏不高興,又不好當麵跟你分說明白,就隻好跟我打電話訴苦了。唉,也就是你不在我身邊,要不然我真想一腳踢死你。”


    李睿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此事的關節在這兒呢,心中既驚懼又後悔,恨不得反手給自己來上幾個大嘴巴,心說你李睿又不是不知道青曼她本來就性子敏感,結果你卻在最敏感的當兒掉了鏈子,少說一句話,便釀成了這場大禍,盡管青曼到現在也沒發作出來,但誰都明白,真正能拿到明麵上爭吵的事情,反而是小事;那些藏在心裏不說出來的事,才是大事,鬧不好就會釀成後悔一輩子的大禍,哎呀,自己還真是個大白癡大笨蛋啊,怎麽會辦出這麽不地道的事情來呢?心中羞愧不已,問道:“紫萱,你幫我出個主意,我現在該怎麽辦?”


    高紫萱倒也沒說廢話,更沒再罵他,道:“很簡單,一個字,哄!女人都是要哄的,也最吃這一套,你想想辦法,好好哄哄她,哄得她高興了,自然就沒事了。其實你還是不懂女人,青曼姐並不是不能接受你出一軌,她的話也表明了,你別讓她知道就行了,其實你隻要足夠愛她,對她特別特別的好,讓她愛你愛得死去活來的,那就算你出一軌被她知道了,她也不會怎麽樣你的。”


    電話掛掉後,李睿心底又虛又涼,誠惶誠恐,一點工作的心思都沒了,隻想趕緊下班回家,好好哄哄愛妻青曼,讓她把心結解開,兩人繼續開開心心的過日子。也就是這時候,他才意識到,青曼在自己心中的分量之重,是誰也替代不了的,自己可以舍棄大寶貝姚雪菲,也能拋棄老上司袁晶晶,還能再也不理芳鄰董婕妤,可就是不能離開青曼,這與她省長千金的貴胄身份無關,隻與她對自己的感情有關。


    到了晚上,李睿在給老板宋朝陽寫完此次保密工作學習活動的認識報告後,也得到了下班的“獎勵”,他隨後第一時間跑到距離市委最近的一家大商場,直奔珠寶首飾櫃台,買了一條金閃閃的黃金足鏈,在回家的路上,又買了一束鮮豔芬芳的玫瑰,用幾支百合點綴著,準備停當之後,打車趕回家中。


    這兩樣是他準備今晚獻給青曼的禮物,也是哄她開心的道具,那束玫瑰花就不說了,沒幾個錢,至於那個足鏈,也才一千塊出頭。憑他現在的財力,他當然可以買更貴重的首飾送給青曼,不過那樣一來就顯得太正式並且太反常了,反倒顯得他好像犯下多大的罪過似的,也就把小事搞成大事了,反而會讓生性敏感的青曼多想。足鏈這種小首飾,既不貴重,也是件能討女人歡心的禮物,想來青曼一定會很喜歡的。


    回家路上,他坐在出租車裏,腦袋裏也在思考怎麽哄青曼開心,慢慢的,隨著離家越來越近,思路也越來越清晰……


    十來分鍾後,李睿已經手持花束回到了家樓下,目光一瞥之際,瞧見自家車庫門口影影綽綽的站著兩條黑影,一時好奇,多看了兩眼。


    那兩個黑影中一個瘦小的黑影見他拎著公文包回來,試探著叫道:“是李睿嗎?”卻是個中老年婦女聲音。


    李睿聽這聲音十分耳熟,略一回憶,不敢相信的問道:“周老師?”那人從陰影處走到他跟前,笑道:“對,是我,可算等到你回來了。”


    這女人正是李睿的初中班主任周平麗。


    李睿聽得非常納悶,就手將花束倒持去背後,跟她確認道:“周老師,您在等我回來嗎?”周平麗道:“是啊,等你半天了。”李睿心頭一陣迷茫,不知道她跑到自家門口來等著自己幹什麽,但感覺到她是有事,道:“我平時下班很晚,倒是讓周老師你久等了,走吧,到家說吧。”


    周平麗把另外那個黑影叫到跟前,給李睿介紹道:“這是我兒子,楊海森,李睿你當年上學的時候應該見過他,我帶他去過你們教室的。”說完對兒子道:“這就是我說的李睿,快叫哥,他現在可是了不起了,你可要向他多學著點。”


    楊海森忙跟李睿打招呼道:“哥!”


    李睿心中疑雲更盛,心說周平麗來就來吧,怎麽還帶著兒子上門,這是什麽意思?笑道:“不用客氣,走吧,先到家裏再說。”說著話,目光瞥及楊海森的手,卻發現他雙手都拎著東西。


    周平麗笑著說:“李睿啊,老師頭回登門,也沒買什麽像樣的禮品,就隨便買了兩件,你可別嫌棄啊。”


    李睿聽到這話,忽然就明白了,她肯定是有事找自己幫忙,不然為什麽跑到家門這裏等自己,又為什麽特意買了禮物?


    上樓的時候,李睿隨口問道:“周老師,您是怎麽知道我家住這兒的?”周平麗道:“哦,我跟賈媛媛那打聽來的。”


    李睿扁了扁嘴,心說媛媛啊媛媛,你竟然“出賣”我的住址給別人,雖然周平麗不算是外人,可你這也是給我找麻煩啊,看我回頭不打你的屁股小小懲戒你一回。


    回到家裏後,李睿先把花束放到進門左手邊餐廳角落裏,把周平麗母子讓座在沙發上,給她們沏茶倒水。裏間臥室裏的呂青曼聽到動靜走出來,一見這麽晚了還有客到訪,有些驚訝,待認出來人是自己見過的李睿曾經的班主任,便上前招呼周平麗母子。


    李睿抽空瞧了呂青曼一眼,見她笑盈盈的,一點生氣的表現都沒有,心中暗暗歎息:“老婆啊老婆,你藏得可真夠深的,要不是紫萱告訴我你的心事,我怕是要被你瞞一輩子呢。”


    呂青曼見他看過來,便也看向他,秀眉微挑,好像在問,你看我幹什麽?


    李睿對她笑笑,轉回頭來招呼周平麗,打算先把這對母子應付走了再來哄她。


    寒暄過後,周平麗表明了來意,她兒子楊海森正在準備今年四月份的市級公務員考試,想請李睿幫忙找找關係,讓楊海森能夠順利考取意向單位。


    周平麗也真不含糊,說完來意後還表了這樣一個態:“李睿你該找誰就找誰,該請客就請客,該送禮就送禮,花多少錢都由我這邊出,隻要能讓我們家兒子考上,花多少錢我都不心疼。當然了,哪怕你是我學生,也不能白讓你忙活一場,皇帝還不差餓兵呢,是吧,最後肯定也得給你表示表示,也算是謝意。這方麵你不用擔心,你老師我還是很會做人辦事的。”


    聽了這番表態,李睿有點哭笑不得,微微皺眉,看向呂青曼。呂青曼也笑,笑容有些尷尬,也有些為難在裏頭。


    周平麗出的確實是一道難題,難點不在於題目本身--以李睿現在在市裏的權勢,盡管說不上是滔天級別的,但幫楊海森考上公務員,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這還要感謝時下風氣,全國各地大多數城市的公務員考試,都是有黑幕與貓膩的,要是真做到了守法守紀,李睿就算是市委書記也幫不上忙。話說回來,這道題目的難點在於,這件事會讓李睿:一,欠下別人的人情,當然這個也不算什麽大事,最關鍵的是第二點,也就是此舉可能帶來政治風險。萬一以後東窗事發,楊海森通過暗箱操作被錄取的事情被人捅出來,那麽促成此事的李睿也跑不了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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